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763/534275763/534275768/20201228181402/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一路轻车熟路地进了晏府,谢昭几个闪身避让了端着托盘送夜宵的婢女,好不容易来了晏晗的回清堂前。
照样是翻墙进去,只是他身形如燕,并不惹人注意。
从院内的树上看过去,窗户纸上的一抹剪影格外亮眼,只是灯火微颤动,那身影也换了个姿势翻阅书籍。
谢昭偷瞧了会,感觉有些心虚,便捡起石块稳稳当当地砸向窗棂。
果然,还是听竹将窗户推开,四下察看。
没几下就发现了露出一张脸挥手的谢昭。
听竹翻了个白眼,又合上窗。
谢昭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这小丫头还真是随了她的倔性子!
可人还是得见,谢昭四下相看见静悄悄的并无人,大着胆子下了墙头像优雅的猫一般稳当当地落在地面上。
他正要敲窗棂,窗户扇便直愣愣地朝他袭来,若不是反应够快低了下头,只怕要被砸个正着了。
可当他抬起头,却正好瞧见失笑的晏晗。
晏晗模样不算美,甚至只能是清秀,可她姿态优雅自持,神情温和,一双黑黝黝的眼却如同清晨的湖水般悠然沉静,这为她增添了几分隐隐的淡漠与疏离感。
瞧着谢昭难得出糗,她不禁露出难得一见的实在笑意,黯淡夜色与灯火的辉映下,一向看似温和实则藏着淡漠的双眼中更是变成了寻常姑娘一般的弯弯笑眸。
谢昭不由地看呆了。
“看什么?”
谢昭还没回过神,喃喃道:“想来看看你。”
晏晗一愣,失笑道:“你可知现在什么时辰了?”
“我方才从宫内出来,两相赶路之下,估算着一更刚过。”说完这话他终于反应过来,道,“怎么了?”
“你个呆子。”
晏晗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现在已是二更过半了!”
大半夜的不回家,居然跑到她这里来了,若是被宅院的人瞧见,倒也无甚,可街上有人瞧见了,还不知要传成什么样,这谢小公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胆大随性。
两人即便是共同经历了艰难,晏晗现在只是介于相信他,而非完全信任,毕竟这样一个人,不稳定实在是太多。
谢昭听到这话,忽然咧嘴乐了起来,神秘兮兮道:“不必怕,你可知方才我在宫内做什么,出来立即找你又是为了什么?”
晏晗摇摇头:“不知。”
“真是没意思。”谢昭撇了撇嘴有些失落,不过随即又笑着道,“我这些天跟着三殿下一直在内宫,今日才得以‘重见天日’,若我说我在殿前所求唯一只是赐婚你我,你......可愿意?”
他说完这话,眼神紧紧盯着晏晗,眼中的期待与忐忑显而易见。
她从不表明自己的心意,只让他紧紧追逐着讨问。
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此回不成他便放弃,不再纠缠。
可有个声音却劝说他,她是对自己有意的,只是不知为何总是躲躲闪闪。
晏晗看着这样紧迫的眼神,心脏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被紧紧地揪了起来。
她对他有意吗?
晏晗曾无数次在心中拷问自己。
即便谢昭是‘盛名远播’的浪.荡子,至今也依旧背负着克妻的名声,可算到底也终归是宁阳侯府的儿子,是声名显赫的侯府小公子。
而她不过是小小朝内官家的姑娘,容貌不出色,名声不出挑,就连树敌也颇多,况且还是经历过一世苦楚,是个外表小姑娘,内心早已遍体鳞伤的女人。
或许是曾想象过有人会不顾一切地护着自己,也期盼能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可经历过上一世的苦楚,她不敢去相信任何人,也不敢将自己的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
这几年下来,有孙大孙二零儿他们,手底下的生意也愈发稳当,即便是离开晏家,她也有足够多的家底保护自己了,或许没有侯府的名头势力来的响亮、来的雄厚,可若是隐姓埋名地生活也是绰绰有余。
瞧见晏晗犹豫的神情,谢昭自然是有些失落。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已经这般示好主动,她却总是躲躲闪闪地,为何不肯信他一次呢?
然而他还是没有逼迫她,只笑着道:“相信过不了几日,皇宫大内便会有黄门前来宣旨,为了晏家也先将圣旨接下,待两家私下里定亲婚期时,只要你给个信,我便寻个由头去陛下跟前请求退了婚事——绝不让你背负恶名,让你难堪。”
他说完这话,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在原地站了半刻,似乎是在等晏晗给个回应。
然而他没有等到。
晏晗将窗户合上了。
谢昭苦笑一声,按照原路迅速离开了。
*
同样是漆黑阴冷的夜,赵瑱已经浑身虚脱地歪倒在柴堆上。
她现在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浑身都疼,喉咙干的像是被铁刷子刷过,艰难咽了把唾沫,她用劲最后一丝力气爬到带有小窗户的门边,枯瘦的手紧紧抓住窗户爬了上去,一双带血丝的眼睛四处打量,期望能见到个活人。
“来人呐——”
本身干涸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如此叫喊只能是细若蚊呢,根本没有任何人听到。
她歪倒在地,绝望地望着唯一透着点光的窗户,缓缓闭上了眼睛。
谁知没过半刻钟,居然从窗户外面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与对话声。
听起来像是两个年长的老宫人。
一说:“你怎地还在这里守着?你可知东宫的天要变了!”
另一道:“太子妃要我守在这里,我不过是打杂的,这天寒地冻的谁又愿意接这苦差事?不过你方才所说是什么意思?什么天要变了?”
“你还真是消息一点儿都不灵通!”先头那老宫人压低了声音道,“我侄女也算生的机灵,一直在林良媛内殿做事,今日太子忽然被大内殿前的沈黄门送回东宫,谁知那太子自送回来便高烧不退,良媛急的哭了半宿,还没到二更就叫肚子疼,派人去太医署,却没一个人搭理,她身边的宫人着急忙慌着拉了个医女来,却也不是个顶事儿的,现下已经是难产见了血!我侄女见状不妙,赶紧先寻了由头只说是去寻烧水的人先溜了,半路遇上了我将事情说与我听,想来我也不是东宫的人,何必留在这里等着受罚?不如早早离开!”
“当真?!”显然是焦急地跺脚了,“我的亲娘哎!那我还守 什么,我也跟你一起走吧!”
二人声音渐行渐远,可那最重要的话却钻进了濒临晕死的赵瑱耳中。
她打了个激灵,勉强最后一口气提着爬了起来,就瞧见外头有人提着灯笼走近了,却不敢高声问话,只四处察看,似乎是在瞧被关押的人在哪间柴房。
赵瑱也不管来人是谁,她瞧见后只当是救命稻草,赶紧将手伸了出去,用尽力气喊道:“我、我在这里!”
那人立即发现了,他走近些,将灯火凑了上来,看清窗户后那女人面色憔悴干黄,脸上还有不少伤痕,看上去似乎是被什么动物咬过,心中不免也是惊了一跳。
这人穿着是个小黄门的衣裳,模样看起来也是,就是不知是哪里当值。
虽说吓了一跳,不过宫内这些都算是常事,他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常态,一面将提前预备好的钥匙将门打开,一面道:“赵姑娘,这东宫不复往日了,太子虽被送了回来,可陛下却从未来过,连太医署的人都不曾来太子落马只怕是早晚的事,太子妃现如今也顾不上你了,我这里有出入宫的腰牌,你拿着赶紧出宫去,再也别回来了。”
方才赵瑱有些发晕,外面的对话也只是听到了一二,并不真切,如今亲耳确认了此事,她神情一震,刚打开门便死死抓住了小黄门的手,额角的青筋都峥起,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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