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小筑。
赵承瑾虚软无力的躺在榻上,一缕光雕花窗缝隙中投落进来,正好打在他的双眸上,他不由眯起了眼,费力的抬起双手,用手掌挡住这刺眼的光。
;吱呀竹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身体里还残留着迷药的药效,赵承瑾没有抬头,但他知道来人是谁。
那人一袭红衣,脚步轻盈的走到他面前,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抚上他敞露的胸膛,手指在他心脏的位置打着转。
屈辱和愤恨全部涌上心头,赵承瑾气得双眼血红,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偏偏又不能将她如何。
秦蓁的手慢慢划到他的脸上,手指在眉眼上轻轻的抚摸着,近乎痴迷的看着他:;宁之,你看看我好吗?
赵承瑾没有动,她就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与她四目相对。
他眼中充满了对她的厌恶,秦蓁的心仿佛跌进了冰窟,透彻心扉的冰冷蔓延到四肢,绝望和悲伤涌上心头。
她没想过要这样的,她只是太喜欢他,太想留住他了,为什么他就不能看看她,难道身份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如果他接受不了她的身份,那她就……
;宁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做山贼,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做了。我们在龙虎山脚下做一对平凡的小夫妻,然后生一堆小娃娃,你负责教他们读书习字,我负责赚钱养家,好吗?
她摩挲着他的唇,慢慢靠近,将自己的唇盖在他的唇上,他的唇带着一丝凉意,就像他的人一样,无论她怎么捂都捂不热。
尽管如此,她却甘之如饴。
赵承瑾看着眼前这种忽然放大的脸以及嘴唇上盖着的红唇,脑中轰的一响,心中似有万马奔腾一般。
他紧咬着牙关,不让她有下一步动作。没想到这一举动反而激怒了她,她张开嘴,在他唇上用力地咬了一口,直到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开,她才抬起头,伸出舌头在红唇上舔了舔,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享受。
赵承瑾看着她这番举动,气息忽然变得粗重起来,身体里也升起一丝燥热。
从他的角度,正好看到她玲珑有致的身姿,肌肤如雪,白嫩得能掐出水来。
身体越来越热,赵承瑾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知道这是什么,当年那个疯女人让他喝下那杯茶后,他的身子就是这般燥热难耐。
可这一次,他明明什么都没喝。
难道是是秦蓁在自己嘴唇上抹了什么?
赵承瑾视线再一次落在秦蓁的红唇上,突然想起她刚刚用唇贴着他时,他出奇的没有生出厌恶之意,甚至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赵承瑾模仿着秦蓁的动作,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本是无意识的举动,但落在秦蓁眼里就成了有意的勾引,只见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下一刻,红唇再次覆盖在赵承瑾唇上。
这一次,他没有反抗,而是带着一丝好奇的探索着这行为有过的奇妙体验。
她的唇很软,唇间夹杂着丝丝酒香,她——喝醉了?
这个念头在赵承瑾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他清醒过来,用虚软无力的手推着她。
秦蓁前几日在小五那里得了一壶上等的桃花酿,今日心情愁闷,便将整壶酒都喝了。
她酒量一向不错,一壶酒根本醉不了人,她不过是借着醉酒之名做一些自己不敢做的事罢了。
即便是这样,他也要推开她吗?
秦蓁心中一阵酸涩,同时伸出一只手将赵承瑾的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在两人中间摸索着,解开他的衣带。
当她微凉的手指触摸到他胸前的肌肤时,赵承瑾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颤,身体仿佛失去了力气,眼里尽是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的唇从他的下巴磨蹭着往下,当她亲吻着他的喉间时,他整个人都僵怔住了。
下一刻,他忽然觉得下腹一热,似有什么东西叫嚣着想要冲口而出。他艰难的闭上眼不去看她,然她身上的幽兰气息却扑面而来,一手扶在他的肩上,一手停在他胸口上抚摸着她让人刺上的名字。
;秦蓁,别让我恨你。赵承瑾强压下身体里的燥意,头往一边别开,双眸充血,疲倦地看着她。
方才的折磨几乎消耗掉了他所有的力气,加之身体像被人放在火架上炙烤一样十分难受。他只能使出吃奶的劲推开她,蜷缩起身子遮掩住身体上的尴尬,心中羞耻又难耐,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书上不是说了这样做就可以促进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可是赵承瑾为什么看起来还是这么讨厌她。
是她做的不够好吗?
;宁之,你难道还看不出我对你的心吗,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喜欢一下我? 她嘶哑着嗓子,指着他胸口上的那两个字道,;你看,我都已经在你心上了,不管你承不承认,我这辈子都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你。
;你这样还不如杀了我。屈辱已经取代了身体上的难受,赵承瑾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秦蓁看着他,温柔道:;我怎么可能杀你,我说过,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做我的夫君,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秦蓁,你休想。赵承瑾厌恶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娶你。
;可是你身上已经有我的痕迹了,你就算不娶我,这辈子你也别想忘了我。秦蓁扯着嘴角微微一笑,她想起初见时,他浑身是血的倒在路边,根本看不出模样,可她却依旧对他动了情,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样。
她这一辈子,就是为了遇见他而来。
即便他对她冷淡如斯,她依旧为他着了魔。
她是山贼,没有读过什么书,但在酒楼里听书时,也曾听说书的人说过;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她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从姑娘们脸上露出的羞涩也大概能猜出一点,这话是夸赞男子的话。
可惜,不管她怎么做,他好像都不喜欢她。秦蓁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累了,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她都没觉得累过,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她叹了口气,垂下眼,视线落在他胸口上的秦蓁两个字上,嘴角微勾了勾,笑道:;你看,这是我的名字,从今以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秦蓁的男人。我要让你时时刻刻记住,我永远在你的心上,你可以离开我,但是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一直跟着你,至死方休。
赵承瑾闻言,惊恐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看一个疯子,令秦蓁很不舒服。
下一刻,他爬起来夺过她腰间的匕首往自己胸口插去,鲜血喷涌而出,溅洒在地,如一朵朵绽放的曼珠沙华,刺痛了她的眼。
;苏宁之,你做什么?秦蓁立刻红了眼,慌忙夺下他手中的匕首,捂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口,眼泪如珠子一般滚落在地,与他的血混在一起:;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你很好,只是我们不适合。他垂眸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是一个慈悲的怜悯者,眼里流路出对她的欣赏,怜惜,唯独没有爱意。
;好,不适合就不适合,我让你走,现在你先让我给你把伤口包扎起来好吗?她急急地扶着他躺下,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药箱,取出伤药和纱布。
然后半跪在床边,倾身向前,眼前的一切触目惊心,他前面的衣衫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秦蓁心里一咯噔,如被一记闷锤敲在她的心上,闷闷的疼,疼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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