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本以为贾珂又会编出一二三四条理由, 来证明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合情合理,哪想到贾珂居然会这样回答。
他不禁一笑,随即板起了脸, 叹了口气, 说道:“我既已娶了你这个小坏蛋当老婆, 也只好娶坏随坏, 跟着你这个小坏蛋, 一起做个坏蛋了。”说着张开了嘴, 解开贾珂的衣裳,咬住贾珂的胸口,一本正经地道:“就做个吃人肉的坏蛋好了!”
贾珂哈哈一笑, 说道:“那你也别叫王怜花了, 干脆改名叫李怜花。到时别人问你姓承何处, 你就说:‘爱吃人肉的李大嘴是也!’”
王怜花大笑道:“我记得李大嘴可是把他老婆吃进肚里了,你要我学李大嘴,是想要我把你也吃进肚里吗?”说着握住贾珂的手,放到嘴边,笑道:“只是我现下肚里好饱, 可吃不下你整个人去, 最多吃你两根手指!”说着轻轻地咬他的手指玩。
贾珂莞尔一笑,又说起先前的话题:“咱们刚刚说到, 丙让乙暂时放下手上的事,去帮自己做一件私事,按照常理,乙不会乐意。倘若过了半个月,乙这个王公子的手下,收到了王公子寄来的信, 王公子在信上写,希望乙暂时放下手上的事,去帮自己做一件私事呢?你觉得乙会不会放下手上的事,去帮你做这件私事?”
王怜花理所应当地道:“我既是他的老大,当然是我怎么说,他就怎么听了。”
他顿了一顿,忽地一笑,说道:“我懂你的意思啦!木婉清那个朋友写了一封信,寄了出去,收到信的人就立刻放下自己的事,着手帮他找人。就算寻找段誉和鸠摩智的那几百人是收信人找当地的帮会雇佣的,但是这笔生意总要他自己去谈,雇佣人的钱说不定还要他自己垫付,可见在他们这个帮派之中,木婉清的朋友一定比收信人的地位高,是也不是?”
贾珂在王怜花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笑道:“毕竟咬了我好几口,终于变得和我一样聪明了!”
王怜花“呸”了一身,说道:“明明是你这几口肉,把我变笨了!”然后又去咬贾珂。
贾珂笑道:“既然我的肉已经把你变笨了,你再来咬我,就不怕变得更笨了吗?”
王怜花笑道:“反正已经变笨了,也不差这几口。”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说的也是,毕竟王公子每天都要吃我这么多儿女,当然不差这几口。”
王怜花脸上一红,凶霸霸地道:“小心我把你也吃了,让你陪你那些儿女去!”
贾珂咯咯笑道:“王公子好大的本事,我这么大的人,你居然能用吃我儿女的法子,把我也一起吃了!了不起,真是了不起!”说着连连拍手,眉眼含笑,脸上满是赞叹之意。
王怜花脸上更红,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笑道:“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吃给你看!”
贾珂笑道:“好啊,不过得等到晚上。我被你吃进……嘿嘿……里,可就出不来了。且留给我一天时间,让我把余下的事情跟我老婆交代一下。”
王怜花“哼”了一声,凶霸霸地道:“你既有相公,还自己过来找死!罢了,罢了,看在你相公的面子上,本公子就心慈手软一回,放你回家,和相公团聚。”
说着伸手捂住贾珂的嘴,学着贾珂的声音,说道:“是是是,多谢王公子饶我一命!我一定痛改前非,回家以后,就做牛做马,好好服侍我家相公!”
然后又变回自己的声音,面露满意之色,说道:“你既已决定痛改前非,往后可不要再像现在这样自己找死了,别人可未必和我一样好说话。好啦,你走!”
说完这话,他终于松开了手,笑吟吟地看向贾珂。
贾珂拍手叹道:“厉害,厉害!”
王怜花颔首笑道:“客气,客气!”
贾珂伸手将王怜花搂在怀里,将嘴唇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看你这副熟练的模样,只怕你早已做过不下百次了。王公子,你跟我老实交代,往日你出门在外,睡觉之前,是不是都要玩点什么游戏啊?”
王怜花心想若是告诉贾珂他都玩过哪些游戏,岂不就等同于承认他哪里都离不开贾珂了?这自然是一千个不行,一万个不行!
于是王怜花摇了摇头,神态坚决地道:“你不在我身边,我从不玩游戏!”
但他随即转念,又觉得自己玩这些游戏的模样,若是让贾珂看见,一定十分的羞耻,也十分的刺激,忍不住嘿嘿一笑,说道:“你若是真想看我玩游戏,那今天晚上,我就玩给你看!”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咱们这趟出门,可没带那些东西啊!”
王怜花不以为意地道:“这还不简单 ?一会儿咱们去买块玉石和刻刀,我现雕一个就是。”然后向贾珂一笑,说道:“反正你的究竟是什么模样,天下间本就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到时我还可以一边看着你,一边雕刻玉石,嘿嘿,保证不会有丝毫差别。”
贾珂脑海中登时浮现出他雕刻玉石的画面,不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王怜花瞧见他这副模样,登时哈哈大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害羞了吗?”
贾珂神情古怪地道:“不仅有些难为情,还有些隐隐作疼,就好像我自己也在经历千锤万凿似的。”
王怜花心下大乐,向他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贾珂扮了个鬼脸,然后轻轻地咳嗽一声,说道:“咱们继续刚刚的话说。倘若木婉清的朋友和绿衫人真的是一伙的,那么木婉清和穆念慈、李莫愁、金瑶公主的待遇不同,倒是很好解释了。
就像酒楼的老板不需要做饭一样,木婉清的朋友比绿衫人的地位高,当然也不需要亲自去绑架妇女。所以那些绿衫人在兢兢业业地寻找美女的时候,他却在花时间陪木婉清,知道木婉清家里出了事,还费心帮木婉清解决。
因为绿衫人是在帮别人寻找美女,他却是自己看上了木婉清。也许他是看上了木婉清的花容月貌,也许他是看上了木婉清这大理国郡主的身份,总之他想要娶木婉清当老婆,当然得想方设法地讨好她,甚至决定陪她不远千里,来一趟苏州。”
王怜花笑道:“这就奇了!既然他想要光明正大地娶木婉清当老婆,为何木婉清竟然无缘无故地失踪了?”
贾珂笑道:“这也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他二人在途中遇上了什么麻烦,现在二人要么都失踪了,要么都死了,要么一死一失踪。第二种可能——”
贾珂说到这里,探身拿起那碟鸭子肉包的烧卖,双目凝视这盘烧麦,悠悠地道:“也是我最盼望的可能,即他们的据点就在洛阳到苏州的途中,他手下除了这些绑架妇女的绿衫人,当然还有留守据点的人。
有一日他来到据点附近,他的手下有事找他,正巧被木婉清撞见。木婉清心下好奇,偷听他们说话,才知道原来自己心中的如意郎君,做的竟然是绑架妇女的勾当。
她这样的金枝玉叶,如何能忍下这种事?她多半立刻就冲到她那朋友面前,和朋友大吵一架,然后转身离开。她那朋友做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自然不能让木婉清离开,以免她将这件事透露出去,只好放弃原定计划,用武力将她制服,把她带回了据点。”
王怜花看着桌布上那几盘代表苏州、高邮、江都、大理的早点,沉吟道:“你说:‘洛阳到苏州的途中’?嘿,洛阳到苏州就有一千多里,何况咱们也不知道木婉清走的究竟是哪一条路,要想找到他们,那可难得很啊!”
贾珂望着手中这盘烧麦,沉吟道:“是啊!何况他们身上穿的绿色里衣,和马车里的绿色装潢,是咱们现下唯一的线索,要寻找他们,可没法动用官府的力量,甚至江湖上的力量也不行。否则这消息传入他们耳中,到时他们换下这些绿色,那人海茫茫,可当真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王怜花突然心念一动,说道:“贾珂,咱们不如去一趟洛阳。”说着接过贾珂手中的烧麦,放到原来的位置,然后向贾珂微微一笑,说道:“即使木婉清不是在洛阳收到的秦红棉的信,但她那朋友收到回信,还有她给钟灵送信,这两件事总是在洛阳发生的,说不定他们会在洛阳留下什么线索呢。
虽说木婉清的朋友,是否和金瑶公主失踪一事有关系,还只是咱们的猜测,但是除了木婉清这件事以外,咱们再没有任何线索了,与其留在这里空想,倒不如去一趟洛阳。”
贾珂也正有此意,不过听到王怜花的话,还是忍不住伸了伸舌头,笑道:“但愿你妈现在不在洛阳,否则我真怕她一见到我,又要磨刀霍霍向儿婿了!”
王怜花亲了亲他的嘴唇,笑道:“那咱们易容了再去。我担保就算你婆婆站在你面前,也不会认出你这个儿媳妇来!”
贾珂点了点头,笑道:“这我丝毫不意外,毕竟我只有岳母,却没有婆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又如何能认出我来?”
王怜花也不反驳,微微一笑,笑容很是阴险,说道:“咱俩既然要在我妈面前蒙混过去,那么两个人自然不能都是男人,否则就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了。”说着捏起贾珂的下颏,左右打量一番,继续道:“你这次就扮成一个刚过门不久的小媳妇!而我呢,就是你的丈夫,嗯,一个去年刚刚落榜的书生,如何?”
贾珂眉毛一扬,问道:“你要我扮成小媳妇?难道你就不担心,咱们会在路上遇见绿衫人吗?到时那些绿衫人见我这小媳妇生得挺美,就设法在咱们的饭菜里放上迷药,然后趁夜摸进咱们房里……”
王怜花傲然道:“有我在你身边,你还怕中毒吗?何况咱们本就是冲着这些绿衫人去的,倘若他们见你生得挺美,就对你下手,不正合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么?”说到最后,向贾珂色眯眯地一笑。
贾珂却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咱们中了他们的招,到时他们将咱们放倒,然后摸进咱们房里,走到床边,掀开纱帐,见我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就在我的脸蛋上摸了一把,然后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两口,最后解开我的衣裳……”
他说“在我的脸蛋上摸了一把”时,就伸手在王怜花的脸颊上摸了一把,说“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两口”时,就在王怜花的嘴唇上亲了两口,说“解开我的衣裳时”,就解开了王怜花的衣裳。
王怜花虽对自己极有信心,但是听到贾珂的话,想到贾珂描述的画面,仍是止不住地妒火中烧。当下抓住贾珂的肩膀,在他的脸上胡乱亲吻一通,然后笑道:“好,谁叫本公子疼你呢!既然你想扮成男人,那就扮成男人!”
贾珂伸手一拧他的脸颊,笑道:“真是个厚脸皮的小猪!”
当下两人翻身上了马背,向湖州疾驰。到得湖州,贾珂找到当地知府,写了封信,交给知府,命他送去苏州,交给李湛和李淳。这封信说的是自己或已找到一条线索,现下正顺着这条线索调查,担心打草惊蛇,便不在此详细透露等事。
贾珂去找知府之时,王怜花戴上面具,去车行雇了一辆马车。贾珂向知府告辞,去找王怜花,两人坐上马车,那车夫驾车向洛阳疾驰。
这样行了数日,两人到了洛阳。马车停在一家大客店之前,贾珂和王怜花走下马车,付了车费,然后走进客店,要了一间天字号的房间。
到得房间,王怜花将包裹扔到椅上,然后走到窗前,推开窗子。
他们特意要了一间窗子正对街道的客房,王怜花毕竟在洛阳住了好几年,这时瞧见洛阳的街道,心下颇有怀念之意。又见烈日当空,显然正是午时,于是转过身,看向贾珂,笑道:“上次你来洛阳,吃的哪家店,最合你的口味?”
贾珂向他一笑,说道:“哪家店最合我的口味?嘿嘿,当然是我给你买的那几条裙子的店了。只可惜我太久没来,又没管账,倒忘记那家店叫什么名字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登时想起贾珂当年是如何哄骗自己穿上裙子的,不由怒上心头,将手抬到脖颈之前,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贾珂格格一笑,说道:“王公子,明明是你问我,我吃过的哪家店,最符合我的口味的,怎么我照实说了,你又开始威胁我了?”
王怜花理直气壮地道:“明明是你答非所问,怎能倒打我一耙?我问你的是:‘吃的哪家店’,你却回答我成衣店。我竟不知道,成衣店什么时候能吃东西了!”
贾珂摇摇头,笑道:“成衣店虽然不卖吃的东西,但是卖的东西,却能帮我吃你!所以你一问我哪家店最合我口味,我当然立刻就想到这家店了。”说着走到王怜花面前,伸臂将他抱在怀里,去吻他的嘴唇。王怜花迷迷糊糊地反手关上窗户。
两人亲吻一阵,王怜花笑道:“也罢,既然你不记得,那我来做决定好了!”
他略一沉吟,笑道:“我先前跟你说过,我在洛阳有个朋友,叫作欧阳喜,素来喜欢结交朋友,家里的大门,无论刮风下雨,都会开着,无论什么人,无论何时去,都不会吃到闭门羹。
他那里的人最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当然也有色鬼。倘若那木婉清当真姿容出众,料来他的宾客之中,一定会有人对她有印象。上次你来洛阳,他正好出远门了,倘若现下他正在洛阳,咱们不妨去蹭他一顿饭。”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好啊!”
这欧阳喜住在城东。到得欧阳家,只见楼阁纡连,房舍高大,朱红漆的大门敞开,不断有人走进去,七八个家丁正站在门口迎客。
贾珂瞧见这宏伟的房舍,自然不会觉得新奇,瞧见这络绎不绝的客人,川流不息的坐骑马车,倒是颇觉惊讶,笑道:“好热闹啊!”
说话之间,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一个年轻人自车上走了下来。
但见这年轻人约莫二十四五岁年纪,容貌英俊,满身傲气,穿一身华贵却简单的白衣,手上拿着一柄银戟。
王怜花“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道:“连他都来这里了,看来今天欧阳喜家里,一定有热闹可看。”
贾珂不由好奇心起,正待问他是谁,就见那几个家丁瞧见这白衣青年以后,先是一怔,随即满面笑容地道:“这不是吕温侯吗?您可真是稀客,快请进!我们爷知道您过来了,定会十分高兴!”
贾珂听到这话,登时想起《多情剑客无情剑》中的“银戟温侯”吕凤先。只可惜中对他的描述实在很少,贾珂也只记得他拜服在林仙儿的石榴裙下,做了几件坏事,后来听到林仙儿的嘲讽,便自暴自弃,混迹于酒鬼之中。
王怜花自然不知道贾珂认出这白衣青年是谁了,他压低声音,给贾珂解释:“洛阳城中,一共有四个最出名的人。一个是住在洛阳之南的柳宗镇上的‘阎王敌’薛慕华,号称任何疑难杂症,他都能妙手回春;一个是‘中原孟尝’欧阳喜,他不会武功,但特别好客,因此在江湖上朋友极多;
一个是‘银戟温侯’吕凤先,他可不是什么温侯,只不过他是官宦之后,又练了一手厉害的戟法,并且名字和吕布吕奉先很像,所以大家给他面子,称呼他为‘温侯’;最后一个则是‘金刀无敌’王元霸,其实他的武功倒还平常,但是他特别会赚钱,又和朝中几位大官很有交情,因此人如其名,算是洛阳一霸。
刚刚那人就是吕风先,他素来清高惯了,觉得天下间没几个人配做他的朋友,因此他对欧阳喜这来者不拒的作风,素来很看不上,至少我在洛阳那几年,从没见过吕凤先踏进欧阳家的门。依我看啊,欧阳喜十有八|九是把自己的宅子借给了什么人,这人在他家中举办了什么盛会,连吕凤先听说以后,都心动不已,就‘屈尊’来欧阳家参加这盛会了。”
贾珂听得津津有味,等王怜花说完,向王怜花一笑,说道:“就这四人吗?我怎么觉得你漏说了一位?”
王怜花奇道:“我漏说谁了?”
贾珂一本正经地道:“当然是咱们贾珂的老婆,‘云梦仙子’的儿子,金风楼一战成名的顶尖高手,被杭州人誉为‘救死扶伤王神医,大慈大悲活神仙’,过去十年一直用假名‘王惜石’,但最近暴露了身份的王怜花王大公子啊!难道你不知道,王惜石就是王怜花这件事,早就在江湖上传开了吗?”
王怜花哈哈一笑,得意道:“过奖,过奖!但我一来不是洛阳人,二来不住在洛阳,说我是洛阳城中最出名的人,只怕也有些不妥。”
贾珂听他说自己是“洛阳城中最出名的人”,而不是“洛阳城中最出名的人中的一人”,不禁暗暗好笑,知道王怜花对自己这一番话,其实十分满意。
当下摇了摇头,脸上仍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咱们王公子虽然不是洛阳人,现在也不住在洛阳,但毕竟在洛阳住过好几年。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王公子在洛阳住过一日,当然终身就是洛阳人。所以说起洛阳城中最有名的人,倘若不提咱们王公子,那才是大大的不妥呢!”
王怜花向他一笑,得意洋洋地道:“可惜本公子这个洛阳城最出名的人,现下没法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不然只凭本公子这张脸,就能带你进欧阳家吃白食去。如今他家这样热闹,倒不一定像平常那样好进去了。咱们且过去看看。”当即和贾珂并肩走到欧阳家的朱漆大门前面。
那几个家丁见他二人年纪甚轻,模样陌生,知道他们十有八|九是外地来的。不过今天宾客太多,他二人虽是一身书生打扮,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这些家丁却也不敢轻视二人,拱手笑道:“两位公子可有请帖?”
王怜花笑道:“我素闻欧阳兄十分好客,颇有古时孟尝之风,无论什么人来家里拜访,都不会将人家拒之门外。我便是听说欧阳兄的事以后,对他十分仰慕,才特意来到洛阳,想要与他见上一面。他这般好客,何以今日我登门拜访,你却问我要请帖?莫非是这‘中原孟尝’名不副实?亦或是你身为欧阳家的家丁,却与欧阳兄有仇,在这里空口白牙地诋毁欧阳兄的名声?”
这家丁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听到王怜花一顶顶帽子扣过来,登时心中又急又慌,连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是……唉,小的怎么……怎么会诋毁……我……只是……”
王怜花展开折扇,给他扇了两下,微微笑道:“看你急出的这一头汗,难不成我这一番话,竟然说中了你的心思?”又看向其余家丁,叹道:“你们还不把他带走,然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老爷?有这等包藏祸心的仆人在门口迎客,只怕你家老爷做上一千件好事,也比不上这仆人上下嘴唇一碰,说出的一句坏话影响深远。”
那家丁见王怜花已经给自己定下了罪名,情急之下,倒也不结巴了,大声道:“小的问你请帖,可不是自作主张,是我家老爷要我们这么做的!”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真的?”
那家丁正待点头,却见王怜花又是一笑,说道:“可惜我不信。”
那家丁登时愣住,旁边的家丁终于反应过来,抱拳说道:“这位公子,他说的确实是真话。倘若你是昨天过来,或者明天过来,我们自然不会向你要什么请帖,只会恭恭敬敬地请您进去,但是今天却不行。”
王怜花“哦”了一声,问道:“为何不行?”
后一个家丁说道:“是这样的,我家老爷有位朋友,是江湖上的巨商冷二先生。这位冷二先生早就想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拍卖,三个月前,他和江湖上另外八名巨商,决定联手举办一场拍卖,拍卖的时间就是今天。
我家老爷和他交情很好,就把宅子借给了他,用作拍卖的场所。这场拍卖一共有上百件东西,参加之人,要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要么是名门正派的子弟。今日来的宾客很多,只怕没什么空位了,两位公子若是没有请帖,还是改日再来!”
王怜花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倒是我错怪这位小哥了,实在抱歉得很。”
这两个家丁见王怜花居然对他们这些仆人道歉,登时对他观感大好,连道不敢。
王怜花笑道:“你们二位忙,我不耽误你们了。”说着转身离开,贾珂跟在他身后。
他二人走出人群,来到欧阳家的后墙之下。
王怜花道:“贾珂,要进去看看吗?”
贾珂眼望欧阳家的院墙,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要去看看。这场拍卖如此热闹,运气好的话,咱们说不定会在这里,遇见身穿绿色里衣的人。”说完这话,他搂住王怜花的腰,双足一点,轻轻跃过院墙。
王怜花嗤的一声笑,说道:“你这么做,倒好像我不会轻功似的。”
贾珂扫了一眼,见附近没人,连忙在王怜花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哈哈一笑,说道:“我这么做,不过是想吃你的豆腐罢了。”然后将手心递到嘴边,轻轻地亲了两下,笑道:“这豆腐可真好吃!”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向他们走来。
贾珂和王怜花对视一眼,离开后院,向大厅走去。
到得大厅,只见厅上黑压压地坐满了人,四面八方都是人声。有人说:“在下素闻师太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人说:“丘道长,上次咱们在金陵比试,可还没分出胜负来呢。今日难得见面,等拍卖结束了,要不要一起喝酒去?”有人说:“薛神医,咱们已有五年没见面了!先前承您施以妙手,我媳妇才侥幸活了下来,您的大恩大德,我秦某人至死难忘啊!”
贾珂二人的面孔是王怜花自己创造出来的,厅中自然没人认识他们,这时见他们一副书生打扮,不像是有来历的人,只当他们和欧阳喜亦或是冷二先生等人交情很好,才被他们邀请来的,因此没一人向他们搭话。
他们随便找了两个座位坐下,便有丫鬟过来倒茶倒酒,笑道:“两位公子若是饿了,可以先吃些点心,一会儿拍卖结束,我家老爷自会摆上筵席,招待诸位。”
贾珂笑道:“多谢姑娘!”
那丫鬟在大厅中倒了七八十次茶水,还从没听到一个“谢”字,一愕之下,不禁向贾珂多看了两眼。她一和贾珂目光相触,也不知怎么回事,心中登时怦怦跳了几下,随即嫣然一笑,说道:“婢子叫墨兰,公子若是有事,只管叫婢子便是。”
旁边一人听到这话,“当”的一声,将酒杯放到桌上,愤愤不平地道:“你这小丫头怎地如此偏心?我刚刚问你好几遍,你叫什么名字,你始终不肯告诉我。怎地人家向你一笑,你就什么都说了?果然是‘自古嫦娥爱少年’吗?”这人嗓门天生很大,他虽不是故意嚷嚷,说话之声仍是盖过大厅中大半声音。霎时之间,厅中鸦雀无声,人人循着他的声音看了过来。
墨兰见这么多人向她看了过来,登时涨红了脸,轻声道:“婢子还有事要做,失陪了!”说着拿起茶壶,匆匆离开。
众人见她离开,便一齐看向贾珂,目光中满是探究之色,显然是想不明白,这个勉强算是清秀的少年,怎会这么招那丫鬟的喜欢。
不料墨兰娇羞的无地自容,贾珂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就好像他根本没有发现,这么多人在盯着他看似的。
他拿起一块玫瑰豆沙糕,咬了一口,说道:“嗯,有点甜!”说话之时,眉头微微蹙起,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庞,立时因为这微微蹙起的眉毛,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虽然这魅力说不清,道不明,但他们就是挪不开眼睛。
众人心下大奇,不少男人寻思:“他这张脸还不如我英俊呢,为什么他蹙一下眉毛,突然间就变得这么英俊了?难道蹙眉这个动作,其实是一个可以让丑男变成美男,美男变成绝世美男的动作吗?”言念及此,不少人一齐学着贾珂的模样,微微蹙起他们的眉毛,然后故作不经意地,向大厅中的众位美女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才发现王小花公开身份意味着什么,岳母的马甲彻底被撕下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真的是对珂珂恨之入骨了。
我真的好讨厌吕凤先,那么可爱的玲玲,他都下得去手。
这臭男人在书里的结局太好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