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百架直升飞机跟在五百架战斗机后面从地面出发,队列整齐, 浩浩荡荡朝着目标区行进。
战斗机速度奇快, 在阴霾蘑菇云中穿梭, 与藤蔓□□缠在一起,无数炮弹倾泻而出, 天网般铺天盖地朝着神树若木的树冠围聚。
藤蔓群蓄势而发, 与子弹相触, 在空中一团团炸裂,宛如点缀在天际的烟花。
天空打得不可开交,底下滨海大厦第一分队的人迅速下楼, 前往十二楼。
D3区一共包括了七幢写字楼,其中四幢相连,由第三分队以及第八分队负责,而他们主要是剩下分开的三幢,除去滨海大厦,还有两幢。
五层以下已经完全被神树占据,完全是死亡地带, 他们要想前往另外两幢, 必须通过高空作战钢索。
“这里是任务号036。”闻时手里拿着对讲机,跟总部的通讯员对话, “我们即将前往西海大楼,请求空军掩护。”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 闻时挂了对讲机, 射出发射器, 射进了西海大楼的玻璃缝隙,紧紧攫住对面的墙壁,用力拉了拉,对着对讲机又说:“准备完毕,即将出发。”
蒋夜抬头,看到天空中飞下了十台战斗机,机身直旋而下,无数炮火射向了他们附近的藤蔓群,把空气都撕裂开来,一瞬间硝烟弥漫、耳畔被震得只剩下了嗡嗡声。
“走。”闻时说,率先抓住钢索滑了下去,借助惯性把整片玻璃撞碎,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无数丧尸,然而闻时直接一滚,滚进了丧尸群落,扛着P90冲/锋随着身体转动疯狂扫射。
在子弹充足、体力旺盛的情况下,闻时近乎无敌。
很快海潮般的丧尸群被打出一个缺口,正好这时,蒋夜和烛阴第二个出发。
她抓住钢索,烛阴则用尾巴缠住---崽子什么都怕,唯独不怕高。
边上的战斗机又是一轮轰炸,蒋夜滑下去的时候几乎与炮/弹擦身而过,无法估量的炸/弹、藤蔓群在她身边炸开,声音震得脑子一片混沌。
她不敢闭眼,就看着越来越近的玻璃碎片,还有在面前阻挡她又瞬间被炮火炸开的藤蔓群,绿汁四溅开,撒了她一身,明明只有短短二十米的距离,不过两秒,却如同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所有的动作都被慢动作回放,无数次她觉得自己要藤蔓刺穿亦或者被空军的炮火弄成渣渣,但实际没有,不得不说,八军的整体素质简直逆天。
蒋夜以单膝触地的动作落地,后面的烛阴崽子撞上了她的背,险些把她整个人推倒。
蒋夜站起身,抱起烛阴,往墙的死角跑,扛起闻时同学送给她的冲/锋枪一霸MP5,枪口子弹横扫天下,扬起的疾风把她的刘海吹了起来,目光冷静专注,身体笔直,后背紧紧贴着墙,看着丧尸在疯狂的子弹下片片倒地。
不知为何,有点像她家的水稻田。
真的是,巨爽!
一般情况下丧尸需要切断大脑神经末梢才能死亡,但是在几分钟一弹匣的压力下,丧尸全□□成了筛子。
就算偶尔遇到的异能丧尸也不例外。
弹匣就挂在她身上,十分方便,有时候换子弹出现空隙的时候,烛阴就用尾巴帮她挡着,基本一下一只。
很快,他们的人甚至都没走完钢索,屋子里的丧尸就被清干净了。
以防幸存者住得低,他们来了七楼,在地板上行走的时候能很明显感觉到脚底下神树蓬勃的生命力,在脚底下跳跃,仿佛随时都能冲出来。
“快走。”闻时说。
几个人不敢多待,他们的队形发生了变化,恢复了正常谢洮抗怪,其他人输出的情况,蒋夜作为唯一的医疗兵,虽然是能奶能打,但是还是被大家保护在了中间。
谢洮表示:“这样队列整起来漂亮,尤其是中间那朵花。”
其他人纷纷应和。
然而蒋夜认为对面丧尸并不会有什么审美观,所以并没有多大意义,当然她也就心里腹诽。
几个人一路扫荡,他们弹药充足,就昨天一天的训练,蒋夜学得快,杀丧尸水平直线上升,甚至可以单独和烛阴跑一层丧尸少的。
他们快速寻找幸存者,如果发现人了则进行聚集,然后全部让张棕和覃舰斐集中保护在十二楼,其他人继续往上爬。
期间蒋夜也留下来了几次给幸存者检查了身体,进行了简单的治疗,把有丧尸化倾向的进行隔离。
下午两点半,西海大厦清理干净,留下一个特种兵,剩余的人再次找了空军掩护前往再过去一幢的北苑大厦。
又是一样的钢索、一样的战斗机,蒋夜深呼吸一口气,直接冲了出去,炮火在她身后尽数绽放,远处蓬勃的树冠和蘑菇云,和散落的藤蔓群蜿蜒成漂亮的画作。
硝烟弥漫,不过这次唯一不同的是,闻时接住了她,顺便撑住后面又要扑过来的烛阴。
北苑大厦异常静谧,没有多少丧尸,众人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二十多个幸存者。
场面有点诡异,冷冷邪风吹上来。
下午四点,幸存者看着外面炮火连天,死活不想上去,闻时直接抓着钢索走了过去,漫不经心地扔下一句:“那你就别过去了。”
说话的那人满脸难以置信,对着其他人说:“这是你们军队对待人民群众的态度吗?”
这人如果是对着覃舰斐或者是其他谁大概还会有人安慰几句,但是他对的是蒋夜。
蒋夜稍微转了转脑子,冷冷瞥了他一眼,立马说:“这个钢索承受能力有限,越到后面断裂的可能性越大,你不上正好可以减少一分风险了。”
然后那人吓晕了,二话不说就推开前面的人滑了过去。
其他人默默给学霸竖了个大拇指。
她和闻时这样一唱一喝,冷意与气势都够了,这些幸存者瞬间就老实了,生怕被他们抛下,看着许多人都平安过了钢索,于是一个个都滑了过去。
战斗机加了一倍,对着离他们不远处的树枝密集攻击,蒋夜第三次滑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五楼底下的窗户全被刺穿,树根隐隐从地面上探出头来。
树根大约有四五个人环抱那么粗,遒劲富含爆发力,蒋夜瞅过一眼,到站。
下午五点,距离轰/炸还有一小时。
两幢幸存者解救完毕,一堆人急忙忙往西海大楼的十二楼赶,想要返回滨海大厦与幸存者汇合。
然而,就在他们护着幸存者奔过走廊的时候,底下的地板竟然抖动了起来,探出三四根藤蔓。
与此同时,外面的天昏暗,暴雨席卷而来,雨滴在玻璃上划过条条痕迹,而神树若木……竟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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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的树冠一点点展开,露出赤红的树枝,树枝上挂着细细密密的红色花蕾,秋风扫过,雷雨清洗,骤然间---
尽数绽放!
铺天盖地的灵气席卷大地,神树的灵气爆发完全和普通灵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如果后者只是涓涓细流,这个就是堤坝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全城丧尸暴动,往这边拥挤,把装甲集群的坦克挤得进退两难,在这附近执行任务的陆军在短短一瞬间,被百万丧尸群吞没,死伤大半。
而天空之上,那花如离弦之箭射出,细而密,丝毫不亚于子弹,朝着战斗机与直升机冲去,箭如雨下,眨眼间,无数机身失控、爆炸、陨落,撞上了高层的写字楼,轰炸开来。
浓烟滚滚,建筑物被大量摧毁,剩余的战斗机重新组队,再次密集开火,炮/弹不要命地往神树上砸,火势如龙蔓延。
到处都是爆炸声、尖叫声、哭泣声,到处都是硝烟、炮/火!
到处都是死亡与牺牲!
“别看,完成我们自己的任务!”闻时拽住蒋夜,“这就是一个机器,每个人都是重要的零件,我们管不了别人,我们只能管自己,乃至奉献生命也要完成自己的使命,这就是军人!”
蒋夜镇静下来,抬起头,面色冷静地问闻时:“能把军刀借给我一下吗?”
“你要军刀干什么?”闻时一边疑惑,一边看着小姑娘接过,骤然往自己的大腿刺了一刀,血都还没流出来,就快速止血包扎。
“疯了吗?”闻时眼睛睁大,迅速过来拉住她。
“我没疯。”蒋夜抬着头看他,眸子里反射着外面的火光,嘴唇有点发白,但是理智还在,她说,“如果我失控了,朝你们袭击,闻时你朝我开枪吧。”
闻时这才明白小姑娘一直都在忍受着什么。
巨大的刺激不断冲击她的理智,随时都在失控的边缘,尤其是灵气爆发之后,往手心刮出好几道都无法克制。
所以蒋夜只能来借军刀。
“你为什么一直不说?”闻时问她。
蒋夜咬着牙,吐出一句:“忍得住,一般刺一刀就好了。”
“……”心里千万道情绪飘过,闻时按住蒋夜的医疗包,最后神色坚定地说,“你有镇定剂吧,如果真的撑不住,就打吧,麻醉剂也行,我发誓,一定把你带出去。”
蒋夜一愣,看着闻时的眼神,他身后便是满是硝烟的战场,爆/炸四处响起,冲破了玻璃,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
“答应我。”闻时说,“还有,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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