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得闲全程陪着太后接见众人,太后对每位皇子一视同仁都甚是亲切,对那些王妃或是大臣夫人更是极其和蔼,唯独有一人例外。
听宫人的话明白这是一品诰命夫人,是一位大将军的遗孀。
看上去约摸三十多岁,皮肤保养的很好,即使眼角皱纹横现,依旧让人无法忽视那吹弹可破、白皙如同少女般的面颊。
她穿着宽松的衣袍,跪拜后顶着太后冷淡的面容自顾自站起,不用太后明说,自己就赶紧消失在太后眼前。
两人全程都未曾说话,就这么走个过场,而后不再相见。
步得闲对这个人充满好奇,她到底是因何能让与人慈善的太后露出明显的不悦神情。
从刚才她对太后的态度看,并没有表现出傲慢等让人厌恶的神容,不像是性格上不讨喜的人。
太后的宫殿内,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热闹起来,距离宫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该来的都来见过太后。
这些本该是由永安皇后负责,奈何皇后近日刚查出再怀身孕,太后怕人多嘈杂影响皇后腹中胎儿,便包揽了宫宴事宜。
皇后自然是乐意,如果不是太后主动提出来,这负责人选怕是要落到后宫里某个嫔妃头上,无论是让她们其中哪个人操办,皇后都不愿意。
这后宫之主是她永安皇后,就算她身体不适暂时无法管理后宫,也不能让任何一个趁机分走她手上半点权力。
太后毕竟是老了,见过众人后便有些乏了,起身去寝殿小睡一会儿,让她们自行决定是留下殿内等着,或是去御花园走一走。
步得闲怕留在殿内与人面面相觑,于是跟着一小部分人出来,御花园应该不小,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待着不是一件难事。
他在出来的人里看到那位一品诰命夫人,在阳光的照射下,他总觉得这位夫人的面色红润的有些不太正常。
明明是微风拂面的舒爽气候,她却表现得如同烈日曝晒,一直让身边人给她扇风。
到达御花园后,大家没敢太分散走远,几人一聚窝成各自的圈子,聊聊天赏赏花,比在太后殿内表现的更活泼热闹一点。
唯步得闲和那位一品诰命夫人独自找了个角落,也不算独自一人,身边跟着一位小宫女随身伺候。
步得闲对那位一品诰命夫人感到好奇,朱彦不在身边不能问他,便向小宫女打听那位夫人。
小宫女不敢多言,支支吾吾不肯说。
步得闲以为小宫女不知道那人的情况也就没再问,转而询问宫宴还有多久才能开始。
这个问题小宫女能回答,她赶紧回道:“应该还有一个时辰。”
“哦,也就是两个小时,要再等两个小时啊?”步得闲感叹古代的生活节奏真是慢悠悠。
小宫女站在一旁安安静静。
暖风煦日,步得闲昏昏欲睡,一个点头惊醒后人终于清醒,下意识往周围看去,注意到有一些人正看着自己交头接耳。
发现自己注意到她们,她们中有一个人起身过来邀请:“妹妹一个人坐在这不免冷清了些,不如陪姐姐们一起说说话,时间还早着,就这么等着多无聊。”
步得闲没拒绝,起身跟着她来到那一小圈人中间。
当得知步得闲就是五王妃,众人的神情各异有些精彩,她们主动示好是因为看到步得闲之前一直坐在太后身边关系亲昵,还以为是太后本家的后辈,没想到是……
短暂的尴尬过后,又神色如常的聊起天。
再怎么说五王爷也是皇帝的儿子,就是再不受宠身份也摆在那,既然太后喜欢五王妃,与她交好没有坏处,想通这一点后她们对步得闲一如之前的热情。
步得闲也从她们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独自坐在那边的一品诰命夫人是镇国大将军的遗孀,萧圆儿。
大将军马骞岳和皇帝自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自当今圣上登基后更是委以重任,屡战屡胜,创下不少丰功伟绩。
后来边境犯乱,前朝内贼与外邦勾结导致边境被外邦夺下一城,马骞岳领命前去收复失地,成功击溃外邦军队围剿处决内贼,自身却不幸伤重殒命。
而后,马骞岳被追封为镇国大将军,其遗孀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她们知道的并不只有这些,但有些话不能拿到明面上讲,大多是民间私下里的传闻谣言,怎敢在宫内说。
步得闲看出她们神色有异,对萧圆儿越发好奇。
太后让人传话来,众人纷纷回太后宫殿,做着最后的准备。
按照地位等级排序跟在太后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向宫宴的举办地,秩序井然。
步得闲终于再见到朱彦,明明不过两个时辰没见,却好似隔了一段令人难熬的时间。
一一落座。
刚坐下来,步得闲就贴上朱彦耳边说悄悄话:“她们好厉害,一个个都往自己头上摆那么多发饰,看上去神色自然,好像一点都不重似的。”
朱彦轻笑:“这些饰物彰显地位和财力,还能表明她们夫君对其的宠爱程度,自然是能多放就多放,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恨不得光着头来?”
步得闲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嘿,还别说,他是真的想光着头来,现在脖子好酸。
朱彦无奈摇头,视线不自觉放到步得闲头上,突然他皱起眉。
步得闲注意到他这一反应:“有东西?”
自己在御花园坐了那么久,也许有什么花花草草或者飘絮什么落在头上也不一定。
朱彦收回视线,摇摇头:“没事。”
如果他没记错,步得闲头上应该还有一个花穗钗,如今却不见了。
朱彦仔细回想步得闲进宫时有没有戴着,还是说临出门前碧芽帮步得闲取下了?
一切只能等回府询问碧芽才能知晓。
又或许只是步得闲走路时不小心弄掉了,朱彦安慰自己,别想那么多。
步得闲哪知道朱彦此刻心中的烦忧,他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食物,手肘碰碰朱彦:“什么时候能动筷啊?”
朱彦端坐着:“等着吧,一时半会儿是吃不了的。”
步得闲:“……”唉!
朱彦看向主位皇座,皇帝还没来,皇后和太后也未在,视线又扫过其他人,最终是看向自己身边之人。
步得闲看着面前桌上碳火保温的珍汤,垂涎欲滴。
似乎能听到他内心的声音:好香啊……
朱彦扯了扯他的袖子,将他的神智拉回现实:“忍着。”
步得闲吸溜一下没让口水流出来,可怜兮兮地看向朱彦:“好饿。我能不能……”
偷吃一块,就一块!
不等他说出来,朱彦直接拒绝:“不能。”
说着,他给步得闲倒了一杯茶水,微微晃荡,好让茶水凉的快一些:“喝点水先垫着。”
步得闲仰头灌下,水温正好,他贪心地问:“能不能让我喝点汤,用这茶杯装着,别人看不出来。”
朱彦看着茶杯那小小的容量:“大家都看着呢。”
步得闲叹息一声,正巧他的肚子发出一声饥饿的哀鸣声,有点响,引来隔壁桌朱昇好奇的目光。
朱彦抬袖扫过自己这边桌边缘的糕点,看上去只是随意伸展了下手,其实上面有一块糕点已经落入他袖子中,他从桌下递给步得闲,然后又给步得闲倒了一杯茶。
“遮起袖子装作喝茶。”
步得闲看着那一小块糕点:“太小了吧。”
朱彦作势要缩回手:“不要就算了。”
步得闲忙拽住他的手:“要!”
从朱彦手里神不知鬼不觉接过那块糕点,按照朱彦说的左手横挡在面前,垂落的袖子遮住他半张脸,另一只手拿起茶杯装作喝水,其实是先把糕点塞进嘴里吃着,然后喝水润喉。
做完这一切,步得闲看向朱彦,突然笑了笑:“你很有经验嘛,是不是经常这么做?”
朱彦淡淡说:“小时候不像现在这么能挨饿,实在饿的时候就偷偷这么做过。”
步得闲一时有些茫然,小时候?朱彦小时候家境不好吗,怎么还需要像现在这样偷偷吃东西,他以为是朱彦在演其他剧时偶尔也这么偷偷吃剧组食物,怎么扯到小时候去了?
好奇:“在学校还是在家里?”
朱彦没回答,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闷不做声喝下。
步得闲发现朱彦给他倒的茶水是他这边的茶壶,给自己倒的却是另一边的另一个瓷壶,好奇地伸出手:“这两个不同?”
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用茶杯装酒,倒了满满一杯,而朱彦是用更小的酒盅装酒,只有浅浅一口。
朱彦忙拦下:“是酒。”
步得闲眼前一亮:“原来有酒!”
赶紧开开心心喝了一口,瞬间神色古怪,他再喝一口,狐疑地看向朱彦:“这不就是白开水,比茶的味道还淡,你们兑水也兑的太多了吧!”
第二口里,他的确能感觉到一点点酒味,可是也真的太淡了吧!比啤酒的度数还低!
怕不是真的用啤酒兑的白开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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