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343/513870343/513870387/20201118160206/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那是自然。”吕莺娘说起这是她最傲气的一点,旁的不说,凡是来往的盛朝旅商行人,若是来过她这意来客栈,必然不会再去其他客栈。
这里远离大盛,谈论国事也无不可,因此商人们坐谈间也会有提及,四面八方口舌交谈,消息必然是灵通的。
“近来倒是听说因回纥王后难产而死,那皇帝大怒,派遣三皇子及将军兵士近十万人奔赴边关,可还没等开战,三皇子便无缘无故病倒了,可没过两日又有人散出消息说是三皇子已经不在边城,说是病了不过是稳定众心——”
“没错。”王老三比起吕莺娘更加关切国政,他以马队为商,挣得就是来回的辛苦钱,若是两国交战,必然要损耗重大,每日都不免为此事忧心忡忡。
他喝了口茶,缓缓道:“也不知这事到底什么时候才算完。”
“话虽如此,可与晏姑娘也算不上关系吧?”吕莺娘疑惑问道,“晏姑娘为何来此?”
晏晗摇摇头,神情哀伤,眼见几乎落泪:“实不相瞒,我自小定亲的未婚夫便是在先锋营任职,本我们每月都有书信来往,前两月开始忽然断了联系,我原以为是两国战事即来,他不便、亦或者其他因由,于是只好等着。然而等来等去都不见丝毫音讯,我放心不下,瞒着家里人偷跑出来找他,到了边城才晓得原来他半月前跟着使臣出了关,后来也没再见回来,于是我一咬牙,打算收拾行囊出关。”
“没想到在客栈遇到了小贼偷晏姑娘的钱袋,我打抱不平,得知她想要出关,我善心一发,见小姑娘思夫心切,于是就点了头带上了她。”王三哥哈哈一笑,坦然道,“咱们这可都是缘分。”
没想到吕莺娘却瞪了他一眼:“她是个小姑娘,难不成你心里不清楚?这关内都不太平,更何况是外头?若是半路遇上回纥氏族的人,你们一群男人倒是无碍,可她一个女儿家,若是被发现了,难不成还能护得了?简直是胡来!”
“吕姐姐,”晏晗收了眼泪,但情绪低落,“我瞒着家里偷跑原本就是罪该万死了,王三哥也是好心,见我一人在外不但带着我出关,还处处看顾我,我心中也很是感激——如今我要去的地方与他有偏差,也不好再麻烦他,这才请求他带我来寻你。”
王三哥倒是仗义,一拍胸脯道:“来之前我已夸口,若是莺娘不应,那我即便是误了时候也要将你送去,你放心就是。”
吕莺娘哪里听不出他这是激将,白了他一眼,对晏晗道:“妹子,既然你都叫我一声姐姐,我又如何能放任你?你放心,暂且在我这里住下,慢慢打算。”
晏晗顿时眼神一亮,连连拜谢:“真的吗?如此便多谢吕姐姐了!”
吕莺娘暂时安置晏晗在后面的偏屋住下,第二日送走王三哥的马队,晏晗站在望城楼,望着漫漫无边的戈壁,心中的担忧不减反增。
她原以为谢昭与李钰都在边城,没想到第二日才打听到谢昭早就以使臣名头去了回纥,而李钰的侍从告知三皇子因病而闭门谢客,但几次探听与对冯昶的旁敲侧击可以猜测出,他称病不过是糊弄旁人,稳固军心罢了。
她在都护府逗留了几日,见依旧没有消息,便想了法子从都护府溜了出来。
路过驿站时听到王三哥与驿臣的对话,得知他即将又要出关去拉货,便有意与他结识,又编造了一些谎话,好在王三哥的确是个仗义豪爽之人,帮着她出了关。
如此在意来客栈待了三日,终于三日后临近傍晚时,吕莺娘急匆匆到后院找到她,急切道:“妹子,你想打听的事终于有了下落。”
二人一面往前头走,一面说话。
“方才小二接待了一桌五人,那五人都是格烈部的人,虽然带有口音,不过格烈部及东面的氏族与咱们来往甚多,口音倒也掺杂,所以不难听出。”
“莫非说了抓了一些大盛人?”
“虽不是抓,不过也相差无几。”吕莺娘微微皱起眉头,“只听出是说,‘好歹算是个有身份的人,这下能替小公主出气了’,只说了这些,听起来像是无关紧要的,不过谁人不知格烈的小公主喜欢如今年少的回纥王?可和亲之事挡下了她的姻缘,所以若是替她出气,必然与大盛人有关系,小二记着我的叮嘱,一听到枝末便赶紧来与我说了,你快赶紧去瞧瞧,弄不好真是与你那未婚夫有些关系。”
二人不再说话,脚下生风一路走到前头,就瞧见靠柜台的一桌五人正笑着说话,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
吕莺娘拉着晏晗在柜台上靠着,一边假意闲话,其实耳朵早早支起,将对话停了个明白。
“也不知咱们公主花容月貌,比那大盛女子可漂亮太多了,安康那小子偏要娶盛朝公主,真是眼瞎。”
“可不是!我每次只要瞧见小公主,心里就砰砰砰地跳,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你怕是害怕她挖你的眼睛吧哈哈哈!”另一个笑了起来,“前年她不是剜了个半夜偷瞧她洗澡的眼睛?你要是想也是可以的,不过这次可能不止剜眼睛,有可能连手脚都要给你剁了!”
“小公主美是美,就是脾气太爆了,也不知哪个男人能入了她的眼。”
“你们晓得什么,小公主就是天上的月亮,冬日的太阳,要是选我做丈夫,我必定事事都依着她!”
“你就做你的白日梦吧!”
“就是,哈哈哈!”
见半晌也没说到正事上去,晏晗也不敢乱动,与吕莺娘对视一眼,对方朝她摇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果然,再几壶酒下肚,几人都开始大吐苦水。
“前几日是我值夜,那几个人都是不安分的,不但大声叫嚷要出来和我单挑,还弄出些声响,弄得我偷懒都不成,也不知这日子还要过上多久。”
“可不是,照我说,该杀就杀,盛朝人都是骗子,没几个说实话的,特别是那个严加看管的,也不知为何大王还好吃好喝地款待着,一点要处决的意思都没有!”
“你们懂什么,”他示意几个人凑近了说话,“大王这是要那这些人与人谈条件,尤其是严加看管那人,更是日夜兼守,若是人没了,那才是天大的事!”
"嘘——"
“别说了,别说了,喝酒喝酒!”
“对,喝酒!”
于此几人说起其他无关之事,对方才的事绝口不提。
晏晗跟着吕莺娘再次回到了后院,她忍不住道:“看来没错了。”
“先不要着急,”吕莺娘皱眉道,“这事不算好办,毕竟咱们只是听到了一些,还不能确定那便是你未婚夫的队伍,若不是呢?你这不是以身犯险么?”
晏晗摇摇头,却没有再说。
小二忽然小跑来,着急道:“掌柜的您快去前头瞧瞧,咱们店里来了两个孩子,两拨人起了冲突,那两个孩子带来的人倒是将那桌子吃喝的格烈兵打了,这会指不定成什么样了!”
吕莺娘一听,倒是不慌不忙地先嘱咐晏晗不要自己偷偷离开,待此事好生商量商量再说,随后赶紧跟着小二一同去了前面。
晏晗想着怕出什么事,于是尾随他们二人也折返回去。
客栈本就不大,刚掀开帘子就瞧见了满满当当站的都是人,而且都是穿了回纥皮毛甲胄的兵。
方才坐在柜台前的几人早已不见,留下满桌未吃完的食物和酒,此时坐在桌前的是一男一女。
外面则传来阵阵哀嚎声,吕莺娘瞥了眼,透过满当的人群缝隙中瞧见外头挨打的可不是方才正喝酒谈笑的几人么。
这二人年岁不大,少年看上去十五六,浓眉大眼神色冷峻,小的是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与那少年说着什么,少年摇了摇头,神情更加严肃。
他们比起旁边站着的侍女随从,穿戴更加精致,鞋子也很干净,应该是这群人的主子。
吕莺娘在这各答城开客栈数十年,一眼就看出这兄妹俩不是平常人,必然是回纥哪家氏族王的公主小王,于是立即换上招牌的和气笑容上前打招呼。
“两位,是小二哪里照顾不周吗,为何这般动怒?”吕莺娘笑眯眯指了指外面,“您瞧,外面有许多人瞧着呢,若是再严重些,守城官就要来了,闹大了想必对您也是有影响,不如先让他们停手,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谈如何?”
那少年闻言抬眼看她,语气冷肃:“他们对我妹妹不敬,自然要挨打,至于什么时候停——那得看我心情。”
这就是拒绝吕莺娘的提议了。
吕莺娘也没觉得打脸尴尬,只继续带着笑脸道:“这位小公子,瞧您身后这些呼啦啦一群人,想必您也是出身高贵,这样当街打人多有失身份?若您不在意这些也没事,可您身边这位小姐也是年纪小,若是打出了血,又破了相的,这样血腥的场面教她瞧见了,怕也是不好——您说呢?”
少年侧目,问那小女孩:“桃桃,你说呢?”
名叫桃桃的小女孩本就有意让兄长停手,见有人劝进去了,赶紧点头:“哥哥,你让他们停手吧。”
少年这才伸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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