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掌门全名叫鹤厉,早年在江湖里只是个不起眼,没什么名气的人,并不像展昭和白玉堂那样年少成名,他的崛起地在常州府。
十年前,正是一场天灾鼠疫兴起的时间段,在鼠疫过后,名声就突然起来了,只因他在鼠疫前就囤积了熟药的药材,在那期间做出了先发药材后收钱的举动,很是刷了一波好感,然后因为他的先见,神算的名头开始打响,后来又出了几件事,算是坐实了他的名头。
不过这个传闻传了一阵,鹤厉就出来辟谣了,说自己不是神算,能知道那种事不过是因为结交了九位会掐算的兄弟,这九位大师,就是后来的天机门九大长老。
说起九大长老,他们各自擅长于不同的领域,大长老一和擅算灾,鼠疫以及后来的天灾都是他算的。
二长老奇溪擅算姻缘,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渴望找他算上一卦,以求天作之合。
三长老附梓擅算钱,横财意外之财,虽然小打小闹的,但架不住是白得来的,有想占便宜的人对他也很推崇。
四长老檀丕主算官运,升升贬贬准得很。
五长老擅风水,天机门的位置就是他算的。
六长老看寿,看人无数,指命如同活阎王。
七长老算凶吉,出门遇祥或遇煞灵的很,走镖一类行当的人和他关系打得不错,经常托人写信问凶吉。
八长老什么都不会,主要管天机门的人员接待,不过有过传闻,八长老不是什么都不会,他会看人,一个人可交不可交他是一眼就看透,不过为了不得罪人从不透露就是了。
九长老年纪最小,二十来岁,也说不会什么东西,但还是有人说他是吉星在世,遇难呈祥,是真是假这不知道。
这九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人都以一个普普通通的鹤厉为尊,心甘情愿居于下方,所以鹤厉成了天机门的掌门,而九位大师则是长老。按理说弱方上位,能人居下是会闹出矛盾来的,但奇异地是,他们竟然就这样相安无事了十年,如今天机门势力如日中天。
上面这些都是白玉堂和展昭在来正厅的路上一唱一和,你一言我一句所透露给修茗知道的,在入席,鹤厉进来后,修茗才正式地见到那个能力压九大长老而居其上的鹤掌门,他个子不高,头发白多黑少,鬓发都是白的,脸是那种让人猛地一看就觉得不是坏人的正直国字脸,身材有一点发福,但不注意就会觉得看着人还是很壮实的。
而他后面跟着的带面纱的少女看着像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清丽,身材窈窕,虽然看不清五官,但露出的眼睛很明亮,眉头微蹙呈现一抹淡淡的忧伤,是个有故事的人,这种种看法相加,可以得出少女就算不是绝世美人,长的也不会太差的结论,而这种年纪再加上能跟在鹤厉身边,想来想去她是鹤厉女儿的可能性很大。
鹤厉走到酒席正中空出来的一小块地上,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话来,“众位青年才俊能来我的寿宴,是我的荣幸,因为天机门的位置关系,安全起见,宾客只能分散开来上这里,还请见谅。”
“老鹤啊,在场的少侠都是通情达理的年轻人,怎么会跟你我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别扫了兴啊。”就在这时,八长老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和鹤厉年纪差不多,不过脑袋上的黑发数要多些,所以看着比鹤厉年轻,再加上一脸笑眯眯的神情跟个弥勒佛似的,跟显得可亲一些。
八长老嘴上恭维着在场的宾客,走到鹤厉面前,看见他身后的少女赞叹道,“哟,每次见到菱儿都觉得漂亮了许多,女娃娃就是长得快且俊啊。”
鹤菱听了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八爷爷过奖了。”看着并不太过心的样子,这让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展白修三人立即心领神会,看来九大长老和鹤厉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矛盾的,什么平和场面,都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内里果然波涛汹涌。
鹤厉跟八长老说了几句话后,又对宾客讲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就开始进入正式话题了,“转眼我也五十了,这人老了就开始惦记以后,我这膝下就只有一个女儿,至今没能找到好的归宿,眼看打了,作为父亲怎么都得为她打算一二,因此,想借着五十大寿这个机会,为我爱女菱儿选一位人品好武功出众的好夫婿,有意者明日可参与比试,到时候前十的人,若是喜欢小女,成就一番姻缘自是不错,若是已有佳眷,那我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他一个要求,不用现提,在老夫有生之年提出即可。”说着又接,“晚些还有最后几位宾客到来,还请诸位传达一二。”
美人、名声、财富自古是男人们所追求的,鹤菱美不美不知道,但肯定不丑,再加上天机门现在的地位,掌门满足一个要求也足够让人心动。
说完这些的鹤厉满意地看向大多宾客蠢蠢欲动的神情,有些得意,嘴角扬起一抹不引人注意的笑,然而在目光触及展白修三人,发现他们一点意动都没有的时候,心里不怎么高兴,眼皮也耷拉了下来。
不过下一秒,又重新正了正神情,让下人拿了个酒杯以及一壶酒,慢慢悠悠地走向屏风那边,三人所在的酒桌边上。
向一桌子的人敬了酒,然后满上酒杯看向白玉堂,“白五爷别来无恙。”
“安好,承蒙挂念。”白玉堂举杯回了后一饮而尽。
“白大少没能来真是遗憾。”鹤厉作惋惜状,修茗看得出来,他是真惋惜,不过又有一丝对白锦堂不能来的现状的满意,古怪的很。
白玉堂慢慢品着酒,对于鹤厉说的‘遗憾’细细咀嚼了一遍,才道,“身体不佳,心意已到,无憾。”
心意?白玉堂自家人了解自家事,可以说他感觉到了白锦堂满满的恶意以及不屑,当然坑弟也是他顺手做的,估计他早了解到会发生什么,所以嘱咐自己拿东西。
“这话倒也不假。”鹤厉努力地挤出一抹笑容,“五爷以及五爷的两位好友都是才貌双全之人,不知道小女有无荣幸得到几位垂爱,可会参与那明日的……”
没说完,白玉堂一口否决,“我们对绝对鹤小姐无非分之想,鹤掌门放心。”
这话堵的妙,围观的修茗以及展昭在那一瞬间看到了鹤厉一口气既吞不下又吐不出的神情,有些好笑,展昭私下里给白玉堂举了个拇指。
“那也是小女没那个福气,不过能与众位有名的侠客比试也是难得,五爷想必不会拒绝。”鹤厉腆着脸说道,还不惜拿其他宾客压白玉堂,然而换来他冷笑一声,“习武之人以武杀敌护道,我的刀只杀敌,为一女子或者承诺挥向同道中人算是什么?”
“这……不过是切磋罢了。”鹤厉死心不改想要劝说,但白玉堂有意逗弄就是不接口,只坚持“我脾气不好,刀出必伤人,绝不伤和气”的原则,这一场拉锯战让一些聪明的人看出了门道,鹤厉的目的是白玉堂,因此怕有意外发生而暗自提高了警惕,而一些火气冲,名声不如白玉堂响的青年人只觉得他的做法是在瞧不起自己,所以百般推脱不愿意与自己比试,有一个大汉忍不住拍桌就起,“还是不是男人了!让你比试就比试,唧唧歪歪跟个娘们一样。”
白玉堂眼一冷,抬手就用内劲朝大汉甩出一颗墨玉飞蝗石,正好镶嵌进了大汉手指边差一小点的桌子里,现在去摸摸石头,会发现它有点烫手,而且,如果再歪一些,大汉的一根手指就会跟桌子一样穿个洞,以小见大,从这一手看来,白玉堂内劲深厚,眼力、手力以及掌控力都可以说是不俗的。
大汉的冷汗直冒,有些后悔那么冲动了,然后就听展昭说,“脾气的确不好啊,不参与果然就是为了不伤人。”
展昭声音听着挺年轻,再加上他有些年头没在江湖上行走,新一代的侠客对于他没什么认识,见他身材劲瘦根本没当回事,大汉也是新一代侠客之一,白玉堂给的教训还没吃透,见展昭突然出来插一竿子,立即嘴贱就怼,“你个瘦唧唧的……”还没说完,背对他的展昭夹起面前的清蒸鱼的鱼头,看都没看往后一扔,正好砸进大汉嘴上,人嘴鱼唇一触之后全进口中,塞得大汉话都说不了。
展昭扔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鱼,不过还给骂了句,“你才瘦唧唧的,光有一身肉想当猪被宰卖肉吗?”
“一戳就爆,展昭你生气还带嘴遁人身攻击,感觉高级多了。”修茗话说完,就见大汉拔出了口中鱼头,看着自己正要说话,于是一记眼刀飞过去,问,“你还想说什么?”
大汉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挺大块头的,欲哭无泪地蹲桌子底下画蘑菇。
倒霉大汉的遭遇令人同情,这场闹剧过后,鹤厉竟然还没有死心地说,“五爷宅心仁厚,不愿意伤人那就来文雅的,不用兵器,这样就不会伤和气了。”
本来还以为会再被找理由拒绝的鹤厉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这回白玉堂竟然一口答应了,正惊讶的时候就听白玉堂道,“正好我哥让我向鹤掌门讨一样东西,既然改成文雅的比试,那么参与又何妨?”
“什么东西?”鹤厉一只手缩回衣袖暗握,垂着眼问,“不知道白大少想要什么?”
白玉堂挑了挑眉,极为意味深长地说,“他说鹤掌门你一定知道的。”
散宴后,三人循着记忆往自己住的院子走,边走展昭问白玉堂,“你知道白大哥让你拿什么东西了?”
白玉堂点了点头,“在你向修茗介绍九大长老的时候想起来的。”说着勾起唇,“十年前那东西丢的时候我哥还生了很大的气,没想到记挂到现在。”
“什么东西来的?”展昭想象了一下,能记仇十年,还真心可怕,不过这让人更好奇那是什么东西了。
白玉堂想了会,见路程不短,便慢慢地给两人解惑。
十年前,白玉堂和白锦堂临独自闯荡只差一步,那就是完成师傅的考验。
当时因为学习卜卦地特殊性,御衍成天带着白锦堂到处跑,导致还在跟着师傅学习武功的白玉堂也一起到处跑,进行考验的时候三个人正好在常州府,在展昭提过的那个寺院住着。
那时候白玉堂的考验相对比较简单,只需要在御衍手下支撑两百招以内不被打败就行,那次白玉堂磨了好几天,还找方丈当见证人,才终于通过了考验,其实第五天的时候白玉堂就已经通过了,但御衍喜欢捉弄小徒弟,喝了一回酒装不记得了,所以第六天又来了一次,有了方丈的见证,这回总算没被耍赖了。
而白锦堂的考验很简单,就是用卜卦的方式解决困扰御衍的寺中好友,也就是方丈大和尚的一个问题。
那天白玉堂也在,御衍让大和尚说出困扰自己的问题,然后就让白锦堂卜卦解难。
大和尚坐在莲花垫上,深深地看着白锦堂,“乞叉底鹐沙曾发愿:地狱不空,势不成佛,誓愿坚定让我佩服,我也曾有誓愿,但不得施行。如何以微薄之力助众生?如何让更多众生离苦得乐?”
白锦堂仔细地想了想大和尚的话,然后坐着板着个脸想解决的方法,然后突然灵光一闪,喊了句,“有办法!”说完看着大和尚,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的人心里软乎乎的,“这其实非常简单,让他们吃饱穿暖,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不苦不难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