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怕重蹈覆辙，刘知永这个学期搞了个公平公正公开的民主投票选举班干的形式。
班长的位置，没多少人竞争。因为许多人的眼里只有学习，什么事都没有成绩重要。
虽然许长歌这个班长不怎么管事，但分配给他的任务，还有班长指责范围内的事，他从来不会推脱。
所以三班的同学觉得许长歌继续当这个班长似乎也不错。
只有路幸文，英语课代表，一个将许长歌视为情敌的女孩，上台演讲结束之后，朝许长歌露出一个挑衅十足的眼神。
许长歌：？？？
他是不愿意当班长的，又苦又累事儿还多，还巴不得有人把他挤掉。
竞选的结果以许长歌弃权不参加竞选，路幸文当上班长而告终。
上台发表感言的时候，路幸文骄傲又得意地朝许长歌哼了声以表示挑衅。
许长歌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睡觉。
除了正副班长，其它班委变动不大，都是上个学期那批，学习委况世嘉，体委韦宗明，组织委何雨臻。
何雨臻本身是个极其活泼外向的性子，倒是非常是个组织委这个职位。
夏明月坐在底下当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不经意间看到刘知永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许长歌，眼神里似乎还有些幽怨。
夏明月：……
讲真的，以刘知永的颜值，作出一副幽怨的表情着实不好看。
不过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她是刘知永，瞧见这么个没志气没志向的学生，偏偏又不能打不能骂，她也会头疼。
主要还是许长歌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不过有许长歌这么个生动诠释了成绩好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榜样在，三中学生的学习劲头倒是越来越浓，瞧着这群孩子们为了挑战校规而努力奋斗，想成为第二个许长歌。领导们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班会之后就是半节无聊的物理课，刘知永不愧是班主任，对班里的每一位学生了若指掌，具体表现为不用看座位表就能点人起来回答问题。
以许长歌为圆点，半径两米之内的座位是点名的重灾区。
“这道题，我们找一个同学来回答一下……”他眼神转了一圈，“何雨臻，你来说说这道题为什么选B？”
何雨臻：……
她认命地站起来，就知道会被波及，但这道题涉及的知识点太难，也是她的薄弱点，只能老实回答：“老师我不知道。”
“那同桌，夏明月，你知道这道题为什么选这个答案吗？”
夏明月老老实实站起来，“因为箱子所受合外力为零，系统动量守恒，ACD都是错的，所以这道题选B。”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极具辨识度，许长歌抬头看了眼，又趴下去把头埋进臂弯中，这鬼天气，真困。
“对，这道题的考点不难，你们要学会透过题干分析问题……”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这群活力无限的高中生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狂奔出校门，留在教室的人所剩无几。
深觉自己已经老了的刘知永感慨了下年轻真好，不用晚自习真好。
也是近年来教育部关爱青少年身心健康，倡导劳逸结合，所以查补课查的严，锦城作为一线城市更是被特殊关照，所以除了高三之外的学生根本不用晚自习。
解放学生也是解放老师啊。
要换了十几年前，这群学生除了要参加晚自习，周末补课和强制住校一个也逃不过。连带他们也要每天加班熬夜。
不说了，要回家给女儿辅导功课了。
*
另一边，许长歌冷着一张脸坐进他家的车，仍然是许桂芳开车，不同的是，后座上多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这个少年穿着锦城私立高中的校服，眉眼间带着浓浓的不耐与厌烦。
这个人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廖星鹏。
许长歌面无表情地关上车后门，转身坐在副驾驶座上。
廖星鹏不屑地嗤了声。
许长歌跟这个弟弟的关系不好，一旦见面不是视而不见就是冷嘲热讽。
许桂芳对兄弟间的□□味视而不见：“待会我带你们去医院看外婆。”
“要去你去，我不去。”许长歌想都没想就冷声拒绝了，他一直以来，都不是乖乖听话任人摆布的“乖孩子”，相反，他聪明、自信、又满身骄傲，极其厌恶许桂芳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这对母子的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相互厌恶，却又不能当作对方不存在。
许桂芳盯着许长歌，语气不善道：“你再说一遍？！”
许长歌把嘴角一扯，不屑地嗤笑一声，拉开车门走出车外，啪地把车门一关，以行动回答许桂芳。
许桂芳的脸色难看到极致，但现在在学校门口，来来往往都是人，她压抑住对许长歌破口大骂的冲动，油门一踩，扬长而去。
许长歌站在原地，望着汽车渐行渐远，大概有十秒钟的时间，他收回视线，神色冷漠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此时，许桂芳的车里，廖星鹏坐在后座，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道：“妈，许长歌他清高得很，看不上区区一套房子。”
“看不上？！”许桂芳的声调陡然变得尖利：“我辛辛苦苦把他养这么大，吃我的住我的，现在我要他去做点事他敢不做？！”
“如果他连这点忙都帮不上，那干脆出去睡大街算了。”
*
许长歌往另一个方向走了没多久，来到一个网咖前，他摸了摸身上，掏出五十块钱，递给网管道：“给我开一台机子，包夜。”
他还没有成年，但这个开在犄角旮旯的网咖显然也不遵守未成年不能进出网咖的规矩，网管瞥了眼许长歌，连身份证都没问，直接给他开了台机子。
网咖里还有好多个与许长歌年纪相差不大的少年。
许长歌点开聊天软件，看到一个备注为客户11号的人给他发了几条信息：钻五到超凡大师的单子，两百块，接不接？
许长歌手指在键盘上轻敲：接。
对面很快发过来一串账号密码，还有五十块定金。
许长歌收了定金，熟练点开某个游戏图标，他坐在网吧里，电脑显示屏转到游戏画面，这个时候的他似乎与那些来网吧打游戏的网瘾少年没什么不同。
夜已经很深了，许长歌把游戏段位打到钻一，便累得趴在电脑桌上，不到一分钟便熟睡过去。
*
转眼间又过了三天，这天下午，夏明月背着书包回到家，意料之中并没有看到夏奶奶的身影。
她奶奶在医院照顾韩奶奶，分身乏术，可以理解。
不过听说韩奶奶这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除了那天从医院出来，夏奶奶怕影响夏明月学习，就不准她再去医院了。
今天的夏明月放学之后，仍旧背着她那个装着七科作业的书包，在校门口与何雨臻分别，心情愉悦地走向回家的路。
书包装满作业，自然不轻，在教育部倡导减负的今天，虽然晚自习没了，但作业一点也没少，这可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吧。
今天是周五，明天后天不用上课，所以作业比前几天更多，夏明月蹦蹦哒哒地跑回家，面对空空如也的冰箱，沉默了几秒钟。
这几天夏奶奶都是一大早做好了饭菜放在冰箱里，等夏明月放学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吃了。
不过可能是周末太高兴，夏明月忘了今天中午她一不小心打翻了饭菜，现在冰箱里除了几个鸡蛋外，什么都没有。
很关键的是，夏明月不会做饭，以前跟着夏启光住在首都，夏启光一年到头没几天着家，都是阿姨照顾的她。
作为一个厨艺巅峰只会煎两个荷包蛋外加一盘番茄炒蛋的人，在自己做饭和点外卖之间犹豫了下，然后看到夏奶奶留在茶几上给她的生活费，果断点开某个外卖软件，挑了家评价最好的店铺下单。
饿谁也不可能饿自己。
三十分钟之后，夏明月接到外卖小哥的电话：“你好，请问是夏小姐吗？”
“我是，外卖到了是吗？我给你开门禁……”
“不是的，夏小姐，不好意思，您的外卖一不小心撒了。”
夏明月嘴角的笑僵住：……
“实在不好意思夏小姐，要不这样，我给您转钱，您重新点一份，您的支付宝账号是这个手机号吗？”
夏明月听着外卖小哥忐忑的道歉，她抹了把脸，嗯了声，“就这样吧。”
想吃个外卖怎么这么艰辛？
十七八岁的孩子，正值生长发育的巅峰时期，禁不起饿，夏明月沉思片刻，捞起桌子上的钱，穿着家居服，踩着拖鞋下馆子去了。
夏明月对这附近还不熟悉，随便找了家小炒店点了两个菜，吃起来觉得味道竟然还不赖。
吃饱喝足，夏明月前脚刚出了小炒店，后脚就走近旁边的奶茶店点了杯奶茶。
这家店是网红连锁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晚风把夏明月披散的头发吹得毛糙凌乱，夏明月刚回到家门口，遇上了从对门出来的许桂芳。
她知道韩奶奶是没有子女更没有其它亲戚的，不由得有些警惕地望了眼许桂芳：“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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