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966/530432966/530432984/20201120182203/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与从前一般,抵达码头后,晏家的马车已经候在围栏外面。
晏平远远见到下船的几人,赶紧挥了挥手示意。
碰面后,晏平恭敬地抱剑施礼:“老太太安好。”
严老太太连连点头笑道:“好好,辛苦你这一趟 ,家中无事吧?”
晏平道:“老太太放心,家中一切都安好,不过主君整日都忙于公事,我也时常跟着,今日是主君特意吩咐我来迎接老太太与太太、姑娘、两位公子,坐了几日的船想必也是劳累,请快些上车回府歇一歇吧。”
回了晏家才感觉冷冷清清的,府中的主子们一走,晏远南又顾不上内宅,府中的婢女婆子也大多自请赎身契离开,连带着康丰年也早早离开攀了新高枝去了。
晏平又道晏远南如此忙碌,透露皆是因陛下与太子双双病倒,朝堂不稳,每日都需守在城外营地内,半步也不敢离开。
得知此事,余氏颇为忧心,严老太太却道:“走就走罢,左不过都是些留不住的人,何必挂心?再说眼下盛京仍旧事态紧张,远南也不常在家中,家中人越多越是人多口杂,保不齐哪日因祸从口出......走了也好。”
如此一说,余氏便也放宽了心。
她从前本就是农户出身,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自己做些事,并非是事事都要人从旁伺候不可。
一直到傍晚,晏远南终于抽空回来了一趟。
近一年未见的丈夫忽然回来,余氏自然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晏远南赶紧替她擦眼泪,手忙脚乱的。
严老太太十分体谅夫妻二人的不容易,挥挥手道:“得了,你也别在我老太婆跟前行规矩了,带清柔回去吃顿饭吧,孩子们在我这里与我一道,放心就是。”
晏远南感恩老太太如此体谅,甚至略有不好意思,行礼道:“谢过母亲。”
因是抽空回来,待上半个时辰就要走,余氏虽然多有担心不舍,但依然是很识大体,带着儿女目送丈夫。
折腾这一来一回,此时夜早已深,晏远南嘱咐家中门户紧闭,无事不要外出,余氏也紧紧听了他的话,吩咐在府中的家仆婆子轮流二人守夜,确保无论是正门侧门都能有人,火把灯笼更是彻夜不许灭。
一直到后半夜三更天,侧门处的婆子与家仆一人坐一边儿石墩上打瞌睡,却也不敢真的睡过去,只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听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撞在门上,却只一下便没了声音。
婆子浅眠,瞬间被惊醒,心中有些慌乱,赶紧推了推家仆,婆子低声道:“外头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撞了门,咱们要不要打开瞧瞧?”
家仆身强力壮,自然不怕:“只打开个门缝瞧瞧,若有什么咱们高声叫喊便是。”
婆子却有些担忧:“这不好吧?太太才说了紧闭门户,咱们若是放了什么人闯进来——”
“怕什么!”家仆说着已经要去开门,“盛京门中,天子脚下,难不成还有什么反叛逆贼不成?”
婆子见他也不商量个结果便要打开,着急忙慌就要上前几步阻拦,谁知门一打开,一坨用麻袋装着的物什原本靠着门,此番打开瞬间倒在门槛上。
婆子和家仆皆是吓了一跳。
家仆倒还好,婆子却是吓得魂飞魄散,生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直往后退了两步,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愕然惊惧过后,家仆大着胆子解开绳索,露出里面的东西。
并非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
那张脸虽然上面乌青血痕遍布,家仆依然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
睡梦之中被人摇醒,实在不是什么好事,甚至有些心烦。
“最好告诉我值得半夜叫醒我的事。”晏晗打着哈欠,泪眼汪汪道,“否则你们下个月的月银都扣了。”
原本只是说笑,听竹却顾不得,只着急道:“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开玩笑!”
晏晗见屋里的丫头们都是一副凝重的神情,顿时认真不少,问道:“怎么了?”
栀香扶着她起身,一面替她穿外衣一面道:“三更夜里侧门守门的两个婆子和家仆,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壮着胆子打开门却发现外头只有一只装着人的麻袋,解开细瞧才看清,那人居然是瑱姑娘!”
麻袋?
赵瑱?
晏晗只感觉脑子还是懵的,不然这几个词怎么都连不上?
见姑娘一副懵神的表情,听竹直言道:“这还不算完,那家仆和婆子将人弄进来后,才发现瑱姑娘遍身都是被折磨的伤痕,什么鞭痕、掐痕、用针扎的孔、上过夹棍的手指......就连脸上都是一块乌青一块红,看着可是吓人了!婆子们不敢多瞧,赶紧去慈安堂禀报了老太太,老太太瞧过后意识到严重性,只让兰草姐姐请姑娘过去一同瞧瞧,看是怎么回事。”
话是如此说,可晏晗清楚地明白,这并非是祖母不明白需要她去商量,而是心中早有数,此时不过是预料的应验了,想让她跟着去长长见识,也好明白这世道对于女子的不公与倾斜。
晏晗心里瞬间领会祖母的用意,也不再抱怨不再问,只穿戴好一道去了慈安堂。
一进内室,就瞧见大夫与严老太太正在说什么,见晏晗来了,也草草再说几句便结束谈话,大夫将药方递给宋妈妈,冲严老太太与晏晗拱了拱手,由丫头引出去。
晏晗坐到严老太太身边,问道:“祖母,孙女想,您已经知道如何一回事了。”
严老太太长叹一口气,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忧愁:“晗儿,你说当初我应准你父亲纳柳音素进门,是不是错了?若是我当初拼了命也要拦住,任由他将她养在外头做个见不得人的外室也好,也不会有此一劫了.......”
晏晗从未见过祖母这般低沉,忍不住心疼地握了握她的手,道:“祖母,这怎么会是您的错呢?世事无常,若你不点头,父亲对她痴迷心窍,也是会想尽法子让她进晏家的。至于赵瑱——她心比天高,却又能力不足,自然是登的愈是高,跌的愈是重,这完全是与您无关,您不要责怪自己。”
或许她当初也是有错的,若是在一开始发现赵瑱的所作所为后,就应该站出来警告一番,或许有顾忌也会有所收敛,不至于弄成如今这模样。
严老太太叹气道:“你没见到她那一身伤,新伤旧伤一起,像是被折磨了好几日,大夫说如今只是一口气还吊着,若不是及时发现,再完小半日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也不知她究竟得罪的是谁,居然受了这样的折磨。”
晏远南当初在信里提及过关于赵瑱的事,只说她愈发的将自己关在屋里,如今因事务繁忙也极少回晏家,更是没有空管她在做什么。
如今看来,便是前两个月,赵瑱就已经不在晏府了。
那这段时日,她去了哪里呢?
怀揣着这番疑惑,晏晗去瞧了赵瑱。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身上的状况比旁人口中描述的还要骇人。
岂止是受尽折磨,简直就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就连鼻息都时常不稳,时有时无,微弱至极,似乎下一刻便要断气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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