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
会议准时开始了。
马寒山一句开场白都没说,直接进入了正题。
“各位,今天的会议主要有四件事。这第一件,我想说一说关于罗成勇罗处长的问题,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事情的原委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现在。我宣布一下上峰对罗处长的处置决定。很简单的十个字免去一切职务,不予再用。”马寒山语气十分严厉的说道。
话落,马寒山环视了一下全体参会人员。在他凌厉的眼神下,所有人都目光躲闪,不敢直视他。
马寒山用手狠狠的敲了敲面前的会议桌。厉声说道“列位。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殷鉴不远。应引以为戒。引以为戒啊”
马寒山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强调了两遍“引以为戒”。说得众人是哑口无言,悄不出声。
良久。会议室里仍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马寒山清了清嗓子,又开声说道“行了。经一事长一智,我想诸位一定会吸取教训的,这件事我就不再强调什么了,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律人律己,好自为之。”
与会的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好了,不高兴的事即使只有一件,也着实令人心烦,我也不再多说了,接下来,我想说件高兴的事了。这件事高兴的事是关于行动处的牛振宇科长的,牛科长前一段时间在一次行动中受了重伤,差点丢了性命,好在天佑良才,有惊无险,现在牛科长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马寒山顿了顿,环视了一下众人,说道“今天,借会议的机会,我宣布一下对牛科长的嘉奖为了表彰牛科长的英勇行为,特授予其六等云麾勋章一枚,以资鼓励。”
马寒山话落,他率先鼓起了掌,会议室里随即也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这时,赵君海站起身来,向与会的所有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我代表牛振宇感谢站长和同仁们对他的关爱和鼓励,由于牛科长身体刚刚好转,尚行动不便,所以,我代表牛科长向各位同仁敬礼。”
礼毕,自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掌声落下后,马寒山轻咳了一声,突然说道“关于我和牛振宇科长之间的关系,最近站里流传出许多传闻,借此机会,我郑重的向诸位解释一下,牛振宇确实是我的亲表弟,他能到北平站任职,也确是由我介绍来的,不过,我这也是举贤不避亲,牛振宇的能力相信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我并没有因为牛振宇是我的亲戚而对其有过任何的偏袒,以前不会有,今后更不会有。所以,在这里,我要强调一点,在咱们站里,无论是哪一位,亲也好,疏也罢,我马寒山都会一视同仁,不偏不倚,有功就得奖,有过我更要罚。这一次,牛振宇有功,我就奖励他,若是以后他犯了错,该罚我照样罚,绝不姑息。”
马寒山越说越激动,顿了顿之后,见无人出声,才又接着说道“我希望以后在站里,不要再听到任何的流言蜚语,不仅是关于我的,关于谁的也不行,各部门的头头今后一定要约束你们的下属,没事少给我乱嚼舌头根子,党国培养你们,不是要你们来当长舌妇的。有嚼舌头的时间,你们为什么不想一想怎么对付北平的地下党”
会议室内一片鸦雀无声,无人敢于应声。
马寒山沉默了一会儿,缓和了一下会议的气氛,又说道“说好了说点高兴的事,说着说着又说到这些不痛快的事上了,好了,不再说了,下面我说一下今天会议的第三个主题。”
马寒山说完,伸手递向身后的文秘刘小华。
刘小华立即将一个文件夹递到了马寒山的手中。
马寒山接过文件夹,清了清嗓子,说道“下面我宣布一下对顾文生的任命。”
听到了对自己的任命,顾文生腾地站了起来。
“鉴于顾文生在十三号案调查中的优秀表现,经站里相关部门研究决定,聘任顾文生为情报处副处长。同时,因原情报处处长罗成勇被革职查办,在此期间,由顾文生全面主持情报处工作。此任命已呈报重庆军统局备案。”
马寒山宣读完任命后,顾文生应声向与会人员敬礼,并跑步来到马寒山的面前,接过了任命书。
接着,马寒山摆了摆手,示意顾文生稍等,又从刘小华手中接过另一个文件夹,当众宣布道“军衔授予命令授予顾文生陆军少校军衔。”
马寒山话落,自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恭喜声。
接过任命书和授衔命令后,顾文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惊喜来的太过突然,他一时之间还没能反应过来。
按照他之前的推断,他能够坐上情报处副处长的位置就非常不容易了,而对于处长的职位,他还真的没敢奢望。可没想到,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大大馅饼,狠狠的砸到了他的脑袋上,马寒山居然直接任命他全面主持情报处的工作,这样一来,意义就变得完全不同了,全面主持工作就意味着他的职权等同于处长,而不是一个没有决策权的副处长能够相比的,在工作上他有了更多的话语权,也有了和其他处长平起平坐的资格。
这个天上掉下来馅饼着实是有点大,砸的顾文生有些晕乎乎的,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仍然感觉像是在梦里。
好在顾文生的心理素质过人,表面上他仍旧不卑不亢,看似一副平静的样子。
“今天会议的第四项内容,我想说一下咱们北平站接下来的工作重心。”掌声落后,马寒山接着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北平地下党的活动是越来越猖獗,并且,经过我们的监听调查发现,北平共党组织最近又有了一些新的活动迹象,下面由电讯处魏贯成处长为大家介绍一下具体的情况。”
“好,那我就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电讯处最近一段时间对共党监听的情况。”魏贯成应声接过话来,说道“大家都知道,共党的无线电往来和密码广播等情报传递通道,一直都在我们的监听之下,当然,共党也知道我们一直都在监听他们,所以,共党一般都是在确有必要的时候才使用无线电和密码广播。可是,近一段时间以来,尤其是最近十天,共党的电台突然频繁使用,密码广播也突然增多,从我们监听到的情报分析,似乎是北平地区又多出了一股甚至可能是几股地下组织。大家请看,这是我们最近的监听记录。”
说着,魏贯成拿出一沓的记录,向与会的人员展示了一番。
放下手中的记录,魏贯成接着说道“通过监听,我们发现,北平的地下党突然多出了三个陌生的代号,这三个代号分别是向阳花、游子和北斗星,而其中北斗星这个代号在密码广播中被呼叫过四次,无线电中也出现过三次;游子这个代号在密码广播和无线电中分别出现两次;而向阳花这个代号则只在密码广播中出现过一次。”
魏贯成说到这里,会议室中立时议论纷纷,发出一片嘈杂之声,马寒山不禁皱起了眉头。
魏贯成轻咳了几声,将议论声压了下来,说道“突然出现的这三个代号,自然是一个警号,所以,我们对与这个三个代号有关的情报进行了汇总分析,发现,其中代号北斗星的共党引起了我们最大的注意,已是因为呼叫这代号出现的频率最高,二是,根据我们的破译,共党向这个代号传递的消息有两次极有可能涉及到我们北平的军事机密”
这时,马寒山说道“不错,初听到这谢代号,也令我心头一惊啊,北平出了个大掌柜已经够令我们头疼的了,现在居然又一下子出现了几个不明身份的共党,不得不让我心惊。我们都知道,按照惯例,一般只有共党潜伏小组的头目才有代号,那么这三个突然冒出来的三个代号是不是就代表了共党三个潜伏小组呢如果是,那这三个小组的电台是怎么运进北平的这三个小组与一直在北平活动的大掌柜领导的潜伏小组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他们是不是一条线上的更令我震惊的是,北平突然冒出了三个潜伏小组,而我们之前确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的情报工作出现了致命的问题。”
马寒山的话又引来一片议论之声。
而听了马寒山的话,顾文生却是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当然,这大拇指不是为马寒山竖的,而是为大掌柜的高明手段竖的。只是,他还有些不明白,他之前给自己起了四个代号,为什么大掌柜最终却只用了三个,却并没有使用二掌柜这个代号。
“通过我们近段时间的监听,共党呼叫和联络大掌柜的频次,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少,一般都是十几天左右才联系他一次,反而是这四个新出现的人物越来越活跃,这种反常的情况,不得不引起我们的重视。正如站长刚才所说,这新出现的四个人与我们的老对手大掌柜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还有,为什么这四个人会突然出现在北平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北平这些都急需我们去进一步的分析判断。”魏贯成说道。
“魏处长说的非常对,这就是我们站接下来的工作中心,会后魏处长会将电讯处监听的情况都分发到各个部门,希望各部门能够充分重视起来,共同协作,揪出这帮共党分子,严厉打击共党的嚣张气焰。”马寒山厉声命令道。
随后,马寒山简单的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套话后,便宣布散会了。
临走时,马寒山的文秘刘小华忍不住又看了顾文生一眼,可是没想到,当她看向顾文生的时候,顾文生也在看着她。
刘小华的俏脸微微一红,羞赧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略显慌乱的跟着马寒山离开了会议室。
顾文生微微一笑,尽管刘小华及时躲开了与自己的对视,但是,他仍然从刘小华投射过来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些东西,只是,这一次他从刘小华的眼中看到的,除了好奇之外,却再也没有同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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