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校尉曹操曹孟德,原本是阉宦之后,向来被朝中的百官所不齿。
在这个年代,出身依然是比个人能力更加重要的参考因素。
只不过这曹阿瞒不知道是不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居然抱上了董卓这根大腿。
一路火花带闪电。
曹操在极快的时间内,就获得初入洛阳的董卓极大的信任,以至于二人虽没有父子之实,私下却以父子相称。
曹操是为数不多进入董卓府邸之中不需要通禀且可以携带武器进入的人,这本身就是一种远超其他人的信任。
另外一个有此殊荣的人,名叫吕布。
然而这位曹孟德,却在某一天里,突然之间消失在众人的眼前,隔日之后,董卓便经由天子之手发下诏书,罗列了曹操贪贿谋逆等十三项大罪,满门抄斩且株连九族。
没有人在意这“父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二人已经是反目成仇,这些官员们虽有兔死狐悲之态,可内心之中本就对曹操其人极为不齿,除了在心中感叹一句董贼暴虐无度之外,居然额外的对此事有些拍手称快。
狗咬狗,一嘴毛!
要是曹操的死也能让你董卓难受难受,那他死了也值!
总之,这位曹孟德就像历史当中一个毫不起眼的水花,并没有掀起更多的风浪,性命就这样没了。
明白此事缘由的那个朝中唯一知情者,官拜司徒尚书令,正是那位老持承重的王允,王子师。
这位王大人有一日邀请群臣为自己过寿,却在酒席宴前痛斥董贼误国,原本应该其乐融融的气氛,搞了半天让王允搞成了一个批斗大会。
此时曹操突然不请自来,说是给王司徒拜寿,王允见他情真意切,许他敬陪末座。
酒席宴间,诸位文人哭天喝地,口口声声尽是礼崩乐坏,天理不公
原来这一日并非王允生辰,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一帮文臣聚在一处描述这大汉王朝已经国将不国罢了。
曹操喝着酒听诸位大人哭,心中便觉得好笑,好笑便要笑出声来,被别人发现说你这曹阿瞒,大家都在为江山社稷哭诉,怎么你反而能笑出声来?
曹操说你们一棒子舞文弄墨的文人,便是哭又能给董卓哭死还是咋地?
结果被众人群起而攻之,说这曹阿瞒无非是董卓面前一条狗,真是耻于他同席。
王允说不哭可咋整嘞?
曹操说我能给董卓宰了。
王允说我这里不要喝多了吹牛逼的,你滚蛋。
曹操说好嘞。
转而曹操却被王允府中的下人秘密邀请到王允的卧房,待酒席散去之后,王允单独接待了曹操,告知他刚刚人多嘴杂,现在想问问曹将军究竟有何方法可以灭除董贼。
曹操说我已经取得了董卓的信任,持械入他府中如回家一般,但董卓平日里身着金丝软甲,我需要借王大人祖传七星宝刀一用,待他睡午觉的时候我去他身边,只需要一刀,便能结果了这厮的性命。到时候即便自己身死,那也算是为国除害了。
王允深深一拜,说之前误会了曹将军,原来朝廷当中只有孟德才是真豪杰。
第二日曹操便去到了董卓的府中。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隔了一天,当王允看到董卓而未见曹操时,似乎完全明白发生了何事。
就当王允已经准备好血溅当场时,董卓却哈哈大笑着拍了拍王允的肩膀,说了一句司徒大人家中的宝刀果然锋利无匹,当真是一把神兵利器。
这句话给王允吓得一哆嗦,差点没站住跪了下去。
群臣不明白董卓为何今日如此快意,可却听到了诏书上对曹操的宣判。
诸位大臣不明所以,只有王允心丧若死。
是的,当时的故事就是这样。
之所以曹操没有在董卓的府上完成暗中刺杀——被发现——假意献刀——趁董卓还未醒逃离洛阳这一套操作,问题出就出在现在坐在董卓对面的这位突然出现的小王大人身上。
而曹操的垮台,也终于成就了小王大人在董卓心中不可替代的位置。
小王大人是在董卓进入洛阳之后突兀出现在他身边的,此人极为神秘,几乎没有人能查的到这人到底是从何处来,只知道他是和曹操在差不多的时间里登上了历史舞台,和曹操的区别在于,小王大人虽然名为大人,其实并没有在朝中取得任何职司,文武百官见到他的都极少,似乎并不在乎为官钻营之事,不得不说是在董卓入主朝廷之后的一个异类。
只有董卓心中最清楚,之所以能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曹操的狼子野心,正是因为小王大人早在许久之前,就曾经和自己说过,曹操此人实际心有反志,为的便是取得自己信任之后可以刺杀自己。
同时这位小王大人还轻描淡写的告诉董卓,无论曹操想做什么,董相国大可不必在意,只记住当那曹操图穷匕见的时刻,多加提防便好,这种云淡风轻的口气反而让董卓心里有些不好拿捏。
总之他就一句话,到时候谁忠谁奸,相国自然明了。
董卓不动声色,却终于等到了曹操露出獠牙的那一天,于是小王大人更加获得了无上的信任。
而曹操这位原本要一统三国的雄主,终于在这种不要脸的剧透面前,彻底失去了所有后续的可能性。
对于小王大人来说,是曹操刺杀了董卓,还是董卓杀死了曹操,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无论是哪种,对他以及小队来说,都是好事。
因为他是王建国,他只是想要完成游戏罢了。
派出多少数量的兵士驻守汜水关这件事,也是他向董卓提议的,不让吕布出门镇守虎牢关,也是他提议的。
不仅如此,他还自告奋勇的主动请缨去前线督战,这两日才刚刚回到洛阳城。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才回来没几天,那位守关的副将便把汜水关丢了。
“王建,你倒说说,接下来应当如何啊?”董卓看着王建国,皱着眉头问道。
王建国怕自己的名字太过出众,因此给自己化名王建,毕竟顶着一个四九年之后的名字,怕是会给这些古代人吓出毛病来。
“回禀相国,该如何,便如何。”王建国笑呵呵说道。
“人家都快打到家门口了,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啊!”董卓瞪着眼睛说道。
“我说的该如何便如何,便是要相国心中怎么想,就怎么做,大可不必如此焦虑。”王建国接着说。
“那派出多少兵合适啊?”董卓沉吟了一下,问道。
“如果您要是问我的意见,那我建议除了保留洛阳城内‘维持秩序’的兵士外,其他所有兵士皆可以派出作战。”王建国说道。
“那可不行,这要是败了,咱家连个翻身的资本都没有。”董卓摆手道。
“我只说两点供相国参考,其一对方虽然兵多将广,然而作战能力比之您麾下的西凉军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真要在平原上打将起来,我西凉兵士对敌一换三不好说,一换二总是绰绰有余的。”
王建国先是一个不声不响的马屁送了过去,见董卓面露欣慰之色,接着说道:“对方战力不行是其一,心不齐是其二,而这也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怎么说?”董卓疑惑。
“敌方虽然号称十八路联盟,可您不要忘记,那幽并两州的公孙瓒,手中可是握着联军两成的比例,更何况那孙坚孙文台勇则勇矣,一直是他作为先锋将军,与我军作战消耗的是他长沙的兵,您想想看,时间短还好说,一旦这仗打时间长了,他会没有想法?”王建国循循善诱道。
“噢,你的意思是说,对方心中其实已有嫌隙,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显现出来?”董卓问道。
“没错,如果我军举大兵压上,和对方摆出同归于尽的架势,您不妨猜猜看,对方的中军帅台会发生什么事情?即便对方中军帅台中真的统一了思想,可我军战力煊赫,这胜负还尚未可知。”王建国轻声说道。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我们即便真的败了,那又如何?”王建国接着问道。
“败了那咱家不就得死翘翘了?”董卓一瞪眼。
“非也非也。”王建国连连摆手,“所以才让相国您在洛阳城里留下足以‘维持秩序’的军士嘛,您想想,我们手中有天子和传国玉玺,还有那些百官在手里,缺了这些人,那十八路联军就算打进了洛阳又能如何?进,可拿这些人的性命做要挟,逼这十八路诸侯就范,退,大不了迁都就是,天子还是那个天子,有相国在天子身旁,怎么,还怕那些跳梁小丑飞上天去不成?”
随着王建国娓娓道来,董卓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片轻松的笑容。
“哎呀,还是王建你鬼头啊,咱家要说这阴谋诡计,还真是及不上你。”董卓夸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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