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年冷笑一声,道“秦国是虎狼之国,你以为是叫着玩的身性如虎,心性如狼”
楚三敢道“俗称狼心狗肺”
渠年道“差不多吧”
说话之时,马队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因为渠年站在望月楼的门前,而望月楼又倒闭已久,所以门口没几个闲人,马上的秦国使臣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他。
渠年因为一直看着他,脸上并没有表情。
那名使臣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毕竟两年前渠年抱着他的马腿痛哭的场面,至今记忆犹新,虽然现在的渠年穿着比两年前体面多了,人模人样,仿佛换了一个人,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原以为渠年站在这里,又是在等他,准备抱着他的马腿再哭诉一番,结果略一犹豫,渠年就冷冷地看着他,好像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使臣就勒住了马,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整理了下衣襟,走到渠年的面前,手持节杖,躬身行礼,道“臣贺敏见过公子殿下恕臣持大秦节杖,不能行跪拜之礼,请公子见谅”
这次秦国使团来了不少人,足有上百人,浩浩荡荡。后面的人见正使下马行礼,均是一惊,纷纷从马上跳了下来,齐声行礼道“见过公子殿下”
不但围观群众一阵意外,就连渠年自己也是措手不及,毕竟两年前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这些秦国的使臣根本就瞧不起他,也没把他放在眼里,看他也如同看普通群众,真没想到今天会变得这么客气。
渠年连忙扶起贺敏,道“贺大人客气了大家都免礼吧”
众人齐声道“多谢公子”
贺敏站直了身子,道“这不是臣客气,这是臣的本分这些年公子受苦了”
渠年道“我还好啊,不受苦”就没好说,我马上就要发财了。
贺敏道“公子缺钱吗”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秦国让你给我送钱的吗”
贺敏道“那倒不是是臣自己见公子这些年为大秦默默付出,却过得穷困潦倒,食不裹腹,所以心下不忍,愿意给公子一些方便”
他原以为说出这句话,按照渠年抱马腿的尿性,肯定兴奋得手舞足蹈,结果令他意外的是,渠年脸上平平静静,没有一丝波动,淡淡说道“既然是贺大人自己的意思,那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谢谢大人的好意,心领了贺大人应该很忙,不用管我,你们去忙吧,就当没见过我”
贺敏怔道“难道公子不想回秦国”
渠年惊道“你们来是接我回秦国的”
楚三敢一下就慌了,急道“秦国有什么好的师父,你不能回去啊,留在这里多自在天王老子都管不着”
贺敏却道“我不是来接公子回国的,我就是自己问问公子的意思,如果公子有这个意思,我回去以后也好跟我王禀报”
渠年挥了下手,道“不用禀报了,我不想回去,这里挺好的”就没好说,老子刚盘下来的酒楼,难道就这样扔了不成
楚三敢长吁一口气,道“就是嘛,师父肯定是舍不得我的”这时就看着贺敏,脸上就有些不耐烦,道“你们赶快走吧,我师父不想回秦国”
贺敏也是认得楚三敢的,知道他是楚国的公子,只是没想到楚国的公子竟然叫秦国的公子为师父,也不怕丢了楚国的脸面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没想到渠年竟然不想回秦国,想他前两年抱着他的马腿哭诉时,一部分是为了要钱,还有一部分就是乞求他回国跟秦王禀报,把他接回秦国。没想到才过去两年,这个渠年竟像是变了一个人,心变了,气质也变了。
这时就行礼道“臣告退”
渠年却道“你们这次来齐国干嘛的”
贺敏刚准备转身上马,听了这话,又恭恭敬敬地转过身,回道“此乃绝密,恕臣不能奉告”
渠年就伸长脖子,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是不是要打仗了如果是的话,你就告诉我,我提前跑路,如果不是,那就无所谓了,我也不想知道”
贺敏也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回道“公子放心,打仗是不可能的就算打仗,我们也会想方设法先把公子接出齐国,绝不会把公子置于绝境之中。”
渠年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去吧”
贺敏应了一声,转身就上马了。
秦国使团就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等马队远去,白小牙才道“不对啊,渠年,难道你发财的消息已经传到秦国了秦国使臣怎么会忽然对你这么客气呢怎么就忽然想起你这个公子的身份呢”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我发的这点财对秦国来说,又算得什么再说了,我还没发财呢,现在身上还背一身的债呢”
白小牙道“那他们怎么会忽然对你这么客气还是上次的那个使臣啊”
渠年想了想,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白小牙道“不管怎么说,刚刚这个贺敏问你想不想回秦国,你应该答应他的,齐国对我们来说,过得再好,也如同无根的浮萍,甚至朝不保夕,你不用顾念我们的感情,你一个人出去,总比我们两个人都折在这里好”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想回秦国,并不是舍不得你,如果我离开,肯定也会想方设法把你带出去的。而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事情绝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白小牙怔道“你是说有阴谋”
渠年道“不知道反正我感觉不正常我想不通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冒险”
楚三敢这时道“就是,师父,我也感觉有阴谋,估计秦国的人没安好心,你千万不能走,走了肯定没有好结果”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是怕我走了,没人教你九阴真经第二重了吧”
楚三敢被看破了心思,嘿嘿一笑,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还是关心师父的安危”
渠年叹道“走吧,不想这些了,现在我的生意才是最重要的,先去吃饭,吃完饭我还要设计我的店铺。”
王析德的办事能力果然不错,等渠年吃完饭回来,已经叫了几十个木匠,正站在望月楼的院子里勘测分工,而王析德还没有吃午饭,也没有去饭店吃,此时手里正拿着一块馍馍在啃,边吃边跟那些木工说着话。
渠年就过去跟那些木工交待一番,把他的想法说了一下,然后就回朔华大街了。他赚钱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修炼,修炼为主,赚钱为辅,所以不能本末倒置,现在他还没有破阶,虽然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但心里却急得不行,就像是风流倜傥的青年却娶不到老婆,没人能明白他心里的苦。
渠年的院子里有三间房,有两间平时都是闲置不用的,许久无人踏足,为了静心,特地跟白小牙又打扫一间出来,在地上铺了一床破旧的棉被,然后就把白小牙赶了出去,自己坐在棉被上,也不再讲究,吞下一颗白鸡丸,就进入了修炼状态。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的,有的人觉得它慢如蜗牛,有的人却觉得它快若流星,对于进入修炼状态的修行者来说,那是一种忘我的境界,时间自然过得很快。
天转眼就黑了。
陵阳府。
陵阳君刚吃过晚饭,正坐在书房里下棋,一个人,也是津津有味,正下到自己准备灭了自己的关键时刻,响起一阵敲门声,同时传来了莫管家的声音。
陵阳君仍旧盯着棋盘,嘴里说道“进来”
莫管家推门而入。
陵阳君这时才把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望着莫管家道“什么事啊”
莫管家走到案前,行了礼,便道“少爷,望月楼已经开始修缮了。”
陵阳君怔道“这么快看来这个秦国质子还挺心急的嘛”
莫管家道“确实挺心急的。不过他不是修缮酒楼,而是把下面临街的一排房间全部开了门,隔成一间一间的商铺,然后对外出租,出租的告示已经贴出来了”
陵阳君本来手里还捏着一枚白色的棋子,这时就扔进了棋罐里,笑了下,道“对外出租能隔多少间”
莫管家道“我让人粗略地算了一下,应该在二十间上下”
陵阳君道“多少钱一间”
莫管家道“告示上说是两千两银子一年一间。”
陵阳君怔道“两千两一年能租得出去”
莫管家道“应该能租得出去,下午告示刚贴出来,就有许多有意向的人进去询问了,但那个秦国质子不在,里面的负责人让他们明天再过来”
陵阳君就站了起来,双手负后,就从案桌后面走出来,来回踱着步,眉头紧锁,许多才道“也就是说,如果他真能租得出去,光这个房租他一年就能收四万两,然后给我一年一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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