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尘看了眼叶书靖和叶浅浅,一本正经道:“适才闹事者本侯已命人捉拿,还望二位配合一番。”
这是程寄雪第一次听见陆清尘自称‘本侯’,倒是莫名的威严之意,程寄雪皱皱眉,眼神忍不住往他受伤的手臂上看,不悦道:“难道你也要去?让陆昀去吧,你受伤了。”
叶书靖下意识地抬了一下手臂,想说自己也受了伤,可又觉得由自己开口总显得自己不够男儿气概一般,只得将话全数闷在了肚子里。
陆清尘浅笑颔首,秦悦也是很有眼见力的同程寄雪说了再见,又朝叶书靖陆清尘打了个礼这才离开,这种状况,她是真的呆不下去。
程寄雪看着叶书靖张了张口,本想说些关心的话来,可又想着叶书靖毕竟是叶浅浅的兄长,而叶浅浅从前对她做的事情......一番关心抱歉的话到了嘴边,也不过寥落的两个字:“再会。”
说罢,陆清尘便同程寄雪并肩离开,临下楼前,陆清尘还回过头朝叶书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陆昀看着陆清尘这般行为嘴角忍不住一抽,接着上前朝着叶书靖二人作了个揖道:“公子、姑娘,烦请移步。”
叶浅浅看着受伤的叶书靖心里满是焦急,可如今这情况也由不得她们去不去。
程寄雪真是厉害,前些日子还死缠着她的夫君,如今又来招惹陆清尘,今日还害的她的兄长受伤...念及此,叶浅浅握着锦帕的手不由地用力,尖锐的指甲透过锦帕深深嵌入她的掌心。
叶书靖对着陆昀淡淡点了点头,又忽然注意到他那张桌子上,另一侧搭着的薄披风,叶书靖若有所思,待陆昀再一次出声的时候,叶书靖这才回过神来,拉着不情不愿的叶浅浅同陆昀走了出去。
程寄雪刚出了凤潇楼,正看见楼前站着一位丰神俊朗的公子,陆清尘脚步顿了顿,又扬起一抹笑容走上前去,带着抱歉的口吻道:“殿下,恐怕今日......”
被称为殿下的男人显然也看见了陆清尘手上的那一片血迹,又看了看跟在身后的程寄雪,他心如明镜一般,温笑道:“无碍,既然清尘今日受伤,那本宫便自行游玩。”
陆清尘朝他拱了拱手,恭敬道:“抱歉,扰了殿下的兴致。”
男子摆了摆手示意无碍,只是临走前探究地看了一眼程寄雪,程寄雪也回以目光,朝他福了福身,青玉在身后看的一愣一愣的,也赶忙行了个礼。
程寄雪不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前世有缘见过一两次,正是太子咏熙,咏熙此人为人温和,处事果决,朝野上下对这位咏熙太子可以说十分拥护,只是他内里到底是不是如表面上一般温文尔雅,谁也不知道。
陆清尘看了程寄雪一眼,眸光深邃,也未多问。
待到了长阳侯府,管事一看见陆清尘受了伤,吓得大惊失色,赶忙去喊在府的大夫。
程寄雪看着那一大片血迹只觉得内疚,这......一定很疼吧?
她虽然自幼习武,可都是胡打胡闹,不像程寄元陆清尘,身上受的伤那都是程寄雪无法想象的,这道划伤对于他们那样受伤惯的人来说自然是家常便饭,可程寄雪不一样,程寄雪虽然自幼习武,可始终是娇生惯养长大,练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手上连一点练武的薄茧都没有,何况今日是她害的陆清尘受的伤。
大夫背着药箱姗姗来迟,看见管家那脸色,他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伤口,吓得鞋都跑掉了,见到陆清尘受伤的手臂后这才松了口气,有条不紊地替他拔刺消毒处理伤口。
程寄雪瞪大了眼睛看大夫一点点处理伤口,看的她都觉得疼,可陆清尘却是一脸风轻云淡,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疼的样子,大夫处理完伤口,从药箱里拿出一捆纱布正准备为陆清尘包扎的时候,程寄雪心里纠结一番,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大夫,我来包扎吧。”
大夫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往陆清尘那处看了一眼,陆清尘笑问道:“怎么忽然想帮我包扎?”
程寄雪不好意思直视陆清尘的目光,垂眸讪讪道:“要不是因为你帮我挡了一下,受伤的就是我了...”
陆清尘挑了挑眉,点头示意大夫将纱布交给了程寄雪,大夫便退了下去。
程寄雪手足无措地拿着纱布,虽然刚才说的信誓旦旦想要帮他处理伤口,可她也从来没有帮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她咽了咽吐沫,不管了......!
程寄雪拿着纱布的手有些发抖,她伸直了脖子,凭着自己从前看别人处理伤口的印象照猫画虎一般,用纱布在伤口处缠绕了几圈,她轻咬下唇,又犹疑地绕了几圈。
陆清尘看着程寄雪专心的模样,心底里泛处一丝甜。
以后,还是可以多‘受伤’几次的。
程寄雪不会打结,最终也只是打了个勉强能算是结的东西固定住纱布,陆清尘也丝毫不嫌弃:“没关系,挺好看的。”
程寄雪知道他在哄骗她,她咬了咬唇,颇不甘心道:“要不我让大夫进来重新给你弄一弄?”
话说到这儿,程寄雪站起身来想要往外走,陆清尘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摇头无奈笑道:“不用了。”
他看着程寄雪那模样,心下 一转,又接着道:“如果阿雪觉得愧疚,不若过些日子,陪我去一趟灵玄寺?”
程寄雪顿了顿,忽然想起来,陆清尘的父亲葬在灵玄山。
陆清尘的父亲陆黎从前也待程寄雪极好,原本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一生戎马,最终死在了战场上,马革裹尸,康盛帝特允他葬在灵玄山,灵玄山上灵玄寺,灵玄寺受到多少香火,陆黎都会受到一部分,这也是皇家对他最后的嘉奖,金甲将军,当受得百姓供奉。
而陆清尘的母亲更是常年住在灵玄寺,每日为陆黎念经,吃斋礼佛,而陆清尘又没有别的兄弟姊妹,这偌大长阳侯府,也因此显得格外冷清。
程寄雪连连点头,带了一丝怀念道:“伯父从前待我极好,我自然是要去的。”
陆清尘忽然想起适才程寄雪对太子那毕恭毕敬的样子,眸光一沉,他随口问道:“刚才那个人,你认识?”
程寄雪心里极快地转了个弯儿,她如今十六岁,应当是没有见过咏熙太子,陆清尘明显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笑道:“不认识呀,不过你称他殿下,应该是皇室的人,我就行个礼,皇家的人我又招惹不起。”
陆清尘挑眉,这句话确实可以解释程寄雪适才的举动,可她眼里的熟悉感陆清尘自然也是看在眼里,明显不是第一次见到人应该有的表情,既然程寄雪不愿意说,他自然也不会过多的追问。
又聊了一会儿,有人来寻陆清尘,程寄雪看了看天色,也就同陆清尘道了个别。
待程寄雪刚回到她的江仙院时,青玉连忙走到她跟前,低声道:“紫玉回来了。”
程寄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等了这些天,终于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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