晴月丝毫没有被揭穿的羞赧，他轻笑：“师父此言差矣，何谓之抄袭？为徒者传承罢了。”
在座的包括Q国人看晴月那笑吟吟的脸上都好似写着“不要脸”三个字。
温与清道：“抄袭也好，传承也罢，难道你们想通过这一点来洗脱贵国死神的嫌疑，认为是我方死神所为故意陷害？未免太过可笑了。判定法阵出于和人之手的流程贵国不会不懂吧，如果不懂，下次组织交流时我方原倾囊教授，以免Y洲文职死神的平均水平被全球嘲笑……”
他说罢又戏谑地望了静久一眼补了一句：“哦，对不起，贵国人数不多，应该对平均值没什么大的影响，是我方过虑了。”
静久直接略过了自家局长答道：“贵国大国风度令静久着实佩服。不过希望您方不要误会，我方并不旨在污蔑九璨前辈，我们只是就事论事，第一，您方鉴定绘制手法为Q国手法，这一点提出质疑，内核是九璨前辈的阵法，那手法自然也可以改变，并不是统一的。我们为何要明知贵国有九璨前辈这样存在的时候还要做这种极傻的事情呢？”
实际上还不是因为晴月这个狗东西不听他劝，临门一脚留下能指向自己的证据试图挑衅九璨。
“第二，我方查证了您方的鉴定轨迹，并没有能够针对上一个确切的人，甚至范围也不小，是一个高阶高段的执行死神，也就是说您方认定是我方死神晴月所为靠的是猜测。也就是第三点，瓶子的问题。但是我方认为这不足够形成一条绝对指向Q国的证据链。”
“废话太多。”九璨支着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所以贵国认为只要是满足这三个条件或者有能力改变的都能作为嫌疑人。首先我没听到你们对瓶子的解释，但是根据你们的意思，天然满足条件的的确是晴月，但还有一个人可以做到改变，那就是我。”她眼睛抬起盯着静久，“是这样吧？”
静久毫不畏惧，微微点头：“冒犯前辈了。”
“贵国质疑我方证据链，我方质疑贵国的逻辑链，并深切赞叹您方睁着眼说瞎话胡搅蛮缠并且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本事。”温与清甚至还毫无诚意地鼓了个掌，只是眼睛连抬都没抬一下只是盯着文件，对方的解释实在太强词夺理，他甚至有点想笑。
Q国真是无论换了多少代首领都是这样无理的国家，晴月就差直接说出口“就是我干的来开战吧”了静久都能以诡辩搅和到“不明觉厉”。
难怪上任管理所所长曾经给他说：“和Q国那一窝孙子没有道理可以讲，能动手就不要和他们瞎扯淡，否则会气死你！”可惜放出这样豪言壮语的前所长随后就又坐上了ZQ谈判桌找气受去了。
温与清也不想坐到谈判桌前找气受，但他也非万不得已不愿意“动手”，一百多年前持续多年的ZQ战争生界和死神界都是生灵涂炭，虽然最后Z国将Q国入侵者赶出了土地，但之后不少属于Z国的地方都处于争议地带，温与清花费了不少时间才争夺回所有权，在此之间和Q国的赖皮们天天扯皮，虽然现在这个背后谋划者静久终于开始冒头，但不要脸的姿态依旧稳如当年，
“质疑逻辑链？”静久状若不懂，“静久愚钝，但请赐教。”
九璨听着温与清和静久你一句我一句，夹枪带棒明嘲暗讽瞬间懂了温与清越来越骚的话是怎么练出来的了。她起初还听两句，后面干脆支着脑袋睡着了。
“您认为我说得对吧？九璨前辈。”静久先是文质彬彬地嘲讽了温与清一番，又带着温和地微笑望向九璨试图得到一些反馈。
看着支着头显然睡熟了的九璨，全场陷入了一阵默然。
晴月也支着脑袋笑看着静久：“前辈在二十分钟前就闭上眼睛了哦。”
静久已经不想理自己战斗脑的队友了，温与清已经把他带来的所有人都噎了一遍，剩下的就只是他和温与清的对决了，他并不想让晴月给对方当最强助攻：“晴月，你带前辈去休息室吧。”
“不必。”九璨像无事发生一般睁开眼睛，“你们刚谈到哪了？”
温与清：“无责赔偿还是有责赔偿。”
静久反驳：“无责我方为什么要赔偿？”
九璨刚睡醒的眼睛半眯着，眼尾还带着困意：“你们谈判就谈这些？”她还以为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呢，结果就是你一句我一句不动手光动嘴，争个大半天都没结果，“那我建议贵国乘早接受我们提出的解决方案。”
静久微笑点头：“贵国无法给出有力证据，我方为何要有责赔偿？”
九璨正了正身子又活动了一下身体才慢慢道：“不给你们证据就以为我们没有？”
温与清茫然：原来……我们还有吗？
要是能找到符合国际法成立的直接证据，他干嘛要和这个笑面虎掰扯半个多小时？
九璨支着头时间有点长，她不紧不慢地一根根捏着手指：“我都坐这了心里有点数不行？本来认下就完的事，不但想拖我下水，还非要把脸凑过来任人打，你们是不是犯.贱？”
敢做不敢当，以诡辩逃避责任，诚实可靠的九神表示有点不爽。相比起静久，她反倒对晴月更为欣赏，虽然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起码目前来看磊落坦荡。
很多事情她费点脑子就能知道，之所以只放出一些基本的证据，只是某些能力现在国际上没有任何一个死神使用过，如果她先行暴露对Z国的发展利弊难以衡量。被晴月一个战斗脑盯上就已经足够了，被一群战斗脑盯上她退休的好生活估计就要被终结了。
静久被九璨忽然的发难搞得有点懵，根据他们的研究，九璨此人沉默寡言，非常难聊。但原本那种让人接不下去话的难聊怎么演变成现在这种人身攻击了？
尽管九璨崩人设了，但静久认为自己不能崩人设，毕竟崩人设是大佬的特权，于是他继续微笑：“请九璨前辈明示。”他对他自己亲自做的后续处理还是信得过的，虽然面对九璨多少有点没底，但他还是宁愿相信对方是在诈他，不然为何不一开始就拿出证据？
温与清也搞不懂九璨是真是假，但还是露出了高深莫测又自信无比的笑容：“我们本想做人留一线山水好相逢，可如果贵国不愿意领情，那我方只好不留情面了。”
晴月作为Q国代表之一以及被指控的当事人反倒丝毫不慌，刘海下影影绰绰的丹凤眼微弯，笑意依旧：“这么说，师父可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静久用念力狠狠踢了一下小腿并用眼神示意闭嘴。
晴月用念力压制回去，继续说道：“师父可以提取魂体的记忆？”否则还能有什么办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指控到他呢？
空气再次瞬间凝固起来，静久手指颤了一下，手中的笔“啪哒”一声落到石材所做的桌面上打破了宁静，他捏起笔，面上再也挂不住笑容：“晴月你在说些什么。”
死神目前连窥视魂体记忆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在全球只是谣传有死神可以做到在不收割魂体的前提下获知魂体记忆，但大部分人只是一笑而过并不当真，毕竟无数研究人员已经认为这就是死神能力的屏障了，就像生界有一套完整的穿越时空的理论，有谣言传有人穿越过时空，可论及实践人人都觉得不过是天方夜谭罢了。
九璨只是靠在椅背上不承认也不否认，眼神还是一如往常的无所谓，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也没有令她感到不适。
温与清的食指摩挲着纸张，静久将笔在指间来回翻转，晴月偏着头凝视着九璨的双眼。谈判间里的空气都像是被冷冻住，安静得令人脊梁发冷。
静久从来没想到过这种可能性，就像在冷兵器时代的人想象不到敌方拥有了核弹技术。如果九璨真的可以做到提取魂体记忆这样的事情，那就说明九璨已经突破了学者普遍认为的“死神屏障”了，一个没有上限的强者是能够让人不寒而栗的，可分明百年之前的九璨能力尚且可以窥探到上限的。
“不！”温与清打破僵局站了起来，他把纸笔向前一推，“九璨没有这样的能力，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如果有这样的能力，我Z国早就称霸全球了，又如何同你们在这里为了赔偿浪费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他知道承认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全球的轰动。对强者崇拜的只是少数，多的是贪婪、邪佞之辈。九璨生前天资卓越，导致了多少人对她的痴缠与嫉恨。
关问北不就是求之不得反生怨之徒，没有尽头的暗杀不就是贪婪嫉恨之辈？他不可能因为任何事把九璨推到风口浪尖处接受全世界的目光，八百年前的一位前辈难道不就是因为有着出乎“边界”的能力而被盖上莫须有的恶人标签，遭受万人剿杀死于非命？
他怎么可能会让九璨再经受这一遭？
“是啊，我可以，我能做到的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九璨终于抬眼，眸中红光流转，来自本能的畏惧让静久等人几乎快控制不住指尖的颤抖，“所以，来吧。”
有本事就联合起来征讨我、消灭我，得到我拥有的能力或者让拥有不可控能力的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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