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一听，就知道小姑娘画的符对自己不大管用，而且死党的目光也说明，他知道自己打的什么主意，顿时有些讪讪的，笑道，“我也就问问，哈哈哈……”
“哦？”陶知年掀起眼皮看向他，“难道不是嫌我的符贵吗？”
赵启马上眼巴巴地看向他，“是有点贵，可以适当降价吗？”一张符两百万，太特么贵了！
陶知年把pad放回桌上，懒洋洋地道，“最近精力不济，画符累，涨50万价吧。”
赵启马上尖叫，“不要啊……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能再涨价了……你这四合院这么大，没有路灯也不好走，不如这样，我帮你弄一批最好的太阳能灯装上，不用钱，直接装好，怎么样？”
其实早该装上了，但死党这里各种珍奇古玩和字画特别多，又不喜欢陌生人来，本人懒得督工，所以一直没装。而他则想着拿这个跟死党讲条件，所以也一直没提。
陶知年看向赵启，“太阳能灯值多少年？一张符涨价多少钱？”
赵启泪流满面，“这不还需要可靠的人在这里看着施工嘛，我全包了怎么样？其实还有太阳能热水器……很多都可以利用的。”
陶知年看到死党终于知错了，这才挥挥手，“剩下还有什么改造，一并给我弄好了。”这个死党办事能力还是很可以的，不能一棍子打死了。
“好。”赵启有气无力地回答完，目光扫到桌子上的pad，见朱颜准备点符了，马上满血复活，“快看快看，小姑娘开始把符点出去了，真的，很多大师都这样做过，但是没一个做得像她这么好看的！”
陶知年看了朱颜的脸蛋一眼，“难道不是因为人长得好看？”说完薄唇点评，“肤浅！”
“你不肤浅可你有女朋友吗？”赵启气道，“我敢打包票，你这辈子只能做一只单身狗！注孤生知道吗？”
陶知年不以为意，“要女朋友做什么？要老婆做什么？有了就得变成钱包随她们掏钱，毫无好处！”
“这就是单身狗的悲哀了，竟然不知道有女朋友和老婆的好处。”赵启找到了底气，决定站在制高点取笑这个经常剥削自己的死党！
陶知年只是看了他一眼。
赵启突然想起这位不是普通的凡人，连忙收起睥睨凡人的目光。
陶知年看了一眼直播，见很多送花的，就问，“这个直播一晚上大概能赚多少钱？”只是这么表演一下，如果赚的钱多，他倒可考虑下。
赵启看了他一眼，“收起你的想法吧，她一晚上直播约莫半个小时，大概能赚40-60万。你看不上这么点儿钱的。”
陶知年的确没了兴趣，半个小时才赚这么点，还要露脸，实在太少了。
看到朱颜开始招鬼，王大少左右手下意识伸了出去，一只握住他老爸的手，一只握住他大哥的手，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
王妈道，“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装神弄鬼的！”
“朱颜才没有装神弄鬼呢！”王大少不满。
王妈道，“如果她不是装神弄鬼，真的招鬼出来，我给她打赏最大的花篮！”
话音刚落，就见朱颜手一挥，那张符飘飘荡荡地往一个方向去，很快消失不见。
然后淡淡灯光的黑夜里，一个鬼影渐渐浮现，很快，鬼影清晰了些，大家就都看见，这鬼浑身是血，一张脸辨认不出五官了，脑袋也是扁的，正站在路边，不住地向来往的车子招手。
“这是假的吧？”王妈震惊地看着屏幕。
王大少浑身瑟瑟发抖，“是、是、是真的……”
说话间，又有几个鬼渐渐显出了身影，一个个都是头破血流的，还有断手断脚的，所有鬼都目光茫然地四处走动，又不时走到路边招手，招了一会儿手，他们痛苦地哭了起来。
还有一两个凶神恶煞的，则怪笑着走到路中间，伸出双手拦车。
一辆辆车子从他们身上穿过去，他嘴巴不住地动，似乎在咒骂什么。
王大少冷汗直冒，却还是不忘支持自己的女神，“这、这应该是想抓替死鬼吧？”
“没错，就是抓替死鬼。谁的阳气不足，阴气过盛，估计就能看到他，然后被吓得出了车祸……”王妈目瞪口呆之后，马上变成了相关方面的权威。
王爸收起看美女的目光，换成看大师的目光，“这小姑娘还真有两下子的，老二，给她送花打赏吧。”
王大少抖着身体，“你们打赏吧，点那些鲜花，送最大的花篮……”
王妈不怕鬼，马上伸手去点，接连送了两个大花篮，激动道，“果然有两下子啊，是真有本事的！话说我活到现在，经常听人说鬼，现在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呢！哎哟，真是难忘的体验！”
朱颜站在那些鬼旁边解说，“大家看到了吗？这些都是在这里出车祸死的鬼，他们怨气重，留在这里不肯走，还想抓替身回到阳间。还有一些则不知道自己死了，以为自己出了车祸还活着，所以看到有车来，一直招手求救。”
说完了，脸色也有点儿沉重，便让大家继续看，自己在简陋的桌子上坐下来，拿起一张黄纸，“我给他们画张超度的符，送他们走吧。”说完低头画了起来。
只是画完之后，她有些失望，把符拿起来，认真看了看，“可惜我功力暂时还不够深厚，所以这张符只能超度那些以为自己还活着的鬼魂。”
刚说完，就想把符点出去，却见方秀云疯狂地对她挥手，司徒逐日脸上也有点急。
见她看过来了，方秀云又连连指电脑屏幕。
朱颜一愣，看向电脑屏幕，顿时呆了呆。
屏幕上，有人刷满屏幕：【朱颜，求你先别超度，我看到我爸爸了，我看到他了！！】
很多看直播的网友都看到了，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怀疑，“真的假的，会有这么巧吗？该不会是提前串通好的吧？”
虽然他们喜欢看这种灵异事件，但也觉得这太荒谬了。
而原先那网友继续刷屏，“我好多年没有看到我爸爸了，他出事那年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以为他去投胎了，没想到他还留在原地……”
他正在刷屏，忽然又有别人刷屏，“那个断了手的，是我大伯，他当时都还没来得及送医院就去了……”
朱老三难得回了家，被朱老爷子拉着看直播，看到这里脸都绿了，“爸，这个超纲了，已经不是普通的封建迷信范畴了，这个必须得取缔处理……”
华国这么多年破除封建迷信，好不容易有点成效，现在小姑娘这么一搞，前功尽弃了！
朱老爷子皱着眉头，“可她帮到人了啊，那些亲人在这里去世的，都很感激她啊……”
朱老三点头，“我懂。但是负面影响太大了，这不是开玩笑的，今晚这期节目过后，这直播不能继续下去了。”
朱老爷子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道，“如果我叫小姑娘不要直播这么逼真的呢？”
“不招鬼的话，直播什么都行。”朱老三说完，见朱老爷子还在皱眉，只得说道，“你想帮助她，报答她，有的是办法，给钱给帮助都可以。招鬼节目真的不行。”
朱老爷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不用你打电话了，我亲自给她打电话，叫她以后不要再直播这个了。”
朱颜接到朱老爷子的电话，听明白他的意思后，有点儿吃惊，“所以说，以后这节目不能播了？”
她的运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刚想说不直播了，就接到这种硬性规定了！
和司徒逐日不同，她觉得不管是主动不直播还是被屏蔽不直播，结果都是不用直播了，自己轻松，所以哪种都好。不过被屏蔽直播，她就没那么愧疚，不至于觉得太对不起支持自己的网友。
“是的。”朱老爷子点点头，“我家老三是管这个的，他说过度宣扬封建迷信要不得。上次那种程度还行，所以上次他去打了招呼。不过，这种直播总归不符合政策，而且造成的影响很大，所以建议不要再做了。”
朱颜笑着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等会儿我就宣布。”
刚说完，就听到朱老爷子那边叫，“不行，让小姑娘不直播就已经对不住人了，还让她说是假的，这不坑人吗？”
朱颜愣了愣，让她说自己招鬼是假的？
做梦呢，这不是让她颠覆自己的信仰嘛！
谁来也没用！
幸好朱老爷子顶住了压力，没对她提起这个，只是让她停了节目。
挂了电话之后，朱颜想了想，离开镜头找司徒逐日说了这事，和他商量该怎么措辞对外说。
商量完，朱颜重新出现，对着镜头道，
“大家应该是第一次看到我在直播中打电话，心中一定好奇出了什么事。其实也不难猜，我今晚直播的内容太夸张，不符合国法国情，所以接到整改的电话。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很快开学了，是高中生，没时间做直播了，所以决定，播完今天这一期就不播了。咱们将来有缘再见。”
此话一出，直播间顿时炸开锅了，土豪们一把一把地送花和花篮，不住地哀嚎，“不要停了啊，我会思念成疾的，朱颜妹妹，求你了，随便播点什么都可以的，我们只是想看到你！”
典型的看打赏春暖花开，看评论人间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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