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下后,绛雪这才叹了口气,和秦蓁说起近几日松枝的反常:;松枝丫头不知怎么回事,做事越来越没规矩了,尤其是这几日,做什么都出错,也不知是谁招惹了她,整日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了她银子似的。
绛雪性子耿直,对秦蓁十分忠心,什么话都会给秦蓁说。
秦蓁眸色微沉,若有所思的笑道:;她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你就多包涵包涵她,等过几日她想明白就好了。
;想明白什么?难道小姐对她还不够好吗?别人家的主子对下人不是打就是骂,可顾家人却对下人十分好,该赏的赏,该罚的罚,这下面的人都在说遇到这样的主子是大伙儿的福分。
秦蓁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漫不经心道:;是个人都难免有情绪,她也没犯什么大错,有她去吧!
绛雪点头,看着快要燃尽的蜡烛,对秦蓁道:;时辰不早了,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吧!
秦蓁颔首,起身走到镜前,取下了头上的首饰,正准备洗漱歇息时,有人顶着大雪敲响了她的房门。
;这么晚了谁在敲门?绛雪嘟囔着走过去开门,待看清门外的时何人时,她大吃一惊,诧异道:;大公子,你怎么来了?
;小姐睡下了吗?顾清源站在门外问。
;是大哥吗?进来坐吧,外面冷。还没等绛雪回答,秦蓁就先开口了。
;大公子请。绛雪赶紧退到一旁,福身行礼。
顾清源已经沐浴更衣,换了一身行头。
他原本生得清逸俊朗,但是这两个月的舟车劳累让他清瘦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只剩一层皮包骨。秦蓁看得很是心疼,忙问:;大哥快坐,去看过父亲了吗?
顾清源摇头:;还未,回来就想着来看你,听说圣上下旨赐婚了,大哥还没有恭喜你呢。他的声音暗沉,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秦蓁心中微酸,双眸微红,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自心头涌上来,她强忍着眼中的涩意,道:;大哥北上这么幸苦,何必为了这点小事特意跑一趟,你应该好好休息,这些话明天说也不迟。说着,她抬头看向绛雪,吩咐说,;大哥应该还没吃饭吧,松枝不是刚熬了粥吗吗?你去给大哥盛一碗吧!
;是。绛雪低着头退了下去。
屋中只剩下他二人,秦蓁看着顾清源憔悴的面容,难受的情绪在心中汹涌翻腾,北边那样的寒苦之地,他又遇到那样的事,那个时候他心中一定很绝望吧。秦蓁是死过一次的人,她非常能明白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思及此,她的嘴中一阵发苦,红着眼对顾清源道:;这些日子大哥受苦了。
顾清源抬眸看着秦蓁,心中酸楚占据了他的整颗心,他受再多的苦都没有知道她已成为太子的未婚妻那一刻来得苦。
那时,护送他的精兵都被北漠骑兵杀了,他们一路东躲西藏,饥寒辘辘,他的身边只剩几个精兵,他都不曾有过绝望。可是当他从苏漠口中得知圣上已为太子和他的妹妹下旨赐婚时。他只觉得一阵眩晕,天翻地覆的绝望朝他汹涌而来,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努力的强撑着,心明明在滴血,却还要笑着朝那个夺走他的挚爱之人道谢。
;听说你前些日子失足落水,怎么那么不小心?刚才回屋的时候,他院里的人就将这段时间京城发生的大事全都告诉了他,包括秦蓁落水的真相。
他宁愿自欺欺人她是失足落水,也不愿意她和太子扯上任何关系。
;脚下滑了一下就掉进去了。秦蓁岂会看不出顾清源在刻意回避太子,她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既然顾清源不愿意提起他,她也不会自找没趣。
;下次注意些。顾清源淡淡道,见她有一缕头发散落下来,下意识的就伸手献给她捋到耳后去,可是手伸了出去,才反应过来她如今已经和别人定下了亲事,不再是那个可以坐在他腿上叫他哥哥的人了。
她已经是半个皇家之人,纵然是兄长也不能有逾越的举止。
顾清源苦笑着收回了手,眼神黯然无神。
秦蓁伸手将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捏着茶壶倒了一杯茶递到顾清源面前,轻声道:;大哥先喝杯茶吧!
顾清源没有接她递过来的茶,而是抬眸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澜儿,与太子的婚事可是你自愿的?
秦蓁心中咯噔一下,捏着茶壶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神色不自然的看向他,轻启红唇,淡道:;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是愿意的。
;没什么意思,大哥只是没想到一眨眼我们澜儿都要嫁人了,心中有些不舍罢了。顾清源苦笑了一下,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雕刻着鸟纹的红木盒子递给秦蓁,;这次北上,运气不错,遇上了这个,想着你应该会喜欢,就带了回来。
秦蓁问:;这是什么东西?
顾清源扬了一下下巴,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蓁接过来按下盒子上的开关,只听啪嗒一声,盒子被打开,里面隐隐透出一丝淡青色的光。
她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惊讶的看向顾清源,他则朝她微微笑了笑,示意她继续打开。
盒子被完全打开,瞬间将屋子照亮如白昼。如秦蓁所料,盒子里的确放了一颗夜明珠,有拳头般大,珠身通透莹润,柔和的冷光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照亮了整间屋子。
秦蓁以前是见过夜明珠的,可是这么大的夜明珠她却是第一次见。她看得入神,不禁伸出手去戳。
;喜欢吗?
顾清源双眸含笑,淡淡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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