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972/507788972/507789807/20200401101754/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晏家的内堂里,气氛尤为凝滞。
余庄余育两兄弟看着这个多年未见的大侄女,蓦然有些忐忑不定。
余育向姐姐余氏递了个眼色,余氏心知自家女儿的脾气,丝毫不敢在此时触霉头,只垂了垂眼不敢说话。
两兄弟显然察觉到了余氏颇为惧怕这个侄女,对视一眼,心有戚戚都不愿意先开口。
正巧赶上晏远南回来。
因忽然回来,他丝毫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劲,只笑着和两位大小舅子打招呼:“为何来的如此突然?实在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家仆去军营告诉我的时候,我还当他是开玩笑,可现在却是两位都来了,不知为何如此匆忙?应当事先捎个信来,也好做准备迎接才是。”
几人顿时站起身寒暄,余氏用眼神示意女儿的不对劲,谁知晏远南只顾着和舅兄舅弟说话谈笑,丝毫没有注意到她。
正说着,晏晗忽然站起身来,脸色晦暗不明,不知是个什么意思,道:“父亲和两位舅舅先叙话,女儿有些不适先退下了。”
待她走后,晏远南诧异道:“晗儿这是怎么了?”
余氏叹了口气,愁道:“主君不知,我二哥小弟来此便是为了此事。”
晏远南听完此事后却是勃然大怒。
“这谢二真是好,明面上是个受人污名的正人君子,如今却露出这样的丑事!”晏远南冷笑一声,“我倒要去殿前跪见陛下,这门婚事与其装聋作哑,不如早早断绝!”
余庄余育两兄弟一瞧闹大了,赶紧左右拉住他,余育最伶俐些劝慰道:“姐夫请别这般冲动,那御前可是这般随意可去的?再说了如今这事不过我们从旁人口中听来,具体是与不是还未能得到验证,如此冲动闹到皇帝跟前,到时候即便是想转圜变也是无力回天了!”
这事说来也并非离奇,却偏是在余氏的信到了春阳后的五六日里传出。
只说春阳距离不远的平松城内,有位苏姓女子,家中无故失火,烧红了半边天,还殃及周围四邻,幸好四邻人都很是警觉,没什么伤亡,苏娘子也恰好头日里带着六岁的小儿去了城外寺庙上香添灯,躲过这一劫。
可她在家中双腿瘫了的母亲却是活生生被烧死了。
苏娘子痛不欲生,哭晕在了一片狼藉残垣的废墟里,邻居好心将这对母子带回家中将养,一直等到三日后恢复,邻居只在她躺过的床上发现一只足有十两的银子,上面赫然是宁阳二字。
邻居也是有见识的人,不敢乱用,又怕苏娘子会做什么傻事,便赶紧去报了官。
官员辨认出这是历来皇帝赏赐公候伯爵时的官银,上面会打上受封赏人的封号,由此一来,宁阳二字代表的是何人自然不言而喻。
这消息从衙差口中传出,一直到余家兄弟生活的镇上已是好几日,众人无不是讨论着苏娘子与那宁阳侯府的关系,甚至有人说是一向风流著称的谢小公子留下的情债,如今要娶新妇,以前的种种都要斩断抹干净,自然是要赶尽杀绝的。
总之这话越传越玄乎,余家老父见状磕了磕烟袋,在农院的石凳上坐了半晌,最后下了决断让两个儿子作伴赶紧去盛京报信,不管这是真是假,总是要提前知道的好。
谁知这父女二人,一个晦暗不明,另一个暴跳如雷,简直是令人愕然。
余氏见状只安抚丈夫:“别着急,晗儿方才的神情你也看到了,若我们这般着急,晗儿还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不如咱们与婆母先商量商量?”
果然严老太太冷哼一声,瞥了晏远南一眼。
晏远南闷声坐在一旁不敢说话。
“这就是你找的好女婿。”严老太太叹了口气,无奈胜过忧愁,“此事先不论真假,这女子可是已经到了盛京?”
晏远南一愣,摇了摇头道:“儿子不知。”
“那为何就要闹上金殿?还说要去退婚?这婚事是陛下金口玉言,连聘礼都送来了,如何退?你是想让天子食言?”
严老太太许多年没有在家里发过怒,如今这般震怒,顿时让晏远南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见他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严老太太恨铁不成钢道:“单凭这谣传与女子,如何能证实?凡是都讲究个证据,若是你闹到陛下跟前,却只说这是道听途说的,丝毫拿不出人证物证,你是想连累这一大家子人吗?!”
见她如此动怒,晏远南‘扑通’一声跪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俯身连忙道:“是儿子鲁莽了,不该胡言乱语!请母亲问罪!”
余氏也赶紧跪下,柔声劝和:“母亲请息怒,方才主君也是听了这混账事,一时间怒火攻心,才会慌不择言,母亲看在他一片慈父之心的份上——”
她话还没说完,严老太太已经示意她不要出声,只道:“我心知你是为了晗儿才这般激动,可如今太子除了个头衔还在,已经是样样及不上三皇子的地位,而你又已经被分划到三皇子麾下,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若是还如从前一般想低调行事便万事大吉,那便是将晏家放在火上炙烤!”
她话还没说完,晏远南已经是后悔了,除了晏晗受委屈,更多的是自觉被打脸了。
当初是他信誓旦旦地说谢昭是个可值得托付的好儿郎,如今却有这样的消息传来,不但是让他愤怒,更是让他觉得被羞辱欺骗。
见他已经平静下来,严老太太也深知不能说的太过,只长舒了口浊气,道:“事已至此,咱们应当想些对策才是,不该在这里怨怪。先找门道弄清那女子身份,以及何时抵达盛京,若是到了盛京又是否会有人接应她,借着这由头和身份替她‘伸冤’——”
她一条一条地理清,却被门外的脚步声吸引戛然而止,瞧见进来的晏晗跪在面前,道:“祖母,孙女想求您一件事,望您一定要应。”
余氏愕然,刚想来拉女儿,就被晏远南伸手默默阻止了。
严老太太似乎明白她要说什么,只脸色凝重道:“你可知若晚一些动作,会被人捷足先登——”
“孙女明白。”晏晗一直低垂的眼睛抬了起来,目光里丝毫没有愤怒哀伤,而是明亮至极,“只是孙女想自己去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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