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神都不急了,其她面面相觑的也拿不出个章法阻止,只在那里跳脚。
“让她们闹,我会看着的,别担心!”谢锦嘿嘿直笑,仿佛给人吃了定心丸。
“锦姐姐,我姐姐自遭了几回难,身子很是不好,你可要盯紧了清茗郡主。她、她做甚一定要拿我姐姐出气啊?”夏雨急得掉起泪珠子。
谢锦无奈解释,“清茗她从小顽劣,许是觉得好玩呢!”
“哎——”常伯母一直叹气,“真是折腾人哪!这往后日子该怎么过?”
李君梅也坐到了谢锦旁边,感慨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来也不是我一个人不幸。”
这话叫几人一顿,没再接下去。
清茗郡主喜欢利落干净的装束,行走动作间毫无拘束,我就不行了。为了更好的施展拳脚,不被她当靶子打,我脱了外衣狐裘袄子,又把裙摆利落的打了个结,长衣阔袖还是碍事,便让宝月拿了根束带绑到肩上。
上午打了一阵雷,现下消停了。风雨虽也小了不少,但天色暗沉沉的,仿佛积压着势气要来场更大的。
走进雨里到凉亭,冰冷的雨滴沁得我直哆嗦。
清茗郡主站定在凉亭中央,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以锦带镶红宝石束成一个男子般的单髻披散在身后,飘逸中透着凌厉,颀长挺拔的身姿,更是飒爽英朗,与我简直是天差地别。
她皱眉不悦的看我,不满道:“这么小的身板经得几下揍?传闻中的厉害是不是太吹水了?”
我走到她对面,心里不停打鼓,“你哪只眼睛瞧我厉害了?”
按她的身形和武力值,我等会肯定会被揍得一身肉疼。
别瞧我面上一副无畏无惧的样子,心里一直在琢磨要怎么才能不被打惨。
“你不厉害,到处嚣张做什么?”
“你真搞笑,明明是你跋扈自恣,找我和馨姐姐的麻烦,难道我要软弱可欺的装怂吗?”
“是啊,你若装柔弱点,我才不稀得你的叫板。”
真是要被她气死去。
想了想,我柔声一软,“郡主,我认输,成不成?其实我挺害怕的!”
“晚了!”
看着我龇牙咧嘴的绷不住表情,她开怀的笑了。
她分明就是故意。
周槐之那个家伙还说我能与她处得来,见鬼的处得来!
凉亭中有石桌和石凳,隔在两人中间。我东拉西扯同她吵嘴架,见我迟迟不动手,她身轻如燕的跳过石桌来抓我。
她往左擒拿,我就低身往右闪,她往右抓,我便一个翻身越过亭栏,绕到另一个方向……
我身体虽差了不少,但灵活性不差。
如此来来回回了数几十下,清茗郡主没耐心了,恼火道:“你属老鼠的吗?只晓得的躲。”
“你管的着?”我朝她吐舌头做鬼脸,
她气急,脚下运作更快决计要抓住我。
我又翻入凉亭,她宛如一条蛇般盘着亭柱子飞了一圈追来,眼见只差半寸就要被捉住,我猛得一顿脚步转身迎面对上她。
她始料未及,面上浮起惊诧,还没来得及攻击,我抬手一扫抓握她脑袋瓜子顶上的头发往下拉扯,扯得她一个踉跄。
“夏颖,你抓我头发做什么?”她气恼立了,
“切,打架还得声明哪个地方不能碰吗?”
“你有点武德,行不行?”
跟老娘扯武德?你特乃的不要蛮横无理找麻烦呀!
我又用力往下坠扯,扯得她的痛嘶不已,头都抬不起来,“老娘就这个德行!”
“嗷——”
她一拳砸在我腰上,我眼泪一喷就出来,感觉腰都要断了。可我死死就拿住她头上这点软肋,就是不松手。
紧接着她又是一拳,差点痉挛蜷缩松了手。眼见她又蓄势抬腿蹬我,我提起她的头,转了个到她身后,手脚并用缠住她的身子和脖子。
更加密集的拳头砸到我身上,但我这人一旦发狠,就跟那王八鳖甲似的——咬住那一口,脖子断了也不松。
清茗郡主勒得估计气息不顺,手越发没力气,学着我的也薅住我一把头发。
我能清晰的听见谢锦大声的喷笑,“哈哈……清茗,你栽了,快认输!”
清茗牙齿咬得咯吱响,“夏颖,有种我们正儿八经的打,这算什么?市井的娘们泼妇吗?”
我勾勾唇角,“我们就是娘们。”
这绝招百试不爽。
“你……你松手!”
“你先答应我再也不找麻烦了。”
“信不信我拔光你一头的毛,叫煜呆子休了你!”
煜呆子?
这称呼……好新鲜啊!
“你拔我也拔,有你这个金尊玉贵的郡主做伴,我怕什么?”
她气不过,又多抓了些头发在手心里,并且用了大力。我又不怕她,干脆松了勒她脖子的手,两手一起扯拉她头皮,发狠的道:“今儿我就瞧瞧,谁先变秃子!”
她上身解了束缚,翻起来压我,我更加使了力道叫她吃痛不已。
僵持不下的猛然间,我看见她额上一条鲜红顺着鼻翼在鼻尖上掉落,而她身形一僵,然后哇啦一声哭出来。
说好的江湖豪杰妹子,怎么……怎么说哭就哭了?
我懵得一比,不自觉就松了手,把她推下身,坐起来仔细看她的头皮。
果然,右边脑袋顶被扯下一块,头发稀稀拉拉剩几根,发囊毛孔不停的渗出血珠子。
这下,我大气也不敢喘了!
“哇……夏颖,你个泼皮,你不守规则,呜呜……我、我要是成秃子了,我一辈子跟你没完!”
“我、我、我保命的本能而已嘛,哪晓得你头发这么不经扯?”
“斗武比试,谁叫你扯头发的?呜呜……”
方才形容她飒爽英朗的词,我收回。哭得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孩似的。
“我又不会武,就会这娘们撒泼打架的一招!”
她捂着流血的头皮,瞪着红红的眼眶子瞪我一会,突然伸手扯我的头发。
我想着她都哭成这样,让她抓两把回去就算了。意外的是,她就扯了几下,气鼓鼓的又收回去了。
这一瞬,我觉得周槐之、谢锦对她的亲密评价,并非是错的。
清茗郡主的心并不坏。
在檐廊下看打架的一群人不知什么时候都钻进屋里去了。外头只剩下我和她,大眼瞪小眼的斗气。大概不想戳破清茗郡主的脸皮,叫她难堪下不了台,又恼羞成怒。
过了好久一会,清茗郡主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离开。见她这样干脆,我感觉有些心虚,“喂,你府上有好的大夫没有?”
她回头,“干嘛?是觉得错了,怕我再找你麻烦?哼,放心,我才不愿同你这样的泼皮纠缠。”
看着她鸡窝似的头,一身泥泞的衣裳,我不觉好笑,“头皮伤了毛囊,会长不出头发的。我想提醒你,让大夫好好瞧瞧,不然从今以后要戴着帽子出门,也不敢与未来丈夫面对。”
“你……”
“你等会,我穿了衣裳带你去看个大夫。”
“宫中有御医……”
“你要不怕丢脸,去宫里找御医嘛!”
清茗郡主似想到什么,本要说自己府上有好的大夫,可又转念一想还是应了我的主意。
“我在外面等你!”
“好。”
一场掀房撩瓦的斗殴竟这般简单的结束了。
我返身走进雨中回了餐厅,里面的人除了谢锦,都紧张的看着我。我淡然一笑,“没事,你们先吃着玩着,我带她去看大夫。”
“你伤她哪里了?”常伯母都不敢相信我赢了,“怀宁那小子都打她不过,你怎么赢的?”
院子凉亭隔着三、四十丈的距离,打架细节,她们看不清楚,唯独可能谢锦晓得我是怎么“赢”的。
“等会有时间回来再说。”
宝月和翠花两人手脚利落的给我穿好衣裳和袄子,解开的裙摆有褶皱,邵馨要我换一件她的衣裳,我摇头拒绝了,径直带着宝月几人匆匆出了府。
可门外一瞧哪有清茗郡主的影子。
“姑娘,清茗郡主是不是回去了?你到底伤了她哪里?会不会惹上麻烦?若是轻微,你大可让她自己找大夫嘛!你莫不是伤了她太重?她那样胡搅蛮缠,怎会吃亏罢休的?”翠花不安的叽叽喳喳,
“谁胡搅蛮缠?谁伤太重了?”停在府门口的马车中传来一声娇喝,
只见赤十赶的马车车窗边露出半张气红的脸,不是清茗郡主又是谁?
我惊异的与宝月相视一眼,才撑了伞走下石阶。
“赤十,赶紧去蓟医馆。”
一撩帘门,车里的女人披头散发,乱糟糟的,捂着头皮的那只手也沾满了血,十分狼狈,脸上表情似乎还很痛苦。
“呀,打破头了!”
翠花咋呼的一嚷嚷,她委屈又恼羞的朝我哼了哼,“算我倒霉,还以为你别具一格,是个逗趣好玩的,才想着同你交手来个不打不相识。呸,什么东西?”
闻言,我忍俊不禁,真是没想过周槐之的话会是真的。
身为郡主,打架吃了亏,倒没一直计较,能平心静气的同座一车,这胸量怕是男人也不能比。
“交手就交手,你提什么虎圈?拿命搏斗,就你想的出来这样的法子不打不相识!”我坐到她身边,看她头上还有哪里被我扯坏了,“脑子是不是之前就撞坏了?或者是进水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