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

    “你在姜城开赌场?”唐箐瞪着他, 像是下一秒就要将他送去接受社会主义价值观洗礼仪式。

    姜鸣愣了一瞬:“你想问的,只有这个?”

    唐箐:???

    姜鸣神色变得莫名柔和, 像是忽然从‘狂化病’状态转化成了正常的金毛寻回犬状态。

    他轻声解释:“赌场不在姜城,在港城。”

    “你也知道,之前因为宁溪的事情,我将大笔现金转到海外,由林远替我打理。后来,这边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那些钱自然也没派上用场。正巧他在瑞士的那段时间, 认识了个香山的姑娘。我这边事情平息之后,他跟那姑娘到香山定居, 又认识了新的朋友,掺和了些赌场的生意。”

    姜鸣两手一摊:“所以, 赌场既不在姜城,也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唐箐看着他摆出那副明明无赖却假装无辜的脸,忽然很想上手捏一捏。

    “那唐子博是怎么回事?”

    对于唐子博这个堂兄,唐箐的印象还算深刻。其实她遇见唐子博的次数并不多,她成为唐箐时,唐子博早已在外独居, 只周末回唐家吃饭。那时,她和唐家关系还算和谐,吃饭时遇见过他几次。

    然而, 唐友德与马静丹, 时时提及他, 给她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再后来,便是从唐芸的口中得知他赌博输了许多钱,害得她举债度日。

    即便接触的次数非常有限,唐箐也清楚,与唐芸比起来,唐子博确实是个绣花枕头的大草包。

    可即便如此,唐友德与马静丹,也仍旧将儿子排在女儿前头。即便唐芸优秀得出类拔萃,对她的宠爱与重视,也远远不及唐子博。

    姜鸣道:“唐子博本来就有定期去香山赌场的习惯,只是以往输得不多……这几次,输的数额大了些。”

    唐箐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深意,却没再多问,诸如‘为什么以前都输得少,这几次忽然就输得要卖房卖公司’等傻问题。

    林远这人颇有些邪性,刀口舔血、温香软玉,都经历过。

    想也明白,他在国外结识的那位香江姑娘,想来不会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不然也不会这短短时间,就将他收拾得服服帖帖,还将人带回了香江。他在香江认识的新朋友,与这香江姑娘,大概也脱不了干系。

    有钱有人有惊险刺激的‘游戏’,以林远的本事,想要让唐子博输个人仰马翻,并不是件难事。

    马静丹当初让人勾着叶妩去赌博,丧尽了最后一丝家财,最后沦落到去住贫民窟。如今姜鸣,便用同样的方法讨回来。

    唐箐沉默片刻,问他:“你觉得,要做到哪一步,才能让你心里消气?”

    “我妈付出了多大代价,唐友德就得付出多大代价。”姜鸣扯了扯唇角,视线看着地面,浓郁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阴郁与疯狂。

    他有意藏着性情中的阴暗面,并不愿意展露在她面前,可唐箐却敏锐的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危险的气息。

    她仍是了解姜鸣的。

    她太容易被他影响,所以当她有意探究时,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神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唐箐忽而开口:“叶阿姨刚刚走的时候,我大伯曾将我叫回去,让我转交给你一笔钱,数额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万。”

    姜鸣瞪着她:“谁稀罕他假慈悲。”

    唐箐沉默片刻才开口:“那时候,我伯母很不愿意,还为此与他大吵一架,即便这样,他还是坚持让我把钱转交给你。他那时有句话劝我伯母,我至今还记得。”

    姜鸣嗤笑:“他说了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让你记这么久?”

    “他说‘做人不能赶尽杀绝’。”

    唐箐迎着他的视线,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像是一片漆黑不见底的海,风暴在暗中席卷而来。

    姜鸣胸膛起伏着,像是在用尽力气压抑怒气。

    可他到底没能压住。

    在唐箐面前,他不太藏得住。

    “做人不能赶尽杀绝?他也配说这句话?”姜鸣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走来走去,像是气愤到了极点,白皙的面皮都涨得发红,两只手紧紧握拳背在身后,小臂上迸着青筋,像是下一秒就要冲出门去。

    唐箐心里叹气。

    她就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他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可她也必须要说。

    叶妩的死,一直是姜鸣心头的一根刺。

    即便在外人看来,叶妩疯狂、痴傻,且并不无辜,但是对于姜鸣而言,这始终是抚养他成人的母亲,是他这辈子唯有的亲人。

    他跟着叶妩长大,颠沛流离过许多城市,去过许多地方,遇见过许多人,儿时的姜鸣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母亲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直至今日,叶妩的人生都在影响着他,叶妩的死,也让他长久的不能释怀。

    在以往的日子里,唐箐尽可能的避开有关叶妩的一切话题,不去触碰这一块疤痕,可时至今日,她不得不提及了。

    现在的姜鸣,已经不是当初空有一腔气血的倔强少年,他如果决定报复,那必然会有人因此遭殃。

    唐箐的劝阻,其实是出于好心,可姜鸣并不领情。

    “你说这么多,还是为了劝我是吗?”姜鸣停下脚步,瞪着她,眼神愤怒又委屈:“你破天荒的邀我上楼,就是为了给唐家求情?”

    唐箐面上神色一僵,她几乎能听听到内心结冰的声音。

    原来他是这般想她的。

    唐箐靠在单人沙发上,换了个坐姿,声音低沉:“既然你这么想,现在也可以出去。”

    姜鸣愤愤的看她,眼眶发红,像是没想到她真的会让他滚蛋。

    他咬了咬牙,外套也不曾拿,穿着单薄的西装,大步流星跨出门。

    他站在门外,看了唐箐一眼,像是在看她会不会挽留他。

    不曾想,唐箐怡然自得的坐着,连一个眼角的旁光都不曾施舍。

    姜鸣心里又气又伤,愤愤摔上了门,震得客厅的地面都微微一颤。唐箐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这才回过头来。

    屋内空荡荡的,他来了又走了,就像是从未来过那般轻巧。

    唐箐忍不住站起身,往玄关张望了一番,这才肯定:姜鸣确实走了,只激了一句,他便走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滋味难以言喻。

    明明之前那般泼皮无赖的想要复合,只差跪地求饶,可就因为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他就走了。

    或许,他想要和好的心情,也并没有那么强烈,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自己自作多情。

    可笑的是,就在方才,她还想好好劝他一番。如今想来,他或许压根用不着她的关心,这只显得多余。

    唐箐忽然满心疲惫,本就在剧组里熬油般熬了好几个月,刚刚又是差点撞车,又是唐芸登门的变故,她困顿得不行,索性百无聊赖的上楼睡觉。

    可这觉也睡不安稳,只是闭着眼,头脑一阵阵昏沉,在床上躺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她坐起身,给林欢打了个电话,想邀她一同吃个晚餐。

    她起床洗了把脸,盖了层薄薄的粉,又擦了口红,化了个淡妆,以免显出疲态。

    收拾一番,她拿了个小包,下楼出门。

    不曾想,门刚拉开,她便闻见一股烟味。门渐渐打开,她先是看见一地的烟头,然后看到蹲在她家门口的姜鸣。

    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原本梳得整齐的背头散落了不少流海,显得他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像还没出大学校门的时候。

    他听见响动,抬起头看她。

    那一瞬间,唐箐莫名有些内疚。

    年轻男人蹲在门口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被主人赶出家门的金毛,委屈巴巴的。

    姜鸣神色中有着藏不住的尴尬,像是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出来,然而看清了她的打扮,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蹲在门口,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结果她如同没事人一般,收拾得精致漂亮,踩着小高跟,背着个链条包,好像要出门逛街?

    “你……”

    唐箐本想问‘你怎么在门口’,可是看着他那副模样,哪里还需要多问?

    他一个大活人,若是真想走,迈腿走就是,何必留在这里?

    姜鸣猛然站起身,一阵头晕眼花,一手撑着强正要说话,不曾想唐箐反而蹲了下来。

    她从小包包里拿出纸巾,将他扔在地上的烟头捡起来:“抽这么多,肺还要不要了?”

    姜鸣气不打一处来,轻声道:“抬头。”

    唐箐抬起来头,他站着,她蹲着,她仰头看着他,这姿态让他脑子里猛然冒出了不少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画面。

    他扯了扯唇角,修长指尖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冲她喷了口烟。

    唐箐看见淡蓝色的烟雾扑面而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呛人的烟臭味。

    她惊呆了!

    姜鸣以前抽烟都要背着她偷偷抽,晚上在家工作的时候抽烟,为了不被她发现,悄悄将烟头埋在她种的花草下头,结果死了一盆极名贵的兰花。

    唐箐发现之后,只差没罚他跪键盘。

    而现在,士别半年,当刮目相看!

    他竟然敢喷她!

    唐箐也顾不得地上那一地烟头,伸出两个手指,捏着他大腿上蚊子丝那么细的肉,转了个圈。

    “姜鸣!你长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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