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漫天握着手中的碧落剑,袖中藏着毒针,站上擂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始终不见朔风的身影,她失落地收回视线,果然还是对她失望了吗,可是她只是想赢啊,夺得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到底有什么错。
目光往裁决席上一扫,父亲朝她点了点头,其余的掌门也很看好她样子,霓漫天松了一口气,她取得胜利,这是众望所归的事情啊,只是主位除了三尊的外还多了一个席位,她顿时心生疑惑,长留还有谁能与三尊平起平坐,之前这么都没听说。
一道青影闪过,接着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抱歉,来晚了。”众人回神时,阿秋已经稳稳地坐在位置上了,笑得一脸矜持,好尴尬呀,该死的朔风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她的身份的,居然堵到萃秀峰门口,还跟狗一样灵敏,为了躲他耗费了她不少精力,果然还是懒不得,法术都不太听使唤了。
年轻一辈都面面相觑,不知来者何人,只有上了年纪的人十分激动,其中以霓千丈最为明显:“不知碧霄仙子是何时出的关,老朽都没来得及准备贺礼,实在是失礼啊。”恭敬的样子,让年轻一辈更是困惑,要知道这蓬莱掌门最喜欢摆谱压人,轻易不向人示好,尤其是这女子看起来年纪尚轻,叫人费解。
早已将六道全书烂熟于心的花千骨在听到“碧霄仙子”这一称呼时,瞬间明了,此女便是长留老祖最疼爱的小弟子,天资聪颖,若不是后来沉迷于炼药不可自拔,不再抛头露面,想来也是个名声在外的大人物,只是她给自己的感觉为何如此熟悉?
霓千丈才不理会别人的眼光,他只知道要是和这位打好关系,百利而无一害,年轻人不知道,他可是围观过碧霄仙子全盛时期的所作所为的人,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总之,做仙做到她这个份上,值了!
阿秋朝霓千丈点头微笑,她真的很讨厌对付这种老油条:“擂台上那位粉衣姑娘想必就是霓掌门的千金了吧。”霓千丈骄傲地挺胸:“正是小女,等比赛结束,老夫再让她来拜见仙子。”
不同于霓千丈的欣喜,霓漫天在阿秋含笑的目光中,将手中的碧落剑越握越紧,直至发抖,那个眼神,她不会认错的,就是认出毒针的那位前辈,背后的衣裳逐渐被冷汗打湿,霓漫天满脑子都是她被当众拆穿,赶出长留,蓬莱和爹爹的脸面被丢尽……
阿秋看向浑身散发着紧张气息的霓漫天,唇角上扬,就在霓漫天以为她要说出一切时:“霓掌门还真是疼女入骨呀,恨不得将最好的都给她,只是把碧落剑这样的好剑用在一场比赛上,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吧。”一句话,场上所有人看霓千丈的眼神都变了,谁不知道碧落剑是上古凶剑之一,蓬莱此举着实有些过分了。
不等霓千丈反应,阿秋衣袖轻扬,霓漫天手中的碧落剑变脱手而出,飞向阿秋,一到她的手中便破了封印,绽放出本身的光彩,哪有刚才平平无奇的模样:“碧落剑乃上古名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待我好好观赏一番,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霓千丈被揭穿后本有些恼怒,但现在阿秋给了台阶,也只能硬着头皮下了:“老眼昏花,竟把这剑当成了普通配剑,多亏仙子慧眼,才没酿成大祸,仙子要看便看吧。”
霓漫天看着阿秋,目光复杂,就在剑离手的那一刻她听到:“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吧。”声音的主人正是这位碧霄仙子,此女的一系列举动叫人摸不着头脑,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并无恶意,那这算是长辈特有的宽容吗,如果她真的是给自己一个机会,那又有什么不抓住的理由呢。
瞬间作出决定,霓漫天将毒针收好,既然已成定局,她为何不拼一把,她可从来不觉得自己一定赢不了花千骨,做这么多不过是为了万无一失罢了。
花千骨飞身上场,霓漫天严阵以待,随着执事一声令下哦,现场氛围徒然紧张,霓漫天瞬间发起攻势,花千骨慌忙防守,两人斗得难舍难分。
阿秋用手支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白子画聊天:“师兄觉得这二人谁会胜出?”白子画坐姿端正,衬得阿秋像没骨头一样:“不知。”阿秋不依不饶:“那师兄希望谁赢?”白子画瞥了她一眼:“我的弟子我都会尽力教导,是谁又如何。”阿秋双手捧脸:“既是自己的徒弟,当然得是合心意的了,和自己不喜欢的朝夕相处,想想都难过。”
白子画不再回答,阿秋不打算放过他:“花千骨这段时间肯定很拼命吧,以她的天姿,能和霓漫天对抗这么久,想来吃了不少苦吧。”白子画想起月光下那双泛着水光,带着满满的依恋的眸子,一时有些不忍,受了教训,她就不会这么无所畏惧了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花千骨的爆发力惊人,眼看霓漫天就要被击败,霓千丈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恨不得上场帮霓漫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近乎奇迹的一幕。
阿秋恶意地勾起嘴角,本来嘛失去外挂的霓漫天应该是拼不过人品爆发的花千骨的,但是她可没有忘记那个霸道的规则之力,那家伙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么大的错误存在的,诶,等会又要费口水了。
果然,半空中的花千骨突然力竭,直直落入水中,惊呆一众人,霓漫天扶着肩膀被水花溅了一脸都反应过来,霓千丈的怒火堵在喉咙口发也不是,咽也不是,脸色如同彩灯变个不停,连素来淡定的白子画都被这场景弄得发愣,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长留大殿上,轻水抱着花千骨不停安慰,霓漫天皱着眉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虽说夺得第一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可是这个第一怎么让她有种嫌弃的感觉,比被打败更让人不爽。
花千骨两眼泪朦胧,都怪她学艺不精,明明只差一点的,这下她真的要和他形同陌路了,这么想着心里更加委屈,恨不得抱团痛哭。
阿秋掏了掏被霓千丈炮仗似的声音炸疼的耳朵:“没想到堂堂长留掌门竟是言而无信之辈,说好了,谁能夺得仙剑大赛的魁首就收为关门弟子,可如今小女明明取胜,你白子画却妄想推脱,真当我们蓬莱好欺负吗?”眼见霓千丈越来越不依不饶,摩严恨不得替白子画做主,立刻收下霓漫天,奈何白子画油盐不进:“我与霓漫天并无师徒之缘。”
霓千丈气极正欲发作,却不料阿秋横插一脚:“霓掌门,我倒觉得,令千金十分合我眼缘,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收令千金为关门弟子,传承我这稀薄的衣钵呢?”霓千丈被这突如其来的馅饼砸蒙了,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什么情况,他的女儿怎么就得了这位祖宗的青眼,虽然这位的本事毋庸置疑,而且蓬莱确实很需要和她搞好关系,但是她的性子太让人捉摸不透,连他这样的老家伙都不敢轻易招惹,漫天在她手上该不会吃亏吧。
阿秋看出了霓千丈的犹豫,眯了眯眼:“霓掌柜,该不会觉得我不配?”霓千丈打了个寒战:“不不不,老夫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小女被我宠坏了,只怕冲撞了仙子,毕竟她之前心心念念的是成为掌门首徒……”越说越心虚,偷瞄阿秋的脸色,这位的脾气和手段,唉,也不知道漫天怎么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阿秋打了个响指:“这还不好办吗,问问她是怎么想的不就好了吗。”一锤定音,霓千丈暗暗叫苦,女儿的性格他最清楚,搞不好等会儿会有一场恶战啊。
霓漫天被叫进内室后一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当阿秋笑眯眯地说出:“我觉得你与我甚是投缘,想收你为徒,你意下如何?”她立刻汗毛倒立,拒绝的话下意识地就要脱口而出,但在与阿秋对视之后,她渐渐冷静了下来,她还有把柄在这怪女人手上,她不能拿蓬莱的声誉和未来打赌,收她为徒,她倒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她的师傅,也要够本事才行。
霓千丈全身紧绷,等着在女儿拒绝的时候替她挡下阿秋恼羞成怒的一击,没想到,霓漫天不仅没有大闹,还坦然地行了拜师大礼:“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霓千丈双眼圆睁,他觉得眼前这个可能是个假女儿,他作天作地的小公举怎么突然乖得像小猫一样了。
阿秋欣慰一笑:“乖徒儿!”霓漫天直勾勾地盯着她,阿秋不闪不躲眼带笑意,霓漫天意识到自讨没趣,移开了目光,来日方长。
原本以为会费一番口舌的摩严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这个不靠谱的小师妹,关键时刻还是会以大局为重的,而霓千丈全程懵逼,女儿突然转性了,不让他收拾烂摊子的感觉真不美妙。
霓漫天既已拜入碧霄仙子门下,那花千骨自然而然地就被白子画接收,白子画也停止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得阿秋感叹不已,果然还是分人的,就这态度,难怪成劫。
仙剑大会圆满结束,对每个人都算有了一个交代,霓漫天收拾东西准备跟阿秋回萃秀峰时,霓千丈专门找她谈了谈心:“吾儿,既已拜碧霄仙子为师,就勿要在想其他了,碧霄仙子虽不像白子画掌门那般声名在外,但也不容小觑,你若用心,自会受益匪浅,而且碧霄仙子的一身医术对蓬莱可是如虎添翼啊。”霓漫天眉头紧锁,看来还真是个人物,她应该为拥有这样的师傅开心吗。
霓千丈见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和碧霄仙子之间怕是有什么隐情,叹了口气:“你要记住,万不可惹怒碧霄仙子,她的脾气……,古怪,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为父,大不了回蓬莱,我女儿天资聪颖,在哪儿都能大放异彩的。”
看着一脸担心的父亲,霓漫天的脸色有所缓和:“爹,你别担心,女儿是真心想拜碧霄仙子为师的,女儿不会让您失望的。”不管对方有什么打算,她霓漫天绝不是胆小怕事之辈,放马过来吧,尊敬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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