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硬生生梗了一下的晴月强行调整好了心态，他维持着笑容：“师父尽管开价，晴月绝不还价。”
领教了“五十万”的九璨对金钱已经有了新的认知，如果上一次晴月要花钱买她陪练，她绝对会说几千这样的数目，但现在……
“六十万Z元。”她斩钉截铁。
晴月：笑容渐渐消失……
Z国管理所这么有钱的吗？能让一个死神开口说出“万”这个衡量Z元的字眼。Z国死神福利太好了吧，他能不能叛.国啊……
“六十万？”晴月有点艰难地重复了一遍，“师父要拒绝我就直说。”六十万Z元哪个死神能爽快地拿出来？
“一招二十万，不贵。”九璨甚至还做了一个起势，“实在不行，以Q国名义做担保打欠条吧。”说不定晴月这个战斗脑头脑一热就答应了呢？
晴月：要不起……
晴月的心已经饥渴难耐，晴月的钱包拼命说它拒绝。
“那没得谈。”九璨收回起式站直了，“两天后见。”
晴月眼睁睁看着九璨在自己眼前消失，一腔兴奋又一次被浇得透心凉。
九璨将移阵布扔到温与清桌前时，温与清已经开始使用“在世神明”“心灵华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这样的词汇将她夸了个遍。她耳朵边像是住了只苍蝇一样聒噪，最终她忍无可忍走到桌前拿起了订书机：“需要我帮你订上吗？”
温与清连忙将手中散落的文件递给九璨，也没管是不是应该订在一起：“谢谢九神，九神辛苦了！”
“我说是你的嘴。”九璨将订书机按压了一次，咔哒一声，一只蜷曲的书针掉了出来，在温与清眼前跳动了两下，躺平在了文件上。
温与清：……！
“不用了，谢谢九神。”他捂住了嘴，“我自行闭麦。”
九璨见时间逼近了十一点五十，穿好斗篷戴上口罩重新瞬移到了三号训练场外寝室楼前，随后轻轻按下了紧急集合按钮。
这个紧急集合按钮能通知到的只有三号训练场在录人员，直接通过死神预警发出通知。
刚洗完澡躺到床上放松了肌肉闭眼准备入睡的瑾一感到眼睛骤然灼热，他眼睛猛然睁开望向四周，只见同寝的人皆是双眸亮红。
“紧急集合？”舍友揉了揉眼睛。
瑾一忙跳下床踩着鞋边穿外套边向外走：“出什么事了吗？”他在训练营是接受过死神紧急集合有关训练，但这还是第一次被紧急集合，心里多少有点没底。
“死神管理所不会有问题。”舍友一边单脚站地摇摇欲坠地穿袜子一边说，“我估计是紧急训练。”
瑾一忽然想到早上九璨说的“好啊，今天如果你12点没睡觉呢？”和那么好说话就放开他的行为。
瑾一微笑：玩儿战术的心都脏。*（注）
瑾一刚一踏出宿舍门，发现外面除了九璨没有一个人，见九璨望着女生宿舍的出口，于是硬生生缩了回去。他并不想第一个到被九璨又重点关注上，他估计在二三十人的时候过去是最合适的。
他也如愿混在人群中进入了集合队伍。
瑾一：耐思！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
“b01出列。”九璨见预设十分钟紧急集合时间已到，环顾了一圈点了瑾一出列。
瑾一：？？？我又做错了什么？
他硬着头皮出列，听到背后的其他私人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又点他？他谁啊？”
“可能长得好看被大佬看中了？”
“同觉得！他一个b组的这两天大佬贼关注他，长得又好又年轻，说不定大佬……嘿嘿嘿。”
“话说大佬长得据说也贼好看，牺牲色相换取了大佬特别关心，不亏啊。”
瑾一：……色相给你，我不要这脸了。
“你55分就出宿舍了，55到57之间你在干什么？”九璨滑动着平板，“冲脚？”
瑾一惊想起自己在出宿舍门时是刷了卡的，九璨那边肯定有记录，他第一个刷卡出来必定被关注了，结果他走个走廊花了两分钟，不被标记才怪。
而且，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冲脚的事！
但瑾一咽下了所有吐槽，答道：“报告教官，整理衣装，以免衣衫不整见到教官，这是对教官的不尊重。”多好的彩虹屁，放过他吧。
九璨只是望着他，那眼神让他后脊梁骨一阵凉意，但他强行抬着头与九璨对视，以表示自己丝毫不虚。
“好。”九璨并不拆穿他，“那现在几点了？”
瑾一知道她的意思，但他努力装着傻一身正气道：“报告教官，晚十二点整。”
“好的，希望你记住你今天早上的话。”九璨挥了挥手让他进入集合队伍。
早上在瑾一旁边的男人们发出了闷笑声，舍友b02用手肘戳了戳一脸生无可恋回到队伍的瑾一，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踩断了都可以哦。”
瑾一：“闭嘴！”他早上怎么就这么天真无邪地没意识到这是个套呢？怎么就傻乎乎跳下去还给自己铲了两铲子土呢？
九璨抬了抬手让众人肃静：“觉得自己迟到了的人自行出列，我这里有名单，被抓出来的惩罚翻倍。”
众人相看两茫然，九璨并没有给出一个集合的时间点，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算迟到。于是最后出来的几个人交换了眼神迈步出列。
“就这些了吗？”九璨滑动着平板，“再给十秒钟。”
又有几个心虚的人迈步出列。
九璨将数据传到屏幕上让大家自行对照后果然有人默默举起了手：“教官，误以为自己迟到了怎么办？”
“首先，对你的自我检讨意识给予夸奖。”九璨声音依旧没什么声调，“出于你对自己都不满意这样的高要求，教官并不想打击你们的积极性，一起接受惩罚吧，不过减半。但误以为自己没迟到的人，惩罚加倍。”
于是又有人举手：“可是教官您并没有告诉我们什么是一个截止点啊。”
九璨偏头：“思想觉悟不够高啊，b01，你来说说。”
瑾一：怎么老是我？
瑾一努力揣度着大佬的寓意：“不是所有事情都有一个截止点，比如……嗯，战场，没有人告诉你，要在几分钟内到，如果来晚了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当一个思想觉悟高的人就是容易拉仇恨，他已经感觉到提问人对他报以的恶意的眼光了。
九璨点头：“还行。”
瑾一：……真难聊。
夜间训练持续了四个小时，等瑾一一身汗回到宿舍时，再次因为身上粘腻睡不着了。恍惚之间他想到了外面的水池，那流动清爽的水划过身体的感觉。
他翻了一个身，强忍着出去擦拭的欲望，一夜失眠。
第二日九璨并没有踩断瑾一的筋，瑾一甚至萌生了一种“大佬人真好”的恍惚心理。
谈判日恰好是周日，九璨应要求给特训班放了半天的假，而她也和温与清赶往谈判地点——一个国际谈判地，生界对应的是一个不属于任何国家的无人岛。
九璨依旧斗篷覆身口罩掩面，温与清脱下了那一身长袍，换上了一套楚制汉服，绾发佩玉，人模人样的。
Z国现行的正装是齐制改良服饰，但温与清生前是楚朝人，自然对楚制服饰更为偏爱，一向出席正式会议都穿的是楚制汉服。
温与清也是一身玄色衣裳，同九璨走在洁白无尽的长廊中格外显眼。
推开预约的谈判室的门时，静久、晴月还有一众Q国死神管理所官员都已经坐好了。
静久见九璨和温与清进来，忙起身相迎，温文尔雅之感顿生，他说了一串Q语，温与清基本听明白了，于是点头做回应。
一番寒暄后，双方步入正题。
温与清先发制人：“今天约贵国谈判主要有两件事。第一，想请贵国解释关于巴士坠山案里二十五个魂体被贵国死神制作成瓶中灵向Z国出售的事件；第二，希望贵国解释在见月山囚禁的我国ZQ战争阵亡的四位死神的魂体。”
Q国死神管理所所长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他听完翻译后看了一眼静久后答道：“第一点我方稍后同您方解释，但希望贵国能解释第二点的证据来源，根据我方记录，您方在7日晚攻入我方信息库三秒零七，请您方解释非法攻入？”
九璨手指敲了敲桌子：“先解释第一点。您方提出的疑问我方稍后解决。”
Q国所长道：“巴士坠车之案我方深感痛心，至于瓶中灵之事，请您方出示合理证据证明是我国死神所为。”
“拖延时间毫无意义。”温与清轻笑一声，“在邀请函中我方已经出示证据。”
Q国所长继续道：“证据之一，您方指控瓶中灵出现我国死神晴月的法阵是吗？”
九璨抬抬眼：“是抄袭我的法阵。”她继续瞧着桌子，目光落在了落座于第三位的晴月。
他的剑，他的阵法，他的起式，都是抄袭学习她的产物，他叫她师父理所当然，只不过是个偷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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