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
这是陆白回过神来后的第一反应,他迅速的冷静下来,又抬起头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好山好水,满目葱郁,空气也很是新鲜,不远处还能看到一些古香古色的村落和建筑,一些农家小户的房顶还冒着袅袅的炊烟。
没错,看样子他的确是穿越到了古代了。
陆白深呼出一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了,毕竟他费尽心机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拍到一个大新闻,可现在是进来了没错,但是他的宝贝相机却被水给泡坏了,更重要的是,就算拍到了,那他现在还出得去吗?!!
陆白一脸丧气的低头看着自己的相机,心里琢磨着在古代这种条件不足,物质匮乏的地方,还有没有把他的相机给捣鼓好的可能性。
“啪”的一声,石头落入水底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陆白被溅了一脸的水花,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红衣男子。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衣服穿好了,束了腰带的腰肢异常的纤细,阳光映着他莹白的一张脸,凤眼微挑,一个艳丽的翩翩公子是没错的了。
那人看他有反应了,便微微抬着下巴,一脸傲慢厌恶的神情:“你到底是哪里来的登徒子,穿的这么奇怪,还长的这么丑,难道是外来人?”
长得丑?陆白挑挑眉头,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被上面刺手的胡渣给吓了一跳,也难怪,这几天一直沉迷于探索,吃喝都在帐篷里,哪里顾得捯饬自己,现在这风尘仆仆不修边幅的模样也难怪入不了这小公子的眼了。
陆白叹口气,既来之则安之,他还是先想一下怎么不被这里的人当成奇怪的侵入者比较好。
淌着溪水慢慢走到岸边,抖了抖一直在不停的滴着水的牛仔裤,对自己这颇为狼狈的模样感到有些好笑。
红衣小公子这会已经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看他的热闹了,撑着下巴好奇的打量着他,一双凤眼眼波流转,美人就是美人,随便一个动作都是赏心悦目的一幅画。
“色鬼,你不会真是外来人吧,你们外来人都这么无礼的吗,竟然有偷看人洗澡的癖好。”
“我没有在偷看你洗澡。”
陆白无力的跟他解释,拿下背上的背包检查里面的手机有没有泡坏,万幸他当时买的是防水手机,都这样了竟然还能解锁流畅的使用,这下好了,虽然相机出了问题,但好歹手机也是可以拍照的,这样也不算全然断了他的后路。
“你手里那个长长方方的小盒子是什么东西,还有你胸前挂着的那个又黑又圆,像是炮筒一样的东西,那是你们外来人的防身武器吗?”
他说相机是武器?陆白忽然觉得这小公子有些可爱起来,把手机收回兜里,笑着看他:“你怎么不怕我了。”
小公子抬起下巴,神情虽然傲娇,语气却有些许的落寞:“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当是临死前涨涨见识了。”
看他这样也不过才十七□□,怎么就要死要活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了,陆白好像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身为记者人的职业病又犯了,兴致勃勃蹲下身来,也学他一样席地而坐,擦着相机继续跟他聊天。
“一看你就是有故事的人,我在我们那边的世界就是专门收集故事的人,我觉得你可以给我倾诉一下,我洗耳恭听。”
小公子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犹豫:“你们那边的世界有统治者吗,你们的子民需要定期向他献祭吗?”
陆白听着他没头没脑的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统治者应该也算是有吧,不过献祭这种事倒是不存在的,这种陋习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摒弃了。”
“陋习?”小公子冷笑一声,眼神忧伤:“我喜欢这个词,也喜欢你们那个没有这种陋习的世界。”
陆白感觉他周身的气场突然就变了,变得无奈而绝望,全然没有了刚才那样不可一世的骄傲气势。
他凭着自己的直觉问道:“你们这儿,要献祭给统治者什么?”
小公子看向他,微风吹起他被束起的长发,身上的红衣浮动,那一瞬间竟美得惊心动魄。
小公子轻启朱唇,声音凉的像是这山涧的溪水:“人。”
原来古代还真的有献祭活人这种不人道的做法,陆白吞了一口口水,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根据他多年看电视剧的套路和经验,他觉得自己猜得应该也□□不离十了。
“那,这次要献出去的人,是你。”
小公子蓦然站起身来,神情明显有些慌乱:“我跟你一个外来人说这些做什么,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还有你,我劝你还是哪里来的就赶紧回哪去吧,还好你今天是遇到了我,要是被其他人碰上了,定会把你扭送到族长那里施以火刑,到时候你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说完便一甩长袖施施然的走开了。
杨柳细枝,姿容艳丽,生为一个男儿身当真是可惜了。
陆白瞅着他的背影,心里慢慢有了打算。
抓着自己的背包和相机加快步伐跑到他身边:“你要是信我,我可以帮你摆脱当祭品的命运,只要你给我帮你的机会,好好的配合我。”
小公子不屑的看着他,折了一支柳枝在手里把玩:“你一个外来人,我为何要信你。”
陆白的眼睛转了转,伸手拍了拍自己胸前挂着的相机:“因为这个,你刚才说这个是武器对吧,其实也没有说错,它虽然不像冷兵器一样可以伤人,但在我们那个世界,在某些方面的杀伤力绝对不比一个炮弹弱,只要你愿意信我,我绝对可以用它来救你。”
陆白说得信誓旦旦的,再加上他又是小公子口中的外来人,这小公子明显厌恶自己生存的这地方,希望能有人可以来拯救他,而自己的到来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海浪中的浮木,所以陆白断定,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抓住自己这根浮木的概率,肯定十有□□。
小公子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一会,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犹疑,有顾虑,但最终还是被内心的那股求生欲所控制,他深呼出一口气,扔掉手里的柳枝转身看着他:“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姓陆,单字一个白。”
“陆白……”小公子点点头,背着手转身继续向前走:“我叫沈清霖,你可要记清楚了。”
他这便是答应要跟自己合作了,陆白眼睛发亮,立刻开心的跟上他一起走。
“沈公子你好。”
沈清霖嫌弃的皱眉:“什么公子,酸死了,我只是个穷门小户的孩子,又没读过什么书,你可别寒碜我了。”
“那……”陆白绞尽脑汁的想电视剧里古人惯用的称呼,想挑一个更合适点的。
沈清霖懒得理他,看向不远处的一处院落,漫不经心的开口:“前面就是我家了,你穿成这样是会给人带来恐慌的,一会我先进去拿两件衣服给你,然后你再扮成我新结交的朋友在我家暂住吧。”
陆白还在琢磨着怎么称呼他比较好,一路上嘀嘀咕咕的,不知不觉就到了沈清霖的家门口,怕被旁人看见陆白的样子,沈清霖便带着他绕到后面的窗户下待着,刚按下他的脑袋让他老实等一会,便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他爹娘的交谈的声音。
沈清霖这才想起来这个窗户的位置刚好就是他爹娘的寝室,于是也不着急走了,一起蹲下来偷听墙角。
先是一个慈祥沧桑的妇人的声音:“这还有几日就是献祭的日子了,我这心里是越来越不踏实了,你说我们为人父母的,怎么就这么狠心要把自己的亲儿活生生的推出去给人糟蹋啊。”
妇人言语间难掩悲痛,一旁的沈父吸了一口旱烟,面色同样沉重:“咱们能有什么法子,要怪也只怪这大娃清霖无福,命数太短,先生都说他活不过三十,再说我们这家里实在是一穷二白,今年大旱,家里连下锅的米都没有了,我们两个可以啃点冷馍馍,喝野菜汤忍一忍,可清羽呢,他还小,要是饿出个好歹来怎么办,这全族的人都知道,举荐祭品是可以得到大报酬的,到时候别说是温饱问题了,就是以后清羽的前途也是可以得到保障的,我们这样做,也不过是权衡了利弊,找了一个最好的解决困境的法子罢了。”
“可是那灭泽山神,他实在不是什么好神,我们的清霖送过去,还有回来的可能吗!”
面对着妇人凄厉的哭喊,沈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狠狠抽了一口旱烟。
这下一起蹲在窗户下的陆白算是明白了,他抱着怀里的相机,瞅着旁边面色惨白的沈清霖,颇有些同情的开口:“你这,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卖出去了啊。”
沈清霖扭头瞪着他:“你耳朵聋了吗,没听到我爹说是我自己命短,自己举荐的吗,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年了,不如把自己献出去,这样既能给全族带来安宁,也能保我一家富贵平安,何乐而不为呢。”
陆白低头瞥了一眼他紧握着的拳头,嘀咕着开口:“你若是真的这么想,那为何还要我跟着你回来,要跟我合作呢。”
沈清霖似是被他说中了痛处,抬起头看着天边最后一丝的晚霞,白皙的脖颈上喉头微微滚动,半晌才轻声开口:“我想活下去,即使没有几年活头了,我也不想现在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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