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
夏瑾紧张到颤栗。
郁止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指尖流连着那无人窥探过的圣地,炙热的呼吸缠绕着她的呼吸,“瑾儿,你知道极乐是甚么意思吗?”
“管它什么意思,你快把手拿开。”
夏瑾羞愤欲死,她不知郁止究竟是脸皮厚到什么程度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她知道他向来不是什么君子,为人狡诈又虚伪,内里剖开全是黑的,只是这也……这也太浪荡了;他总在别人面前装得不食烟火,为什么不在她面前也装一装?
郁止凑得那么近,身上清冷的熏香气息直扑入鼻中,夏瑾撇过脸,只能如此进行反抗。
郁止却不在意她不愿,或者说他压根没考虑过她是何想法,兀自俯首衔住她的耳珠,濡湿的舌尖将之细微品尝,柔弱的耳朵除了被衔住的那处,其他地方片刻变得通红,那红一直蔓延到脖颈,白皙的肌肤下透出了娇嫩的绯粉。
夏瑾又想哭了,她此生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郁止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混蛋。”
心中想骂的嘴里也不禁骂了,夹杂着娇气的哭腔使人想要欺负得更狠。
郁止毫不心软,果断将她欺负得更狠了,他解了她的罗裳,他闻着窗外丫鬟的说话声,热血沸腾,无法停止。
曾经多少个夜晚他都做着这样的梦,每每做到一半被迫醒来,望着黎明天色内心无尽空虚,他权欲旺盛是为什么,他苦心谋划是为什么,他不惜性命是为什么,就是为了将梦中这一切变成现实,初闻青梅涩,再见青梅熟,久别之后宫中一遇,即为逃不开的宿命。
他真的爱惨她了。
如今他总算有机会将梦做完,哪怕是一刻拥有之,甘之如饴。
“唤我。”
他吩咐她。
夏瑾只知道哭,哪里听到他在说什么。
郁止再一次命令:“唤我。”
夏瑾被他吓得不浅,没骨气的软软叫他:“郁郎。”
嗡——
郁止什么都想不到了。
他的阿瑾。
他的阿瑾。
背脊弓起,浑身都紧绷着,郁止支开了夏瑾的腿,同时在她眼睛落下一吻,道:“对,我是郁郎,是你一个人的郁郎。”
夏瑾死死闭眼,揪紧了郁止的衣襟,那块布料在她手心里皱得不成样子,她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她认命,只盼着郁止能温柔点,多怜惜她一点。
然而——
“公主,侯爷在休息,您不能进去。”
“滚开,休要碰我。”
模糊的争吵从很远很远处传来。
夏瑾等了好久好久,那想象中该发生的事都没有发生,她睁眼,发现房中空无一人,原本伏在她身上的郁止不见了。
她从妆镜台上起身,四周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崩塌,鱼篓化作飞沙,大床逐渐虚化,紧接着,一阵白光从天际划来,将她弹出了梦境。
夏瑾回归现实。
郁止醒了。
夏瑾看到郁止的脸色极其难看,他鬓角有汗,眉宇间充斥着抹不开的疲倦和烦躁,他坐了起来,一只手按压着太阳穴,宛如患了偏头痛。
不知怎地,夏瑾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刻意飘到他跟前去,掀他的被子,让他透透风。
可是,被子才开了一道缝,郁止一下将它摁住,沉声道:“你再闹,下次我就直奔江河了。”
夏瑾脸一红,撇嘴不屑地想,似他这般饿狼扑食,她必定再也不入梦了,手却十分听话的安分了起来。
郁止阖目缓了好一阵,待得浑身燥热差不多散去,转眸望向了居室门口,那儿吵吵囔囔的声音还在继续: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本宫贵为公主,哪里去不得,区区一个奴才,也敢横加阻拦?”
“小的即便是奴才,也是侯爷的奴才,侯爷吩咐了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就是不得入。”
夏瑾已然猜测到来人是谁了。
郁止沉着眼眸,下床穿了衣裳,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打开了门。
欣喜的唤声响起:“郁郎。”
异口同声的,展意道:“侯爷。”
郁止望着跟前女子,毫无波澜,语气可以称得上是冷酷:“公主殿下待嫁之身,不待宫里,来我这儿干甚?”
夏瑾跟着郁止无声飘了出来,长公主祁媛头发蓬乱,宫裙不整,俨然被谁调戏过一番,心中无尽唏嘘。
当初给祁媛伴读时,祁媛是最好面子的公主,莫说让她打扮成这副模样示人,就是首饰缺了一样,也万万不会出门。
她为了郁止,当真是自尊自我都不要了。
所谓爱人七分则满,无论如何留三分爱己,夏瑾自问她永远也不可能为谁疯狂到这个地步,哪怕再喜欢,点到即止。
祁媛哪管别人怎么想,她眼里心里都是郁止,见到人了,再也容不下其他了:“郁郎,你好些了吗?上次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太难过了,所以才……”
“我很好,公主请回吧。”
郁止冷冷抛下这句话,返身就要关门。
祁媛瞬间扑了上去,手被门夹了也不在意,只抓着郁止的衣角道:“郁郎,你不要对我那么绝情,我不想嫁给云国公之子,我想嫁的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郁止毕竟还有一丝风度,没有狠心到彻底将门合上,他扶着门,不掩厌恶,薄凉地道:“那又如何,我万万不会娶你;长公主殿下将为□□,还是守些妇道为好。”
“不,你分明是有一点喜欢我的,你只是恨我毒杀了夏瑾,但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夏瑾不是我杀的,我可以与你解释……”
“不必了,真相如何我心中有数。”
祁媛哭泣不止,急迫而慌张;郁止浑身气压愈发低,不留情面打断了她的话,夏瑾之死每多提一次,心中之痛更深一分,还好夏瑾化作鬼魂在他身边,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而祁媛闻言却是难以接受,激动扬高了分贝:“你知道夏瑾不是我毒杀的,那你为什么还这样对我?我哪里不好,你要陷我至如此绝境。”
“长公主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郁止冷笑一声,神情讥诮,“当初是谁借太子殿下施威,逼迫我日夜侍候于常宁宫;是谁明知我对瑾儿有意,以此作要挟使我爱而不能说;又是谁一而再、再而三伤我心中挚爱,屡劝不听,屡教不改;郁止从来不曾招惹你,你视郁止如私物,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祁媛睁大美眸,振振有词道:“我皆是因为喜欢你。”
“是,长公主殿下情难自禁,郁止最大的错就是当初不该屈从,令长公主殿下弥足深陷,那一匕首算是郁止偿还于你,自此再不相欠。”
夏瑾听得鼻尖一酸,原来暗地里还发生了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怪不得郁止只同她暧昧,从不表明心迹,他一定是惧怕逼急了祁媛,祁媛会将所有的怒意都发泄在她身上吧。
只是,祁媛没有毒杀她,口口声声听起来不像作假,那就是祁胤亲手杀了她?
可是为什么呢?
她没有得罪过祁胤,夏国公府对朗国也是忠心耿耿,祁胤为什么杀她?
她一直以为祁胤是为了祁媛间接而为,被逼无奈,迫不得已,现在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郁郎,过去的事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你收回你的话,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是不要让我嫁给别人,求求你。”
祁媛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所有的祸根都埋在当年,如果她不那么霸道跋扈,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郁止上下扫了她一眼,她的发髻衣裳皆是不整,很显然发生了什么事,而那究竟是什么事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眼底透出一丝怜悯:“长公主殿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吊死在常宁宫吗?”
祁媛浑身一僵。
但见郁止微笑:“因为这只是个开始。”
祁媛瞳孔猛缩,顷刻崩溃,她撑不住踉跄退了三步,指着郁止手指颤抖道:“是你,是你在我宫中插了人,故意阻止我寻死,你不喜欢我就罢了,连死都不让我死,你就是想逼我嫁给云国公之子,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
“因你,我和瑾儿生前来不及相爱;你便也好好尝尝这份滋味,如此方能明白我心中之痛。”
除了夏瑾,谁配叫他心慈手软,所有的账他都记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展意,送长公主殿下回宫。”
郁止交代了一声,再不愿理她,将房门关上。
祁媛堪才醒悟,疯了般拍打着门,哭喊道:“郁郎,郁郎……”
郁止坐在桌旁,斟了一杯茶饮下,冰凉的茶水将他面见祁媛升起的燥火浇灭了些许,一杯不够,还欲饮第二杯,斟茶的手忽地被按下。
知是夏瑾,郁止心中郁结悉数消散,放开了壶,浅声道:“方才生气吓到你没有?”
自然是没有,夏瑾温柔抚了抚他的背,替他顺气。
郁止闻着外头祁媛的哭声越来越弱,越来越远,许是被展意强行拖走了,松懈了眉间,道:“当初我无权无势拒她不得,现在我总算有本事主宰自己的意志了;瑾儿,我有话想对你说,不知现在还算不算晚。”
夏瑾隐隐猜到他要说什么,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却听居室万籁俱静中他的声音如涟漪徐徐散开:“瑾儿,我心悦你。”
一瞬间,桃花千万枝无声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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