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得闲的动作太快,碧芽一直没能反应过来就被步得闲拉着跑出好远。
两人在一处院落前停下,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口喘气着。
碧芽不解:“王……王妃……跑……跑什么呀?”
步得闲摆摆手:“你瞧……瞧那个人……呼……一副……来找事的……的模样,我能不跑吗?话说,她是谁啊?”
步得闲大概猜到一点,但还是要听碧芽亲口讲给他听。
碧芽此时气息也已经顺畅许多:“是西偏院的琴笙姑娘。”
步得闲一脸八卦地凑近碧芽:“王爷的小妾?得宠不得宠啊。”
碧芽:“……”为什么觉得王妃很兴奋?
碧芽知道王妃是个男人,和王爷之间没有感情,但现在他的身份就是王爷的妻子,为何能这么开心?
“琴笙姑娘是在王妃入府前几天刚来的,王爷将她安置在最偏远的西偏院,还从未去过。”
步得闲嫌弃五王爷的假正经:“啧,这么漂亮的姑娘,王爷难道没看到过她的模样?”要不然怎么把持的住不去临幸一回。
碧芽说:“琴笙姑娘是王爷从宫中领回来,同乘一辆马车,怎么可能没见过。”
步得闲不敢相信地看着碧芽:“他把这样的美人从宫中带回家,就这么扔在偏院里不管不顾,当真没有再去见过?”
碧芽点点头:“王爷绝对没有再去见过琴笙姑娘,倒是接琴笙姑娘来王府的那天,就当着我们下人的面跟她说过,她想走随时可以走,不会有人拦着。”
步得闲露出些许骄傲的小表情:“幸好我们跑的及时,要不然她肯定想过来埋汰我几句,我这个人最听不得别人说我坏话挤兑我,心眼就这么小。”
说着,举起左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小小的爱心,而他的心眼就跟这个小爱心一样小。
碧芽没看懂步得闲这个动作的意思,但仍被步得闲逗笑。
笑够后,碧芽一本正经地告诉步得闲:“王妃别怕,您要是受了委屈,王爷肯定站在您这边。”
步得闲昂头挺胸:“那是,我现在可是你们王爷心爱的宠妃!”
碧芽不知道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脸不红心不跳说出此等羞耻的话语,抬袖掩着嘴笑。
远处慌慌张张跑来一人,看到步得闲的背影眼前一亮,急急忙忙往这边跑来:“五王妃,王爷有事找您,您快去书房吧。”
步得闲不认得去书房的路,就由碧芽带路,碧芽一路送到书房门口,守在门口并不进去,只让步得闲一人进去见朱彦。
令步得闲意外的是,书房里并不只有朱彦,还有一个长相俊俏的男子。
那男人看着步得闲,极致温柔地笑着,步得闲能感觉的出来,这人并不是在客套笑着,而是他天性如此。
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香味儿,有点像是药材香,再看着那温润男子肩上挎着的药箱,步得闲已能猜出他的身份。
照着刚刚碧芽教给他的礼数,步得闲行了一个敷衍的女礼,柔声柔气:“王爷安好。”
朱彦一想到是个男人发出这样的声音,手中的茶杯抖了抖,幸好没洒出茶水来,他看着打扮的像模像样的步得闲,摆摆手:“以后私下里不用向本王行这些虚礼。”
朱彦看向沈青裳:“青裳,给他看看吧,他总觉得自己受了重伤。”
步得闲坐到书桌旁,按照沈青裳的指示伸出手腕好让对方把脉,看着沈青裳那认真感知脉搏的举动,步得闲好奇。
他小声问沈青裳:“医生,你有行医执照的吧?”
沈青裳微微一笑,声音温柔:“有的。”
步得闲担忧自己受了内伤不容易看出来,然后小病积攒成大毛病:“你不觉得我应该去医院拍个X光片更靠谱些吗?”
沈青裳说:“从这里到你口中的医院,很远很远。”
步得闲叹息一声,再次向沈青裳确认:“我真的没问题?”
沈青裳收回手指:“王妃放心,只是一些皮外小伤并无大碍,拿昨晚我送来的药膏涂上几日便可痊愈。”
步得闲心里还是不得劲:“行吧,暂且信你。”
诊完步得闲,沈青裳来到朱彦身边,两人小声说话,较远距离外的步得闲听不到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
朱彦眼中露出探究的视线:“青裳你竟然能听懂他话里那些奇怪的词汇。”
沈青裳淡笑:“只是勉强听懂,装作从善如流的样子罢了。”
朱彦问:“昨天你师父来替他诊脉,竟然没发现他是个男人吗?”
沈青裳替他师父辩解:“师父自然能从脉象上辨别出他是男子,可是当时那个情况,他以为王爷您自有打算,便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拆穿。”
朱彦叹气,事到如今,只能这么荒唐凑合着演下去:“那他的声音,可有法子?”
沈青裳想了想,告诉朱彦:“我曾听人说,岐山上有一种玉石,置于喉咙前能够使人声音产生变化,既然王爷有需,我看看能不能用在王妃身上,这样既能变声,又能用玉片遮掩王妃的喉结。”
朱彦下意识看向在不远处书桌前无所事事的步得闲,步得闲以为朱彦在叫他过来,欢快又迅速地跑到两人面前。
这两个人窝在这讲悄悄话不带上他,真的是太不厚道惹!
不知道步得闲用的什么法子,朱彦看到步得闲喉咙处的喉结根本不似一般男人那样突出明显,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喉结。
沈青裳问步得闲:“王妃还能隐藏自己的喉结多久?”
步得闲回答:“大概半个月吧,化妆师告诉我这个喉结贴能反复使用半个月来着,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放心,我本身喉结就不是很突出,稍加掩饰,比如打些阴影,不会引人怀疑的啦。”
沈青裳很有眼色,了解完所需要知道的情况后就告退,给这两人独处的时间交流。
朱彦是有很多话要跟步得闲,他慢步来到书桌后,坐下时还未指示步得闲,步得闲已经搬来别处的椅子放在朱彦位子旁边,近距离靠着朱彦,眼巴巴地望着朱彦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朱彦不着声色地往另一边靠过去一点,意有所指:“虽然本王跟你说过私底下不必行一些虚礼,但基本的礼仪你还是要遵守。”
步得闲不明白:“我逾越了吗?”
朱彦指指书桌前面,意思是让步得闲到前面去,不该和他并坐在书桌后。
步得闲露出苦恼神色:“我以为我们要商讨一些不能被别人听去的重要大事,那么远的距离我听不清。说话声音大了,又容易被外面藏着的人听到,我们要做的严谨,滴水不漏,这样编剧他们就没办法硬说别人家的探子听到我们的交谈,把信息透露给其他演员。”
朱彦眉头微蹙,步得闲说的很有道理,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礼仪这方面没法一蹴而就,朱彦暂且忍下步得闲的不得体举动,开始说正经事。
朱彦告诉步得闲:“本王去宫里请安的时候,已经跟父皇说过你改名一事,从今此后,你便用着自己的名字跟人介绍,不过想来也没多少人会在意你的名字。”
步得闲点点头,五王府里的下人尊称他一声“王妃”,王府外的人尊称他一声“五王妃”,想来也没人敢直呼其名,叫他一句“布得闲”。
被人改了姓氏,但好在读音一样,被人问起时闭口不谈便是,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姓“步”不姓“布”便好。
说完这件事,朱彦提及另外几件更重要的事:“知道布盼君长相,只有她的双亲还有几位先前见过布盼君的老嬷嬷,老嬷嬷那我们不必担心,她们只见过布盼君一面,再将你领到她们面前,她们怕是认不出你是不是那天见过的人。”
步得闲眉头紧锁,认真地听朱彦说着。
“就是布盼君的双亲有些麻烦,他们若是来看你,一眼就能认出你不是布盼君。”
听完朱彦的话,步得闲抬眼飞快看朱彦一眼,而后小声询问:“原先的王妃临时不能演了,所以才让我来顶替?”
难怪出价那么高!救急如救火,可是也不能这么急这么随便吧。
朱彦嘴角微微上扬,这人真的是一无所知就敢来,淡定如他都要被气笑:“是,迎亲途中她途生变故殒命,你穿着一身近乎一模一样的嫁衣正巧出现,自然只能让你来顶替她。”
这话听在步得闲耳里,脑子里飞快想明白迎亲这段戏是在网上进行直播,直播中那位原来饰演王妃的姑娘突生变故不能继续演,没的选择只能让他顶替,一替就转正成主角。
所以编剧临时改戏,后期剧情里可能会有布盼君双亲前来指认步得闲并不是布盼君的剧情,到时候步得闲该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对!就是这样!
步得闲提出两个应对方案,第一个是:“我们可以用更有诱惑的金钱条件让对方认我是他们的女儿。”
朱彦摇头:“那对夫妻不是爱财之人,他们对这个女儿有感情,不会屈服于金钱诱惑。”
内心: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爱财爱到不要命的地步?
面上,朱彦依旧是一本正经,谁能想到他心里正在埋汰着步得闲。
步得闲叹气:“好吧,我忘了他们是这种设定。”
前情里说过,布盼君的父母不想要圣上的金银赏赐,只想要女儿过的好,可见他们并不爱钱财。
步得闲说出第二个方案:“到时候我装病,就是那种全身皮肤溃烂看上去身材臃肿的病,也就看不出我是不是他们女儿。他们总不能赖在王府不走等着我痊愈吧?他们一日不走,我就继续装下去。”
朱彦抬拳掩饰失态的面部表情,这个人为了瞒混过关真是能对自己下狠手。
朱彦只是提一提这种可能性,在他看来,只要尽快揪出想要陷害自己的幕后真凶,之后步得闲不要做一些过分惹人怀疑的举动,没人会在意他五王爷府上的庶民王妃是不是那个农女。
朱彦忽然关心起步得闲:“王妃可还习惯府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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