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三生池水,轻水他们便正式成为长留的弟子,可以于长留修炼仙法了。
东方彧卿原本就是追随着轻水而来的,他还要去人间赶考,自然是不会留下来的,看着轻水和花千骨住进了长留的寝殿,他便下山去了。
轻水并不想去送东方彧卿,毕竟她不想与东方彧卿有过多的纠缠,可是耐不住东方彧卿在她耳边念叨,最后还是亲自将他送下了山门,直到东方彧卿消失在结界之外,轻水这才松了一口气。
总算不用再提防着这个人了,她以后再不会与这个人有任何瓜葛,最好此生再也不见。
长留的修行对于轻水来说不是太难却也并不轻松,她的资质虽说并不是最出众的,但也算是中上等,每每师长讲过的内容她多习两次也能够掌握了,她的注意力也并无放在修行之上,而是放到了一个男子身上,那个凭空出现一身高贵气质的孟玄朗。
轻水看出来孟玄朗对花千骨有些不一般她也假装不知道,每日展着笑脸去找孟玄朗搭话,她甚至亲手绣了一个香包想要送给孟玄朗,只是她没有想到,或者说,她从来不信降生于帝王之家的人竟然能够单纯直白至此,孟玄朗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了轻水,还说自己只喜欢花千骨。
一时间长留上下茶余饭后所谈论的,皆是轻水与花千骨姐妹同时喜欢上一个男子,显然孟玄朗的选择已经极为明确,不知道她们二人是否还能做得成姐妹。
其实这些流言蜚语对于轻水来说算不上什么,曾经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哪里在意这几句,更何况,她从来都不喜欢孟玄朗,她看中的是孟玄朗的身份,一个可以让她光明正大回去,让那些夺走她一切的人在她面前跪地求饶的身份罢了。
只可惜,这一步棋只怕是走不下去了。
没过多久,蜀山的大弟子云隐找上门来了,他与蜀山弟子来请花千骨回去主持大局,这本不关轻水的事情,不过那时是她与花千骨一同去的蜀山,花千骨便央着她一起前去,她不好拒绝便跟着一起去了。
东方彧卿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不辞辛苦地跑到了蜀山,整天跟在轻水身后,让轻水觉得颇为头疼。
夜间轻水一个人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将传信鸟拿了出来,将她与花千骨到达蜀山的消息传给了异朽君,做完她便在后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花千骨作为蜀山掌门要应付门中刁难的长老,她只是个新人帮不上什么忙自然是能偷闲便偷闲了。
“轻水,你怎么在这里?”
黑暗中有人摇着竹扇向轻水走了过来,只要他不粘着轻水,轻水还是觉得东方彧卿这张脸和通身的气质是百里挑一的,若是放在京城,只怕早就是城中女子追捧的才子了,只是这大晚上的还摇着一把破扇子,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东方彧卿手上的扳指随着他摇动着竹扇晃动着,黯淡的天光中,轻水的瞳孔猛然放大了,她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只逼她的五脏六腑,将她整个人冻得无法动弹,脑海中不停闪过昏暗的大殿里,黑色斗篷下的人不停地转着手上的扳指,那没扳指与眼前的这一枚慢慢重叠在一起。
“怎么了?”察觉到轻水的异常,东方彧卿收了折扇三两步上前想要察看轻水是否哪里受伤了,却被轻水往旁边躲开了。
轻水颤着声向后退,一点也不想碰到东方彧卿,“你别过来。”
“好,我不过去,你告诉我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东方彧卿伸出两只手安抚着轻水。
“我只是觉得有些冷,回去躺一会儿就好了。”良久轻水终是镇定了下来,她定了定神色,不敢去看东方彧卿的眼睛。
东方彧卿眸中闪过一丝怀疑,不过他没有拆穿轻水,只是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轻水知道自己此时不能表现过激,绝不能让东方彧卿发现端倪,她点了点头想要站起身来,可是方才的惊憾让她双腿发软,险些跌倒在地,还好被东方彧卿及时扶住才没摔下去。
“多谢。”轻水站稳了身子,轻轻推开东方彧卿的手,匆忙迈开脚往回走,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着她。
东方彧卿看着月色下仓惶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进门之后轻水立马将房门紧紧掩了起来,她背靠着门不停地喘息着,胸腔中的浊气终于吐纳干净,她这才缓步移至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苦茶。
茶水入喉,微苦的涩味在嘴中弥漫,轻水苦笑一声,她没有想到东方彧卿竟然是异朽君,那个诓了她的混蛋,他居然还假装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潜伏在她和花千骨身边,这样的人城府之深令她难以想象,原本她就不想与之有所牵连,如今更不愿意与他多接触了,只希望蜀山之事赶紧结束,上了长留总归要好一些。
蜀山之事并不好结束,花千骨的实力难以服众,长老有意刁难,她只好答应与之一战,东方彧卿给了建议,让花千骨险胜,那些人总算是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几日轻水有意躲避着东方彧卿,时刻与花千骨一起出入蜀山大殿,绝不与东方彧卿有独处的机会,东方彧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神色莫名地看着轻水。
那日清晨,轻水早早起身在屋外练剑,东方彧卿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不顾轻水的挣扎将人拉着往后山去了,后山人少此时蜀山众人更有其他事情要做,不会有人撞见他们。
“轻水,你这几日可是在躲我?”东方彧卿开门见山地说道。
“没有。”轻水躲闪着眼神不敢去看东方彧卿,两只拇指绕着圈紧张不已。
东方彧卿眼神一暗,忽然换了神色,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的树干之上,“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轻水叹息一声,想来还是被他看了出来,她抬起头来,“是,异朽君。”
虽说已经有所预感,被轻水直接认了出来,东方彧卿仍是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异朽君的?”
轻水指了指他手上的扳指,“那日前往异朽阁虽然暗了一些,我还是瞧见了这只扳指,之前便觉得有些眼熟,一直想不起来,那天晚上夜色黯淡,恰好让我想了起来。”
“倒是我小瞧了你,如你这般聪明,若是能来我这异朽阁,想来必然能够大有作为。”东方彧卿欣赏地看着轻水。
“多谢阁主夸赞,轻水自知愚钝,还是不给阁主添乱了,之前答应阁主的事情我也没有食言,日后花千骨的一举一动我也会如实相告,请阁主放心。”轻水力图不与东方彧卿沾上半分关系。
看出来轻水的目的,东方彧卿勾唇,不想如她所愿,“娘子你这话就说得见外了,我之前说过要娶你并非作假,我们之间不用这般客气的。”
轻水只觉一阵恶寒,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如今又是一副无赖模样,若不是她发现了破绽,怎么可能将其与异朽君联系在一起。
“轻水不敢有非分之想。”
“娘子,”东方彧卿却是上前一步一把捉住了轻水的手,轻轻一带便将人拉入怀中,他在轻水耳边低声道:“你没有非分之想,可是我有。”
“你,你放开。”轻水的脸上飞上两片红晕,她出生王府,最讲礼仪,哪里与男子这般亲近过?
“我不放,娘子都要抛弃我了,若是放手了,我可是要后悔的。”东方彧卿低头,唇轻轻擦过轻水的面颊。
轻水颤了颤身子,羞窘得也不管其他的了,手上微微用力将东方彧卿推倒在地,“东方彧卿,当日我便跟你说了不用你负责,你也别再缠着我了,要不然不管你是谁,都别怪我不客气。”
恶狠狠地放完话,轻水却落荒而逃,脸上的滚烫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东方彧卿坐在地上看着离去的那抹倩影,嘴角的笑意更深,真是有意思,这么聪明可爱的姑娘,又不会影响他的计划,若是能留在身边倒也不错。
已经将人归入自己囊中的东方彧卿没有被轻水的“威吓”吓到,反而觉得更有趣了,若是让轻水知道自己被他惦记上了,只怕胆都要吓破了,虽然现在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就在东方彧卿与轻水摊牌的那个早晨,花千骨被蜀山叛徒云翳骗下山去,还好毫发无伤,蜀山的事情也解决得差不多了,花千骨暂时将蜀山事务交给了云隐,跟轻水两人决定会长留去。
轻水早就想走了,东方彧卿被她拆穿之后越发无耻了,没人的时候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的,每次动手打人却又不敢真的将人打死,到时候花千骨他们那里说不过去,更不要说她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将这个不要脸的人直接打死,打死了好说,打不死可不就给自己留下了一大祸患?
“轻水,你可要时时想我,等我高中便会来娶你的。”东方彧卿不管轻水的挣扎拉着她的手深情地说道。
我一定会天天想着你死的。
轻水腹诽,冷冷地瞥了东方彧卿一眼,终于将手从他的魔爪中抽了出来,她赶紧跑到花千骨身后。
糖宝是东方彧卿的眼线,对他熟络得很,本想叫他爹爹的,不过被东方彧卿否决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轻水原本不喜欢她,不过此时却觉得拉住东方彧卿絮絮叨叨的糖宝可爱了几分。
终于打发走了东方彧卿,轻水立马御剑飞向长留,她真的是再也不想见到东方彧卿这个人了,如果她知道自己会被狼惦记上,那一次打死她也不会踏进异朽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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