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诉情

    “喻大人若是有事,尽可上门,何必在这儿泰丰楼装神弄鬼?”凌夭夭冷声道。

    喻宏朗徐徐坐下,轻笑道:“我若去凌家,大姑娘会出来相见吗?”

    凌夭夭烦闷着,不想搭理他。

    本就是因他头疼,这会儿他偏偏凑上来。

    喻宏朗抬眸看她,邀请道:“大姑娘不妨坐下,听我说几句?”

    “你说。”凌夭夭直接说着,就站在门边,随时要走的模样。

    喻宏朗发出一声笑来,道:“我本以为,姑娘不会防备我至此。”

    “孤男寡女,总该避讳些。”

    “凌姑娘上次在客栈见外男,也不见避讳。”

    凌夭夭觉得这人果真是记仇了,哼道:“我当时是去替表兄看诊的,不算外男,而且那是不小心中计罢了,这不是吃一半长一智吗?”

    喻宏朗道:“凌姑娘说的倒是,不过说起那次陷害,凌姑娘心中可有计较?”

    “什么?”

    “你我都知,那次是陈家姑娘有意害你,她是想坏了你嫁去方家的可能,只要你婚事未定,她也不会放过你的。就算凌姑娘不把那表妹放在眼里,那方家呢?听闻冬月里方家上门提亲,与凌家闹得很不和美,加之方家夫人和姑娘与你本有矛盾,想来你也不可能愿意嫁,但方家提亲,势必从中阻碍,还有几家敢上门求娶?”

    他这倒没说错。

    那日方家提亲,是请了媒婆上门的,那般高高在上的嘴脸,一如那方二爷当初的嘴脸一般,不想提亲,倒像是赐婚,叫人生厌。

    凌夭夭也不是第一日与方家对着干,自然直接回绝,她忙着呢,哪有闲心把方家提亲的事情放在心上?

    说来奇怪,方家之前折损了鸿宾楼,是丢了好大的金,方家当时恨得牙痒痒,如今为何还要上门求娶?

    况且士农工商,方家是县城的地头蛇,素来蛮横,家主坐拥县丞之位,当家主母又是伯府之女,怎么样也不像是会为嫡长子低娶的门第。

    凌夭夭思索许久也不得其解,此时正好问他。

    喻宏朗笑笑,“姑娘素来聪慧,何不猜上一猜?”

    “方家乃是县丞府,自然不可能图谋我能在仕途上帮衬到他家,想来我家唯一能叫他看得上的,唯有铺面,但方家虽失了鸿宾楼,实则名下还有其他产业收入,不可能为此就降低门槛。”凌夭夭道。

    喻宏朗点头符附和:“不错,但姑娘少算了一点。”

    “方家的姻亲,永裕伯府,乃是本州府最大的爵府,方家之势,多仰仗永裕伯府,但近年来永裕伯府呈衰败之相,府中最大官位的也就是老伯爷,官至三品。但他家好歹是有爵之家,自是不肯从奢入简,永裕伯府如今是明镜高悬,急需填补。”

    “若是不然,方家当初一介商贾,也不可能买到县丞之位,更加不可能娶到伯府之女,如今方家向凌家提亲,自是图谋嫁妆,好去向伯府卖好,再买些好处。”

    凌夭夭听罢,简直有些发笑。

    “若是真的,那这些人也真是好笑,怎么一个个都为了面子,连里子都不要了?难怪说金银是个好东西,个个都想要呢,一家两家的,为了银子,居然委屈自己到如此田地,真是可悲可叹。”

    她这话中嘲讽之意甚浓,喻宏朗道:“那是自然,有些人瞧不起商贾,嗤之以鼻,可还是对钱财趋之若鹜。”

    凌夭夭看着他,问道:“那大人呢?”

    喻宏朗勾唇一笑,“我?若说爵位,我家已是侯府,但我也不稀罕,若说仕途,我如今二十有二,官至七品,若我愿意,自是可以再往上走,若说银钱,我的手上也不只有一家客栈。”

    “所以,我求娶姑娘,确实不为外物,绝无虚言。”他直直地正视凌夭夭,眼神诚恳。

    凌夭夭被他这目光中的深意所震,说不出话来。

    喻宏朗站起身,问道:“姑娘若是不愿嫁,可否给我一个缘由,好叫我死心?”

    凌夭夭低下头,抿唇道:“大人身份尊贵,我乃是村女出身,不堪匹配。”

    喻宏朗悠悠道:“若说出身,我是外室子,后虽有了名分,不过庶子尔,姑娘可是嫌弃?”

    “不是!”凌夭夭解释道,“夫人是高洁之人,我心中真心钦佩敬重,自是不可能看轻她与大人,只是……”

    凌夭夭的想法同这时代观念相差太大,她不知该如何说道。

    喻宏朗虽是不知她藏在心里的想法,但根据之前的了解,也猜测了七八分,此时循循善诱:

    “姑娘若在意侯府,对那龙潭虎穴有所忌讳,大可放心,我只想偏安一隅,同家人好好过日子,哪怕将来不得不上京,母亲有诰命在身,我如今为生母争得诰命,圣旨之上,金口玉言,皇恩浩荡,也算替她脱了妾室贱名,无人可看轻鄙夷。过去她不在意那宅子的争斗,不屑却不惧,如今更加能立起来,你是个蕙质兰心的人,我自是也会全力护着你们,不会叫你们出一点差错。”

    “我知道,我家的情况并不明朗,若是你嫁来,将来待在宅子里,必然是受罪的。”喻宏朗语气诚恳,“你喜欢经商,也可接着做这些生意,你喜欢从医,不论是看诊还是坐馆教授,我也是支持的,过去你是如何过的,来了我家依旧可以怎么过,只是要委屈你,承担将来未知的风险。”

    凌夭夭听着,很是意外,重复道:

    “你说,过去我是如何过的,以后依旧可以怎么过?”

    喻宏朗:“是。”

    凌夭夭接着道:“可你为官,若妻子从商,难道就不会有损你的清誉官声?若嫁了人,怎么还能抛头露面?更别提从医,虽说我主看女症,但若有男子身患疑难杂症,我也是会去看的,这也无碍?”

    喻宏朗笑道:“官眷从商不是稀罕事,若是不然,仅仅凭借为官的俸禄,怎么养活一家子人?而从医,乃是积德行善之事,必要之时,自然不可为了男女之防罔顾性命,再者说,你也在教习学生,将来带出几个亲传弟子,自然不需再事事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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