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速之客

    自太医院出来,尔晴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那群老东西居然叫了个毛头小子给她接骨。而那年纪轻轻的少年明显医术不精,抓着她的膀子愣是挪了五六下才接回了正位。在那小学徒终于把她手骨给接回去的那一刻她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不是感动的而是太疼了...又疼又气!偏偏这群老家伙还故意刁难她,见她要拿药非说是专供给各宫主子用的跌打金疮药名贵的很。尔晴花了一锭碎银也只拿到鼻烟壶大小的一瓶跌打酒。估计用个两次就见底。带着郁愤尔晴悻悻的离开太医院。就在她离去后不久,一直放心不下的傅恒也从墙角走了出来。方才听着太医院里传来的女人哭声已是让他甚为担心,再看她离去时面色苍白如纸。傅恒当机立断走进那太医院倒想看看这群游手好闲的太医们到底在搞些什么把戏。

    回到长春宫尔晴先去给皇后问了安,皇后见她又是伤筋动骨的倒也是习以为常了,不过这次她是为傅恒受的伤。可说是带着荣光回来的,所以富察容音二话没说便让她好生休养,伺候的事由明玉来做就行了。对此,尔晴当然十分乐意,不然她白为傅恒挡伤还得吃娘娘挂落那才倒霉呢。

    入夜,尔晴坐在妆台前。拿出那一小瓶跌打酒。看着这费尽口舌才讨来的药,她可说是用的十分珍惜了。仅是倒了一点点在掌心,小心翻下领口露出略微发肿的肩头。即使烛火昏暗也能看清那肩上不规则的青紫。尔晴从心底无奈的叹出一口气,咬着牙将手掌覆于右臂上方小心翼翼的搓揉着。

    时至立夏,封闭狭小的耳房已是十分气闷。想来这大晚上的也不会有人经过,上完跌打酒的尔晴便开启床对面的窗户想让屋内的药气散散。才刚打开窗有几丝夜风便赶不及的吹入房中,倒是让人浑身舒坦。就着清凉夜风尔晴重新坐回妆台前开始散下头上的发髻。

    弘昼从窗户跃入时,发现女人正坐在矮凳上梳理着自己的青丝。那及臀的乌发垂过矮凳随着夜风肆意轻荡,期间露出墨发下宽大的白色内衫,昏暗的烛火似乎能透过那层轻薄的衣衫将女人不盈一握的纤腰照的透彻。弘昼急忙侧开了眼不去看她,心下却被这夜风撩的有些悸动。他不过是想来给女人道个歉,没想到竟会遇见这副旖旎景象。

    尔晴梳着头,却不想在铜镜里模糊见着两个人影。吓得她一把抓起桌上的发簪起身回头,只见昏暗烛火下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她的房中。

    “谁!你是谁!”

    尔晴看着黑影朝她逼近,她只能扶着身后的妆台尽量往里缩去。耳边传来啪的一声,竟是她那瓶来之不易的跌打酒被她不小心碰到了地上。顿时尔晴心口一阵肉疼,这要再买一瓶她这个月的俸禄可算是白拿了。弘昼瞧她的视线被破碎的瓶子吸引,鼻间是一股刺鼻的药气。而那药怕是连他府上受伤的马都用的比这好些。女子再抬头像是看清了他的模样,忙用手护在自己的脖子前。嘴里急吼吼的说道“和...和亲王...您不会是趁着大半夜的来杀奴婢的吧?”

    弘昼垂了垂眸子看她一副惊恐的模样,知道自己今日却是鲁莽。特别是看了母亲留下的遗言,弘昼顿时醒悟他应该要改变自己。并非是成日的胡作非为惹人不快。今日弘历有意让他改过自新,说是江南水患严重派他前去治理。虽母亲丧期未足百日,但男儿本该志在四方。他弘昼糊涂了那么多年是该好好沉稳下来了。在去江南的前一晚,也就是刚才弘昼突然就想到了她。细细想来她并没有加害与他,对于白日他所强加给女人身上苦痛也是不公平的。所以他特地提了些滋补的良药来给女子。也算是向她表达歉意。而眼前的女人却似乎浑然不觉,仍是极为惊恐的防备着他。

    晦暗不明中,一只男人的手朝着尔晴伸了过来。尔晴刚想大叫却听见男人浑厚低沉的说道“今日之事,是本王鲁莽。抱歉”说着便把一串牛皮纸包的东西递到尔晴手里。尔晴对着他眨了眨眼,她没看错吧?这是和亲王?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和亲王??他....他居然在对她说抱歉?

    “哦....没事...那个....和亲王您不必为奴婢这件事上心。您太客气了....”所以她现在是该说什么,难道对弘昼说没事,我原谅你的错了?

    这尴尬的气氛让两人都无法再接话,一个是高高在上金尊玉贵的亲王,一个不过是个任人差遣随时可能小命不保的宫女。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如此平起平坐说话的。弘昼定了定神,终是看见了她微敞的衣襟下露出大红色的肚兜边角。而女人就如御花园那次并没察觉被人吃了豆腐。这大大咧咧的本性倒是让弘昼觉得她有点意思。既然无话,弘昼就着忽明忽暗的烛光最后看了女子一眼。这一眼女人茫然的神态竟在他心中刻下了烙印。最是那无防备的一刻令他忍不住想去探究这贪生怕死的女人到底是真的单纯还是明着放浪。

    看着弘昼从那扇窗户跃出后几步飞出了长春宫的房顶。叶落无声风过无痕,若不是手边还拿着他送来的药。尔晴会以为自己不过是睡糊涂后做了一场梦。顿时明白就算热死这窗也不能再开了。想着她忙把窗户关上,顺手插上窗栓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给放下。这会便是头也不想梳了还是早些睡吧。

    海兰察早就察觉这傅恒行事越发鬼祟,就连今晚不是他当值他都要跟着海兰察一起进出这内宫。可要值守就值守吧,偏偏没过多久这小子就不知道跑去哪了。留下海兰察一个人在月朗星稀的夜里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这值守的慢慢长夜可怎么熬啊。

    攀上长春宫院墙的那一刻傅恒在心中纠结了许久。想过一百种方式进出这长春宫却从未想过有一天是悄悄攀进来的,可若不这样做他又怎能不顾及别人去接触他想见的人。月光下他走近尔晴的那间小屋,动手推了推窗户发现被关的严严实实。心中期望顿时被击的粉碎,就在他不抱希望鬼使神差的走近那扇房门时,手中也不过轻轻一推。那房门居然就无声无息的开了。

    烛火下,傅恒就坐在尔晴的床畔望着床上的女人不由的感到喉咙里有些发干。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不过是来给尔晴送些跌打药的。但眼下却忍不住将尔晴熟睡的模样细细瞧了个遍。或许是屋子里太热,尔晴的双臂露在薄被外。肩头处皆是各种青紫的痕迹,就连颈上挂着的肚兜细绳下都有些许红痕。这痕迹或许只是尔晴平时不小心挠到,亦或者是磕碰了什么。但幽微烛火下这痕迹却是异常暧昧,特别是看在一个身体健全年轻气盛的男人眼里。

    傅恒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伸着手想将女子的薄被往上拉。这画面光是他看在眼里都觉得罪恶若是让旁人看了去,他指不定会发狂。好不容易将尔晴的薄被拉过肩头,视线又停留在她脖子上的指痕处,傅恒不由暗下眼色。今日若不是他赶到及时......想着,脑袋便渐渐沉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在女人的颈侧印下一吻。不吻还好,这一吻便是越发不可收拾。

    男人干脆俯下身,双手撑在尔晴的头侧。就如此笔直毫无避讳的看着她。好在她已是熟睡不然准要被这般模样的傅恒吓个魂飞魄散。女子的眉眼说不上特别精致,但着实耐看。清秀的样貌带着几分南方女子的温婉。犹如在桃树下初见她,竟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傅恒喜欢看她笑,喜欢听她糯糯的叫他少爷,喜欢她欲拒还迎羞涩的模样。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竟被一道无形的墙给阻隔了。她不再叫他少爷,不再对他笑,甚至极少再用正眼看他。想着,傅恒的脸上渐渐露出了难过的神色,他先是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想起今日她舍身上前救自己,又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最后他想起尔晴在他赴战场时说的那句“一定要平安回来。”

    傅恒再度低头,竟是将吻落在了尔晴的唇上。先是缓缓的轻啄,接着贴合厮磨,最后他吮起那玫瑰色的唇瓣已是沉溺其中。女人在睡梦中发出低低的嘤咛,傅恒并没有放过这不请自来的机会,舌头已经等不及探入吸取她唇间的蜜液。

    迷迷糊糊的尔晴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春梦,有一个男人在身上不停的吻着她,咬着她。让她心痒痒的但又不是特别舒服,许是男人的第一次那拙劣吻技让她嘴角边吃疼的紧。在睡梦里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想要拒绝。

    这柔情蜜意的时刻仿佛过的极快。纵使傅恒再眷恋,他也不敢擅离职守太久。离开女人的香唇,只见她的脖子直到唇畔都留下不少红痕,看着这些痕迹傅恒总算心满意足的放开她。但其实就在刚才那般亲吻中脑子里已不知生了多少次邪恶念头。连直接要了她娶她为妻都有在傅恒脑海中闪过。谁让这女人今天对他说想要找个好人家,可这样做尔晴一定会不高兴。傅恒眼生柔情,轻轻将尔晴的鬓发勾到耳后。离去时仍是依依不舍的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才觉得甘心。

    第二日,尔晴起来后看着桌上多了的几瓶跌打酒越发想不透。最后只能告诉自己兴许是昨晚和亲王留下的她没注意吧。但她一出门明玉便指着她的脸小声惊呼道“尔晴姐姐!你屋子里是不是蚊虫太多了?你脸上好多红斑啊!”

    尔晴疑惑的摸了摸脸“是吗?可是感觉不痛不痒啊...”

    明玉蹭蹭跑去她的房里拿出一瓶薄荷精给尔晴“尔晴姐姐你快用这个抹抹吧,顺便在屋子里也洒些。立夏后这些不干不净的虫子可多了,你可得小心些!”

    傅恒值守一夜此刻正准备回庑房休息,可是这越发炎热的天气却让他连打了几个喷嚏。海兰察笑他昨夜不见人影是不是独自跑去寻花问柳了。傅恒面无表情的给了他一记白眼,但心下还真怕他看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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