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
白沫沫猛地抬起头,眼里全是亮晶晶的小星星:“真的?”
霄九被她唬了一跳:“我自然不会诓你。”
白沫沫兴奋的不行,早就等你这句话了!
她想握拳,蹦高,变成弹簧,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点着头泪感动道:“霄侍卫抬举我,奴婢一定好好做活。”
霄九颔首,白沫沫问他:“那去前头,有什么程序…我是说,还要做什么吗?什么时候能去?”
霄九道:“去找刘嬷嬷吧,就说是王爷的吩咐,她会安排。”
“好嘞。”白沫沫想也不想就答应,“那我把后花园里的活儿干完就去,霄侍卫回见啊。”
说完拎着木桶欢快地往井边跑了。
霄九耸耸肩,莫名地笑了笑。
白沫沫忙活到下午,跟刘嬷嬷把事情交接完,抱着新衣裳欢欢喜喜地回到住处,哼起了太阳当空照。
系统:……这会儿不唱小白菜折磨人了。
白沫沫在收拾东西,她穷酸的很,不一会儿就打包完了,扛起铺盖准备走人,突然想起那几样小物件,又折返回来,拉开床头的小抽屉。
抽屉里空空荡荡,只躺着一瓶药。
白沫沫抓起冻疮膏塞怀里,眉心却拧了起来,“诶?我编的小兔子呢?”
她弯下腰,桌子底下也没有。
手在抽屉里划拉划拉,“我明明放在这儿的呀,统统,你知不知道?”
系统:“什么兔子?”
“就是我前些天打稻草垫子的时候,用剩下的秸秆编的那些小玩意儿。”
系统沉默了片刻:“哦,原来那不是黄鼠狼吗?”
白沫沫:“…”不跟你说了,真讨厌。
没就没了吧,搬到前院才是要紧事。
白沫沫不拘小节,雄赳赳气昂昂地扛着东西出了门。
菩提院里的下人房间比后院好很多,床铺都大一圈,白沫沫在上头躺着,却睡不着了。
可能是换了新住处的原因。
白沫沫在被子上滚来滚去,困得要死,却没法入眠,心里莫名烦躁:“我这是怎么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系统叮的一声出来:“今天还不是,不过再过一个时辰就是了。”
“嗯?”
还有三天才是除夕呢。
系统:“明天是姜霖的忌日。”
白沫沫蓦地翻身坐了起来。
“现在楚颀已经独自去无名阁了。”
白沫沫顶着鸡窝头咬手指,这是个关键的时间,自己得做点什么。
她蹬上鞋,拾掇拾掇头发衣裳,顶着夜色悄悄出了房间。
临近半夜,外面寒气很重,白沫沫甫出门,便被冻的打了个激灵。
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夜幕上,旁边缀着几颗星子,不时有北风打着旋过去,苍穹空旷而寂寥,了无生气。
白沫沫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了做任务的劲头,很想见到楚颀,结合上系统的话,他今天下午好像也很不正常。
府里静悄悄的,甚至连巡夜的人都没有,白沫沫想了想,把今天刚领的新铜珠簪子拔下来收进了袖子里。
沿路的石灯笼越来越稀,快到楼前时候,一片乌云笼罩过来,把月亮遮住了,整座阁楼只剩下一个隐隐绰绰的轮廓,风穿过灌木丛,一大片扶桑在黑暗里发出簌簌的声响。
白沫沫咽了下口水,壮壮胆子,还是走了过去,却没看到人。
系统的信息能不能准啊…
不过快到午夜了,楚颀应该会来。
面前枝叶招摇,白沫沫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撸下去:“那个,姑娘,我对你男人没有非分之想啊…当然也不会害他啦,你就当我是学雷锋送温暖,千万多包涵…”
诶,白月光是古代人,应该不知道雷锋是谁。
“总之我是在做好事…”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凭空而至,将她的话音拦腰斩断。
白沫沫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过身,拢在袖子里的铜簪子没抓稳,啪地掉了下去,落在灌木丛里。
楚颀一身玄衣立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狭长双眸中却透出锐利之气,像是杀意。
完蛋,原本只想当个幌子,这下假戏成真了。
白沫沫眼睁睁看着颀长身影朝自己走过来,进退不是,踩到身后的灌木,只怕更得死。
楚颀走到了她面前,身上冰凉的绸透出清苦的药香,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嗯?”
白沫沫低头,目光正好落在他腰间束着的白玉带上,又往下垂了垂:“奴婢的珠簪不见了,想是今天搬东西过来时沿路落在了哪里,明天嬷嬷要查检的,所以过来找找。”
楚颀没说话,白沫沫抬起眼睛:“王爷,天这样晚了,夜里寒气重,您穿的单薄,会受凉的,要不要奴婢去给你拿件披风?”
楚颀穿的确实很少,风吹过去,能看到他袖口里白而薄的手腕,甚至有点泛青。
他一口回绝:“不用。”
白沫沫唔了声,想扭头往灌木丛里看,簪子也不知道掉进哪个犄角旮旯里了,找不到明天肯定得挨罚。
为什么这么蠢,蠢得她想狠狠拍自己的脑门儿。
白沫沫心想反正他也看不清,在黑暗里扭着脸,眉头越发像麻花,听见楚颀轻笑道:“不会是掉在扶桑里了吧。”
白沫沫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摆手,半道又停下,苦唧唧地请求:“奴婢也不知道…可、可以找找看吗?”楚颀靠近,手拂过带着夜露的枝叶,那一刹那的动作和眼神堪称温柔,仿佛对着自己浓情蜜意的心上人:“你说呢?”
白沫沫:。
哦,还是不了。
楚颀收回手,冷声命令:“不许靠近这里,回去。”他眯一眯眸子,“若违了规矩,你该知道下场。”
白沫沫一凛,刚才还情意绵绵的口吻瞬间就结了冰,冻的人心尖颤颤,忙不迭答应了,转头看见楚颀已经走向阁楼的台阶。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如竹的背影从外面的黑暗融进了里面的黑暗里。
白沫沫蹲在地上画圈,暗暗合计,反正你进去了,我去灌木丛里把簪子翻出来你也不知道。
可她最终还是没伸出探向扶桑的手。
三个时辰后,夜色还没完全退去,暗蒙蒙的一片天光里,楚颀拉开门,却看见离扶桑丛丈许远的地方蜷着一个瘦弱的人影,好像在那里待了一晚上。
楚颀眉心蹙起,白沫沫听见声响,抬起头:“王爷。”
楚颀道:“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白沫沫吹了一夜的风,站起来还在瑟瑟发抖:“昨天奴婢搬到菩提院的时候,看到侍女给您端进去的午膳晚膳您都没动,昨晚您独自过来,也没带人伺候,奴婢怕王爷低…呃,寒夜不适,就没离开。”
楚颀眉毛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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