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渠年一直跟别人解释,他开的不是青楼,是娱乐会所,说得嘴都干了,但现在整个临淄的人都在说,秦国公子开的就是青楼。
玉夙道“肯定是这个秦国公子比较好色吧,所以才开了一个青楼,可以遮人耳目,让他可以为所欲为”
蝉夕摇了摇头,道“你这是什么道理好色的人就一定要自己开青楼啊那好吃的人不得自己再开个饭店”
玉夙道“反正有联系”
蝉夕道“你觉得我漂亮吗”
玉夙微微一怔,道“小姐这话说的,您不漂亮,世上还有漂亮的人吗七国第一美人,难道是白叫的吗”
蝉夕笑道“你说秦国公子好色,但我见了他两面,他的眼神却很清澈,不像别的好色的男人”
玉夙道“或许他藏得深呢”
蝉夕叹道“那说明他城府深,才可堪大用,这个秦国公子我确实有点看不透”
玉夙道“那这样的人有点危险吧”
蝉夕道“这样的人才值得栽培,像楚三敢那种没有一点心机的,虽然没有危险,但也没有多大用处,就算楚三敢回到楚国,就他那点心机,王位对他来说,就是墓地”
玉夙点头道“小姐说得极是,楚三敢就是一个愣头青,刚才我也看到他了,耀武扬威,正在给秦国公子的青楼做宣传呢,一路大喊大叫,卖力得不得了,跟龟公没什么区别,哪里像一国公子啊”
蝉夕道“不过秦国公子能把这个愣头青收为己用,看着还死心踏地,这份魄力我还是佩服的,我跟楚三敢也相处好几年了,但我就做不到楚三敢虽然是愣头青,但毕竟是楚国公子,也是心高气傲,是一个不愿意臣服别人的人”
玉夙道“我也觉得奇怪呢楚三敢怎么会拜他为师呢他有什么好教的”
蝉夕长叹一口气,道“这件事可能也就他们自己知道了”
楚三敢领着两百顶花轿在葬水集转了两圈,就回天上人间了。
这时已经中午时分,王析德已经让厨房做了二十桌便饭,姑娘们下了花轿就开始吃饭,吃完饭就开始营业了。
这些姑娘在别的青楼里揽客,都喜欢站在大门口,挥舞着手帕,嘴里叫道“来呀,老板,来玩玩呀”
渠年觉得这种方式太过庸俗,就取消了,就让姑娘们站成两排,从大堂一直站到内院,又从楼梯站到楼上,双手交叉放在腹前,表现得非常矜持,等客人进门,只需说上一句“欢迎光临”即可,无需卖弄风情,女人只有自重,才能赢得尊重。虽然干她们这一行,已经没有自重的资格,但不要紧,表面上自重,依然能博得男人的好感。男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对他曲意逢迎,他越是看轻你,越觉得你便宜。
渠年看姑娘们站好,就坐到了柜台里,心里也很紧张,鱼塘的水已经抽开了,能不能抓到鱼,就看今天了,所以紧张的午饭都没有吃,就眼巴巴地看着屋外。
屋外依旧站着很多看热闹的百姓,探头探脑,楚三敢这时走到屋外,大叫一声“天上人间现在开始试营业,饭店、客栈、茶馆、赌坊、美人,一应俱全,有需要的朋友可以进来玩耍了”
其实站在外面的这些男人都想进去玩耍,但一看里面的阵容,很多人心就怯了,有的是因为囊中羞涩,有的是因为难为情,还有的竟然是因为自卑,反正不一而足,所以大多数的人依旧抱着观望的态度,无动于衷。
但也有几个厚脸皮的,早就等不及了,有两个还是快马加鞭从葬水集赶过来的,这时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走进了天上人间的大门。
因为他们是有备而来,早就在心中记好了心仪的姑娘的编号,所以进门二话不说,直接报号。
王析德喜上眉梢,连忙着人安排,就领着这几个客人上楼了,同时安排人打热水送上去,先让客人洗个玫瑰花瓣木桶浴,毕竟客人花了这么多钱,总要让人家觉得物有所值,这样生意才能长久。
先接到客人的那几个姑娘非常兴奋,毕竟接一单,最少就要分五十两银子,换作以前的东家,够他们挣个把月的。
没接到客人的姑娘就满眼艳羡,不过这种艳羡也是短暂了,因为有几个厚脸皮开道了,还有一些矜持的客人就放开了,一会功夫,就进来几十个人,当然,有些人是进来吃饭的,也有些人是进来赌钱的,换个赌坊换换运气,也有些人是进来喝茶。
不管他们进来是干嘛的,总归都是生意,把王析德喜得乐不可支。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姑娘们就被带走了一半,渠年坐在柜台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看来不管是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男人的本性都是一样的,照这个情况估计,看来他是不用跑路了。
却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青年,相貌平平,但穿着非常讲究,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这公子面无表情,进门后也不看那些迎客的姑娘,径直走向柜台,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轻轻地拍在了柜台上,冲着渠年说道“这里是两千两,我要见楼上一直没下楼的那个姑娘”
渠年也是大吃一惊,本来她把姬零定两千两的价格,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接客,就把她当作天上人间的花瓶,让人看看就行了,毕竟姬零卖艺不卖身,除非男人的脑子坏了,才会花这么多钱去听她弹两首小曲。
王析德也站在柜台边,虽然这几天他花了二十几万两的银子,但也是惊得瞠目结舌,看来渠年公子说得没错,临淄城里人傻钱多的人还真是不少。这时连忙堆上笑脸,走了过来,道“那客官请随我来”
那青年点了下头。
渠年却站了起来,道“等一下”
那青年脸露不悦,转头道“怎么想涨价吗”
王析德心下一沉,心道,不能再涨了,已经够黑了再黑要折寿的。
渠年笑道“本店诚信经营,怎么可能坐地起价呢我只是想提醒客官,姬零姑娘卖艺不卖身,你虽然花这么多钱,她也只能陪你聊聊风花雪月,但你却不能碰她,肌肤接触都不可以,客官要考虑清楚啊”
那青年却喃喃说了一句“姬零”说完却没有理渠年,而是看着王析德道“带路”
王析德连忙很狗腿地弯了一下腰,笑道“客官请随我来”
楚三敢也站在柜台的里面,待这个青年上楼,便小声道“师父,你知道他是谁吗”
渠年道“我哪里知道齐国人那么多,我能都认识”
楚三敢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齐国镇远大将军黎向阳的儿子黎情丝”
渠年惊道“黎向阳的儿子”
黎向阳他是知道的,齐国的镇远大将军,所以镇得很远,带甲十万,常年驻守在秦韩魏三国的交界处,为的就是防止秦国东出。渠年这些年比较关注边界的动向,所以有点了解。
楚三敢这时点头道“应该是的,八九不离十”
渠年道“听说这个人不也应该在军中吗怎么跑临淄来了”
楚三敢道“这里是人家的家啊回来看看不是挺正常的吗不像我们,有家回不了”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临淄的大人物太多,这店开得有点不踏实啊”
楚三敢道“师父是怕这家伙会对姬零动手动脚”
渠年道“有此疑虑”
楚三敢道“只要他敢对姬零动手动脚,我就弄死他”
渠年瞪了他一眼。
王析德亲自领着黎情丝来到二楼,到了姬零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下门,转眼间,门便开了,姬零站在了门口。
王析德点头笑了下,道“姬零姑娘,有客人要见你”
姬零就冲黎情丝欠腰行礼道“见过公子”
黎情丝看了眼姬零,依旧面无表情,说了一句“不用客气”说完就走了进去。
王析德顺手关上了门。
屋里有张圆桌,黎情丝径直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姬零就过去弯腰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这时姬零离他很近,黎情丝抬头看着他道“你很香”
姬零笑了下,道“多谢公子夸奖庸脂俗粉罢了”
黎情丝道“你是哪里人”
姬零道“燕人”
黎情丝道“没想到那苦寒之地竟然能长出姑娘这般漂亮的人物”
姬零笑道“多谢公子夸奖”
黎情丝就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便不再言语。
姬零道“要不我为公子抚琴一曲,解解闷”
黎情丝点头道“可以”
窗边摆放着一把黑色的七弦琴,姬零就走了过去,在琴边坐下,双手按在弦上,稍一酝酿,手指拨动,美妙的音符就从琴弦上飘了出来,琴声悠悠,时而轻缓,如同清泉流过山涧;里面湍急,如瀑布九天直下;时面清脆,如同珠落玉盘,婉转而不失激昂,令人心旷神怡。
黎情丝似乎已沉醉在她的琴声之中,茶杯放在唇边,久久没有放下,似乎已经忘记手里还有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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