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新醒了的时候是下午1点多,他翻来覆去直到早上7点多才睡着,好好补眠了之后,头脑清醒很多。
回忆昨晚的事情,像是做了一场梦。如果真是做梦就好了,那就可以不认账了。
可是他记得齐斐然热烈地看着他的眼神,还有皱着眉头仿佛很痛的吻。还有自己被逼着说出的那句话:“我喜欢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跳下床洗漱完毕,出去看到林月娥给留的字条,说是去他姨妈家拜年了,让他睡醒后记得吃饭。他昨晚被齐斐然喂了一堆山珍海味,此刻没有胃口,只喝了几口牛奶。
午后阳光充足,他站在门□□动活动筋骨,扭了扭脖子,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还没等他看清楚,身体已经更快做出动作,躲在了雪堆后面。
齐斐然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带黑色字母的机车外套,修身皮质料子更显得他肩宽腰细,肌肉紧绷。手里拿着安全帽,朝他走过来,笑着说:“又躲起来?”
林时新讪讪地露出脑袋,不太敢看他。
齐斐然问:“吃饭了吗?刚睡醒?”
林时新嗯了一声,眼前一黑,头被安全帽扣得严严实实,还要说话,就被齐斐然握着手腕带到一黑色巨型摩托车前,身子腾空,被抱上了车。
林时新:“……”
昨晚齐斐然回家以后苦思冥想今天的约会内容,他没有恋爱过,不知道怎么取悦对方。想起之前看到过于静东骑着摩托车耍帅,后座上的女孩很开心,齐世海也骑过摩托车耍帅,摩托车后座上的女孩也很开心,他觉得这个帅他必须耍了。
在他眼里女孩跟小0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早上6点多一脚把于静东家的门踹开,抢劫一样打开于静东的烧包衣柜,穿走了他看着最顺眼的一件机车服,然后拍拍于静东的脸,问他拿了钥匙,开着他最新买的1290 R摩托车风驰电掣地跑了。
于静东早上起来鬼哭狼嚎,齐斐然骑摩托车非常不知道爱惜,他的“老婆”今天恐怕要遭罪了。
齐斐然在林时新家附近等了两个多小时,数次想进去把他抢出来,都忍住了,看看时间,他们4点多才回的家,怎么也得让他睡到中午才行。
林时新果然是懒虫中的懒虫,竟然1点多才出来。
“抱紧我,坐稳了。”齐斐然跨上摩托车,往后伸手拽着着林时新的胳膊,让他环抱住自己的腰,摩托车嗖一声开出去了。
林时新只是出来伸懒腰的,此刻莫名其妙地被放在摩托车上,在大风中飞驰,他紧紧抱着齐斐然的腰防止被甩掉,满心惶恐,快流出宽面条泪。只庆幸自己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厚毛衣出来的,虽然脚上穿了双帆布鞋,但是没穿袜子,牛仔裤也短,露出的细细的脚踝被风吹透了。
而前面那个开车的人好像兴奋极了,越开越快,旁边的景物快速掠过,等车停下来的时候,林时新看到这是一片不对外开放的海边,零星有几个人在溜达。
林时新颤抖着爬下了车,一双小细腿打着摆,可能是速度的原因,他的胯骨有点痛,屁股也因为紧张而使劲缩着,落地的时候还发麻。
齐斐然把他的帽子解下来,期待地看着他:“好玩吗?”
林时新:“……好玩。”
齐斐然这时才看清他的穿着:“啊,穿的这么少啊,抱歉,太着急了,没让你回家换衣服。”
林时新心想大门都没锁呢,好在家里没啥可偷的。
“冷吗?我其实是想让你看这时候的大海,你看到了吗?这个时间太阳光线照在海上是有一片七彩镜面的。”齐斐然说着就要脱自己的外套。
林时新看到他里面只穿了件衬衫,忙按住他的手说“不冷不冷”,又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此刻海面平静,没有波浪,阳光照射下颜色很奇妙,绚烂又耀眼,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林时新笑了,心想果然是物理方面的高手,选的地理位置和时间都很精准。
齐斐然看他笑了也跟着笑起来,着急地想词,想了好久,吐出一句:“我帅吗?”
林时新转头看他:“啊?”
齐斐然指了指被他随意扔到一边的摩托车:“我骑摩托。”
林时新恍然大悟:“噢,很帅,非常帅。”心想我坐在你身后发抖,哪看得到帅不帅?
齐斐然很高兴,走过来抱住他,下巴轻轻碰了碰他的头顶,林时新听到他的胸膛里心脏有力跳动的声音,微微叹气,闭上眼睛靠过去。
两人在海边抱了很久,海风把两人头发吹得乱七八糟,林时新终于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的脚都没知觉了,苦着脸说换个地方待一待吧。
齐斐然说:“我在你小区里租的房子还没退,要不去看看?”
林时新纳闷道:“有什么可看的?你把东西都搬走了啊。”
齐斐然说:“对啊,都搬到康墅里了,那要不,你跟我去康墅吧。”
林时新看着齐斐然眼中微微闪过的狡猾,只觉得好笑:“齐斐然,我是无知少女吗?总把我往屋子里带。”
齐斐然作无辜状:“没有啊,外面风大,你不是怕冷嘛。”
林时新撇撇嘴,“你把我送回去吧,我要做晚饭了,”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今晚在我家吃饭。”
齐斐然开心地点点头。
俩人到家后,门还是敞着的,一只灰白相间、毛发很长、胖乎乎的大狗正生气地摔自己空空的狗盆,看到林时新后急蹦乱跳地围着他的腿打转,抱怨地汪汪叫着。
“这是你新养的狗啊?”齐斐然问道。
林时新:“……这是欢欢。”
“啊?欢欢?怎么变色了?还这么胖!”齐斐然惊讶道。
“还有脸说呢,有你这么不负责的吗?多久没来看它了,还说咱俩一起养呢。”林时新从屋里拿出狗粮往食盆里倒,又接了盆温水给狗狗喝。
“你不是不想见我么,还把我从这个小区撵走。”齐斐然委屈说。
“……快进来吧!”林时新瞪他。
齐斐然坐在卧室沙发里,手里握着一杯温水,林时新把取暖用的小太阳打开,又把香薰灯开了,不一会儿这屋里就变得又暖和又有柑橘的香气。齐斐然认得这味道,林时新身上就是这个味道。他听到厨房里响起的锅碗瓢盆的声音,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幸福安逸。
林时新来到厨房,看到昨晚年夜饭剩的菜只有鱼和牛肉炒芹菜、饺子、排骨了,他想起昨晚在齐斐然家里吃的那顿豪华盛宴,苦笑了下,觉得差距实在太大,有点委屈齐斐然,又一想,之前不也是随便做东西给他吃的吗,如今也没有什么不同。虽是这么想着,还是快手炒了个西红柿鸡蛋,又把袋子里的蘑菇洗干净用一点盐煎了一大盘子,他知道齐斐然为数不多的喜好里,蘑菇是其中一种。
新炒的菜往齐斐然面前放好,俩人很温馨地一起吃饭,齐斐然话不多,以往都是林时新东拉西扯说这说那,他负责听,现在俩人经过决裂又和好,关系变了,反而都不好意思起来了,看着对方的眼神也是欣喜又躲闪的。
林时新想了想,问他:“寒假还有几天,你有什么安排啊?”
齐斐然说:“随你。”
林时新:“……”他的意料之中,齐斐然真的不是一般的黏人。
“我要去几个亲戚家拜年,还得去乡下一趟。”林时新说。
“那我也……”齐斐然说。
“斐然,”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叫他,齐斐然把碗放下,看着他,眼神里有忐忑。
林时新心里一酸,斟酌良久:“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够保密,可以吗?”
齐斐然垂眸,虽然他小学时柜门就开着,觉得无所谓,外国环境也宽松,但他知道目前国情下,出柜会给林时新很大压力,他想了想说:“可以,但是你不能再和沈莹交往了。”
林时新说:“可以。”又笑着打趣他,“你也不能跟于静东交往了。”
齐斐然看了下停在外面的摩托车,说:“可以。”
林时新笑出声来:“逗你的,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你朋友本来就不多,可不能再少了。”
“好朋友”一词让齐斐然心念一转:“那你也不能跟李松来往了。”
“李松?李松怎么了?”林时新问道。
齐斐然看着他不说话。
“你是不是腐眼看人基啊?李松不是。”林时新说。
“腐眼看基?”齐斐然没明白。
林时新想他不是腐女,又换了个说法,“基眼看人基”。
“鸡眼?”齐斐然更不解了。
林时新:“……反正他不是gay,我跟他来往没事的啊。”
齐斐然感慨李松藏得是真好,林时新是一点都不知道,他不想拆穿李松,更不能让林时新知道李松对他的多年暗恋,这是非常危险的。
他退而求其次:“那你们玩的时候要带上我。”
林时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他跟李松在一块儿不是在湖里捕鱼去卖,就是在山里抓野鸡、采摘野枣子、山野菜、打板栗,总之是一块儿去赚钱,哪回是去玩了?
恋爱之后的心情是很微妙的,林时新突然不想让齐斐然看到自己如何与李松倒腾山货卖钱了。
“林阿姨什么时候回来啊?”齐斐然问道。
林时新晃过神来:“她去小姨妈家拜年了,估计很晚回来,小姨夫在外地打工没回来……”妈妈可能会陪姨妈,晚上不回来住。
后面的话林时新没说出来,饭桌收拾好之后,夜幕已然降临,齐斐然看他的眼神越发炙热了。
“会很晚回来啊。”齐斐然咬了下自己的嘴唇,站起来把林时新打横抱起,抱到那个满是柑橘味道、夜灯暖黄的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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