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的茎叶绕过粗壮的树干，叶片微微张开, 尖刺隐藏在阴暗之中, 蓄势待发。
蒋夜抚摸了下若木的叶片, 后者才安静下来。
几辆越野车全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慢慢开入若木的包围圈，在悍马边上停下。
“先上去。”蒋夜靠近闻时, 把崽子们护在身后, 对着后者说道。
几只崽子腿跟灌了铅一般沉重，站立起来都很困难，闻时见了, 一个个拎起来塞了进去。
塞完后, 还顺带拿了件羽绒服下来, 披在了蒋夜身上。
闻时怕蒋夜冷, 把连衣帽盖在她的头上，拉着松紧带在她脖子上绑了个完美的结。
蒋夜：“……”
“绑人技术不错啊。”蒋夜弄了半天没解开，“以前没少干吧。”
闻时干咳了声, 道：“顺手了。”
语罢, 他低头帮蒋夜把结解开，又换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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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在地上留下斑驳的碎影，越野车上的人走了下来，三男一女，为首的男的穿着战术背心和迷彩裤, 外面随便罩了件冲锋衣, 体型壮实, 皮肤偏黑，身姿挺拔，应该是个退伍兵，而另外三位，一位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一位未成年少女，至于最后一位---
伙食不错啊，蒋夜心想，在末世还能保持这样的体重。
“欢迎来到Q城。”退伍兵客客气气地说，“我们是乌托班第二梯队的人。”
“有事吗？”闻时不冷不热应了句。
“哥们。”胖子绕了悍马走了一圈，啧啧称奇，吹了声口哨，“真爽啊你，这么壕的车，还有这么漂亮的妞。”
闻时双手环胸，说：“不熟，别瞎拉近乎。”
一边说着，他慢慢走过来，把蒋夜护在了身后。
“放心放心，我们不碰你的车，也不碰你的妞。”胖子搓搓手，贼兮兮说，“之前看你横扫丧尸群，用的是加特林对吧？你怎么搞到这个武器的，分享分享呗。”
“闻时，这些人缠上我们了。”蒋夜小拇指勾住他的食指，在手心挠了挠，在他耳畔说，“是个好机会。”
渗透进乌托班偷情报的好机会。
“你们别说悄悄话嘛？妹妹，告诉我们吧，你们这么厉害我们也不能拿你们咋样啊。”胖子转移视线，换个攻破对象。
蒋夜看起来小小一只，细胳膊细腿的，过分漂亮得让人误解，再加上她边上站着的闻时气场实在是过分强大，即使沉默也散发出一种身经百战而无所畏惧的气质，这样的组合在末世并不少见。
胖子理所当然就把蒋夜带入成依附他人生存的花瓶了。
花瓶不负众望，果然被套了话：“我们在路上碰到的，有支军队被异兽灭了，我们浑水摸鱼，把他们的车拿了。”
“真特么好运气。”胖子眼热，“上天为什么不给我加特林呢。”
“因为你丑。”眼镜男插嘴。
胖子：“......”
闻时全程没说话，平静的眸子始终看向了那个穿着战术背心的退伍兵，后者也在观察他，他倏忽一笑，指尖电光缭绕，一条雷鞭就朝着二人打来。
“我去，老大，你别打自己人啊！”胖子虽然肥壮，但身形灵活，抱头在泥地里一滚，堪堪躲过雷鞭的攻击。
蒋夜一顿，异能对她无效，但是以防对方看穿，她还是往车后躲了躲。
而闻时迎面而上，手掌立马覆上了金属刀片，刀片泛着冷硬的质感，直接劈下，将雷网隔空斩断。
远古混战，见面即战斗！
蒋夜垂下眼睑，无论是敌对还是友好，刚刚碰面打一场是在所难免的。
若是输了，那就好办了，以后都可以乖乖听话；若是赢了，那更好了，摸了底可以考虑拉入伍。
丛林法则，完美适合了这个时代。
蒋夜在一旁侧身靠着悍马看着，那个退伍兵不是省油的灯，异能强悍，斗厉害，预判与反预判意识也十分强大。
一看就是经验丰富。
若是普通人可能就要被打得团团转，但是闻时不一样，他是八军训练出来的BUG，在全军区也鲜有敌手，他疯子似的硬生生扛下了几道雷鞭，金属刀划过退役兵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
“可以让我们走了吗？”闻时松手，退了回来。
初次见面，双方都有所保留，闻时只用了一种异能，而乌托班的其他人就算看到老大的脖子被割了也没出手。
退伍兵找了个纱布捂着脖子，眼睛难掩诧异与惊喜，他努了努嘴，那个胖子立马收住所有打笑的心思，从车子上搬下了一麻袋东西放在二人面前。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千万别触逆鳞，这也是生存之道。
那个编织袋的包扎口拉开，露出里面一袋子的晶核。
“我们的诚意。”退伍兵说，“只是见面礼而已，希望你们能加入我们第二梯队。”
蒋夜眉头微微一拧，这人说的是“第二梯队”，而并非“乌托班”，看来乌托班内部也有势力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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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托班的人干事十分利落，见面寒暄两句，然后开打，摸完底之后直奔主题，塞了一堆晶核让他们考虑考虑就离开了。
不得不说，这种处世方式---真的很远古了。
蒋夜喜欢这种相处方式，典型的武派作风，省了互怼喷口水，互相打太极，或者也可以说成利益至上，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只有可用与不可用的区别，至于他人的屁事，都无关紧要。
出了乌托班这事，再加上崽子们第一天训练主要是给他们一个适应过程，他们在丛林没有多逗留，开着悍马回家。
路上积雪化了大半，稍微能看到原来柏油路的影子，蒋夜手里安抚着心灵受伤的崽子们，替他们处理身上的擦伤。
几只崽子都在生她气，一个个板着小脸不理她。
“乖啊，我错了。”蒋夜很是真诚地说，“下次不会这么过分了。”
白泽举起小爪子：“你发誓。”
“我发誓。”蒋夜道。
崽崽们重新高高兴兴地蹭进她怀里，乖巧地任由蒋夜处理伤口。
然而五分钟后，悍马开进了小区，蒋夜指着楼梯，看着筋疲力尽只缓过来一点点的崽子们冷淡说：“爬吧，十分钟没到的人……晚上没晚饭吃。”
崽崽们：“……”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心灵遭受了二次伤害的崽崽们集体卖萌撒娇，然而蒋夜压根没看它们，当着他们的面开始安装步/枪子弹，冷眼睨了他们一下。
崽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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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崽们到家的时候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刚刚擦干净的毛毛上再次沾满了红色染料，随便清理一下，破天荒地连早饭都没吃便上床休息。
蒋夜研究薲草，这个灵植长势很好，不但原先那两株都活了过来，新的也探出了好几株，她小心翼翼地选了两株成长最好的，移植到了另外两个空着的PVC管里。
弄完薲草之后，蒋夜又去看了看其他农作物，大葱有一些顶尖已经有了干枯的迹象，她连忙拔了下来，放在一旁炒菜用。
而泡沫箱里的小辣椒、露台上的莴苣、韭菜、菠菜也都发了苗，编织袋里的马铃薯小小的叶片覆盖住了大部分的编织袋面积。
一一弄好后，蒋夜回到大厅，看到闻时正在心不在焉用净水片处理雪水，眼前放着那袋晶核，桌子上放了几颗个头尤其大且外红的，连形状都和一般晶核不一样，偏向于八棱体。
“这是什么？”蒋夜坐在沙发上，随便拿了一个把玩。
“这是异能者脑子里挖出来的晶核。”闻时提醒说。
“……”蒋夜手指一顿，没把晶核扔了，反而开始仔细观察，“异能者晶核普遍要比丧尸的灵气更加浓郁一些。”
“嗯，丧尸是没有远古基因的，能够吸纳的灵气有限，而异能者不一样。”闻时说，“人的潜力一直都是无限的。”
大厅里有点沉重，乌托班能够随随便便把异能者脑子里的晶核都给他们，可见他们不缺这个，量恐怕不少。
“这个异能者团真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怕。”蒋夜道，“我猜测，他们内部的竞争应该不亚于丛林。”
“远古混战到底是什么？”闻时把晶核放进了袋子里，神色凝重，“丧尸、异兽、变异动植物……还不够打吗？还要自相残杀？”
蒋夜明白他的意思，靠在闻时边上抱着膝盖说：“我之前听到陈阈讲，远古混战，形容它只要用一句话。”
闻时：“？？？”
蒋夜开始回忆自己以前的经历说：“在那个时代，除了自己，其他全部都是敌人，绝对的利己主义，一生都在厮杀，只为了生存。”
“……”闻时眼皮一跳，立马骂道，“陈阈在瞎扯什么玩意儿？祸害军心啊！你记得离他远点，别被带坏了。”
蒋夜：“……”
“我们去那里看看吧。”蒋夜思忖了会，突然说，“我也有点好奇，乌托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够自己创建出了一个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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