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的暑假,是省城补习学校,培训班井喷的一年。
原因是上面出了一个让人“欢欣鼓舞”的消息,为了减轻中小学生的负担,学校暑假一律不许进行补课,老师一律不许私开补习班。
在这个消息发布之前,听到了风声的薛琳就又增开了两间补习学校,地点全部都在省城中小重点中小学附近,这次她甚至连装修都来不及做,就是简单的隔出教室粉刷墙壁做好照明,课桌还没有到位,已经有家长看见牌子抢先来报名了。
托福、考研英语也一年热过一年,四、六级不过不给大学毕业证,大学生们宝贵的暑假时光也有很多献给了补习学校。
这一年家长们陷入了焦虑之中,孩子班里一半以上的同学都报名了补习班,他们疯狂穿梭于补习学校,学校里热闹的报名场景愈加的刺激了他们。
薛琳除了之前预定要开的班之外,又多开了十个班,每个班都是满员的状态,从早晨7:30到晚上8:30都排得满满的。
不止是她这里,同时进入这片遍地是黄金的所在的另外三家补习学校,也是赚得盆满钵满,是的,不光是沈樾,别的资本也盯上了这一块肥肉。
已经算是“老牌”名校的薛琳,无疑是其中最成功的一个。
薛琳现在已经不想算自己赚了多少钱了,她现在的问题是钱往哪儿去。
首先房子是一定要买的,她可不想到最后所有的收益都交给房东,刚刚开始赚钱就被房东勒脖子,或是多交房租或是另寻她处,除了现在补习班所在的电影院是长租十年的之外,另两处补习班所在的地方都是买的,她拥有全部产权。
握着产权证,薛琳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笃笃笃。”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
一个个子不高,瘦瘦黑黑的半大男孩走了进来,他是洪菊香家的远房亲戚,叫洪菊香表姐,实际上已经远得不能再远了。十五岁,十三岁那年死了爸,母亲带着三个孩子生活,听说薛家发达了,求到了洪菊香那里,洪菊香将他带到了省城当帮厨。
孩子人不错,薛琳挺喜欢他的,曾经考过他,他脑子很聪明,人也机灵,但不是学习的材料,一坐在教室里就犯困,心地倒是不差的,知道感恩,因为学校包吃包住,薛琳和别的老师看他可怜还经常给他衣服穿,他的工资只要一到,马上就会给母亲捎回去。
“姐,吃饭了。”
“嗯,姐一会儿就过去,三儿,你来有了阵子了吧,家里怎么样了?”
“还行。我妈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弟弟妹妹也都上学了。”三儿笑眯眯地说道。
“你表姐还是时常骂你?”
他憨笑着抓了抓头,虽然他叫洪菊香表姐,整个学校里对他最不好的却也是洪菊香,整天非打即骂,还时常威胁他要把他送回农村去。
“三儿,我给你个任务。”薛琳走到三儿跟前,替他抚平被抓乱的头发,她从三儿的笑容里看到了不服,也看到了野心,这是一个不甘于平凡的孩子,“从今个儿起,你跟着你表姐,她要是去了什么不应该去的地方,你就给我打传呼怎么样?”
三儿有些畏惧的看着薛琳,他几乎脱口而出,“你知道了?”
“三儿,你表姐不是个聪明人。”
“缺斤短两,以次充好,跟卖菜的人作扣儿收回扣,全是我表姐干的,不关我的事啊!”三儿连连摆手,他知道学校的主事人是谁,表姐背地里骂薛琳骂得狠,当面还得陪笑脸。
薛琳几乎失笑了,要是不缺斤短两,以次充好,还是洪菊香吗?“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三儿脸上的恐惧更浓了,这孩子显然知道的更多。
“我不管你知道多少,从今天起你偷偷跟着你表姐……知道吗?”
三儿喘了一会儿气,慢慢镇定了下来,他想到了洪菊香的斥骂,想到了洪菊香对母亲的污辱,想到了洪菊香对父亲话里话外的看不起,想到了她几乎是口头禅一样的脏话:“艹泥马,艹泥跌,艹泥祖宗,你跟你爹一样废物,这么笨咋不跟你爹一起让车撞死得了。……”呵,三儿打从心底里笑了,这回是谁要艹蛋了呢?我艹你祖宗的洪菊香,“我想去张师傅的饭店当学徒。”
薛琳看了他一会儿,笑了,“好,我答应你。”小人物,是最不能得罪的啊,更何况三儿几乎可以预见的充满潜力,假以时日未来会是个人物,这才是所谓的莫欺少年穷呢。
数钱这种事,做一百次也不会让人觉得烦的,沈樾把刚收上来的学费收了起来,闭着眼睛规划自己的美好明天。
他原来想要去帝京买下几处房产,现在看来房产不是最好的投资渠道,未来能投资的地方太多了。
电话响了起来,“喂?”
“歌我收到了,已经录了小样儿给老师听,老师建议我参加青歌赛。”
参赛?沈樾睁开了眼睛,“你觉得这首歌参赛没问题吗?”
“我老师说完全可以参赛,他想请你去一次帝京,他想见一见你。”
“好,好,下周一,下周一我去帝京。”那位老师啊,著名的音乐教授,在帝京拥有无上的地位,上流社会的宠儿……
沈樾放下电话,整个人激动得跳了起来!
他做了一个正确无比的决定!
“系统!我做对了!做对了!”
首富系统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嗯,这次你做得很对。建议尽早成立唱片公司,对歌曲进行版权注册。”
“我已经邮寄资料注册完了。那人担心还要修改,没有注册。”沈樾开心极了,他真的捡到了一块宝,“现在我的投资这么多,饭店这一块应该可以放下了吧?”饭店赚钱归赚钱,白条也不少,尤其是那些公务招待,几乎全都是欠条,他实际上赚得钱没有帐面上那么多,偏偏不好跟那些人撕破脸皮。
就在这个时候,他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会这样不敲门直接进来的只有——
沈樾皱起了眉头,他越来越看不上洪菊香那个傻叉女人了,他过去怎么没觉得洪菊香这么烦人?
“学校招了多少学生啊?收了多少学费?”洪菊香眼睛直放光,她现在把自己当成了沈樾的老婆,忍不住想对沈樾的钱伸手。
“没多少。”沈樾一边说一边数出几张钞票,“拿去买衣裳。”
“唉呀,人家不想买衣裳。”洪菊香走过来搂住他的胳膊,“人家想问你,你什么时候娶我?”
“你还没跟薛钢离婚呢,我怎么娶你?”
“只要你答应娶我,我明天就跟薛钢那个大废物离婚。”
沈樾笑了,“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正在发展事业,没有时间想结婚的事。”
洪菊香皱着眉头看他,“你是不是在耍我?我告诉你啊,我洪菊香可不是好惹的。”
“呵,你有什么不好惹的?”沈樾冷笑,“我跟你说实话,你老老实实的,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要是敢撒泼,我一个男的,又是离婚的啥也不怕,你就不怕别人骂你破鞋?”
洪菊香怒了,“你骂谁破鞋?”
“你啊。”沈樾捏了捏她的脸,“你是破鞋,我是爱穿破鞋的,咱俩天生一对。”
洪菊香喘着粗气,她再笨也明白了,沈樾就是想要玩一玩她,压根就没打算娶她,“你不是说你最稀罕我吗?”
“呵,我稀罕的人多了,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娶一个农村女人的,你死了这条心!”
洪菊香抡圆了胳膊想要打他的耳光,被他一把抓住了,“你发什么疯?我早告诉过你了!要玩就一起玩!钱!房子!我一样都不会少给你!我会照顾好我的女人,但是,结婚这事儿不要想了!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你愿意跟薛钢离就离,不离拉倒!玩别人的老婆挺好玩的!”
洪菊香无力地靠在办公桌上,“你流氓!”
“我流氓?你一个有夫之妇出来搞破鞋不流氓吗?我告诉你,省城没有我不认识的人,你要敢出去乱说话,我把你弄死了都没人替你伸冤!你要是乖乖的……”沈樾摸着洪菊香的脸,“我还是喜欢你的。”他一边说一边扯开了洪菊香的衣裳。
洪菊香本来想反抗,看着桌上的钱,抽屉里露出来的厚厚的钱的一角,又放弃了,本来也不是第一回了,沈樾比薛钢大方得多,跟他自己不吃亏。
他说了会照顾自己,房子?钱?有了这些她是不是就是真正的城里人了?
她主动搂住了沈樾……
一脚踢开了沈樾办公室的大门,在办公桌上的男女激战正酣,薛钢扑过去的时候,这才急匆匆的分开,沈樾还没等提上裤子,就被薛钢狠狠打了一拳。
饭店的保安跟着冲了过来,愣了一下之后,这才去抓薛钢。
薛琳看着那一帮壮汉,知道自己这一方会吃亏,赶紧过去找沈樾,“沈樾,你叫了她好几年的大嫂,你也真下得去手。”
“是她主动的。”沈樾抽出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裤子,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没受伤。
“你个混帐王八蛋!我杀了你!”薛钢大声的怒吼着。
沈樾笑了,薛家两辈子风光,几曾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他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有本事管好自己的女人,母狗在家吃得饱,哪会去外面打野食,薛钢,你那方面不行早点治啊,不然再娶一个早晚也是戴绿帽的命。”
“我艹……”薛钢暴怒的几个男人都快拉不住他了。
“沈樾,你别再刺激他了。”原来沈樾是这样恨薛家的,薛琳正视沈樾,“不管怎么样,这事儿是你理亏,你把我大哥放了,我们带走洪菊香,剩下的事儿跟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洪菊香是我的女人。”沈樾颇有“担当”地说道。
洪菊香急匆匆的穿好衣服,躲到了沈樾身后。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薛钢眼睛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跳,一个男人能承受的最大羞辱只有这些了。
薛琳几乎想要感激那些死死抓着薛钢的保安了,她一秒都不想多停留,只想要快点儿离开。
“薛钢,你这样儿咱们没办法谈。保安,把他带出去。”
“沈樾,他们要是伤到我哥,我绝不会放过你。”薛琳怒道。
“你觉得你哥适合留在这儿吗?”沈樾已经恢复了冷静。他使了个眼色,保安还算“客气”的把薛钢带走。
薛琳长长地叹了口气,“洪菊香,你真的选沈樾,不要我哥也不要薛翰文了?”
“不要!我不回去了!我回去你哥会打死我!”
“行,洪菊香,你自己选的路不要后悔,周一民政局见。”薛琳转身走了。
“你们薛家很喜欢跟人约民政局见啊。”沈樾说道,洪菊香算什么呢?薛琳变了,变得美貌,强势,性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征服,他几乎可以确定薛琳对自己还是有余情的,让他忍不住想要撩……
“呵呵。”薛琳回过头,“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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