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们无语凝噎。
这就让人很捉急了啊。
郁止虽解了危难,夏励却并不高兴,他感觉郁止在轻视他嘲讽他,不由握紧了拳头:“你尽管笑,待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他对他请来的道士十分有信心,此次行动必然能成功。
郁止悠闲掸了掸袖,四平八稳地道:“但愿二公子能顺利捉了那鬼,以后莫要到我念亲侯府里来闹了,事不过三,郁某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最好这群道士都是有本事的,是真正得道的高人,不然连捉鬼都捉不了,又如何能帮助他将他的瑾儿起死回生呢。
话说间,下人很快将朱砂黄符黑狗血等拿了上来,黑狗血的气味难闻,散发在屋子里很是熏人。
夏励捂了下鼻,郁止道:“诸位高人欲在何处施法?”
道士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仍是由老叟出面,说:“怨气全部汇集在东南方向,须在东南处设坛施法。”
“行。”郁止爽快答应,“来人,请总管来,让他引各位大师去东南处施法。”
不多时,总管前来将道士们带走了。
然后郁止望向夏励,夏励与他目光相接,狠狠掀了下衣摆,潇洒跟了出去。
既是要捉鬼了,如此惊心动魄的场景他当然得亲眼看着,介时捧了那镇鬼的宝塔,再来索郁止的性命。
人全部撤了个干净,郁止起身下床,将桌上的美玉执起,置于掌中,笑问:“吓着了吗?”
当然被吓着了。
夏瑾不满的在玉珏中跳了跳,玉珏在郁止掌中跳了跳。
郁止笑意更深:“且安心,若是待会道士作法显了真神通,我就握紧你,定不会让你被他们抓跑的。”
这还差不多,夏瑾如是想,又跳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郁止摩挲着玉身,将它握紧回到了床上。
一般一场法事做半个时辰就了不得了,可夏励和道士们去了一个时辰还没回来,郁止在此间看了小半本书,还同夏瑾聊了会儿天,见他们仍有一去不回的迹象,正想派人过去问问情况,总管却带着他们回来了。
道士们一个个满头大汗,夏励满脸欢喜,郁止一眼了然,问:“如何了?”
夏励昂起下颌,将一个黄色的袋子往前一递,得意的给郁止看:“你府中所有的鬼,包括连你屋子里的那只,现在全都关押在我这乾坤袋中;郁止,你还有什么话说?”
刚才真真是大开眼界,黄符无火自燃,树木无风自动,还有水盆里“啪——”地一炸,那是绝对的神通。
他不信郁止还敢狂妄。
不过叫他失算了,郁止轻描淡写的扫了眼袋子上的葫芦刺绣,只是轻轻一笑,道:“二公子闹完了,那就走罢。”
郁止心中十分安定,因他手心里的玉忽冷忽热,像极了夏瑾的哭笑不得。
夏励脸色一变,将乾坤袋甩到一侧道士的身上,怒然拔剑,指向郁止厉声道:“将瑾儿的尸身还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夏瑾顿时急了。
她被郁止握在掌心视线一片漆黑,看不到场面了,但还能听到动静,她的傻二哥,莫说郁止见过多少刀光剑影,经历过多少生死劫难,压根不惧这点威胁;就凭其一等功侯的身份,以剑相指即是犯了不敬之罪,郁止或许会看在夏国公府的面子上饶他一命,但折磨人的手段多的是,非跟郁止硬碰硬,不是自讨苦吃吗?
似乎感受到夏瑾的躁动,郁止将手摊开,晾了晾握着玉良久捂出的微汗,同时目光一斜那剑尖,似笑非笑道:“二公子真要本侯动手?”
“动手又怎么了,我怕你不成?”
夏励梗着脖子宛如一头倔驴。
“没什么。”郁止甚为从容,“只不过按朗国律例,刺杀公侯实乃重罪,可是要杀头的。”
话落,道士们齐齐打了个寒噤,为了不被殃及池鱼,连忙七手八脚的拉住夏励劝阻:
“二公子,咱们有话好好说,先收剑,先收剑。”
“念亲侯是肱骨之臣,杀不得,杀不得。”
“说好捉鬼的,怎么就害起命来了呢。”
……
“滚开!”
夏励一挥胳膊,力大无穷。
道士们全部退了三步差点摔倒。
在夏励心中什么都不能比夏瑾重要,哪怕夏瑾现在死了,亦比他自己的命值钱得多,夏励提剑便砍了上去,带着孤绝的一往无前之势……
郁止不动如山,玉中夏瑾见之,胸膛里惶惶跳着就要飞出去,然而还不等她相护,一道身影从屋外飞了进来,正是展意,两剑相撞,“铿——”地一声,夏励疾退,展意稳稳落在郁止跟前。
同一时刻,四名黑衣暗卫不知从哪里降下,一人一角,宛如铜墙铁壁,将郁止护在其中。
夏励面色极其难看,郁止不徐不疾道:“二公子,为人应懂什么叫适可而止,就算夏国公府后悔了想将瑾儿的尸身要回去,也不该是你来,只有岳父大人才有这个资格。”
“不过五个匹夫,也敢大言不惭,拿回瑾儿的尸身,我一个人就可以!”
夏励咬着牙不服气,又一剑刺上去,展意再度应战,暗卫亦是加入战局之中,六个人战到一处,居室中瞬间变得狭小不堪;道士们仰头看着他们飞檐走壁,瑟瑟惶恐,郁止坐在床上,静观其变。
打了一时半会,约莫屋内不好施展,展意率先飞了出去,夏励已然气血上涌,想也不想追上,四名暗卫眨眼隐身,不知去了哪里;感觉自己安全了许多,道士们皆是松了一口气。
那口气还没吐出嘴巴,紧接着,郁止优雅的问话脑后传来:
“还未请教诸位高人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道士们顿时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一响,僵硬回头,才想起身后还有一只大魔王。
老叟心虚到颤抖:“老道乃横山君清观静文天师座下第三百八十代弟子文法是也,不知侯爷问此作何?”
郁止云淡风轻道:“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诸位法力不济,不知诸位祖师爷本事如何,是否健在,可愿出山,本侯愿以重金请之。”
闻言,道士们眼睛蹭然亮了。
合着这位也是个迷信愚昧之人。
老叟一下生了勇气,哈哈笑道:“师尊安在,论起道术,臻临半仙,世上再无第二人。”
“哦,那就好。”郁止一笑,“能达本侯之所愿,黄金万两不足惜,如若不能……”他刻意顿了顿,眼里笑意藏针,“千刀万剐,水煮油烹。”
老叟噗通一声跪下,几乎当场老泪纵横。
师尊,徒弟对不起你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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