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点了点头, 笑道:“你看他们一回来就忙着做饭,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怎会这时候去山上转悠?我想他们应该就在山上。”
黄蓉担心会有疏漏, 说道:“山谷里有这么多间屋舍呢。咱们先挨个转一遍,确定他们确实不在这里, 再去山上找人也不迟。”
三人将山谷中的这一百多座屋舍转了一遍,陆陆续续又见到一些熟悉面孔, 但始终没有见到和他们相熟的人。不说小鱼儿、玉无缺这样的骨肉至亲,张无忌这样的便宜侄子,黄药师这样的江湖名宿、未来姻亲,他们甚至连木婉清都没有看见。
木婉清虽是大理国郡主,日后还会是大理国公主,身份十分尊贵,但她行走江湖, 从没用过大理国郡主这个身份。先前段誉决定回岩雀峰, 贾珂和他聊天的时候, 确实提到了段正淳, 但当时听到他们说话的人,都是自己人,决不会向别人透露这些事情。
莫非木婉清向别人提过她的身份?
不然她这样一个在江湖上默默无闻的小姑娘,影响力甚至还不如全真教的尹志平,为何尹志平在这里,她却给人带走了?
三人还未摸清这些人的底细,不愿打草惊蛇, 便没有抓人拷问,直接顺着隧道离开山谷,转了个弯, 沿着那十七八人走的山道,疾向山上行去。
这时夜色已深,月亮星星不甚明亮,时不时便被乌云遮住,四周漆黑一团,纵然极力睁大眼睛,也难以看清景物,又不好点灯,做个活靶子,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他们不知路径,时不时就得俯下身去,在地上摸一把,寻找铁锹留下的痕迹,平时一盏茶时分能走完的路,现在得用一顿饭时分才能走完。
这般艰难地行了大半个时辰,突然地面出现一个大洞,大洞笔直向下,三人站在洞口旁边,向下张望,只见洞中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贾珂找了一根树枝,伸进地洞,沿着四周石壁划了一圈,忽然树枝一沉,显是勾到了什么东西。他竖起树枝,举到面前,昏暗的月光之下,依稀可见一条长绳挂在树枝上,再沿着长绳一看,原来石壁上立着好些成年男子大腿粗细的石柱,三分之二的石柱上面,都缠着一条长绳。
贾珂见此情景,不禁想起绝情谷的深渊来,拽了拽长绳,说道:“绳子还挺结实,看来他们是沿着绳子爬下去的。”
王怜花凝目注视着漆黑的地洞,说道:“下面有声音。”
贾珂也听见了,可惜声音不太清楚,只能确定这不是人的声音。
黄蓉问道:“说话声吗?”
王怜花闭上眼睛,听了一会儿,说道:“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动的声音,嗯,应该是蛇,而且数量不少,起码得有四五百条。”
黄蓉微微皱眉,脸上露出嫌恶之色,说道:“他们在底下养了几百条蛇,也不怕这些蛇四处乱爬啊?先前那十几人都没被蛇咬死,他们身上一定有驱蛇的药,咱们若要下去,须得先回一趟山谷,将他们身上的药通通抢来。”
王怜花摇头道:“不会。毒蛇最怕雄黄,所有驱蛇之药,都是以雄黄为基,加以其他药材炼成的。雄黄的味道很重,倘若他们身上带着驱蛇之药,我绝不会闻不出来。他们应该是经常口服以雄黄做的东西,比如泡的药酒,炼的丹药,身上的雄黄味极淡,人闻不出来,但是蛇对雄黄味十分敏感,能闻得出他们身上的雄黄味,所以他们沿着绳子下去,洞底这些毒蛇也不会咬他们。”
贾珂突然笑道:“咱们要对付这些毒蛇,倒不必非要仰仗雄黄。你们等我一下。”他转身而去,消失在深林厚雪之中,过了一会儿,走了回来,双手捧着一大把东西,夜色中看不清楚,只是微微见点绿色。
很快贾珂走到两人面前,手伸了过去,两人定睛一看,就见他手中捧着一大把暗绿色的松针。
王怜花一怔,笑道:“你是要把松针当成金针,来个满天针雨,将下面这些毒蛇全都钉死吗?”
黄蓉伸手抓来一根,抓住两端,扭了一下,说道:“金针又坚硬,又尖锐,用金针将毒蛇一条条钉在地上,倒不难办。但松针说软不软,说硬不硬,虽有金针的形貌,却没金针的尖锐,连我的皮肤都戳不破,如何用它来钉死毒蛇?”
贾珂笑道:“这个容易,只要在松针中灌注内力,松针一样可以变得又坚硬,又尖锐。”说着向王怜花一笑。
王怜花立时会意,抓了一把松针,随手掷出,尽数钉在身前两丈以外的石壁上。
黄蓉走到石壁之前,见这几十枚松针尽数没入坚硬无比的石壁之中,若非她亲眼瞧见,这几十枚松针是怎么过来的,便是盯着这面石壁一个晚上,也未必能发现这几十枚松针,不由得拍手叫好,转过身来,又道:“这一招我使得出来吗?”
贾珂微笑道:“这一招‘满天花雨’倒是容易,但要将松针变成金针,须得武功练到一定境界,到时飞花落叶,皆可用来伤人,在松针中灌注内力,当然也好办得很。其实你想武功大进,倒也容易,我教你们的‘北冥神功’,你练了没有?等咱们抓住贼首,洞里这些贼子贼孙,你都可以拿去当养料。”
黄蓉噗嗤一笑,说道:“你从前不是说,‘北冥神功’这样可以夺走内力的武功,一直都是武林中的忌讳,谁练了这样的武功,谁就会成为武林中的公敌,还叮嘱我和小鱼儿,若要吸走别人的内力,务须做到‘小心谨慎,斩草除根’这八字吗?”
贾珂微笑地向王怜花瞧了一眼,说道:“你现在拿走他们的内力,就算得上‘小心谨慎,斩草除根’啊。毕竟他们对咱们暗下毒手在先,咱们报复回去,那叫天经地义,而且有王公子这样一位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在,他研制出一中可以废掉学武之人内力的毒药,然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给他们灌下这中毒药,也没什么奇怪的,不是吗?”
黄蓉笑道:“这确实不奇怪。要我说啊,只夺走他们的内力,也太便宜他们了,他们的内力有用,他们的身子也挺有用啊。王大哥不是说,现下有好多男人自己生不出孩子,就让老婆去外面找人生吗?
咱们索性把他们卖给这样的人好了,一个十两银子,若是没有人买,折半卖五两银子也行。有些人的面貌若是实在丑恶,五两银子都没人买,就再让让利,卖一两银子。嘿,我这才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贾珂心下大乐,知道黄蓉虽已看穿王怜花刚刚是在逗弄她玩,却还是对那个故事耿耿于怀,生怕小鱼儿现下真的躺在床上,被一个有老公的女人夺去了清白之躯。
他侧头看向王怜花,王怜花噗嗤一笑,随即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个主意真的太好了!”
贾珂忍不住一笑,随即轻轻地咳嗽一声,笑道:“你若能找到这样的买主,我也没有意见。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下去。”
王怜花见贾珂提起下去这事,也收起玩笑的心思,凝目打量洞底,说道:“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就这样下去,咱们动作再快,也没法保证,所有蛇都能被咱们钉死。”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肯定不能就这样下去。安全起见,咱们还是先点亮一根树枝,扔下去。”
黄蓉找了一根枯枝,贾珂晃亮火折,将树枝点亮,黄蓉扔了下去。
那一点火光宛若流星一般落到洞底,地洞极深,至少有十几丈的高度,火光落到洞底,三人站在上面,昏暗的火光下,依稀是一块平滑的石板,石板上映出的火光动来动去,宛如火焰旁边,围着一圈的人,每人连着呼出好几口气,将火焰吹得晃来晃去似的。
突然之间,一道细长的黑影一闪而过,“搭”的一声响,落在黑暗之中。
贾珂和王怜花对视一眼,均想:“这蛇动作好快。”
贾珂略一沉吟,说道:“咱们再扔几根树枝下去照明,然后我顺着绳子下去,在半空中……”
王怜花打断他的话,说道:“不行,我武功比你高,我下去。”
贾珂笑道:“做这件事,用不着多么高明的武功,我的武功就足以应付它们了。但我轻功比你好,我下去更合适。”
王怜花摇头微笑,说道:“我已经决定要下去了,你在这里拦我也没用。纵使你现在拦得住我,一会儿挂在绳子上,还拦得住我吗?”
贾珂见王怜花这般无赖,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不是跟我说,往后你要让着我吗?”
王怜花理直气壮地道:“贾珂,人贵知足,我还没有让着你啊?倘若我不让着你,现在我已经打晕了你,自己下去了,哪里还会在这里跟你有商有量。”说着抓了一把松针,继续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了。”
贾珂连忙搂住王怜花的腰,以免他偷溜下去,说道:“你若非要下去,那咱俩一起下去,在下面也好有个照应。”然后凑到王怜花耳边,轻轻地道:“你若非要自己下去,那我现在就脱了你的裤子,打你屁股!你说往后你会让着我的,当然也会让我打你屁股?”
王怜花脸上一红,忿忿地道:“臭美死你!老子说往后会让着你,是让你听老子的话,哪里想到说了以后,你得寸进尺,越来越不听老子的话了!”
贾珂哈哈一笑,目光在某个地方转了一圈,说道:“我得寸进尺?多谢夸奖!”
王怜花一怔,随即明白贾珂的意思,忍不住捶了贾珂一拳,然后噗嗤一笑,说道:“不客气!”
当下三人又点亮几根树枝,扔了下去。树枝掉在洞底,惊得无数条蛇在洞底爬来爬去,乱成一团。火光映照之下,三人终于瞧清洞底这些毒蛇的模样。
这些毒蛇通体乌黑,身上鳞片反射火光,发出微微的冰冷白光,脑袋后面长着一些绿色花纹,头顶长着小小的凸起,宛若一个被人咬了一口的鸡冠。
贾珂和王怜花各自抓着一把松针,放入袖中,然后找了一条绳子,沿着绳子向下滑行,行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贾珂担心绳子不够结实,先使出“九阴白骨爪”,在石壁上连着抓了数十个指孔,万一绳子断了,有这些指孔在,他和王怜花可以立刻攀上石壁,免得直接掉下去。
贾珂将绳子在身上绕了几圈,一脚勾着绳子,一脚勾着石壁,稳住身形,然后抽出屠龙刀,将长刀横在身前,笑道:“这把刀正好可以当个盾牌,怜花,你用倚天剑顺手吗?”
王怜花也以同样的姿势固定在绳子上,一手握着倚天剑,一手抓着几十枚松针,笑道:“顺手得很。贾珂,咱俩来比一比呗,谁钉的黑蛇最多,谁就赢了,怎么样?”
贾珂笑道:“好啊!现在就出手罢!”
王怜花“嗯”了一声,说道:“现在就出手!”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挥出右手,上百枚松针齐射而出,将洞底这一条条黑蛇钉在地上。
黄蓉又扔了几根点亮的树枝下去,洞底火光大作,将边边角角也照得十分清楚。
贾珂和王怜花又扔出数十枚松针,将那些还活着的黑蛇一一钉死,过了一会儿,见洞底再没有动静,这才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王怜花知道毒蛇流出的毒液中含有些微的毒气,几条毒蛇、几十条毒蛇一起释放毒气,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几百条毒蛇一起释放毒气,这些毒气加在一起,毒性真的是不容小觑。
他担心接下来还会遇到蛇群,游目四顾,捡起两条体型最大的黑蛇,右手食指指甲在两条蛇的蛇腹上各自划了一道,蛇腹裂开,从中取出两枚蛇胆,递给贾珂,笑道:“今天的晚餐,请用,别咬破了。”
贾珂就着王怜花的手,吞下其中一枚,抬起头来,向黄蓉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下来了。
王怜花将另一枚吞下,又找了一条体型极大的黑蛇,剖腹取胆,等黄蓉顺着绳子,下到洞底,便将蛇胆递给黄蓉,让她生吞下去。
洞底三面都是石壁,一面是一条黑沉沉的地道,贾珂和王怜花站在这里,已能听到说话声音,自地道尽头响起,可惜离得太远,听不清说话内容。
三人也不用商量,便决定沿着这条地道前行。
还和先前一样,贾珂走在前面,黄蓉走在中间,王怜花走在后面。
黄蓉下来之前,在附近找了好些枯枝,捆在一起,做了一个火把,她走在中间,有贾珂和王怜花一前一后保护,便是遇到危险,也不必费心,便承担起高举火把的工作,帮大伙儿照明。
他们沿着隧道,一路向上,说话声音越来越清楚,走了一盏茶时分,终于在一面石壁上找到了一道石门。这道石门和旁边石壁一个颜色,乍视之下,极难找到,好在贾珂和王怜花内力深厚,耳力不凡,门后的人又一直说话不停,便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指引他们找到了这里。
贾珂走在最前面,第一个来到这道石门之前,侧头向身后两人瞧了一眼,然后伸手推开石门,
门后又是一条地道,两旁悬着几盏铜灯,里面放着一中矿石,和夜明珠似的,自己就能发出淡青色的光芒来。
黄蓉本就忌惮那些人的下毒手段,这时见地道上有灯照明,便吹了口气,将火把熄灭。
三人沿着地道一路向下,转了几个弯,突然冷风拂面,夹裹着一阵花香。
他们又转了一个弯,从地道中出来,眼前竟是一个极大的花园。
花园四周皆为高山环绕,离着地道出口不远,就是一大片花丛,都是些罕见的冬日盛开的花卉。花丛之间,是一条可容两人并肩而行的青石板路,远处乔松修竹,红梅翠柏,亭台楼阁,假山瀑布,池塘水阁,布置得极具匠心。
三人万料不到那数百条毒蛇看守的,竟是这样一个美丽可爱的花园,都大为惊奇。
贾珂走到一株粉花之前,见它生的可爱,想要摘下来,别在王怜花的衣襟上,随即想到情花之鉴,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王怜花看穿贾珂的心思,伸手摘下粉花,别在贾珂的衣服上,微微一笑,低声道:“放心,这花没毒。”
花园中有一道瀑布从山上泻将下来,注入池塘之中,水声哗啦作响,他们小声说话,倒也不怕其他人听见。
贾珂一笑,低声道:“我本想摘下这朵花,别在你的衣服上,现在倒成你送我花,别在我的衣服上了。你抢了我的花,我应该送你什么啊?”
王怜花握住贾珂的手,向贾珂一笑,低声道:“你送我花,也是别在我的衣服上,只要咱俩的手一直握着,你的衣服,就是我的衣服,我便勉为其难,把这朵花当成是你送我的。”
贾珂噗嗤一笑,知道王怜花说的这般曲折,只是想要跟自己牵手,便即握住王怜花的手,一瞥眼,见黄蓉站在假山旁边,连忙拉着王怜花跟了过去。
假山之后,是一大片花丛,几间极大的屋舍,建在花丛之中。
灯光自窗中透出来,三人走到一间屋子的窗子之外,探眼向屋中凝望,就见一道宽敞的走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几个汉人女子打扮的少女,手中端着酒菜点心,在走廊和旁边的厅堂中进进出出。
他们站在这里,看不见厅堂里的事情,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旁边的窗子之前,探眼向厅堂中凝望。
只见厅上乌压压地坐着一百多人,肩并着肩,坐得十分紧凑。
贾珂三人站的这个位置,正好看不见这些人的脸孔,只见人人面前都放着一副碗筷,桌上摆着酒菜点心,却没有一人动筷,每个人的姿势都十分僵硬,仿佛轻轻一推,他们便会从椅子上掉下来似的。
贾珂向前看去,就见这一百多人的正前方,设了一个高台,离着地面有两个台阶,台上放着一把气派非常的紫檀木椅,正对着窗子,椅上没有坐人。
黄蓉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这一百多人的背影,过了一会儿,突然面露喜色,伸手拽了拽贾珂的衣服。
贾珂知道黄蓉这是找到了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第四排从东边数第三把椅子上,坐着一个青衣老者,身形清瘦,脊背挺拔。虽然他坐在椅上,没法确定他的身高,但看他的胳膊和双腿的长度,显然他的个头不会矮了。
贾珂一眼就认出来,这个青衣老者就是黄药师,向黄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认出这人是谁来了。
黄蓉也点了点头,目光继续在人群中打转,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小鱼儿,脸色也难看起来,寻思:“小鱼儿去哪里了?”
贾珂和王怜花也在找人,除了黄药师以外,他们还找到了张无忌,但是小鱼儿、玉无缺、木婉清、李莫愁这四人,还有假扮他俩的孟成海和姜南云,此刻都不见踪影。
那些汉人女子打扮的少女,将最后一桌的酒菜送上来以后,便都离开了厅堂。
她们离开以后,大厅一时寂静无声,只是偶尔响起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的声音。
贾珂三人见这一百多人,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明明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也没有人拿起筷子,吃一口摆在他们面前的饭菜,知道他们应该是身中剧毒,无力行动。
主人现在还不给他们解毒,显然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做。
三人心中都觉好奇,趁着主人还没有来,走到屋子的另一侧,贾珂伸出食指,在墙壁上戳了三个小洞,然后三人凑眼到小洞之前,向里张望。
他们安安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一个少女终于推门而入。
这少女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容颜娇媚,身穿一件雪白的道袍。
她第一个走进来,身后跟着三个少女,都是一等一的美女,身上也都穿着一件雪白的道袍。
这四个少女身后,又跟着四个少女,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身上都穿着一件纯黑的道袍。
这八个女道士走进大厅,分别立在大厅前面,穿黑衣服的站在左手边,穿白衣服的站在右手边,隔了一会儿,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男人身穿一件雪白道袍,道袍上绣着大片黑色花纹点缀,脸上戴着一张面具。这张面具的上半部分是黑色,上半部分是白色,中间是一个太极形状的花纹,将两中颜色隔开。
贾珂见这男人自己身上的黑白两色和手下的黑白两色如此平衡,不由哑然失笑,寻思:“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是有强迫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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