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763/534275763/534275768/20201228181402/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寒冬腊月,正是极冷之时。
晏晗搓了搓手,一旁的栀香及时递上手炉,二人瞧着听竹兴冲冲地指挥小丫头们挂红灯笼。
元日将至,盛京却因皇帝的病不敢大肆庆祝,只在家中张灯结彩,大街上闲逛的人是寥寥无几,与往年比实在是凄凉的紧。
严老太太收了孙家的信函,信函乃候老太太书写,邀请她一同去清水庵听经点灯,祈福祝愿。
祖母不在家,余氏也没心思布置,晏晗便吩咐小厮们去买了些红灯笼与窗花纸,又是挂灯笼,又是瞧小丫头们挤在一起嘻嘻哈哈地剪窗花,也是难得热闹。
只是她心中揣着事,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栀香瞧出她心事重,提议去寻孙二姑娘玩儿,晏晗却只摇摇头道:“孙家二哥与关小姐的婚事将及,婉宁也常去,我若是去了她不在,岂非白跑一趟?”
栀香见她懒洋洋地,又提议去郊外的于家庄子走一走,或者去远一些的也行。
却还是被晏晗否决了,只慵懒撑着下巴瞧外面光秃秃的树枝,全无兴致地摇头。
栀香心知她心思不在此处,与听竹对视一眼,二人皆从对方眼中瞧出了无奈。
还未到傍晚,晏晗在灯下看书,外头的雪欶欶地下着,打在瓦片上,伴着昏黄烛火与温暖的炭盆,显得屋内更加温宜异常。
栀香也坐在一旁做女红,时不时瞧门外,只担心着去五芳斋买糕点还未归的听竹。
天色昏黄后,听竹终于顶着一肩头的雪掀了帘子进门来。
她站在门口,任由小丫头将她身上的雪拍去,烘烤了片刻去了身上的寒意才进了内室。
“姑娘快尝尝,这是大师傅做的新品种,还有个极其雅致的名字——雪花莲酥,我可是守了好久,还好今日雪大路滑,无人愿意出门去买,才叫我捡了个便宜。”
怀中的油纸包打开,送到口中,居然还依然有刚出锅的温热气,栀香也跟着尝了口,讶然道:“莫非你是一路抱着回来的?”
听竹笑眯眯道:“自热是,就怕凉了味道变了。姑娘快多吃些。”
晏晗连吃两块,也连连夸赞不错。
主仆三人正吃着,听竹忽然道:“方才路上被周围跑来的人吓了一跳,还跌了一跤,这会儿屁股还疼呢,待会得让萱儿给我找些药酒擦一擦,不然明日可就要肿了。”
“不是说雪大无人,为何会被人吓一跳?”
听竹也疑惑道:“我也纳闷呢,从五芳斋出来就瞧见一群人去了皇城方向,一面走还一面说,久病的陛下居然是出去体察民情。呈州不是多日雪灾么,陛下这是去探查灾情,又恐盛京内乱,便谎称卧病,实则是离京去民间了。”
栀香和两个小丫头萱儿、馥儿听的都是一愣一愣的,只感觉听竹化身成了说书先生,毕竟这种事只能在说书人的话本子里才听得到。
转脸看向晏晗,却见她丝毫没有惊讶,反倒是有些意料之中的意思。
虽然与上一世的剧情大不一样,可依旧能猜出接下来会上演的剧情。
*
皇宫外城与内城的交界处,红瓦与守城兵卒都被大雪掩盖,即使是冰冷刺骨,兵卒也只一动不动立在岗位上。
不远处的正阳门,一辆双驾马车停歇在门口,太子携十几位朝中重臣匆匆赶来。
见太子疾走而近,车夫跳下车恭敬行礼道:“太子殿下有礼,我朝陛下为体察民情而轻车从简出行,如今雪灾严重,陛下心生忧虑,只紧赶慢赶回朝与重臣商议对策。陛下原本也只想悄悄回宫,却没曾想走漏风声,而殿下一片孝心,竟然从内殿一路奔走至此,陛下得知,圣心甚慰。”
哪知太子并无任何谨慎恭敬,反而一脸狐疑斥责:“哪里来的乱民,居然敢冒充陛下!”
车夫一脸茫然惊愕,双膝屈地,言辞正派:“太子殿下这是何意?车中之人正是陛下,殿下何故不跪地相迎,却这般言论?”
太子环顾一周,见众位臣子瞧着太子拒不下跪迎接,也是对车中人抱有疑虑,毕竟他们的陛下可是一直声称在勤勉殿休养。
而太子则一直坚信昭惠帝是不可能出宫的,所以才这般自信车内不过是李钰找来的替身。
车夫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子冷笑一声:“本宫的父皇此时正好端端的在勤勉殿养病,方才本宫还侍奉在侧,听闻父皇居然出现在宫城门,只想来瞧一瞧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冒充陛下!”
“昀儿。”
一道威严又清朗的声音从车帘后传出来。
太子身形一顿。
不可能的。
为何皇帝会从宫外出现?宋明分明是将所有门都把守严格,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人示意车夫掀开帘子,车内的昭惠帝整个人也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昀儿,作为东宫太子,如何这般急躁?”皇帝神情严谨,眼神严厉盯向太子。
太子被这眼神盯着,立即就可以确定这就是本应该待在勤勉殿的父皇。
一旁的赵大学士本就是清楚来龙去脉的,见太子要退缩,咳嗽一声道:“太子殿下!咱们的陛下方才还在龙榻上躺着,如今这位你可要认清楚了。”
太子被这话一惊,猛然回过神来。
他不能承认。
他只得用冷笑来强压住内心的惊惧,扬声道:“各位,本宫日夜侍奉父皇汤药,竟然有些眼晕头花,眼前这位到底是不是父皇,各位来看呢?”
在场的一大半臣子都是太子党,心知肚明的几人都是位高权重,他们不说话表态,其余官微低小的自然也不会出生,一时间竟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昭惠帝一瞧,心下了然,神情却依旧没有丝毫惊慌失措,反而一双睿智的眼睛牢牢地钉在了长子的脸上。
此时的昭惠帝心中在想什么呢?
跟来后便站在角落的霍琦看见眼前的一幕,心里居然替皇帝生出了一丝心酸。
与自己的儿子斗法,以最狼狈见不得人的法子侥幸出宫,以潜行民情的理由公然回宫城,却被太子拒之门外,不予承认身份——
这样的一日,是皇帝能料到的吗?
若是能重来,皇帝会不会选择废了太子,改立三皇子李钰?
霍琦心里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之际,三皇子妃周氏与侧妃沈氏已经‘路过’此地,见状愕然,见昭惠帝只叩拜俯首高呼父皇。
一众大臣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随后都看向了太子。
这陛下到底是跪,还是不跪?
太子的心已经在打颤了。
可扫视一周接收到赵大学士的眼神,他又恢复了方才的强自镇定。
“两位弟妹,”太子笑道,“父皇此时正在内殿歇着,可不要错认了人。”
周氏见他居然不拜皇帝,丝毫不惧太子威严,言辞冷厉道:“太子殿下才要擦亮眼睛,这车上坐着的不是父皇又是谁?莫非你连父皇都不识得了?”
太子回头示意众人,道:“既然你说这是父皇,那何不问问在场的诸位大人,为何他们不跪?”
“你——”周氏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沈心念拉了拉周氏,示意她稍安勿躁。
两方僵持下,忽然有个声音突兀的闯了出来。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所有人都一愣,转而向声音来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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