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偏心至此,琴笙当真哭了出来,掩面而奔,小柳怔在那,回过神来匆匆行了一礼,追着自家主子离开此处。
等她们一走,朱彦和步得闲相握的手瞬间分开。
朱彦从安天命手上拿回自己的长剑,起身回去重新练剑,至于事情的真相,他无须听步得闲解释。
朱彦看步得闲一眼,转身走之前轻轻说了一声:“本王信你。”
嗯?!
——本王信你。
步得闲抬头看着朱彦离去的背影,突然伸手捂住心脏位置,好像有只小鹿突然闯进他心里,扑通扑通乱撞着心房。
谁不想拥有一个家世好,颜值高,不受外人蛊惑一心一意相信自己的男朋友!
可惜朱彦并不是他男朋友,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步得闲告诫自己:只是演戏,只是演戏,万万不能假戏真做……
戏中的朱彦是这样的设定,并不代表现实中的朱彦也是这样。
在心里给自己搭建好心理建设,步得闲看看周围的景色:“碧芽,你好像没带我来过这。”
碧芽解释:“这里是咱们王爷平日里修身养性、锻炼武艺的地方,若没有王爷许可,旁人不得擅自进来。”
步得闲问她:“那咱们现在算不上擅自进来吧,刚刚可是他自己让我们进来的。”
碧芽:“……王妃是想看看这院子?”
步得闲挑眉:看什么院子啊,当然是去看人!朱彦刚刚拿剑的姿势如此帅气,让人忍不住想看看练剑时候的朱彦是何模样。
碧芽有些不敢:“王妃,走吧,王爷不喜欢外人打扰他练剑。”
步得闲却是兴冲冲往里走:“外什么外,我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内人!走啦,我们小心点,别被他抓到就好。”
碧芽劝说无果,只能迈着急促的小碎步跟在步得闲后面,四下小心看着,生怕被侍卫抓到她们两个在这里鬼鬼祟祟。
安天命守在朱彦身边,而其他侍卫守在院落的院门外,自然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已经谈妥,没有注意到步得闲正在往里走。
步得闲扒在转角的墙后,微微探出脑袋看了一眼,朱彦正站在校场中心,闭目屏息凝神。
而后,朱彦睁开眼,剑锋划过身侧,身随剑走,一招一式既清晰又稳中有快,看的步得闲目瞪口呆。
朱彦并不是在表演,而是真有真功夫,凌厉的剑法显然招招透着杀意,不是耍给人看的把戏。
步得闲看的入神,朱彦收剑,反手背在身后,往步得闲隐匿的角落看过来。
朱彦一早就注意到这边有人,也大概猜到是谁,只是那眼神越来越火热,让他想继续装作不知道都难。
步得闲毫无被抓包的紧张,一脸坦然地看着朱彦来到他面前。
朱彦:“王妃也懂剑?”
步得闲摇头:“不懂,但不妨碍欣赏。”
从第一天见到步得闲,朱彦就知道此人身上毫无内力,是个不具备威胁的普通人,这也是为什么朱彦肯让步得闲和他共睡一屋的原因。
朱彦继续问:“那王妃觉得本王的剑法如何?”
步得闲在脑海中过一遍词藻华丽的形容词,从中挑选几个出来:“出神入化,人剑合一。”
“王妃如此抬举本王,不知是不是真心?”朱彦没有等着听步得闲回答,负剑离去。
缩在后面的碧芽又来劝步得闲:“王妃,走吧。再待下去王爷真的要生气了。”
步得闲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我想学。”
碧芽叹气:“王妃若是觉得府中无事甚是无聊……”
步得闲被勾起兴趣,等着碧芽给她安排一些有趣的事情。
“……奴婢可以再教王妃一些宫中礼仪,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步得闲当即装做自己听不见碧芽在说什么,快步离开:“啊,今天的天气真好,是个休息睡觉的好时候。”
碧芽跟上前:“王妃,您总是要学的。”
步得闲继续装听不见:“好困好困,我要回去休息了。”
另一边,琴笙奔回自己的房间,不管不顾地开始收拾行李包裹。
小柳拦下琴笙此番冲动行为:“主子,您就这么离开吗?”
琴笙含恨咬唇:“五王爷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农女,我还留在这自取其辱吗?”
小柳问她:“那我们离开五王府又能去哪?七王爷将您送给五王爷,肯定不会再允许您回七王府。”
琴笙有些失魂落魄:“是啊,我又能去哪……”
她本来是被送入逸王府准备当七王爷的小妾,可是还没等她与七王爷相见,就被七王爷通过圣上转赐给五王爷。
主人传信,让她就此安心待在五王府努力取得五王爷的宠爱,谁知现在的处境如此尴尬,她又怎么待的下去。
小柳知道琴笙为难,她想了想:“主子,您现在还是完璧之身,奴婢虽然不知道主子到底是为谁办事,但奴婢知道主子上面有人,如果真要离开五王府,主子不如回去?”
琴笙身子不可控地抖了抖,想起那人的杀伐果断,犹豫好久才做下决定:“我们收拾行李,出府。”
朱彦那边很快收到消息,安天命将暗探的消息转告给朱彦:“王爷,琴笙姑娘离开王府后,绕着长安城的街道走了好几圈,最终进了凤栖楼的后门。”
“凤栖楼。”朱彦惑然,“那是哪里?本王怎么没听过长安城哪家酒楼艺馆叫这个名字。”
安天命垂首:“那是一家青楼。”
“……”朱彦低咳一声,“难怪本王不知。可知道她去里面见了谁?”
安天命头低的更甚:“请王爷责罚,他们……跟丢了。暗探都是男子,想要直接跟进后门并不容易,等他们从前门进去,就再没看到琴笙姑娘的身影。”
朱彦并不意外这个结果,现在知道控制琴笙的人就在凤栖楼里已是一个不错进展:“让他们给本王盯紧这凤栖楼,找出可疑之人便可,不用责罚。”
朱彦想起琴笙身边那个丫鬟:“对了,她的丫鬟小柳跟着她一起进的那青楼?”
安天命回道:“没有,出了王府后,琴笙姑娘给了那丫鬟一笔银子让她回家,只身一人去的凤栖楼。王爷,要不要抓她问问看?”
朱彦摇头:“她肯定不知道琴笙听命于谁,现在问她,既问不出什么结果又容易打草惊蛇。盯紧凤栖楼就好,什么时候再有琴笙的消息,再来通知本王。”
安天命领命下去。
朱彦叹气,如果是寻常酒楼,他还能寻个由头去那里亲自看一眼,偏偏是青楼。
众人皆知五王爷洁身自好从不去烟花之地,他突然去那里一次,肯定会引得幕后之人怀疑。
现在完全可以确定此事跟七弟并无瓜葛,要不然也不用这么隐隐密密生怕被人抓到身份。
凤栖楼,天青阁。
扶柳浅笑着送走一位达官贵人,打开房间里的暗门,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脸上出现疑惑神色:“琴笙,可是有要紧事?”
琴笙摇摇头,直接跪下来求扶柳:“扶柳,你帮我跟主人说一声吧,我……我不敢去直接找他。”
“怎么了?”扶柳扶起琴笙,让她坐到位子上,“我记得你不是去了七王爷府上,难道七王爷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不该啊,七王爷不是这种会查房中人来历的人。”
琴笙一边小声抽泣一边将来龙去脉告诉扶柳,求着他:“扶柳,能跟主人说上话的只有你了,我不想回五王府,照现在这个情形,我肯定无法在直王身边打探到任何消息,你也知道主人的性格,他不养无用之人,如果我一直没有给主人有用的消息,他不会饶过我。”
扶柳看着琴笙脸颊上红痕未退的印记,没有立刻回答琴笙,而是坐在那想了想。
琴笙也不催,等着扶柳想好给她答复。
扶柳问琴笙:“你当真不能在五王府再坚持坚持?他们新婚燕尔,总归是要恩爱些,等着五王爷对她的新鲜感褪去,你再努努力,或许能入得了他的眼。”
琴笙小频率摇着头:“不,他打我一入府就不肯多看我一眼,他是真的不喜欢我,对我毫无男女之情。”
扶柳浅浅叹息一声:“琴笙,我实话跟你说,如果你真的离开五王府,让主人给你再另谋他处,他只会安排你去一个地方。”
琴笙战战兢兢问:“何处?”
扶柳把玩着自己的手,淡淡道:“这里。”
琴笙大致猜到这个答案,她抽泣着:“我不想来这。”
就是因为不想来这里,才那么努力地争取到去七王府的机会,谁知后面变故那么多。
如若还有其他选择,谁又愿意沦落风尘?扶柳缓缓说:“你还有一个选择,要听我一言吗?”
琴笙点头。
扶柳说:“你现在马上离开此处,直接去七王府。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七王爷留下你。”
琴笙觉得肯定不行,她刚想说什么,扶柳瞥向她的视线冷冷淡淡,冰凉到一下子让她忘记言语。
扶柳:“这里或者七王府,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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