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沙中午到大厅的时候,格兰芬多三个人正在批判《预言家日报》。
“我就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写的这都是什么鬼。”罗恩咬着小面包把手里的《预言家日报》揉成了一团,“还初恋,我的好哥们儿谈恋爱了我还能不知道?说别人也就算了,赫敏……”
“我怎么了?”
罗恩清了清嗓子歪过头:“我就是说你们俩怎么可能谈恋爱,没别的意思。”
哈利心平气和地看了两大版全是关于他的报道,喝了口南瓜汁做了最后总结。
“西里斯说的对,她写的东西当小说看看还算精彩。”换言之,没一句实话。
“还说呢,里面可丝毫没提塞德里克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货真价实的霍格沃茨的勇士。” 赫敏也看了两眼报纸,提到她“美貌动人”的时候她也火了,即便她周围都是明白人,可也免不了被那群斯莱特林冷嘲热讽,还拿她的门牙做文章。
哈利皱了皱眉,赫敏的话说得没错,可他怎么听都觉得有哪儿不大对劲。
距离第一个项目还有十天,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哈利却不怎么紧张,不能说准备万全但也没有忐忑不安。萨沙早早的给他透了题,他也刻苦练习飞来咒,还在魔咒课上大显身手给格兰芬多加了五分。
“嘿,萨沙,下午还去图书馆吗?我有几个想法想跟你聊聊。”赫敏看见萨沙过来冲他招了招手,“呃,克鲁姆不会也在吧?”
“嫌那些女生烦?”
萨沙跟威克多尔关系不错在霍格沃茨已经不是秘密了,近日来还有不少女生想通过他拉近跟威克多尔的距离,可惜找错了人。萨沙表面上不动声色微笑应承,私底下一句话都没跟威克多尔提过。威克多尔自己不关心这些,他向来是只对自己认可的人亲近,除了自己的家人就是萨沙,琴佐夫也能算一个,那些好兄弟都没在他的心理距离核心圈内。
萨沙和赫敏有时候加上秋三个人在图书馆进行课题研究,威克多尔就在一边看着他们,也不说话就是盯着萨沙看。萨沙自己不觉得什么,甚至也是高兴的,可赫敏实在忍不了那些偷窥的女生,觉得她们干扰了自己的思路。
“好吧,我会习惯的。”赫敏也算知道萨沙和威克多尔关系的人之一,她又不是眼瞎情商也不是负值,威克多尔好不容易有一个学年能跟萨沙一直在一起,她也不好意思因为被干扰了思路就棒打鸳鸯。
只是塞德里克……这几个男生之间的关系过于复杂,赫敏连想想都觉得心累,还是学习更适合她。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去德姆斯特朗的船上如何?”
威克多尔听到萨沙的请求没有片刻迟疑就答应了,还特意让家养小精灵收拾了他房间对面原本空着的屋子,给萨沙和赫敏当书房用,他自己坐在一边看着两个人,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
“我这阵子一定是傻了!”同样被特许上船的赫敏也免不了对船内的装潢惊讶一番,进了房间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摞书放在桌子上,“我一直把魔法和麻瓜分开看,直到昨天晚上……我就想是不是魔法的运行其实就是某种程序,比如复合阵,每一个内环阵甚至每一条祈祷文就是一段代码,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彻底把这些拆开,重新组合成一种新的程序?”
萨沙挑了挑眉,他还真没想过把魔法跟麻瓜的东西划等号看待,被赫敏这么一点倒是让他来了灵感,脑子里瞬间罗列出炼金术、古希腊魔法、如尼符文和拉丁咒语他现在所会的魔法体系分布图,顿时,那双蓝色的眸子颜色似乎浅了些,隐约有光芒在这双眼里汇聚。
“萨沙?”赫敏没有得到回复,她探过身子扒头看萨沙的正脸,正好对上那双眼,“宇宙……我看到了,宇宙?”
跟在旁边的威克多尔一把拉开了赫敏,只见这个格兰芬多的女生面色煞白,棕褐色的眼睛失了神,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什么,过了十分钟左右,她才紧紧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看向萨沙的目光多了分敬畏。
“萨沙怎么了?”威克多尔紧紧皱起了眉,金属般的声线越发嘶哑,“格兰杰?”
赫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千万,千万别打扰他。我感觉,他在做一件,很重要,我们都无法理解的事。”
萨沙维持着一个姿势坐在沙发椅上,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威克多尔不敢打扰,生怕弄出什么岔子,就连赫敏也开始真把这里当成图书馆自习,到了五点多该去大厅吃饭的时候萨沙也没有任何动静,除了缓慢的呼吸和半闭着的双眼告诉这两个人萨沙还是个活人。
“我不知道他会维持这样到什么时候,但是,你能照看好他对吧?”赫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当然。”威克多尔没有去看赫敏,坐在一边的长沙发上看着萨沙,也没有送人出门的打算。赫敏也不在意,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退了出去。
书房的挂钟指针过了十,墙壁被壁灯染上了昏黄。这时的萨沙终于眨了眨眼,呼出一口长气,看向一边的威克多尔轻挑了唇角。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吃个饭?”
威克多尔什么都没问,叫来了家养小精灵,点了几道俄罗斯家常菜。
“我今天可回不去了,不介意我在这里留宿一晚吧?”萨沙趁着家养小精灵去准备晚饭的功夫,从书包里掏出几张羊皮纸画着什么,“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不可能拒绝你。”威克多尔凑近了萨沙,“这是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你其实更想问,这七个小时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简单来说,我去旅行了,顺便找到了点儿有意思的东西。”萨沙嘴角含笑,手下的羽毛笔也没停。
威克多尔不明所以:“你找到怎么做巫师电话的答案了?”
“是也不是,”萨沙洋洋洒洒画了三张羊皮纸,随后收了手,“是比那个答案远远重要的东西。”
萨沙话音刚落,桌子上就多出了几道热气腾腾的菜,还有两只放了柠檬水的金色高脚杯。
“οΔινυσοΚαρναβλι(狄俄尼索斯的狂欢)。”透明的飘着几粒柠檬果肉的水化成了散发着香醇酒香的红酒,萨沙举起一杯放在鼻尖闻了闻,“雪松、黑加仑、焦糖……应该是红颜容,运气好能遇上94年的,尝尝看?”
威克多尔远不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魁地奇球员,相反他有很良好的家境,祖上的境遇使得克鲁姆家并不排斥麻瓜,上好的红酒他也能品出一二,譬如现在,跟萨沙这么面对面举杯品酒,仿若这里并不是德姆斯特朗的船上,而是麻瓜的高档餐厅。反倒是萨沙所知道的,远超过他的想象,可他并不意外,只因为是萨沙,似乎什么事都能变得理所应当。
桌子上只剩了残羹冷炙,两个人前后回了对面的房间,把这里留给小精灵收拾。
“你要……跟我睡一张床吗?”
萨沙有些好笑地看着威克多尔,那张被阳光晒成麦色的脸颜色似乎更深了些。
“哦梅林,难道克鲁姆先生想让他的男友睡沙发吗?”
萨沙说着脱下校服长袍随手扔到椅子上,不多时只剩了衬衫里打底的黑色背心,和一条白边纯黑的四角内裤。随后他整个人失了重,被威克多尔环腰抱起直接扔到了床上。足够两个人睡的大床铺着深红色的鹅绒毯,房间里壁炉的火烧的很旺,也不觉得冷,萨沙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给威克多尔让地方,齐整的深红起了褶皱,恍若湖水涟漪。
“我可没有沙发给你睡。”威克多尔扒的比萨沙还要干净,身上只剩了条内裤,他侧身躺在床上,抬手摸了摸萨沙柔软的棕发,“萨沙,我没做梦吧?”
这是萨沙第一次开口承认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不如来做点儿实际的确认一下?”
威克多尔的吻和塞德里克是不同的,威克多尔的吻极具侵略性,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他很清楚的知道,也很确定一件事……
怀中的人是他一生的珍宝。
威克多尔也没再做更出格的,掀开被子把萨沙裹了个严实,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合上双眼的少年傻笑。
萨沙好像不太一样了,除了他本身之外,跟威克多尔站在一起时的气场与以往相比更加的不同了,这是格兰芬多三个人在转天中午吃饭时得到的结论。
比起格兰芬多的三个人,秋的行动更为实际一些,第一个项目之前的最后一次小组活动,她拉着萨沙坐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里,脸上写满了气愤。
“你知不知道布斯巴顿的莱克天天缠着塞德里克,太不对劲了,你和塞德里克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萨沙舔了舔唇,翘着脚倚在沙发背上看着秋不由自主地笑:“秋,先不说你多管闲事,你又是站在什么角度来质问我的?”
秋气红了脸:“你们是我的朋友,我当然能问……”
“你就真的没发觉,你其实喜欢的是塞德里克吗?”萨沙打断了秋的话,眼见着女生的脸白了下去,他的声音也变得格外沉缓,“看吧,你是知道的,所以你不甘心,才这么关心我和塞德里克之间的关系。你很迷茫,也很愧疚,认为自己这样是对不起一开始对我的好感,更不忍心破坏我和塞德里克之间的感情。而如今我和塞德里克一拍两散,你认为是自己一直以来被压抑的感情被愧对了。秋,你会被塞德里克吸引,是注定的缘分,是爱情。你是这样,我也没什么不同的,我们都一样。”
“萨沙……我……你说的对,可我不想……”
“你不想从我的嘴里听到这些话,我明白。”萨沙拍了拍秋的肩膀,跟她坐的近了些,“我跟塞德里克一开始就不是因为爱情才在一起的,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感情是有的,我不会否定,但并非该长久下去的关系,早点儿断了对谁都好。”
秋瘪了瘪嘴,黑色的眼眸暗了暗,似乎在思考萨沙说的话。
萨沙没有更多的话跟秋说,起身向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半身雕塑走去。
“萨沙,那个莱克……”
“秋,对于塞德里克而言,爱情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萨沙扭过头,意味深长地微笑道,“晚安。”
萨沙回到宿舍也没有马上休息,他掏出一块儿长方形铂金色金属板,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只有在光下才能看到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和几个连接在一起的法阵。
那七个小时正如他自己所言,他去旅行了,超脱了肉身的禁锢,去意念的宇宙转了一圈。
他是感谢赫敏的,有些人参透看破什么,不过是需要一个契机,赫敏的话成为了他的契机。他也并没有找到什么很实际的答案,但他认为他从那片虚无中得到的,是远比某一个答案更为重要的东西。
萨沙愿意称其为,本质。
戈德里克和萨拉查似乎乐于见到萨沙这样在气质或者说气场上的改变,简单来说,比起以前看着多了种风轻云淡的气度,自那之后看萨沙的眼神都带着莫名的欣慰。萨沙没开口问,然而那天晚上戈德里克下意识感慨了一句。
“果然现在的你才是我们认识的你。”
紧接着后脑勺就被萨拉查毫不留情地糊了一巴掌。
萨沙撇了撇嘴,按照惯例,你刚才说什么他就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昨天塞德里克拦住我问我知不知道第一个项目比什么,说芙蓉和威克多尔都知道了,”哈利下了第一节课拦住萨沙说,“他还说布斯巴顿的朋友告诉了他第一个项目是火龙,他认为我应该知道这个,我向他道了谢,没说你早就告诉我了。”
“反应挺快啊,”萨沙笑了笑,“他这人就是这样,不告诉你他会良心不安的。”
哈利张了张嘴,他挺好奇萨沙的感情状况,他一直以为萨沙和塞德里克闹掰了,跟威克多尔好上了,事实上确实是如此。可刚才萨沙说话的语气,提起塞德里克就像在聊一个关系不错的好朋友?哈利晃了晃头,他实在搞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关系,他只是担心萨沙,没错,他只是担心他的哥哥。
第一个项目进行当天,萨沙打着哈欠挤在一群学生当中,老老实实坐在观众席上等待比赛开始。身后乔治和弗雷德开了赌盘,举个小箱子到处劝人下注,为了趁早攒够开笑话产品店的钱,他们跟巴格曼学了一招。萨沙直接被两个人忽略了,他们怕亏大发。
塞德里克是第一个上场的,他的对手是头银蓝色的瑞典短鼻龙,他故作镇定,也无法掩盖自己的紧张,他用自己最擅长的变形术把一块儿石头变成了一条纽芬兰猎狗,试图用猎狗吸引火龙的注意力,开始挺成功的,中途它改变了主意,要不是身体强健的塞德里克反应快就会被那条短鼻龙一爪子抓个正着。
萨沙还挺好奇威克多尔会用什么方式通过比赛,琴佐夫信誓旦旦跟他说他们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让他等着看好戏。
然后萨沙就眼看着威克多尔用飞来咒把自己的火弩|箭弄了过来,与其说是为了拿到金蛋,不如说这个项目成了威克多尔魁地奇技术展示秀,扫帚上的他宛若疾风,轻巧地避开火龙的攻击也不忘记吸引中国火球的注意力……在威克多尔一个朗斯基假动作甩开火龙拿到金蛋的那一刻,观众席上的掌声轰然雷动,尤其是热衷于魁地奇运动的巴格曼,他几乎喊哑了嗓子为威克多尔的成功欢呼着。
至于哈利……
早上萨沙跟哈利见了一面,让哈利不要过度紧张,精神暗示起了效果,最后一个上场的哈利看上去比前三个人都要自在得多。当他同样用飞来咒召来了扫帚之后,观众席上各是褒贬不一的声音,他们不认为跟威克多尔使用同样方式的哈利表现会更出色,直到那条匈牙利树蜂挣脱了锁链。
匈牙利树蜂是这次用于比赛的火龙之中,性格最为凶残的一种,毫无疑问。
哈利当下决定转移战场,避免火龙误伤到观众,除了他自己和随后跟过去的把火龙送过来的罗马尼亚龙研究所的巫师,没人知道他跟树蜂进行了怎样一场激烈的追逐抗争。当他略显狼狈却没有受伤,骑着尾梢冒着黑烟的火弩|箭重新出现在赛场的那一刻,在树蜂脱离控制时被吓得心脏骤停的观众们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为哈利的成功鼓掌欢呼。
哈利得分仅次于威克多尔排在了第二,由于卡卡洛夫的偏心才给了4分,在跟随过去的巫师向大家转述了哈利赛场外的比赛过程之后,不少人认为哈利的得分应该更高。哈利自己本人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一开始参加比赛就是个意外,能顺利通过比赛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威佳一开始没打算用火弩|箭,校长提议用眼疾咒,我真的觉得太冒险了,火龙可不是什么小动物,我劝了他一晚上,”当天晚上在德姆斯特朗的船上,那间特意为萨沙和赫敏准备的书房里,琴佐夫完全不顾及威克多尔的冷眼跟萨沙解释着,“我总算知道威佳为什么不想用了,他肯定知道波特也会用飞扫帚的法子通过比赛,是你给波特出的主意吧?”
萨沙毫不避讳地点头,琴佐夫一脸了然。
其实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没人怀疑哈利是抄了威克多尔的法子,喜欢抬杠的也觉得这是个巧合。很早之前就有人看到哈利抽了风似的练飞来咒,而且哈利在赛场上的表现太过于,从容不迫了。
这时候从斯莱特林流穿出了一个说法,哈利早在开学前就知道第一个比赛项目是什么了,罗恩的哥哥查理就在这次运送火龙的队伍里,他们早知道也不是什么怪事,继而更多的人相信哈利并非是自己把名字投进了火焰杯,虽然也没有人较真去思考到底是谁把哈利的名字扔了进去,但至少那个“波特臭大粪”的徽章没过几天就在霍格沃茨销声匿迹了。
第二次项目在来年的2月24日,在那之前他们要破解金蛋里隐藏的线索。
这就是为什么琴佐夫特意把萨沙叫过来的原因,刚回到船上的时候,威克多尔就在几个人起哄之下开了金蛋,结果耳膜差点儿被那尖叫声弄破。琴佐夫捂着耳朵跑到大厅,把刚吃完饭的萨沙逮了个正着。
萨沙搓了搓手放在金蛋上,蓝色的眼变得空洞。
“在水里……有歌声……人鱼的歌声……”他停顿了片刻,像是在倾听着什么,“寻找我们吧,在我们声音响起的地方,我们在地面上无法歌唱,当你搜寻时,请仔细思量,我们抢走了你最心爱的宝贝。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要寻找和夺回我们拿走的物件,过了一个小时便希望全无,它已彻底消逝,永不出现。”
相比起威克多尔表面上的波澜不惊,琴佐夫脸上挂着完完全全的惊讶和狂喜,只是听完全部的内容之后他的表情多少变得奇怪起来。
“啊哦,这个意思是,要下水呆一个小时?”琴佐夫脑子转的很快,“最心爱的宝贝,这个宝贝指的是活物还是真的只是一件东西?譬如火弩|箭?”
萨沙但笑不语,威克多尔紧紧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吧那暂且不重要,问题是怎么才能在水下停留一个小时!呃……这个我们自己想,反正还三个月,回来让威佳大出血一次当谢礼啊。”琴佐夫放弃从萨沙这里找到答案,转而换了轻松的语气拍了拍萨沙和威克多尔两个人的肩膀。
“不用谢,我还要告诉哈利的。”
“应该的,”威克多尔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只黑丝绒的小袋子,递给萨沙,“拿去玩儿。”
袋子表面不规则地凹凸起伏,萨沙抖了抖袋子,全身通红的中国火球的小模型掉进了手里。小火龙用爪子摸了摸脸打了个滚,喷了个小火球就趴在萨沙手心里不动弹了。
“小坏肯定会高兴的。”
正要睡的小火龙抖了抖,冒着泪花的大眼可怜巴巴地盯着萨沙看。
进入十二月后的霍格沃茨矗立在狂风和雨加雪中,高年级的学生们抱怨比起去年似乎更冷了些,一个个恨不得用厚绒斗篷和围巾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为了抵抗时不时穿堂而过能把人脸刮红的刀子般的冷风。
这使得哈利担心起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来,那艘黑色的大船在狂风中颠簸,活像那些童话故事中在海上遭遇暴风雨的幽灵船。当他知道萨沙一如既往去船上做客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的讶异大呼小叫起来。
“他们船上挺暖和的,而且也不像外面看上去能把人晃吐,好歹是魔法船,”萨沙翘起腿手里摆弄着一块儿嵌着镜片的金属板,“不信?哪天我带你上去试试?”
哈利连忙摇头,他不怕被晃吐,他怕被打死。
第一次项目之后他们的生活似乎回归了平静,神奇动物保护课上海格依旧在让他们观察炸尾螺,西比尔也依旧在教他们通过绘制星象图,进行卜卦占星学的学习,给自己的近期未来做某种预测。
这一天西比尔向他们解释冥王星干扰日常生活的不同方式,哈利和邻桌的罗恩走神聊别的话题笑个不停,这显然惹怒了西比尔。
“我认为,我们中间的一些人,”她压低了声音,充满了神秘感,眼睛盯着哈利这边,“如果看见我昨晚做水晶球占卜时看到的东西,恐怕就不会这样轻狂了。昨晚我就坐在这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无法遏制的冲动,想请教一下我的水晶球,我站起来,坐在水晶球前,凝视着晶体深处……你们说,我看见什么在凝望着我?”
哈利和罗恩扭头看萨沙,没说话。
“是死亡!”西比尔神情严肃,语气笃定,仿佛是在下某种判决。
哈利和罗恩在帕瓦蒂和拉文德的惊呼声中翻了个白眼,他们就知道是这个。
“冥王星在现代占星里是天蝎座的守护星,人们习惯性的将它看作阴暗或死亡的凶星,但它的本意是潜能,同时有破坏力、重生、转型的含义,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破后重生。死亡本身并不可怕,这个单词只是说明从三维上升到四维的转变,我们遵循业力影响,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一直在循环,从而构成了轮回。”萨沙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想告诉哈利什么。
哈利完全没听懂,一头雾水满眼迷茫。
“虽然西比尔还没教,不如我们来玩儿一把,本命占星吧。”
“玩儿?”
萨沙点了点头:“本命星盘,或者说本命星象图只是辅助工具,没什么决定性要素,有时候确实能从旁人的角度来发现自己都不知道,但确实存在的某些事物。想玩儿的话,告诉我你的出生时间还有确切地点。”
哈利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确切地点。”
“戈德里克山谷,1980年7月30日,时间……太阳没有升起,干冷,是凌晨……”蓝色的眼睛看破了时空,化为一片星辰,“过一点接近两点。”
说罢,萨沙拿出一张画好了十二宫星盘底稿的羊皮纸,和红蓝黑三色墨水瓶,画点连线,快到下课的时候,一幅完整的星盘图趁现在哈利眼前。
“我给你标注了太阳、月亮、上升和下降,天顶和天底,还有宿命点,以及行星标识,红线是刑,蓝线是合,黑色实线是六合,虚线是拱,详细分析书里都有,快下课了我就不给你口头解释了。”萨沙说着打开哈利手里那本《拨开迷雾看未来》中间靠后的书页,赫然是本命占星学详解,他把羊皮纸夹在那页推还给哈利。
“你怎么做到的!”哈利打开书,死死盯着那张羊皮纸似乎想把纸盯出个洞来。
“实际上现在人工算的话比较慢,”萨沙耸了耸肩,指了指天的方向,“但我能看到,我只是把看见的对应星盘画下来。”
后来西比尔让他们绘制自己的本命星盘的时候,哈利直接把图抄了一遍交作业又是另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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