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寄雪与陆清尘自幼相识,陆清尘那张脸堪称完美,一见难忘,程寄雪从前与他一同出去游玩,也常常被他的脸迷的忘记原本要说的话,而一旦站在一处时,她也总会收到……女子们……嗯,怨恨的目光
回想一下,她也有很久没有见过陆清尘了,记忆里他的样子也模糊了许多,也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祸国殃民的模样。
程寄雪一边想象着陆清尘如今的眉眼,一边开始毫不客气地吃吃喝喝。
见她安静下来,今日该走的步骤也在喜婆的安排下一步步进行了下去,众人一开始还都因着程寄雪的到来而浑身不自在,后来也就逐渐适应了这种违和感。
心上人大婚之日,暗恋者姗姗来迟竟然不为抢婚,只因睡迟,还心安理得地坐下来吃吃喝喝,观其表情,还对这喜宴上的美食颇为满意。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宾客们摸不透程寄雪的想法,就连徐惊翎叶浅浅都无从摸起,徐惊翎一面小心盯着程寄雪以防她又忽然发难,一面又笑脸迎着今日到来的诸多宾客。
“阿雪,你怎么想的?”
程寄雪正用完最后的水果,只见一抹绿色影子鬼鬼祟祟地蹿到身边,秦悦皱着一双好看的柳叶眉不解地看着神情自若的好闺蜜。
她今日本是跟着家中长辈赴宴,看见程寄雪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快吓死了,生怕自己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奶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虽然程寄雪今日没有做出什么让她吓死的行为,可,可也不该是这副模样?
别是被鬼上身了吧?
一想到这儿,秦悦小心翼翼地又看了眼程寄雪,只见她神情自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倒叫秦悦更加不安。
程寄雪见秦悦这样子,心下了然,她伸手轻轻点了秦悦的额头无奈道:“没什么,不喜欢了,没有被鬼上身。”
程寄雪与秦悦幼年相识,在自己诸多朋友里,与她算是玩的比较好的,打小厮混在一起,可秦悦与程寄雪不同,就算和她玩在一处,看上去也是随和爱玩,可里子还是那安安分分的大家小姐,不像程寄雪,从骨子里就是个野的。
程寄雪的父亲以前为了让她学会做一个规规矩矩的大家小姐,可是费了好大劲,好不容易让程寄雪起码,表面上过得去,哪成想千辛万苦,全部毁于一个徐惊翎。
从小玩在一块儿,自己这位好友心里想什么,她大抵也都是知道的,一旦有个什么不正常的,恐怕都会以为是被鬼上身了。
程寄雪一直不知道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是谁教给她的。
秦悦一听这话就觉得怪了,她顺势坐到椅子上,拿了个水果边吃边问:“阿雪,我知道你多喜欢他,这次喜宴我说了多少次让你别来你还来?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做出个什么抢婚之类的行为,伯父还不得气死?”
程寄雪猛地咳了咳,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抢婚不至于吧……我哪有那么……?”程寄雪憋了半天,这才吐出一句:“不得体?”
“怎么不至于?”秦悦伸手撑住自己的下巴斜睨了她一眼继续道:“你忘记小时候是谁翘了先生的课跑去烟花巷?”
“……是我。”
“那你记不记得是谁第一眼看见徐惊翎,就硬扯着人家的袖子问东问西,也不管大庭广众之下多么不得体?”
“……”
“还有之前逛街的时候看见徐惊翎和他朋友,是谁厚着脸皮找上去?”
“……好悦悦你别说了。”
程寄雪被人揭了往事,心里阵阵尴尬,从前不懂事,可她也偏生不是那种将喜欢藏着掖着的性格,当年喜欢徐惊翎,确实是做了许多蠢事,让父亲气的直修理她,那段日子……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程寄雪一想到父亲的黑脸忍不住打了个颤。
可惜没有什么用,她还是看见徐惊翎就忍不住想上去搭话,徐惊翎一开始还很温和地回答几句,后面干脆看见自己扭头就跑。
真是…不得体!
程寄雪扶额思考间,喜宴也到了尾声,三三两两的人互相搀扶着同徐惊翎说了几句话,徐惊翎也笑着告别,程寄雪一抬头,正巧迎上徐惊翎的目光。
程寄雪看着对方渐渐消失的笑意,她心里警铃大作,连忙站起身对秦悦道:“悦悦,我该走了,秦伯父估计也在等你,我先走了啊!”
秦悦懵了一会儿:“阿雪!……”
程寄雪无暇去回应秦悦的话,适才徐惊翎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善,虽然都说他是个温柔君子,可程寄雪毕竟缠了他那么多年,自己的大婚又被人搅乱,再温和的人,心情也不会好的吧?
要是程寄雪被人这般对待,估计早就上手了!
再不溜,等骂呢?
程寄雪仗着自己会一些三脚猫功夫,没有从大门走,她迅速地找到一处矮墙,一个箭步翻过去,稳稳落地。
月色温和,徐府外比里头静谧许多,盈盈月光倾洒下来,程寄雪拍了拍下摆上的灰尘,正准备向自个儿家去,却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
徐惊翎站在程寄雪身后,耀眼的红衣披上柔和的月光,多了三分旖旎。
程寄雪心里喊了一声遭,索性也不躲,硬着头皮转了身子回道:“和以前一样?”
徐惊翎“嗯”了一声笑道:“和以前一样,不走寻常路。”
“......”
程寄雪心头又涌上一种名叫尴尬的情绪。
从前她追徐惊翎的时候,这种翻墙头送表白信的事情她可没少干,如今想一想,她真想扇自己一巴掌,这种事情,好听一点的,叫做为爱情奋不顾身,不好听的,就是半夜翻墙图谋不轨……
徐惊翎始终离她三米远,若是以往的程寄雪早就朝着人奔去,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站着不动?见她没有和以前一样做出不得体的行为,徐惊翎心头也有些惊讶,不过一瞬便压了下去。
“程姑娘适才说的那番话……”
程寄雪挑眉,果然是来找她算账的,她用余光瞥了眼身后的路,通畅无阻,徐惊翎不会武功,如果自己要是想跑,他定然是追不上的,想到这儿,程寄雪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些。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
“我说的是真的”程寄雪抬头认真地看着徐惊翎:“我不喜欢你了,也不会缠着你,你不要担忧,如果不是为了必要,我今天也不会来。”
徐惊翎得到确定的回答,心中的那块大石这才堪堪落地,程寄雪瞧着他这副模样忽然就明白了,人家估计是害怕婚后还被她缠着呢!
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语气骤然冷下:“徐公子,我从前是很喜欢你,可我不会纠缠一个成亲的男人,我虽然脸皮厚,可不代表我不要脸。”
徐惊翎猛地一慌,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寄雪不耐地打断他的话:“行了,你什么意思我也不在意,天晚了,我要回去了”,她也不理会徐惊翎,脚刚迈出半步,又忽然顿了顿,转过头认真道:“我的东西如何到叶浅浅手里,以及她大婚之日为什么会带着这个东西,我想就算你如何喜爱叶浅浅,有些事,还是需要去知道一下。”
徐惊翎眸光微闪。
刚才在明面儿上他没有去问,可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用想都猜得到。
程寄雪踏着月光回了府,初春的夜始终带着些寒意。程寄雪下意识地抱了抱双臂,目光清冽。
如今东西是要回来了,可那偷东西的人,可还好端端地在她的府邸里吃香喝辣呢。
徐惊翎见程寄雪毫无留恋地离开,他站了有一会,又挂起素日温和的笑容转身回了府邸。
而在暗处,却有人将一切收入眼底。
“世子,不去见一见程姑娘么?”
陆清尘望着程寄雪离开的方向,暗沉的眸光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了,正事要紧。”
“……明白。”
陆昀忍不住腹诽,原本按着行军的速度,明日就可抵达玉京,可自家世子一听程寄雪今日可能去徐惊翎的婚宴,愣是快马加鞭地赶回来,还正事,哪儿有什么正事?
陆清尘望着程寄雪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一股火热,足以将初春的寒意燃烧殆尽,直到再也看不见程寄雪的背影,他才堪堪收回了目光,正巧看见陆昀一脸‘我嘴上答应你但是我内心在说不’的样子。
陆清尘挑眉道:“你去把程寄元身边的人查一下。”
陆昀目瞪口呆:“啊?还真有正事”
陆清尘微笑道:“不然呢?”
陆昀被哽了哽,竟无言以对。
谁叫陆清尘是他主子呢?
陆清尘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待所有事情吩咐完毕后,陆昀懵了一会儿,连忙问道:“世子,您这是不打算回府?”
陆清尘摆了摆手,眉眼含笑:“晚些回去。”
“可是......”陆昀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陆清尘足尖轻点,向着程寄雪远去的方向。
“......”
陆昀觉着,自家主子,挺不矜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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