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完堂,包拯回房换了公服,就听见府衙里的人说展昭和修茗回来了,而现在展昭正在正厅那里等着,连带的还有公孙,一听两人都在那里,连忙往他们那边赶,刚进门就看见两人喝茶聊天,惬意的很。
“包大人来了?”公孙眼尖看见包拯正站在门边,放下茶盏打招呼,然后继续跟展昭说话,“这下案子查清,走水一案总算是能给楚公子一个交代了,对了,楚公子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现在人呢?”
展昭轻轻地吹了吹茶碗里的茶,“我们从白玉堂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所以他看完包大人升堂就去找他的奶娘问相关事情去了。”说完看向坐到首位的包拯,“包大人,听你说了作案的手法后,我还有一些事想不明白。”
“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说说看。”下人的动作很快,包拯刚坐下,热茶就送上了,在公堂审案的时候就顾着让陈福来认罪伏法,连口水都没能喝,现在正好渴了,喝口茶等着展昭说出他不明白的地方。
展昭想了想,问道,“包大人你说,如果村长来到周高家,坐下聊天吃口东西的时候,如果吃了花生,那手上就会沾上毒,再一个不小心接触了食物中毒,那陈福来谋算的不就有了破绽,既然他有心谋划,怎么会忽视那么大的破绽?还是说,他有办法能让村长碰都不碰花生的?”说完又接着问,“如果村长不来,陈福来一个人找上周高,他妻子又不在,谁能做出假的判断,证明陈福来的那时候带来的花生没下毒?”
听到展昭的疑问,公孙笑了,“他的确是不让村长碰花生,至于怎么做到的,是个很简单的法子,具体还是让包大人告诉你吧。”
“的确简单。”包拯笑道,“首先陈福来带的碗比较小,能装的花生不多,再来就是现在花生只有暖房才有,比较稀罕,农人以种田为生,对于花生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的价钱贵最为清楚,因为花生贵且带去的少,村长上门来,吃的东西只会是普通的菜,而绝不会对这个时候大家都比较稀罕的花生下手。至于另一个问题,村长来不来都没有关系,陈福来总会找个机会把手上的花生给一个人,故意让他判断并证明花生没有被下毒,从而洗清嫌疑,如果不是我们早有猜测,要楚公子性命的是将军府里面的人,恐怕也会通过村长的话,认为这事与陈福来没有关系,进而认为他是无辜的。”
展昭脑子还是转的比较快的,事情一说就明白了,“村长不动花生,就像是我去一户人家串门子,那家人的桌上有一盅特别珍贵的冰糖炖燕窝,又贵又少,那时候即使主人家叫我坐下来说话,顺便吃一点东西,我也只会挑家常菜动,不会没眼力见地去动那炖燕窝,陈福来利用的就是日常做客的约定俗成,让村长不动花生,不沾上毒,是这种意思对吧。”
“孺子可教。”包拯欣慰地点了点头,“不过公孙说走水案已经查清,这话说得为时尚早,周高的死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他胸口上的刀痕,等会本府还得去监牢走一趟,弄清楚陈福来到底知不知道,周高死后胸口上的刀痕从何而来,”
展昭听到这话,连忙说道,“这个我已经问出来一条线索,大人还记得周高村里人说的,当晚除了陈福来来找过周高,还有一个白衣公子也曾找过他,那白衣公子就是锦绣阁少东家的弟弟——白玉堂,他说他亲眼看到有一个黑衣人拿刀划周高的胸口,还在后面跟着黑衣人,见他进了将军府。”
“又是将军府,怎么办事还分两拨人进行,有些古怪啊。”包拯垂眸思索。
“白玉堂?这不是展昭你的死对头?”公孙听到白玉堂这个名字脱口而出,顿时吸引了在场两位的注意。
“什么对头?”展昭一脸不明白的神情,而包大人倒是一幅了然的样子,“原来那时候公孙说的就是这位叫白玉堂的少侠啊。”
公孙见展昭不清楚,给他解释,“一年前你被官家赐予‘御猫’称号,府衙里有一段时间经常收到书信,来信的人自称是五鼠中的锦毛鼠,说是要与你比试,任你选文斗还是武斗,那时候展昭你外出办案去了,十天半个月不能回来,我就替你回了信,选了文斗比猜谜,之后对方传来了一堆写着谜题的信。”
“不是吧。”展昭张大了最,“是不是那次?我刚回府衙,公孙你就让包大人给了我好多写着谜题的纸,让我一天之内猜完它们,当时我还以为公孙你沉迷猜谜,但又猜不出来,所以恼羞成怒扔给了我,为了安慰你,我故意写了好多让人看了能笑话我的谜底,比如说谜题问,为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回的是,草没馄饨好吃,原来这不是你自己看的?”
公孙摇头,“当然不是,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我会猜不出谜题?”
“也就是说……”展昭一脸生无可恋。
此时,还在锦绣阁二楼喝茶的白玉堂,小心地从怀中拿出一沓写满了字的纸,看着看着悄悄勾起了嘴角,“原来还真是这只傻乎乎的猫回的信。”
修茗与展昭分开之后,就找了个人带自己去府衙后院奶娘住的地方,想要问清楚住在将军府池塘边的人是谁。
而寇娘此时正在灶房里做枣泥糕,因为之前包大人从死亡现场回来的时候,特意让下人告诉寇娘修茗回到开封府的消息,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就赶紧洗手做糕点,就盼着见到修茗的时候能有糕给他吃。
“奶娘。”修茗找着人到了灶房,就看见寇娘乐呵呵地笑着做吃的,见到自己动作瞬间停了停,看着自己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少爷你没事吧。”寇娘放下家伙事,直接从灶头旁跑到了门边,抓着修茗的手上下打量着他,“瘦了、瘦了啊,不过也没事,老奴给你做糕吃,多养养,很快就能胖回来。”
修茗笑了笑没拒绝,把人搀扶到灶房外的石凳那边坐下。“奶娘进宫时没受什么委屈吧?”
“哪能啊。”寇娘绝口不提被守卫为难的事,“老奴认识宫里的陈伴伴,而且还有公主留下的金牌,进宫见官家顺利着呢,倒是少爷,恐怕受了不少委屈吧。”寇娘看着修茗脸上的面具,身上腰间连一块玉佩,一个香袋都没有,心里扎针一样疼,“是不是他们不让少爷带银钱离府?这也太欺负人了,少爷别气,先忍两天,官家一定会替少爷出气的。”
修茗点头,“我不气,出来的时候我把府中值钱的东西都偷偷带出来了,现在那里只剩下我娘的嫁妆以及表面光鲜的摆件,惨得很。现在我穿成这样,为的就是少引人注意,好跟着开封府里的人看他们为我找出真相。”
“那就好那就好,人没点防身银子怎么行,少爷有银子就好。”寇娘也不管修茗怎么弄出来的银子,反正只要银子没到负心汉以及那个妾室手上,那就值得庆祝,说着说着,寇娘想起自己没做完的糕点,“少爷你去其他地方逛逛、耍耍吧,等到正午时候,枣泥糕就好了,你以前啊,可是每隔一天就闹着吃它,这都两天多了,怕是馋得很。”说完,寇娘赶紧进灶房去完成自己还没完成的枣泥糕。
修茗看着在灶房里忙活的奶娘,不过四十来岁,却发间已有些许白发,这让她看起来更显老,她把一生都献给了自己的娘以及自己,还一直那么容易满足,这一种付出,真的让人不能不动容。
想到这里,修茗有些愣神,什么时候,自己把属于楚茗的一切当成是自己的了?
忍不住闭上眼睛仔细思考,良久,修茗才笑了出来,从代替楚茗,承接因果开始,这一切就没办法割裂开来了,自己能做的就是,接受对原主、对现在的自己好的人,并加以感恩报答,而那些不好的人,报复回去就是了,承接了因果,那么楚茗是自己,修茗也是自己。
想清楚后,修茗走进灶房里,刚要问自己能做些什么,就被奶娘以君子远庖厨的理由赶了出去,只能现在外面看着,看着看着,突然想起来自己找奶娘的目的,除了确认她还安好,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问她那个黑衣人的事,想到这里,修茗张口就问,“奶娘,你还记得将军府里住在荷花池塘边的人是谁吗?”
“池塘边?”奶娘顿了顿,回想下,“将军府里有三处池塘,两大一小,要说边上住人的就只有小池塘了,那里住的好像是你父亲的一个手下,具体叫什么,好像……”寇娘拍了拍脑袋,“以前没太留意,知道却记不起来了,这答案重要吗?”
修茗点头,“故意纵火烧船的周高被杀人灭口了,住在那里的人在周高死后,拿刀在周高胸口划印子,古怪地很,所以想找到这个人问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奶娘你仔细想一想,他是谁?”
听修茗这么一说,寇娘想的更仔细了,但还是想不起来,“少爷你去忙吧,别在灶房这边,老奴一个人在这里慢慢想,想到后就告诉你。”
“行吧,奶娘你想到一定要告诉我。”
奶娘一心不让修茗进灶房,修茗不好逗留,一步一个脚印地离开了灶房。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