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会。
顾名思义,就是属于女孩子们的约会。
通常跟闺蜜瞎聊天,看到什么帅哥,吐槽谁谁谁又怎么怎么样为多数。女孩子总比男人可爱又柔软,抱着被治愈的心态我义无反顾地接受了冬美的邀约。
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轰焦冻本人,应该不属于女孩子的行列吧?
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女性特征的某位英雄,为什么会出现在女子会上。
红白发色的男人正捧着杯子专心致志的含着吸管,目色无波的跟一块抹茶千层展开深情对视。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高领薄毛衣,下巴稍稍抵在领口。
衬得在外很冷漠淡然的他柔软了些许。
轰焦冻:“……”
我:“……”
轰焦冻:“…啊。”
他懵懂地抬起头,恰好漂亮的脸蛋撞进了我的视野内。从透明玻璃杯的水线位置判断,他应该是早来了。
没有女性特征的某位英雄,此时毫无自知的冲我招了招手。
接收到‘来这边坐’的信息,我静默了几秒转身面无表情的出了店门口。
所有动作做的都是那么干脆利落行云流水。
我点开昨天跟冬美的聊天记录,一个字一个字的同招牌确认名字,发现不是我记错了字母,也没有记错楼层。
那就还只剩一个可能性。
里面的轰焦冻应该是假的。
我又疾步走了回去。
显然轰没明白我刚刚搞得哪出,招手的动作还呆滞地僵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着,直到我再次进入到他视线里才把愣住的眼神缓了过来。
……我错了这是真的。
男人轻轻翕动嘴唇,慢慢将视线转到自己打招呼的那只手上,“我刚刚是…表达错意思了吗。”
仿佛他的手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其实从以前我就觉得自己的手臂很不对劲。*”
不,没有,你的手臂是无辜的。
是你姐姐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早该知道柔软的女孩子之所以这么热情地邀请我,是有意图的。
我在他对面的位置落座,找到放在桌子上的PAD准备点单。轰却像是想到了别的,不慌不忙地让待机在一边的服务生上了之前预定的甜品。
许是早就下单的缘故,效率极其的快。没有几分钟,我面前的桌子差不多就摆满了我喜欢的甜品。
种类琳琅满目,看得出下了颇多的心思。
最主要是意外的都是我喜欢的。
轰还是在嗦饮料,对他手边的抹茶千层一点感觉都没有,连眼神也没丁点施舍给它。
我用叉子撇开慕斯,问他:“你点的?”
男人的眼睛里写着理所当然,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应道:“恩。”
转瞬他又琢磨了会儿,终究是觉得步骤应该全面些,说出了点单的程序,“冬美姐说的,我用手点的。”
……四舍五入确实是他亲手点的。
怪不得这么懂我的心思,不是轰我就安心了。
“不好吃吗?”轰顶着他那张平静的脸,探究地看向被我塞进嘴里的慕斯真诚安利着,“柠檬茶挺好喝的。”
言下之意是如果你不喜欢,我再给你点一杯跟我一样的柠檬茶。
“不,挺好吃的。”
属于奶油的甜香扑面而来,在灯光照耀下点缀在上面的草莓显得熠熠生辉。对我这种甜食主义者来说,确实不单单是普通的女子会了。
这是天堂!
在我专心咀嚼品味时,气氛再次恢复安静,轰也没有要开口聊天的意思仍是进攻着他的柠檬茶。
从高中跟轰体验时搭档我就知道,从来不会说多余的话。
即使现在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自己恐怕也搞不清楚。
我咽下一口慕斯…不好,这家伙已经无聊到戳冰块玩了。
指不定再没人理他,下一步该自己结冰解闷儿了。
“冬美呢?”
轰从戳冰的乐趣脱离,淡声回答:“恩,冬美姐说去补妆了。”
往往这个时候我要是信她真去补妆就有鬼了。
“她…临走前跟你说了什么吗?”
轰闻言便静静地回想了番,他的眼睛盯着水杯里上下浮动的冰块,迟疑地说道,“她说…加油。”
平淡的尾音掺杂着一丝茫然,轰眨了眨眼。
显而易见,他也不懂自家姐姐为什么会补妆半小时都没见人影。
“哦。”我冷漠,“不用等她了,她回不来了。”
好不容易借着补妆的理由跑掉了,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红白发色的男人皱了皱眉,他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冬美邀请我来的甜品店是最新开在银座的一家,据说吃了会让人陷入甜蜜的恋情。也因此被年轻人称为‘丘比特之箭’。
好吃倒是好吃,但陷入甜蜜的恋情…还有待商榷。
我居然天真的以为今天只是单纯的女子会,怪不得昨天还跟我旁敲侧击说这家甜品店情侣半价。
又被美色迷惑了双眼…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
我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
以我的视力看到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还是没有问题的,明显的LINE界面熟悉的冬美头像。
轰看到最新消息沉寂了会儿,他抬起了头眸子里刻着不确定:“她说就交给我拿下了。”
我猜这里面是少了个主语。
[六花就交给你拿下了。]
如此暧昧不清的话,再加上看这条消息的是轰焦冻本人,也不知道会曲解成什么意思。
我往前靠了靠,疑惑:“轰君今天不工作吗?怎么跟出来了?”
“今天正好休假,冬美姐说逛街需要我帮忙搬东西。”轰坦然:“听说会买很重的东西。”
等说到这里他渐渐舒展了眼眉,宛若对冬美给他的那句LINE有了思路。
“你也要我帮忙搬东西么,所以要让我拿下?”
看,我就说。
他又想跑偏了。
对上他毫不知情的眼神,我不忍心告诉轰残忍的真相。
千躲万躲堪称相亲逃票王的轰焦冻,终于还是栽在了他姐姐的手里。
以逛街过来当搬运工的名义,殊不知这是一场邪恶的交易。
他最终,参加了这场自己不知道是相亲的相亲会。
幸好我也算是其中被迫的一位。
此刻冬美给我发了LINE。
[冬美:【拜托.jpg】]
[冬美:有想买的东西请一定都要告诉焦冻!]
[冬美:攒的工资是时候花了!]
我看着轰欲言又止:“……”
他从高中开始对物质就没什么概念,天天中午食堂不是冷荞麦面就是冷荞麦面…原来现在还是这样。
外表冷静自持,有一张漂亮而精致的脸。尽管烙上了块瑕疵,却经由时间的刻印让人觉得‘轰焦冻该是这样的’。
他总是结着霜雪的眸子不躲闪地对上了我的视线。
我能读懂轰想说什么,这是在问我‘怎么了?’
在我反复思考中,得出了结论。
我决定还是告诉轰真相,让他不要可怜的孤身一人蒙在鼓里。
“是轰先生跟须利小姐吗?”
正当我准备开口的时候,突兀插来一道恭敬的声音。他立在我们桌旁,抱着本薄薄的相册看着我们微笑。
“是…没错。”我怔忪道。
在我答话的下一秒,他没给我们任何的反应时间,快速地在桌子上打开相册,指着其中一张情侣照说:“是这样的,之前轰先生报名了店内的集邮活动,只要在这本相册里留下双方的合影以及留言就可以得到本店招牌大厨的特制甜品。”
他顿了顿,转而冲我们笑得更礼貌,“以您们二位的初印象制作的,独一无二的甜品。”
糟糕,虽然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我确实心动了。
不过…
我把注意力放到了轰的身上,显然目前的展开不仅让我很懵逼也使他满头雾水。
我哽了哽声,慢吞吞地问,“你……?”
这是你干的?
男人用他澄澈见底的异色眸子回应了我的问题,摆明布着‘不,我没有。’
得,天然呆的小冬美姐姐进化了不少,
服务生不太懂我们之间讲的哑谜,不过以他眼睛里自带的情侣滤镜来看,我觉得他八成是认为我们在打情骂俏。
他趁我们沉默的时间里,把自己准备好的一整套设备都取了出来。
没料到他动作这么迅速的我…由衷地感叹真是个敬业爱岗的好孩子。
“那么您们准备怎么拍呢?”他调整相机。
不,我们不准备拍。
轰是能上镜头就不上镜头派,稀少的几次采访也都是草草了事。
但做了他多年同学,我明白要是被热情邀请了,轰狠不下心强硬拒绝。
作为焦冻英雄目前唯一一个的发言人,我当然要果断拒绝。
——“不拍脸可以吗。”轰看着镜头若有所思道,“只要是能表明意境的话,拍手也可以的吧?”
我:“???”
服务生笑开了花,“当然可以。”
我撤回之前说他是真的轰焦冻的话。
这位是假的。
轰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紧旁边的椅子上。
男人天生冷冽的气息久违地萦绕在我身侧——果然,他银白色那半边对着我,怪不得那么冷。
“这种活动不参加也没事。”我皱眉,“又不是你报名的。”
轰歪歪头,语气带着毋庸置疑,“可是你很想要。”
“以前不就很喜欢吃么?”男人略微挽起袖口,洁白又线条流畅一截手腕露了出来。
他将纤长骨节分明的手轻搭在我的手上,一本正经,“…跟朋友拍张照片不过分。”
微凉的掌心如玉石,能迸发出寒冰的力量。轰的睫毛颤了颤,眼睑下方的部分在我的注视下渐现浅红。
跟异性天生不太爱相处的轰,现在居然为了老同学,豁出面子硬着头皮帮我挣得独一份儿的特制甜点。
我暗暗下了决心,决定请他吃一个月的荞麦面。
——他都克服自己内心的不适,勇敢的跟我迈出一大步!
感人至深,令人泪流。
而当服务生摁下相机,响起咔擦声的同时接踵而至的还有来自楼层内的巨响。
不是地震的征兆,却连地板都跟着抖了三抖。
相隔数秒,隐隐能听到来自人群四散的尖叫以及不断坍塌的落石声。
我愣愣地看向玻璃墙外,慌忙逃难的人们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紧接着随着再次的爆炸声,我能看到不远处的某人被余浪的力量震得飞出。
——正巧往我们的方向。
奶金发色的男人穿着便服整个结结实实的撞在我面前的玻璃上,他发出一声闷哼站了起来复又抬起掌心。
望着这么熟悉的轮廓,我至此只有一个想法。
我觉得我完蛋了。
我的眼睛现在已经转不动了。
男人像是能感受到来自身后灼灼的眼神,他缓慢地转过身,用睥睨的神情定格在我的脸上。
猩红的眸子流露出我读不懂的情绪,视线最终落到了我跟轰相携的双手。
汗水浸透了他一侧本该翘起来的发丝,颈间紧绷的肌肉蓄势待发。
男人了然的呲出犬齿,拧着眉手掌摁住玻璃,“瞧瞧,我看见什么了。”
尽管他主要的精力都分给了我身后的轰,我却觉得这显然是直冲我来的。
爆豪胜己磨了磨后槽牙,张扬地弯起了布满血气的眼眸,他将手慢慢滑到旁边,似是在隔着玻璃轻抚我的脸颊。
“这他妈就是你给老子的礼物么?”
“爆豪六花…”他咧嘴,“长能耐了啊?”
喊着我的名字,一字一句仿佛在口齿间反复咀嚼咬碎,生吞入腹。
他低哑着嗓音,有力的穿透了厚重的玻璃直击我耳内。
“阴阳脸——”爆豪吼道,“还不赶紧给老子放开?!”
下一秒,火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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