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景撑着剑单膝跪在秦蓁旁边,他以为自己被人发现了才会躲在柴堆里趁机偷袭。却没想到来人竟是秦蓁,可他剑招已出,想要收回攻势已经来不及,他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将剑偏向旁边,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割断了她的一缕青丝。
娘娘让他保护她,他却差点伤了她,回去之后他该如何向娘娘交代。
张云景拾起地上的那缕青丝,跪在秦蓁面前双手高高举起,愧疚道:;请小姐责罚。
秦蓁微微皱了皱眉,见此人身影有些眼熟,不由弯起了身子打量着他道:;你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张云景依言抬起头,目光平和地看着秦蓁。
松枝说的没错,这男子确实长了一张不错的脸,五官端正,模样俊逸,难怪小丫头会春心萌动。
不过她怎么觉得这双眼睛有点熟悉?
秦蓁抬起手,遮住男子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张家人的容貌都长得不错,张云景虽是出自旁系偏支,却也是一副好模样。
尤其是那眉眼,剑眉星目,似一汪清泉,一眼看去就让人忍不住沦陷其中。然而那眸子深沉却藏了令人不战而寒的冷意,这是一双十分锐利的眼睛,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人的心里面去。只不过它的主人掩藏得好,就连她差点也被他瞒了过去。
那一夜在那刺客身后,她看见的就是这双眼睛。
;原来是你!秦蓁放下手,嘴角微微勾起,讥诮地笑了笑,;千方百计的混进侯府不就是想杀我吗?怎么又改了注意?
他刚刚那一剑大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但他却使尽浑身真气让自己手中的剑偏开。
要知道这可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式。
习剑之人都知道,剑客在攻击对手时通常会将自身真气注入手中的剑中,以达到人剑合一的目的。
人剑合一几乎是所有剑客的追求,人既是剑,剑既是人,这也是顶尖剑客出手向来极少失误的原因。除非对方也是与之相匹敌的高手,不然注定死路一条。
但要想改变这种结果也不是不可能,那就是剑客逆转真气,改变攻击目标。
可这样一来,不仅不能致对手于死地,还会让自己内力受损。几乎从来没有那个剑客会做这样的事,这个男人是疯了吗?
张云景听到她这话一下僵愣在原地,双眸微垂:;小人从未想过伤害小姐。
从未想过?
秦蓁扬了扬嘴角,脸上浮着不屑的冷笑:;那你千方百计混进侯府是为了什么,可别告诉我你真是意外遇上陈大娘的。
张云景看着秦蓁,微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脸上浮起一抹愧意,小声道:;小人是……
他刚开口,柴房外忽然;砰一声响起,接着陈大娘急急地惊叫着跑进来:;二小姐您没事吧!
陈大娘见柴房里一片混乱,张云景脚边还放着剑,她以为张云景伤了她,连忙拉着秦蓁上下检查了一遍,见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这次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这不开眼的奴才伤了小姐。
秦蓁淡笑着把目光从男子身上移开,落到她面前的陈大娘身上,讥笑道:;陈大娘,府上来人了怎么都不告诉赵管事一声,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吗?
她似笑非笑的模样叫陈大娘不觉心生畏惧,这位小姐看着和善,可骨子里却是个笑面虎。
陈大娘被她吓得面色灰白,哆嗦着嘴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老奴不是有意要欺瞒二小姐的,只是这位公子对老奴有救命之恩。他为了救老奴受了这么重的伤,老奴实在不忍心将他丢下,求二小姐发发善心,留下这位公子吧。
秦蓁笑了,语气不明道:;是吗,那陈大娘你是在何处遇到的山匪,他们有多少人?都用什么兵器?怎么就对你一个穿着麻布粗衣婆子动手?
陈大娘被秦蓁的一连串逼问问得哑口无言。
她没想到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竟是如此精明,一时怔愣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姐不必为难陈大娘,是小人逼着陈大娘带小人来侯府的,小姐若是容不下小人,小人这就离开。张云景垂下头拾起地上的剑,费力地强撑着起身,却因受伤太重,还没站稳又重新跪了下去。
此时松枝已经回过神来了,她略微心疼地看了张云景一眼,扯着秦蓁的袖子央求:;小姐,你看他伤得挺重的,要不让林大夫给他看看,让他休养两天再离开吧!
秦蓁蹙眉,目光落在男子身上,他身上的伤不过是些皮外伤,最严重得还是刚刚他逆转真气,令他元气大伤。若是不能及时得到休养,只怕这身,只怕这副身子就要落下病根了。而且他刚刚动手时也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包扎过得布条下有血迹隐隐渗出,身体虚软无力,仅靠手中的剑支撑着。
她看着张云景的同时,张云景也在看她,面上不卑不亢,眼里任何感情;小人差点误伤小姐,小姐若是想报官或是杀了小人,都任凭小姐处置。
秦蓁冷笑:;你这是赌定了我不会杀你才敢这么说的吧!
张云景垂下头:;小人不敢。
不敢?
人都派到她身边来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秦蓁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对陈大娘吩咐道:;陈大娘,你去把林大请来给他看看吧,这要是死在我们侯府,你可是要偿命的。
陈大娘被她吓得脸色一白,随即猛地反应过来,起身就往外跑:;老奴这就去。
到底是粗活干惯了的人,跑起来脚下生风,比松枝这样娇滴滴的小丫鬟快多了。
陈大娘一走,秦蓁脸色就骤然变冷,她扭头对松枝吩咐道:;松枝,去门口守着。
;是。松枝福身退出柴房。
;人都走光了,还打算跪着?秦蓁挑了挑眉,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口吻问。
张云景一怔,随即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秦蓁注视着他!
许是被欺骗过的缘故,她如今对任何人都怀着十二分的警觉。有些事情,光看表面,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个男子身上的伤虽然多,但大都都是刻意避开要害,伤口的走势看似杂乱,实则有规律,像是刻意划伤得一般。
而且山贼多惯用刀,力大粗暴。若他真是被山贼所伤,那伤口应该是杂乱且深的。可她看到的这些伤口都不深,比起刀伤,秦蓁更愿意相信他是被自己手上的这把剑划伤的。
嘴角微扬,秦蓁漫不经心道:;你身上伤当真是被山贼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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