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0343/513870343/513870387/20201118160206/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外面的两个侍女装扮的人,一个穿着常服,另一个穿着有些微区别,不过她手中提着一包东西,脸微微垂着根本看不清模样。
那前面的侍女四下看看,从袖子里摸出两只银锭,略带讨好道:“这位大哥,王后来回纥许久,从未遇到过家乡人,如今不单是盛朝人,还是与王后有表亲的三殿下,再者说王后知晓规矩,这不过是一些吃食,若是大哥不放心尽管查验。至于这些银两,就当是王后给各位的辛苦钱,万万收下。”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到哪里都行得通。
果然,不过片刻,两个侍女便被放通行,掀开门帘子进来。
李钰还未问出声,就见说话侍女身后的姑娘猛然抬头,瞥见是李钰,顿时泣不成声,却死死压住抽泣声,只瞧见微微颤动的肩膀与几声呜咽。
“三表哥......”
李钰大惊,他上前两步,在昏黄的灯火下仔细观察对方。
竟然是康宁!
几人心知此地离门口太近不好说话,便挪到了里面,李钰这才诧异问道:“康宁,为何你会在此处?”
几个月前,不是有确切消息传回纥王后已病重去世?
康宁脸色很不好,比起从前在盛京时消瘦了几圈,眼窝都深陷下去,一双手抓住李钰,不仅仅是见到亲人的喜极而泣,更加是无尽的委屈。
李钰神情紧迫,却碍于外面的守卫,只得尽力压低了声音问:“你好端端的在此,为何安康要谎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康宁泪如雨下,好不容易平息了情绪,才缓缓道来。
康宁的确是顺利怀上了孩子,不过后来安达尔借着身份闯进大帐,先是哄骗康宁喝下了寒性之物熬就的药,而后逼迫康宁自尽。
康宁大惊,与安达尔推搡拉扯之下打翻了油灯,整个大帐都燃烧了起来,康宁此时药效发作,倒在地上痛的起不了身。
安达尔见她快要死了,便什么话都抖落了出来。
原来当初她跟着使臣去盛京时,刻意挑中了脑子简单、心思单纯的康宁,毕竟盛京的姑娘都是心机深沉之人,她为了万无一失,特意游说使臣选中康宁作为和亲公主。
想到自己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全毁了,康宁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愣是推了一堆柴火砸中安达尔,这才顺利逃了出来。
虽然是逃了出来,可孩子却依然没保住,叫痛一晚,巫医不断用药,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想起那个孩子,康宁忍不住捂脸痛哭。
李钰听她如此诉说经过,一个从未离开过盛京的姑娘家居然在半年内经历如此之多的事故,换了谁也接受不了。
但他心里的疑惑不止于此:“那为何安康要谎报你死了,而且你还在格烈氏族的地界?”
更何况她还是被软禁起来了,此回也是扮做侍女偷偷进来。
康宁接过侍女用水略微打湿的帕子擦了擦脸,道:“从小产后,安康便对我失了兴致,格烈王以及其他三家氏族王以王嗣需要继承为由,另献了回纥美人给他,格烈王更是提出我如今身体不适,烧了王帐更是不祥之人,提出将我接到格烈‘休养’。”
说到此处,康宁苦笑道:“什么休养,无非是怕我影响他们的阴谋诡计,于是派人将我软禁,今夜我听说有位盛朝的皇子被抓了来,我想方设法偷跑出来,却没想到是三表哥你——你又是为何被抓?你不是应该在盛京吗,为何在此处?”
“此事也说来话长。”李钰长话短说,将前因后果捋了一通。
康宁震惊地站了起来:“谢家表哥?他如何会中埋伏?!”
“并不知,我只知承泽是个素来心有成算之人,更何况是在距离边城二十里地的位置被埋伏,这显然是咱们之中出了内鬼,否则我绝想不出有其他的关窍。”
其实关于此事李钰心里早已有了盘算,不过是没有证据,也没有时间给他去试探从而揪出内鬼 。
见李钰如此镇定,康宁心急如焚:“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李钰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外头的守卫略提高了声音道:“两位姑娘,时间不可耽搁太久。”
侍女见状示意康宁不可久留,道:“王后,咱们得快些回去,否则待会被人察觉,不单是您,就是三殿下也要遭殃。”
李钰也催促她快些离开:“这件事我会找机会和你谈,不过眼下你还是先回去,别引起旁人注意。”
于此,即便是康宁还想要问,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最后还是一跺脚转身带着侍女离开了。
李钰则透过帐篷上巴掌大的窗户遥遥望月,神情舒缓,若有所思。
*
回纥地域宽阔,与大盛边防接邻线漫长,从边关一路往西,沿着额尔古纳河往西北方向走,便是数百里的戈壁,这里极少有人,所有出关的旅人须一直不停歇地赶路,在距离边关城的二十里处各答城落脚才算完。
一队马商二十几人走在路上,因路途难走,又有回纥十几个部族的人时不时会出现,所以商队里基本都是男人。
前面坐在马上领头中年人四下遥望,已经能瞧见远处的城池旗帜了。
他回头招手扬声道:“大家再坚持坚持,马上到各答了,到了各答城,有酒有肉,大家好生歇一歇,明日起早上路!”
商队的路并不好走,更何况一行人担心拦路的,更是提醒吊胆,加之今日风沙吹得高,种种原因之下自然是走不快。
因此回答他的是所有人的欢呼声。
各答城听起来如秦城、燎城一般十分宽阔,实际上不过是连大盛乡下小镇的繁荣都比不上,不过胜在地面宽阔,因此建筑物随意堆叠,红色的夯土也是垒的实在厚实。
这里本地的各答人极少,走在路面上的大多都是外来的商客与过路的旅人,除了盛朝人外,甚至还有少部分红发蓝眼的异族。
马商队在老地方歇下,小二热情地替卸包袱邀请往里走。
这家客栈是盛朝的一位中年女人开设,人无论去哪里都愿意相信与自己同根同血脉的人,因此马商队只要来到各答城,必然会在这家意来客栈歇息。
商队的人与客栈里的熟客、打杂伙计打招呼,坐下自行开始倒水喝茶。
小二与领头的中年男人打过照面,瞥见他身后跟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戴着帽子,穿的灰扑扑的,脸上也沾了不少的沙尘,看不清原本的样貌,一双眼睛却警觉地打量四周。
小二笑着就要上前去接过他身上的包,并道:“王三哥,你的马队什么时候招了这么个小个子?看样子都没几两力气,如何能扛得动东西?”
他动作娴熟,本也是做惯了,没想到那瘦小的男子居然动作极快地闪身过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拿就好。”
他言辞迟钝,像是略有些怕。
小二被这么一躲,只摸了摸后脑,干笑道:“无事,无事,请里面坐吧!”
王三哥大笑地拍了拍小二,道:“兄弟别见怪,我这位小兄弟虽然看上去瘦弱,但却有些本事,所以带着他。”
众人都坐下吃茶等饭。
待饭食上桌,早就饥肠辘辘的众人立即大快朵颐起来,场面着实有些粗鲁。
王三哥瞥见小兄弟拿着筷子,却在众个汉子之下无法下筷子,一副无奈又愕然的模样着实让王三哥心中好笑。
“跟我来。”
王三哥对他道,起身后对其他的人示意:“大家慢慢吃,不着急,不够就添。”
他一路往后面走,掀帘子、跨门槛,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熟稔,引着穿过夯土垒的长长走廊,又经过两道门,才进了后院的屋舍。
这里堂庭宽阔,就是没有什么绿色,看上去灰蒙蒙的。
不过屋子里收拾的十分赶紧整洁,东西摆放有致,细致的像是女人居住的屋子。
王三哥示意他坐下:“别客气,这里我常来,就当自己家一样,坐。”
外头一个女人闻声而来,是个红衣三十左右的女子,眼角上挑,唇红发黑,虽然穿着简单,却隐隐透出几分难以用言辞形容的风情。
“你倒是来的自在,将我这里当做你家了。”
女子进门笑道,却瞅见还有个人,见他虽然是男子,却眉目清秀,身材娇小,倒像是个女儿家。
“这位是?”
王三哥笑着介绍:“这位是晏晗,晏姑娘。”
晏晗起身屈膝行了个盛朝的女子见礼,微笑道:“我听王三哥提起过你,说你是戈壁漠中的蔷薇,如今一见,过然名副其实。”
吕莺娘媚眼如丝,别了王三哥一眼。
三人坐下说话。
“晏姑娘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出身,为何千里迢迢到这荒凉地来?”
晏晗道:“莺娘你虽然在关外,可人来人往旅客众多,想必盛京的事您也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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