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眉毛一扬, 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方懒洋洋道:“我想令夫人倒不至于这般小气, 如果他生气了,你就做低伏小,好好哄哄他, 无论他说什么你都照办,他心里就算有气, 见风兄你这般乖巧,多半也就不再生气了。”
王怜花叹道:“楚兄这么说,小弟反倒不敢做了。拙荆向来待我情深义重,温柔体贴,只有一点不好, 就是一旦找到机会,就特别爱欺负小弟。平日里小弟对他言听计从, 他就已经骑到了小弟脖子上。
今天小弟在这里拍了个人, 他知道后心里不高兴, 那么就算小弟对他竭诚道歉, 尽力讨好, 甚至自上酷刑,以示忏悔,终于让他松了口, 原谅了小弟,看上去事情已经解决,可是小弟知道, 他只是嘴上说不计较,心里这口气却未必咽的下。他必会想尽办法整治小弟,让小弟不敢再做下这种错事,到时候小弟不仅要吃尽苦头,在家中的地位更是会一落千丈了。”
说罢,抬起手来,把黑牌子塞进那绿衫少女的手里,眼睛却没看绿衫少女,只是看着贾珂,说道:“罢了,罢了,小弟还是别为这一时欢愉,留下千古的遗憾了。”
王怜花这般惺惺作态,贾珂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真想亲一亲他,再轻轻地咬上一口。可惜无论是亲是咬,现在都不能做,他伸出手来,将王怜花的手压了回去,笑道:“风兄只管放心,如果尊夫人真的生气了,你就来找小弟,到时候小弟一定上门帮你说情。”
王怜花笑道:“当真?”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风兄这般可怜,谁看了不心软呢?”
王怜花对他说自己可怜很不满意,哼了一声,笑道:“那可多谢楚兄了。”转过身来,正要向绿衫少女要那黑牌子,就见绿衫少女站在两人身后,睁着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贾珂,目光中颇有几分痴意。
要知道王怜花假扮的风悦中还算个清俊的书生,贾珂假扮的楚却梅虽然浓眉大眼,白白净净,但生了一个大大的鼻子,嘴也歪歪的,容貌虽然算不上丑陋,但是和英俊更没关系。王怜花实在不信哪个姑娘还会为贾珂现在这副尊容迷倒
,他看得奇怪,问道:“姑娘,楚兄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绿衫少女听到这话,“啊”的一声,便好似从梦中惊醒,双颊晕红,转开了头,看向王怜花,说道:“没有啊,我怎么没看见楚公子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说完,还作势在贾珂身上来回打量,好像真的在找他哪里看上去奇怪。
王怜花笑问:“既然他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姑娘怎么一直在盯着他看?”
绿衫少女道:“我……我……”咬了咬唇,瞥了贾珂一眼,见贾珂也回身看她,脸愈发红了,眼睛里却亮晶晶的满是笑意,继续道,“我就觉得,楚公子笑起来真好看。”
贾珂听到这话,不由得佩服起绿衫少女来,他现在这副容貌,连他自己都不想再看第二眼,没想到绿衫少女居然还有心情去欣赏他的笑容。他一面作出一副喜滋滋的模样,笑道:“我长这么大,还头一回听人夸我好看,看来姑娘这双眼睛,不仅长得很美,还是一双慧眼哩。”一面看了王怜花一眼,怕他听了这话,又吃起醋来。
只见王怜花颇为惊奇地看了绿衫少女一眼,然后伸出手去,不轻不重地捏住贾珂的下巴,虚心求教道:“楚兄,你快笑一笑,让小弟看看,自己是否也有一双慧眼。”
倘若贾珂现在以真面目示人,被他用手捏住下巴倒无所谓,但是现在他们两个扮演的可不是一对情人,这动作实在太过亲昵。
贾珂挣脱他的手,正色道:“风兄你这么说,小弟可笑不出来了。小弟虽然长得不怎么样,眼光却高得很呢,要笑也只给漂亮妞笑。”
王怜花虽然知道贾珂是在演戏,但是听到他说“漂亮妞”这三个字,仍是恨得牙痒痒,面上却笑嘻嘻道:“漂亮妞啊……嘿嘿……楚兄你想要漂亮妞,这还不简单吗?”
那假扮成贾珂的小倌走下台后,很快又有一个少女走上台来。这少女脸上戴着一副笨重的木面具,穿着件白色纱衫,赤着双足,站在月白的地毯上。虽然瞧不见她面容,但见她身形苗条,体态婀娜,脚掌纤美,踝骨浑圆,不少男人已经唇燥舌干,心跳加速。
王怜花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问绿衫少女道:
“这一位也是一个‘假人’?”
绿衫少女道:“是啊。虽然他们上来的时候脸上都戴着面具,不给大家看自己是什么模样,但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他们假扮的那人穿过的相同款式的衣服,他们的言行举止,也都会模仿他们假扮的那人的言行举止,应该说他们已经把自己当成他们假扮的那人了。”
她说话的时候,台上那白衫少女已经围着高台的边沿转了一圈,回到了高台中央。那个戴着薄薄一层面具的青年在白衫少女走上高台的时候,就悄没声地离开了高台,这时那白衫少女站住不动,他又飞回了高台上,然后道:“各位客官,十九号大家已经看过了,刚刚我们竟然开出了一个‘贾珂’来,这一个会是什么呢?
没准儿是邀月宫主或者怜星宫主,平常她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从不心慈手软,现在却依偎在你的怀里,任你为所欲为。没准儿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那位娇滴滴,怯生生的小妻子,马大元仗着丐帮势力庞大,去哪里都横着走,当真威风不可一世,小娇妻生得貌美多情,也舍不得让别人看她半眼,现在你却可以好好享用他这位小娇妻了。没准儿……”
他一连说了二十多个人名,众人听得如痴如醉,等那青年说“可以出价了”以后,立马就有很多人举起黑牌子争着出价。
来这里的客人,十个人里面可能也就一两个人是女人,而余下的八|九个男人里面,可能也就一两个人对男人感兴趣。出价的人多,拍卖就热闹许多,竞争也激烈许多,不过盏茶的功夫,竞价就已经叫到了四十五两。
王怜花举了举牌子,微微笑道:“五十两。”
有人道:“五十一两。”
王怜花笑道:“五十二两。”
他本以为还会有人和他竞争,毕竟刚刚那个假扮成贾珂的小倌,最后可是拍卖到了一百三十九两,哪想到他叫出五十二两的价格以后,就没有人再和他竞争。
那面具青年也没有惊讶怎么十九号只拍卖了这点价格,他等候片刻,见没有人再举牌出价后,便笑道:“这位相公,十九号今晚就归你了,还请你走上高台,将十九号的面具揭下来。”
他说话之前,王怜
花正在寻思为什么十九号价格这么低,心念一转,生出一个猜测,便转身询问那绿衫少女,前面十七个人是不是都是女人。等那绿衫少女说前面那十七人,只有一个是男人,其余十六人都是女人后,王怜花登时心里雪亮,明白为什么十九号的价格比十八号相差了足足八十七两了。
因为这是盲拍,大家也不知道这人假扮的是谁,自己是否喜欢这人,因此并不舍得出多高的价钱,何况这人自己没拍下来,接下来还多的是女人供自己挑选,当然更不舍得出高价了。
这时听到那面具青年要他去高台上给十九号摘下面具,王怜花看向贾珂,笑道:“楚兄和我同去可好?”
贾珂笑道:“风兄果然够朋友,什么新鲜事都不忘了叫上我。”
他二人站起身来,走上高台,那面具青年见他们是两个人一起上来,心想:“看来今晚他们要玩双龙。”
王怜花走到那白衫少女近前,白衫少女转过身来,微微仰头,凝视着王怜花,双目柔情脉脉,盈盈欲滴。
王怜花笑道:“姑娘,在下可要揭开这面具了。”
白衫少女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期待神色,还有熊熊烈火一般炙热的情意,便好似在看把自己从危难中解救出来的意中人似的。
王怜花伸手将白衫少女脸上的面具摘掉,只见她约莫十八|九岁,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笑意盈盈,灯光下说不尽的娇媚可爱。贾珂站在王怜花身后,正在寻思这白衫少女假扮的是谁,就见这白衫少女张开手臂,扑进了王怜花怀里。
贾珂正想把王怜花拉开,手刚抬起,便想起此刻自己是谁,强忍妒意,垂下了手,看着白衫少女当着他的面,将王怜花紧紧抱住,大哭起来,娇声道:“你……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
她虽然在嚎啕大哭,但这场大哭毕竟只是演戏,因此王怜花只听见她的呜咽之声,却不看见她流下一滴眼泪来,王怜花眼中瞧着她朝霞一般明艳的俏脸,心中却在想贾珂那天伏在他背上假哭时,落下来的一滴滴又冰凉,又滚烫的泪珠。
那面具青年笑道:“原来是她,恭喜公子今天得了朱财神家的千金。”
贾珂听到
“朱财神”三字,胸口宛如被一块无形的巨石砸中,暗道:“朱财神……她是……她是……”
王怜花心中很是失望,暗道自己运气好差,竟然没有开出一个名人。他伸手推开白衫少女,微微笑道:“我不喜欢看别人哭,朱姑娘笑一笑可好?”
那白衫少女听到这话,嫣然一笑,道:“既然你喜欢看我笑,我当然要笑了。”
王怜花笑道:“朱财神有几位千金,不知道你是哪一位?”
那白衫少女脸上一红,笑道:“我是最小的那个,名叫七七。”
王怜花正欲接口,忽听得贾珂在身后道:“风兄,你要和这位朱姑娘聊天,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聊,你何必站在台上,耽误大家的时间。”
贾珂这句话说得平平淡淡,王怜花却硬是听出几分醋意来,他也不管这几分醋意是真是假,先得意起来,转过身去,对贾珂笑道:“楚兄说的是。”便不再管那假扮成朱七七的妓|女,和贾珂肩并肩离开高台。
那妓|女还从没见过他这般态度冷淡的客人,不由一怔,然后跟在贾珂和王怜花身后,缓步走下高台。
王怜花一路都在偷瞄贾珂,在外人眼里,贾珂神色如常,谈笑自若,和先前没什么区别,但王怜花看来看去,都觉得他似乎在为了什么事情发愁烦恼,不由得心花怒放,趁着两人坐下的功夫,凑到贾珂耳边,低声细气地说了一句:“你吃醋了,是不是?”
贾珂平日里冷眼瞧着,就发现王怜花对女人远远比对男人感兴趣,他爱上自己才是个意外,这会儿瞧见王怜花在这种地方都能拍到一个朱七七,虽然是个赝品,仍然叫他心惊不已,全心全意沉浸在对王怜花和朱七七的缘分的惶恐之中,听王怜花这么问,看他一眼,淡淡一笑。
这一眼直叫王怜花魂飞魄散,他真想抱贾珂一抱,亲他一亲,忍了再忍,还是没有忍住,伸出手去,拍了拍贾珂的肩膀,笑道:“楚兄要不要也拍一个玩玩?”手一碰到贾珂肩膀,就舍不得离开,手指在他肩头不住摩挲。
贾珂道:“多谢,我对这些可没什么兴趣。”
王怜花听他语气淡淡,不禁又得意,又怜惜,看着他的目光愈发温柔起来,语气
却没什么变化,笑道:“那咱们去别处转转,怎么样?”
贾珂欣然应允,他二人站起身来,那假扮成朱七七的妓|女见王怜花要走,便随在身后,要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王怜花见那妓|女跟了上来,便道:“你先留在这里,一会儿公子爷再来找你。”
那妓|女从前也遇到过这样的客人,赌钱的时候不喜欢女人陪着,等玩累了再来找她快活。她心中波澜不惊,顿了顿足,娇嗔道:“那你要快点过来,要我等急了,我可要自己去找你!”
王怜花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大感新奇,这可不像是妓|女对客人说得话,暗道:“她这是在学朱七七的性子?”心念一转,又想:“我要不是有了贾珂,还真会对这些假扮成名人的女人生出几分兴趣。毕竟天下妓院大同小异,逛几次也就没什么新奇了,那些妓|女遇见客人时会说什么话,她们还没开口,我就能猜出来。
但是这些人假扮的名人都不是妓|女,不会照着妓|女的做派行事,反倒让人好奇起来。就是不知道这些名人的性格,究竟是他们虚构的,还是照实演出来的。如果是后者,那这里的老板情报搜集得好厉害,要是能把他的势力弄到手就好了。”想到这里,嘴角不禁微露笑容。
贾珂见王怜花吩咐她不必跟着他们,在这里等候就是的时候,背对着那妓|女,看也不看她一眼。忽然听到那妓|女学着朱七七的语气说话,就特意转身去看那妓|女,眼中还闪过探究之色,登时心底一股说不出是醋意还是恼意的感情直涌上来,暗道:“他果然还是喜欢这种性格!”
这时看见王怜花对那假扮成朱七七的妓|女笑了一笑,心中更是气恼,暗道:“嘿,他喜欢朱七七那种性格,他为什么要喜欢我?我和朱七七那种没脑子的疯丫头有半点相像的地方吗?”他心里酸溜溜的,不禁对朱七七诋毁起来,想像王怜花日后遇见真正的朱七七,也像书里那样,在她脖颈上亲了两下,说她好香,只气得想要去朱家把朱七七宰了。
王怜花哪知道贾珂面上潇洒从容,心里已经快要气破了肚子,他高高兴兴地和贾珂跟着那绿衫少女绕着水月厅转了一圈,水月厅的正厅用于
拍卖,偏厅则是寻欢作乐之处,十数个偏厅,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绕在正厅四周,有人假扮成赵飞燕跳鼓上舞,有人假扮成王昭君弹《出塞曲》,有人假扮成邀月和怜星比武……
那绿衫少女伸出手去,遥遥一指一间偏厅,说道:“咱们要去的小仓库就在那间偏厅的后面,等一会儿这里的灯熄灭了,咱们得从这间偏厅穿过去。”
那间偏厅右边上演的是灭绝师太、杨逍、孤鸿子和纪晓芙的四角恋爱情。
这故事要从灭绝七岁时说起。那年灭绝拜入峨眉派,比孤鸿子晚了四年,那时候她还不叫灭绝,而叫方念。方念和孤鸿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得十五六岁年纪,渐渐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可惜孤鸿子性格迂腐,心中虽然早把方念当自己妻子看待,却始终不敢表明心意,只盼着日后能由师父做主,将方念许配给自己。
方念十八岁那年,她师父风陵师太命她下山去捉拿一个臭名昭著的采花贼,她一路追踪那采花贼的下落,还未遇见采花贼,先遇到了一个男子。那人比她大了几岁,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正是她那一生的魔障,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
杨逍生性风流,喜好美色,见方念模样甚美,便对她动了心。他那时候武功虽然不错,但是要强迫方念,却也不容易,又想明教臭名昭著,和峨眉派一向水火不容,他直接告诉方念自己的身份,美人怕是会立刻翻脸。于是他略一思索,便向方念自称自己姓范名逍,是昆仑派一位前辈在外面收的弟子。
方念那时候经验尚浅,一听杨逍这么说,就对他放下心来,杨逍问她行色匆匆,是在追什么人,方念也如实告知于他。杨逍便道:“这采花恶贼,不知害了多少姑娘一生,在下虽然武功低微,却也不能坐视不管,方姑娘,我和你一起去缉拿这恶贼。”
方念见他一脸的义愤填膺,以为他是个急公好义的江湖侠士,哪想到他自己从前就做过不少偷香窃玉,强迫妇女的勾当,她思忖以自己一人之力,未必应付的了那采花贼,如今有个同伴,也多一分把握,便答应下来。
两人结伴同行,过了十几日,终于追到那采花贼。方念被采花
贼设计拿下,采花贼见她貌美,在她脸上亲了两下,笑嘻嘻道:“好漂亮的小脸蛋,好着急的小骚|妇。像你这样没日没夜地赶路,就为了向我投怀送抱的女人,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方念听他这般羞辱自己,气得险些晕倒,奈何她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就向采花贼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有本事杀了姑娘,不然姑娘绝不会放过你的!”采花贼不仅不恼,反而伸手抹了抹自己落着唾沫的脸,凑到鼻尖闻了一闻,嘻嘻笑道:“好香,好香!”又在方念脸上舔了一舔,笑道:“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说完,伸手解开方念身上的衣服。
方念心中恐惧,正想咬舌自尽,却被那采花贼看穿心思,伸手卸下她的下巴。眼见着一件件衣服落在地上,方念绝望闭上眼睛,忽然听到破窗之声在屋中响起,她心头大喜,睁眼一看,来人竟然是杨逍。
杨逍杀死那采花贼后,就伸手解开方念的穴道。方念乍然之间,大悲大喜,心力憔悴,不由得扑到杨逍怀中大哭,大哭过后才意识到现在自己不着寸缕,羞得满脸通红。杨逍很体贴的走到外面,等方念换好衣服,又问她接下来要去哪里。
方念恋恋不舍道:“我要回峨眉去,你……你呢?”杨逍淡淡一笑,说道:“在下从前在昆仑的时候,就听人说峨眉山的风景很美。我一直想去山上看看云海,看看日出,如今闲来无事,日后不知还能否这般清闲,不如现在就去峨眉一趟,不知道姑娘欢不欢迎?”
方念脸上一红,嫣然道:“欢迎,当然欢迎。”他二人赶到这里,花了十三四天的时间,从这里回到峨眉,却足足花了二十三四天的时间,他二人一路走走停停,只恨这条路不够长,谁也舍不得分开,杨逍对方念的称呼,从“方姑娘”变成了“念妹”,方念对杨逍的称呼,也从“范公子”变成了“逍哥”。
后来方念回了峨眉,杨逍就在峨眉山下住下,不知不觉间,他也对方念生出了情意,两个人甚至谈婚论嫁起来。只是他心中一直有个隐患,不知道该怎么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方念。还没等到杨逍想出办法,闭关两年的孤
鸿子出关了,他很快就发现了方念和杨逍的关系,心灰意冷之下,便向风陵师太请示他想要去江湖上闯荡一番。
风陵师太看出他的心思,点头应允,孤鸿子离开那一晚,方念给他做了一桌饭菜,为他送别,孤鸿子去吃饭的时候,还在方念的房间里发现了杨逍写给她的几封信,他扫了一眼,便将信纸放下,但是杨逍的笔迹却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之后他离开峨眉,不过数月,已经在江湖上颇有名气。
一日他与丐帮长老喝酒闲聊,长老随意聊起,明教的金毛狮王谢逊杀死了方念的兄长一家,他虽然知道此生与方念再无缘分,但爱她之心却从未消减,听说此事后,当日便赶去方念兄长家里。
方念当时正在家中处理兄长后事,见他来了,十分惊讶。他安慰方念一番,方念正色道:“师兄,你不必安慰我,我已决定了,此生我都要和明教势不两立,如果我没有报成此仇,就叫我活着日夜不得安宁,死后堕入阿鼻地狱!”
孤鸿子知道自己这师妹向来心志坚定,说一不二,无论什么事,只要她下了决定,那么决不容许任何人指手画脚。他爱极了她这点,点头说:“好!好!师妹,我和你一起去找那明教算帐,早晚有一天,咱们能把明教覆灭了!”
之后孤鸿子一直在调查明教,一个意外,让他发现明教光明左使杨逍的字迹,竟然和方念的情人范逍的字迹一模一样。孤鸿子发现这事,登时呆立当场,去找方念,问方念范逍现在在哪里。他怕是自己搞错了,因此没有把这件事立刻告诉方念,方念也没看出他神色不对,告诉他范逍现在回昆仑了,说是他师父有事找他。
孤鸿子迟疑再三,还是没勇气直接告诉方念这件事,他写下一封遗书,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写在了遗书里,然后提剑赶去昆仑,要找杨逍理论。他赶到光明顶,杨逍见他,脸上既无愧色,也无担忧,反而笑嘻嘻道:“道长怎么有空来找我?”
孤鸿子怒道:“你……你就是杨逍!你一直在欺骗我方师妹!”杨逍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样一句废话的?”孤鸿子见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竟
然被杨逍这般对待,心中气恼,实难形容,拔剑道:“恶贼,受死!”
杨逍淡淡一笑,不以为意,不过几十招,就把孤鸿子打倒在地,走到他面前,用脚踩着孤鸿子的脸颊,俯下身去,笑吟吟道:“道长,还要教你知道一件事。我不仅骗了你的好师妹,当初她爱上我,就是因为我从一个采花贼手里救下了她。而那个差点儿坏了她清白的采花贼呢,其实本就是我安排的,那人根本不是她找的那一个。
可惜你的好师妹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了,我走之前,她还情意绵绵地叫我一路小心,她等我回来呢。嘻嘻,嘻嘻。”说完,一剑杀死了孤鸿子,对外宣称孤鸿子听说明教光明左使杨逍武功高强,于是不远万里,从峨眉赶去光明顶,就为了和杨逍比武,后来他输给了杨逍,激愤之下,便拔剑自刎了。
孤鸿子死后,杨逍就回了峨眉,他决定不告诉方念他的真名,就这样瞒她一辈子。那时方念已经知道师兄的死讯,见他回来,扑进他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当晚杨逍留下她,想和她做夫妻,方念迟疑再三,还是回了峨眉,她心情激动,睡不着觉,便去孤鸿子房里收拾遗物,意外发现了他留下的那封遗书。
看完信后,方念连夜下山,质问杨逍,杨逍见瞒不过去,只好承认,但是仍然没有告诉方念,孤鸿子其实是被她杀死的。方念知道这件事后,心如死灰,拔剑和杨逍动手,杨逍见她毫不留情,气恼之极,也动了真火,将她打伤,翩然离去。方念伤好后,正式剃度,法号灭绝,多年来一直针对明教,杨逍屡次求和,都与她兵戎相见,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今生和灭绝无缘。
杨逍天性自私,不记人好,只记人坏,更从不认为自己会做错事,气恼之下,竟认为灭绝对自己如此冷酷无情,是因为这些年来,其实她一直痴恋着孤鸿子,不爱他杨逍,是她灭绝玩弄了他杨逍。
那次和灭绝分开后,杨逍就在琢磨该怎么报复灭绝无情抛弃自己一事,也是天公作美,竟让他遇见了纪晓芙。他看见纪晓芙,就想起灭绝一直很看好这个弟子,日后还想传衣钵给她,于是将她掳走,囚禁数月,等她怀有
自己的孩子后,才将她放走。
杨逍本以为纪晓芙生下孩子后,会把这件事告诉灭绝,没想到她将孩子寄养在别处,一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别人。于是杨逍就想办法让灭绝知道了这件事,灭绝知道后,心中雪亮,明白这是杨逍在报复自己,就找纪晓芙商量,让她对杨逍曲意逢迎,等杨逍放下戒心,她便一举杀死杨逍。
纪晓芙一向对师父畏惧有加,听师父这般吩咐,便答应下来。哪想到纪晓芙和杨逍相处久了,竟然渐渐爱上杨逍,她发现杨逍心里真正爱的人竟然是灭绝以后,满腹柔情蜜意都化为了刻骨仇恨,她也不记得灭绝和她的师徒之情了,满心想着要报复灭绝。
隔了一阵子,灭绝打听出倚天剑的下落,因为她一向信任纪晓芙,便在众弟子中挑了纪晓芙和她一起去京城偷剑。纪晓芙到了京城后,一面配合灭绝潜入汝阳王府中寻找倚天剑,一面寻找机会,好向官府告密。没过几天,她就找到了一个机会,六扇门和她里应外合,无需费力,便找到灭绝的住处,两人当场就被六扇门带走。
纪晓芙被六扇门带走后,便将灭绝的计划添油加醋的告知六扇门的总捕头,还将她掌握的证据都交给六扇门。也是因为她检举有功,明明她和灭绝一起去汝阳王府偷剑,但是灭绝以偷盗罪名,被关在大牢中数月,还丢了掌门位置,而她被关在牢里一段时间后就离开了大牢。她离开大牢,本想直接去找杨逍,奈何未婚夫殷梨亭死于雪崩,只好随武当众人前去悼念。
之后她去找杨逍,两人在破庙中苟合,被江燕离撞见,纪晓芙便抛下一切,随杨逍走了。哪想到好景不长,不过数月,灭绝出狱,她心中既有被自己信任的徒弟背叛的痛苦,也有知道自己的情人终究还是移情别恋的痛苦,这两股痛苦扭在一起,灭绝心神崩溃,也顾不上其他,便提剑去追杀杨逍和纪晓芙。
杨逍和纪晓芙相处久了,心中对她也不是不感动,便决定与她好好过一辈子,直到再次遇见灭绝,才发现原来自己深爱的人从来没有变过,于是抛弃了纪晓芙,重新去追求灭绝,纪晓芙只好黯然离开杨逍,退隐江湖。后来杨逍被灭
绝捅了一剑,险些丢了性命,只好黯然回到光明顶。灭绝捅了杨逍一剑后,也落得重伤,她发现自己仍然不是他的对手,也只好黯然回了峨眉派养伤。
这故事便在灭绝赶去光明顶,一剑杀死了杨逍,旁白有人读从前杨逍写给她的信,杨逍捂着胸口,血珠扑簌簌地自手指缝中滚滚而落,落在地上,犹如风吹过梅树时,梅花纷纷落在地上这一幕结束了。
贾珂虽然不知道灭绝师太年轻时候是什么模样,但她上了年纪的模样,贾珂倒是一清二楚。他初时只是在看热闹,这时看见上了年纪的灭绝师太走了出来,拔剑捅穿杨逍胸口,不由得吃了一惊,低声道:“好像!”
王怜花也看出这位上了年纪的“灭绝师太”和他们先前在沙漠里遇见的灭绝师太有七八分相像,他精通易容,一眼就看出,这位“灭绝师太”可不是天生和灭绝师太长得很像,而是用了易容的手段,才变得如此相像的。
王怜花心道:“他们既然有这种手段,为什么不在拍卖的那些人身上用?难道他们是想着,那些被易容的人,看见顶着自己的脸的人被别人玩弄,气急之下,很可能会砸场子,但如果那些人只是顶着他们的名字,脸和他们不怎么相像,就不会这么生气了,所以才不给那些人易容的?那么这里怎么又用上易容了?”
他心念一转,有了几分猜测,笑问那绿衫少女道:“这里的人是不给碰的吗?”
那绿衫少女看他一眼,目露惊奇神色,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的!”她点了点头,笑道:“公子好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十数间偏厅里的人都是只能看,不能碰的。所以才会有一个盏茶功夫的熄灯时间,这段时间里,客人无论想做什么,都可以找人去做。”
王怜花笑道:“这样说来,熄灯的时间实在有些短。”
那绿衫少女脸上一红,显然听懂了他话中意思,低声道:“如果时间长得什么事情都足够做完,反而会添好多麻烦。”
王怜花微微一笑,道:“说的也是。”
他面上镇定,一颗心却在砰砰乱跳,暗道:“这么长的时间,去十个仓库也足够了,我非得先亲一亲贾珂,然后再和他一起
去。”想到这里,刚刚那看见贾珂吃醋时勉强压住的意乱情迷全化为了一簇簇火苗,在他心底里燃烧起来,那火势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王怜花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一碰贾珂的手指,刚一碰到,就感到贾珂的手指在微微颤动。他心中奇怪,去看贾珂,就见贾珂目不转睛地盯着“纪晓芙”,他脸上易过容,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惊愕和懊悔。
王怜花奇道:“你怎么了?”
贾珂看向王怜花,露出一脸做错事的神色来,喃喃道:“怎么办……她竟然是她。”
王怜花道:“什么她是她?”
贾珂摇了摇头,示意一会儿再说,王怜花知道他是不想让旁人听见,心下愈发好奇起来,
这间偏厅里坐着的人不少,故事已经落幕,还有不少人掩面而泣,显然已经看得入神,贾珂和王怜花离开偏厅,走向左边那间偏厅,这也是他们一会儿要去的那间仓库前面的偏厅。
这间偏厅里的观众比右边那间偏厅的观众要多出几倍,中间戏台上站着两个少年,一人穿件湖绿锦衫,正是“贾珂”,一人穿件粉红锦衫,正是“王怜花”。
王怜花虽然不知道这间偏厅里演的是什么故事,但见到贾珂身边站着的人是自己,不由得心下大乐,笑道:“楚兄,这故事我喜欢,咱们就在这里歇歇脚。”
贾珂心道:“这里人好多,一会儿熄灯了,怕是不好过去。”笑道:“原来风兄你好这口啊,那就在这里看看。”
刚刚站在厅外的时候看不出来,这时走进偏厅,贾珂和王怜花才发现这间偏厅要比刚刚那间偏厅大上许多。好在这里的观众虽多,但还没有把座位占满,绿衫少女四下张望,伸手一指紧贴右面墙壁的一张桌子,低声道:“咱们去那儿,那张桌离门最近了。”
三人走到桌旁坐下,便有人过来端茶送水,王怜花正觉口渴,拿起茶杯,刚想喝一口水,润润嗓子,就听得台上那个“王怜花”凄声道:“你心里果然还是只有我妈妈!”
他听到这话,手腕不禁一抖,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在了他的手指上,十分疼痛。还没等他倒吸一口凉气,就听得
台上那个“王怜花”继续凄声道:“我有什么地方比不过她?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难道你就不能看一看我吗?”
贾珂听着台上的“王怜花”叫魂似的控诉,却是神色自若,心里半点都不惊讶。他听完隔壁那一出灭绝、孤鸿子、杨逍还有纪晓芙的爱情故事以后,便对这里的故事再不抱任何指望,刚刚他站在厅外,瞧见站在台上的人是他”和“王怜花”以后,就猜到这多半也是一出又狗血,又纠结的故事。
贾珂对别人怎么给他编故事,泼脏水,半点也不放心上,只是担心王怜花听了以后会生气,因此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这时看见王怜花手被茶水烫红,便伸过手去,将他手中茶杯拿了过来,放在桌上,然后轻笑道:“快自己吹吹手,怎么这么不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灭绝:妈的,为什么最近老尼走到哪里,都有人用很奇怪的目光看我。
其实珂珂比花花还爱吃醋惹,他倒不在意花花和别人有什么不过界的亲密行为,但是他特别害怕花花对别人动了心。因为他比花花还缺失安全感和归属感,至少花花还有个王云梦可以投靠,他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他心里一直特别希望花花能只属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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