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反应慢半拍,加上刚才说话,有些心虚,是跟在川夏后面几步进来的,等看到榻上的女子的时候,她略微恍了恍神。
她之前虽然是二等丫鬟,但是资历最浅,才来了几个月而已,根本进不去小姐的屋子,因此几乎没怎么见过徐蓉安,这还是第一次正面看到自家小姐。
好美啊。
倩兮若无骨,气质如芳华,即使病了那么久,气色并不好,但是眼神微微一流转,就有种令人沉醉的魅力。
徐蓉安的视线也落在眼前的两个丫鬟身上。
川夏她自然是认识的,后面那个不认识——不过规矩好像没学好,竟然一直盯着自己看。
她的眼神很沉静,神情也很平和,只是微微皱了下眉。
川夏不是云碧,她是贴身伺候蓉安的,蓉安一皱眉,她马上反应过来,一扭头,果然看到云碧这个不靠谱的正在打量小姐,川夏立即瞪了云碧一眼——可怜见的,这规矩学的也太差了!
云碧有些慌张地低下头。
蓉安觉得有些疲惫,她微微动了动头部——头好像有点重?
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人物也很多……只是这梦真实的有点过分。
“咳咳……”感觉喉咙这里不太舒服,蓉安咳嗽了两声。
川夏此时已经上前扶好蓉安,给她加了靠枕靠好,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姐……喝点水吗?”。
蓉安轻轻点了点头,云碧在川夏的示意下,急匆匆出去倒水了。
蓉安看着她乱七八糟的身姿和步伐,神情不变,嘴角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塞人塞到自己院子了呢。
“映雪呢?”蓉安问道。
映雪是蓉安的大丫鬟,除了春眠,蓉安院子里其他人都算归她管,平时端庄稳重,就是性子有点柔。
“去夫人院子里了,片刻就回来。”川夏道,“走之前跟我说,夫人已经安排凌秋和春眠一起回来了。”
“嗯。”
蓉安点头,凌秋和春眠是她用惯的人,回来自然不错。
“夫人,外面有北地来的神医,前来求见。”
神医?
北地来的?
谢氏微微皱眉,她娘家在金陵,自然是在京都的南边,为何会有北地的神医过来。
“夫人……”
令人心生好感。
被称为北地神医的男子,年约五十许,身体偏瘦,拿着药箱,确实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他身边跟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物,正一口一个神医。
“吾乃六皇子下属,这位先生出自神医谷,因长期在北地行走,被殿下结识;殿下自从知道徐二小姐重病,立即恳求老神医出手,我们连夜赶来,希望没有耽误。”
谢氏打量看着眼前两个人没有说话,氛围一时之间,有些奇怪。
片刻之后,谢氏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缓缓地喝了口茶。
“六皇子挂念之意,不胜感激。”她浅浅一笑,“只是蓉安已经睡下,且医正嘱咐了不能打扰她,还劳烦两位今日先行休息。”
这……
对面两人都是一愣,想说什么,偏徐夫人态度客气,礼数周到,竟然什么也说不出。
等管事领着两个人去外院安置,谢氏握了握拳,沉思了片刻,方才吩咐下去:“走,去见见金陵来的那位。”
一盏茶之前,金陵那边有谢家的船悄悄抵达,徐府这里守着的人一边神速接人,立即派人回府报信,谢氏半夜从热被窝里爬起来,还没见到人,就被北地的神医截胡了。
谢家人带来的医男子,身形修长匀称,脸上带着一个薄薄的银色面具,面具上的花纹奢华复古,神秘气息浓厚。
没有人知道,这个医生为啥是这幅装扮,谢氏虽然略有不满对方遮掩了行迹,但却信任谢家的人,因此并未有任何不满。
何况对方很是恭谨地行了礼,并呈上了一封谢家族长谢恒羲的亲笔书信。
“云容吾女,见字如吾。吾知蓉安之疾,心痛难抑。故拜访老友,得衡之出山,幸甚至哉。衡之,可信。”
最后两句是用谢家的密语所写,谢氏的瞳孔微微眯了眯,有些慎重地打量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有些惊讶。
父亲对此人评价——甚高啊!
这人看起来似乎很年轻……罢了,太医院的医正都看不好蓉安,父亲派来的这个人是蓉安的希望,就算是个年轻男子,也姑且试试了。
毕竟北地来的那个……不靠谱。
顾衡之将她神情落在眼里,并未着急或者催促,事实上他已经进入了蓉安屋子,徐夫人谨慎一点并不奇怪,他很有耐心。
“父亲大力推荐的人,总不会错。”谢氏笑道,“如此,有劳您了。”
“夫人抬举了。”顾衡之行了个礼,他的动作轻若行云,潇洒缥缈,“神医不敢当,衡之,必尽力而为。”
谢氏笑了笑——对方虽然说话客气,可是语气里,却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自信,这人还真是自傲。
也许,真是个神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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