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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捻指过，试炼场对许多人来说却是度日如年，这其中并不包括颜路。
在试炼场收割生命从不拘泥于固定僵硬的方式，一个有天赋的杀手应该擅长利用一切将对手送入黄泉。
在所有杀人的武器中，颜路最喜欢的仍旧是刀。不再是之前第一次亲手杀人事后会辗转反侧难眠的菜鸟，如今的颜路手起刀落动作行云流水，若非是他行过处总会荡起一地血腥，当真是赏心悦目至极。
站在高处的训练师见此皆目露赞赏。
“他在享受这一切。”
“是个天才。”
“可惜他不能被练成傀儡。”
“他如果成了傀儡，这份血腥的灵性怕是就没了。”
“不愧是那位大人的子嗣。”
“常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距离那位那人还很远。”
“不见得。他毕竟还很年轻。”
“对，的确很年轻。假以时日，想必成就亦是非凡。”
“但他还有弱点。若是不能克服，他便是再天才终有一日也会陨落。”
训练师们讨论了几句，忽然沉默。
有一个声音淡淡道：“他们进入试炼场已经快一年了，等他们进入试炼场，这个孩子究竟能不能证明他在魔教存在的价值，很快就会有结果。”
这些话，颜路是无缘听见的。
日头西滑，黑暗降临，今天分量的训练，他已经超额完成。相比较那些在训练中表现不良的人来说，他这儿成绩优异者可以退场回到自己石室暂作休息。
如果今天夜里风平浪静，便不会再有紧急突发训练。那意味着颜路有更多时间去做他喜欢的事。
退场后，颜路染着一身血气在其他人敬畏嫉妒的视线中不急不缓地离开。他的身量不像同龄人，如今接近成年人的身高让他在一众训练者中，尤为突出。
当然，更为惹人注目的是他容貌。
他的脸，当得起任何溢美之词。随着他在试炼场中磨练得越发气质莫测魅力无限，直面他极具侵略攻击性的美时，少有人不心神动摇。
“怪物。”在颜路的背影完全消失，有个训练者终于克制不住，咬牙切齿地道。
这里的人不是绵羊，个个都堪比最穷凶极恶的嗜血之狼。但他们还不是无知无觉彻底没了自我的傀儡，所以受伤流血的时候会疼，面对死亡考验时会慌张惶恐。
这是正常反应，是试炼场努力从他们身上剔除的杂质。可他们眼中的颜路，在他们还苦苦挣扎求存时，似乎已甩他们千里万里。
“那家伙刚来时明明没比我们高多少，不到一年却长得像个成年人，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有努力存活下来，见证了颜路成长的人，观察细致后知后觉提出个微妙的疑惑。
这些颜路也都听不见。就算听见他也不在乎。
他最在乎的人只有一个。
颜路回到石室，就见他的弟弟小珏已经回来了。
他在洞口顿住，很快收敛了浑身的冷锐和嗜血，恢复成温和无害，才缓步边走进边道：“小珏。”
鬼切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来人身上。将近一年的时间，鬼切也发生了些变化。五官长开了，个子抽高，体格健壮了不少。若不点明他的年纪，光看外表，谁都会觉得这是个十七八的儿郎。
只不过，他跟颜路一比，仍旧显得青涩稚嫩一些。
颜路靠近鬼切，十分自然地抬手。鬼切不避不闪，任对方的手指擦过他的下巴。
“你这里沾了一点血。”颜路摊开手，指头上赫然有一抹鲜红。
鬼切嗯了一声。转过身去翻找衣物。
他们浑身血腥，身上甚至还有新鲜的伤口，现在有时间有条件，都需要去做清理和上药。
这个时候是颜路最开心的时刻了。
“小珏，我们一起去吧。”颜路连忙找了些干净衣物，带着伤药跟上了鬼切。
距离他们石室一条长甬道，有一个人工凿出的浴池，石壁上流泻出的热水形成一道白练似的小瀑布，因为水源乃一孔天生地养的温泉，此处常年热气氤氲，水雾轻飘飘滚得满地乱跑，他们才进来没一会儿，身上本就被汗液浸透的衣物更加让人不舒服了。
这是他们这些日子辛苦训练得来的奖励之一。
温泉池壁都是用珍贵的药石堆砌而成。当温热的水荡漾其中冲刷池壁，里面的药物溶入水中，浸泡在其中的人便会深受裨益。
鬼切站在池边，坦坦荡荡，利落无比将身上的衣物剥离，只在腰上围了一条长布巾堪堪遮住紧要为之，然后迈入温水中。
殷红在微微泛着乳白的水里散开，鬼切似根本感觉不到伤口沾水时的痛苦。
颜路从一开始目光就一直紧紧粘在弟弟身上。他不知道这是从何时养成的习惯，每到这个时候他都无法控制自己，总会情不自禁站在一旁静默无声地仔仔细细将所有都收归眼中。
小珏脱衣服永远都是豪爽干脆，从来不会顾及身上的伤口是不是跟衣物粘连在了一起。颜路为此心疼无比，曾经试图劝说对方，却总得不到对方的重视。对方默默地听完了他的唠叨，也不表态，次日仍旧我素我行。时间长了，颜路仍旧心疼，可也只能放任。
有那么短短的片刻，身无寸缕的小珏会背对他站着。颜路能看清很多风景。
那一对肩胛骨如同一只迷人的蝴蝶，栖息在一溜儿顺畅性感的脊沟上，随着那人的一呼一吸，似在微微翕动，好像一眨眼之间就能振翅飞走。
勾得他总想伸手去捕捉。
只从后背来看，小珏并不纤瘦，然而那一弯腰线，那些起伏，那些柔软，实在太过吸人眼球。
视线再往下，更多的便属于绝对禁区。
颜路从最初的看一眼都会仓惶挪眼，到如今他已能目不转睛地放胆欣赏了。当然这期间，他需要克制。
如果不想过于灼热的目光惊动那个安静的人，他必须做到这一点才能享用这片刻绮丽惑人的美景。
当小珏半个身子沉入水中时，热气环绕在他身边，颜路才收回了视线，垂眸解自己的衣服。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他便会心神懊悔和自责。因为他从那一瞬不受控制的吸引中挣脱出来，找回了他的理智。
颜路知道自己的反应不正常。可他无法自控，甚至在自责和自我唾弃的同时，他的心里还期望着对方也能如他一般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他在某些方面很有自信。
事实上，鬼切的确会看向他。只不过，并非颜路所期盼的某一方面。
鬼切盯着颜路身上的伤口，有的浅浅的只虚虚的一道，有的却是几乎深可见骨，皮翻肉滚，血淋淋的异常狰狞。
每一次他们做清理上药，颜路身上的伤口总会比鬼切的多。
这并非是颜路在训练中比鬼切弱，而是‘归功’于苏妙音在他们身上下的蛊。
鬼切受的伤有一部分严重的也会出现在颜路身上。
颜路心知这一点，所以当鬼切的目光看过来时，他尽管内心兴奋无比，却也总免不了一些失落。
“小珏，来，我先给你上药。”颜路泡入水中后，没待一会儿便迫不及待地向弟弟献上了他的殷勤。
其实，从私心里来说，这也是颜路不可告人的一种享受。
天知道他不知从何时起迷上了触摸弟弟肌骨皮肉时的感觉。
鬼切对颜路九曲十八弯的小心思丝毫不了解。
从前他身边没有过兄弟，成为人类这些年也没把颜路当成兄弟，只是近来他似乎领悟兄弟一词的意义。
他允许颜路靠近他。所以有很多个日子，他们两个都会在这水汽蒸腾的温泉里，互相上药。
鬼切不觉得有问题，帮助颜路上药时他非常认真小心，控制住力道不想弄疼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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