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心细慎微段七却远不如霍君羡他虽是从小跟随江南煞其性格之中的弱点段七倒是继承了不少这亦是他始终无法尽数得到江南煞传授一生两门绝学的缘故。
如今的京都处处透着诡异自那日楚王命人将莫白等人软禁控制之后便下令近身铁卫乔装散布城内各处触探城内大小动静。
扣押天行剑主人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现下楚王权倾天下但如果以一己之力对抗高手如云的整个中原武林亦非易事是以派出亲近侍卫四处打探好在未然之势前笃定先机伺机而动。
楚王大宴之时霍君羡与段七就曾列位在席此次大方进城难免不引起乔装散落在城内各处的铁卫的察觉只怕如此一夜停留别云间的功夫霍君羡携眷进城的消息早已传入了楚王的耳中。
“渊儿!快别笑你七师傅了!他也就这点出息!”霍君羡抬头看了一眼段七见他形色突兀不知所措开口言道。
“当着孩子的面你也奚落我!”段七有些恼怒意带警醒地白了霍君羡一眼。
“君羡你与段师兄同门学艺为何从不见你们以师兄弟相称?”自昨日进城之后南宫恋儿便换下了居家室堂装束今日着装简单纤素但却风韵丝毫不减身姿曼妙倩影婀娜。
是时霍君羡放下手中碗筷悠然说道:“夫人有所不知我与他虽然同尊一位师傅虽入门有先后但拜师途径略有不同所以自然也就不必按师门辈分称呼了!”
“拜师途径略有不同?这话倒有些新鲜不知是哪种不同?”南宫恋儿继续追问道。
“一个是开门弟子一个是关门弟子为了这个事情我俩私下里不知争辩了多少回一直都没结果!”段七忽然说道。
大人们之间的对话霍文渊坐在一旁并未听懂只见他一双小眼一会左顾一会右盼懵懂无辜的样子人见犹怜是时只见他嗫嚅着小嘴说道:“那是开门快还是关门快呀!爹爹!”
在童真的世界里厉害与否就如同他们玩伴之间的一种奔跑的游戏结果跑得快的自然是赢家理所当然也就更为厉害。
面对霍文渊未懂其意这般三五不着六的问题旁边的三个大人顿时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好似霍君羡与段七这般不以身份论交的情谊江湖之中并不多有如此一来他们之间倒显得更为真诚。
称谓是一个人对外伪装自己最简单的修饰。
“娘亲爹爹他们笑什么?”
“渊儿你还小大人们说的话你不懂!”
“又是我不懂!七师傅也是每次这样不想回答渊儿的问题就拿这句话压我!”听到大人们总说自己还小有些事情不懂霍文渊似是听着有些不乐意了晃荡着小脑袋说道。
“相公!相公……!”是时四人端坐的大厅之中传来几声叫唤。
霍君羡与南宫恋儿夫妇俩不禁转头侧脸循声望去而段七则声色未动与霍文渊二人彼此扮着怪脸互逗起来他从不动情自然知道这一声相公的称呼决计不是叫唤自己所以自然也就不去理会。
然而就在霍君羡夫妇二人将眼神转移到段七身上之后他的这个想法顿时出现了变化只见他们二人神色怪异地看着他脸上疑云层层。
是时段七只觉肩头被人抓挠了一下他没有立即回头去看他是练武之人内力修为虽不及炉火纯青般的境界但也有些造诣那叫唤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此时肩头上的抓挠让他不用回头便已猜得七八分当即心中猛然浮现一阵奇特的感觉犹如小鹿乱撞般的悸动让他这个剑快锋冷的江湖剑客立时有些紧张起来无所适从。
“相公!奴家可找到你了!”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随着那一把抓挠叫嚷的声音仿佛就近在耳畔。
当即满怀忐忑缓缓地转过脸去随着脖颈处幽然飘来的淡香让段七不禁浑身一阵酥麻待他眼神稍定看清双手搭在他肩上的那人的容貌之时立时呼吸紧促起来。
那人竟是一个年方二十五六小有几分姿色的妙龄女子只见她此时两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段七那张不修边幅的脸。
“相公!”面有笑靥粉眸微含唇齿稍动宛如叫唤出这两个字时全然没有用到喉音是以气息带出的声音。
段七此时与她双眼视线碰撞了一下那女子眼中的淡愁伴忧纤弱无助顿时将段七这个自诩铁石心肠不为情所动的硬汉俘获稍时段七回过神来此时自己还身处大庭广众之下猛地用力挣脱孰料用力过大将那女子弹摔在地。
出于男人的强势段七意欲上前将她扶起婉言解释一番但他忽又看了看周围众人的神态眼光当即收起了上前的姿势口齿紧张地说道:“这位姑……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不是你的相公!”
见他如此紧张滑稽的神态霍君羡当即想玩笑戏弄他一番随即说道:“我说这位朋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昨晚出去喝花酒通宵不敢回家现在没必要怕到连自己的夫人都不敢认了吧!”
霍君羡此言一出周围众人顿时咂舌议论对段七开始指指点点起来多半是在指责他作为堂堂男子汉对自己的‘夫人’如此动粗实在不该段七本想就此解释一番在看到众人异样的目光之后他知道自己此时再如何解释都已是徒劳。
随即对霍君羡怒吼道:“书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几时去喝花酒几时又有……有夫人了!”
“嘻嘻!七师傅走桃花运了!”霍文渊拍着小手很是调皮地说道。
还未等段七言语回训小文渊那被段七摔倒在地的女子已然自己站了起来脸上并没有一丝动怒还是意涵切切地看着眼前的段七对段七方才的猛力一挣她心有余悸此时不敢靠得太近只是满腹委屈地说道:“相公!你真的不要奴家了么?”
听得她再三如此称呼自己段七此时当真有些气急了但回头一想这女子街头酒栈随意如此叫人莫不是个头脑糊涂意识不清的笨傻之人念及此处段七倒有些为她惋惜之情这女子五官端正样貌出众若是个天生残缺难免不叫人为其心生怜惜。
是时段七稍平了心中怒气压低了嗓音柔声问道:“姑娘!在下当真不是你的相公!”
此时南宫恋儿从背后扯了扯霍君羡衣角向他示意霍君羡当即回过头来与她打了个照面南宫恋儿轻声说道:“夫君这位姑娘可能有些不太正常!”
听言霍君羡当即醒眼细看除了言语突兀眼前的这个女子无论从妆容还是神态丝毫都看不出是个存在精神缺陷的人当即觉得自己方才的那句玩笑话说得有些过了。
当即开始替段七圆场说道:“各位朋友!在下与家人和我的这位朋友初到贵地方才只是一时玩笑话不能当真其实我等并不认识这位姑娘不知大家是否认识烦请告知在下在下也好送她回去!”
霍君羡礼数到位围观的众人亦纷纷明白了段七的无辜各自先后散去围观人群之中有一个年约半百的长者回道:“这位姑娘的身世可怜哪她是天香阁童养的清倌因得罪了此地一霸逼她做红倌她不肯一夜之间全家被杀而她也在那一夜之后变得神志不清到处游荡可也奇怪若说她疯癫她每次出来都是一身干净的衣裳很少与别人说话不知今日为何会这般情形!”
听得那长者说道这女子的身世令人惋惜之余更多的是对那个恶霸的痛恨之情而此时南宫恋儿出于同为女人的相惜走上前去挽住那女子的手臂将她扶到一旁坐定。
是时霍君羡又问那长者说道:“这姑娘平时住在何处?”
只见那说话的长者长吁一声说道:“唉!那天香阁也算是有点良心这姑娘变成这样之后无处容身他们还是一样照顾她的三餐一宿让她不至于流落街头饿死冻死!”
都说**无情实则是这世道的绝情将人逼至无情不临其境难断其身。
“那恶人呢?”听着眼前这女子的悲凉身世段七有些万分后悔自己方才对她的一番凶恶感觉心中愧疚是以询问起那害她全家的恶人来如此恶霸留他在世只会遗祸乡里将他除去一来可以为这姑娘报得血仇让自己不至于太过内疚二来亦不违我辈侠义惩奸除恶的宗旨。
当段七问及那恶人之时那长者忽然看到门口站着的一个人随即一言不发地悻悻离去段七意再追问然而未等他开口那长者已经迈出了门槛扬长而去了。
“大爷在此你这贱人原来在这叫你伺候大爷你不肯害得大爷我又多造了一桩杀孽!”此时站在门口令那位长者望风而逃的那个人忽然洪声叫嚣起来。
言语轻巧他杀害那女子一家竟是如此轻描淡写地一撇带过令段七与霍君羡二人很是愤怒听到那人的叫嚷那女子更是惊怕一头扎进南宫恋儿怀中。
“渊儿!到娘这来!”见到这阵势一番恶斗在所难免未免伤及霍文渊南宫恋儿便将他叫唤到身旁护住。
“娘亲!这个人好凶好坏!”霍文渊紧靠着母亲南宫恋儿小声说道。
段七为这女子出头报仇并未料到这女子的离奇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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