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等步得闲悠悠醒来,身畔早已不见朱彦,他嘟哝:“起这么早,都不知道叫下我。”
伸个懒腰起身,房间里脸盆毛巾等等已经备好,就放在那等着步得闲使用。
“好歹我现在是王妃,难道不是应该有一堆人排队伺候着洗漱吗?”
自言自语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个清丽的女人声音:“王妃,王爷让奴婢来伺候您,奴婢这就进来了?”
步得闲下意识应了声“进”,转念一想自己的男人身份,想出言阻止已来不及,那姑娘已经推门而入。
只进来她一人,进来后转身将门合上虚掩着。
碧芽看着面前短发无妆容的步得闲,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她看出步得闲的慌张,恭敬地一行礼:“王妃莫慌,王爷已告知奴婢,所见一切必然守口如瓶。”
来到步得闲身边,开始帮步得闲洗漱打扮。
碧芽显然要比之前那个小丫鬟更懂得如何伺候人,步得闲不想让她帮忙的事,她便垂首站在一旁,不动不语,待步得闲需要她帮忙时再上前。
一切准备妥当,碧芽帮步得闲将假发戴好、梳顺,而后出声问:“王妃,可以让外面的人进来了吗?”
步得闲一愣:“外面还有很多人吗?”
碧芽解释:“昨晚是王爷与王妃的新婚之夜,按照礼数,这用过的床单被褥都要清洗收纳起来,换上新的。还有一些是来送王妃的早膳以及打扫房间。”
“再等一会儿吧。”步得闲低头看一眼自己平平坦坦的胸部,实在不想再戴上那个既操作繁琐又重的假胸,问碧芽,“早饭中有没有馒头?”
碧芽:“王妃想吃馒头?”
步得闲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抓耳挠腮:“也不是,就是有没有差不多这么大的馒头,给我拿两个。”
步得闲比划着大小,碧芽心思细腻,很快明白步得闲的意图:“王妃稍等,奴婢这就去膳房拿。”
步得闲叮嘱她:“别拿刚出锅的,我要硬一点的馒头。”
将那两个馒头塞进衣服里,背对碧芽的步得闲转过身,发现碧芽不知何时也转过去身子,心里对这姑娘心生好感:“你叫什么名字?”
碧芽转回身子,微微颔首:“王爷给奴婢取名,碧芽。”
“……你家王爷很喜欢绿色吗?”一个翠儿,一个碧芽,是不是还有绿啥和青啥?
碧芽摇头:“不知。奴婢不敢妄自揣摩主子喜好。”
外面久等多时的一帮人终于被放进来,鱼贯而入,瞬间步得闲眼中满目都是人。
有一位年长的老嬷嬷来到床边,拾起那方落红帕,笑的开心:“看来王爷是真的喜欢王妃。”
在此之前步得闲浑然不知自己躺过的地方有一方白色手帕,更关键的是上面怎么会有斑驳红痕,顿时好奇凑过来看:“这是什么?”
老嬷嬷笑的更加开心,脸上的皱纹褶子堆在一起:“哎哟,王妃怎么还问老奴这是什么?”
碧芽看出步得闲是真的不知,忙将他拉到一边以免露馅:“王妃还是快点用膳,别饿坏肚子。”
经碧芽一提醒,步得闲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已空空如也,来到桌旁看着一桌子早饭,赶紧落座吃饭,一边吃一边问碧芽:“你吃过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吧。”
这么多,他一个人怎么吃的完,暗自咂舌这个剧组真的好严苛,同时也说明预算充足,是一个烧钱的大制作。
等自己演完走人,肯定会在网上搜来看,希望到时候不会觉得剧中的自己演技尴尬就好。
碧芽低头:“奴婢吃过了。”
吃饱喝足,步得闲还是很在意那块凭空出现的帕子,主要是那老嬷嬷笑容实在太荡漾,让他无法不在意。
向碧芽询问:“那块白色帕子……”
碧芽微微弯下身子,抬手掩着在步得闲耳旁低语:“王妃,那是您和王爷昨晚的落红帕。”
嗯?!
步得闲差点将刚喝下的茶水喷出来,其他的他可能不知道,但这“落红”二字他还是懂的,那是……那是……
步得闲脸上表情像走马灯一样变幻:“怎么可能……我和他……”
碧芽小声说:“那是奴婢今早沾的鸡血。”
步得闲拍拍胸脯,劫后余生般:“我说呢。”
多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真的是步得闲自己的落红,刚才脑子秀逗,才会误以为真。
都怪这帮人太敬业,各个角色演的惟妙惟肖,害自己不知不觉被带入角色中,想来那只是个道具。
朱彦留下它,就是为了让戏里的人以为他和自己真的发生关系,是名副其实的夫妻。
虚惊一场。
婚房里众人正在忙碌,碧芽带着步得闲出来走走。
“宫里一早就传人来报,皇后体恤王妃昨日婚日遭受意外身体不适,说是不用请早,待过些天养好身子再去。”
步得闲听着碧芽的话,想到自己的身份,笑:“她怕是就不想见到我吧。”
碧芽没说步得闲猜的对不对,只是说:“永安皇后是三王爷和七王爷的生母,平日里与咱们王爷并不亲近,世人皆称赞她温柔贤淑,有母仪天下之范。”
“不温良贤淑一点她也当不上皇后,可是这能在后宫中当上皇后的人,又不会那么简单。”步得闲看向碧芽,“当今皇后娘家厉害不?”
碧芽回答:“永安皇后的父亲是秦太尉,手握重权,深得皇上信任。秦太尉有三个儿子,都在朝为官担任要职,最为出彩的是秦三公子,早年随军打过几场胜仗,归来后更是风光无限。”
“那我们王爷的娘家呢?”步得闲好奇。
碧芽扶步得闲坐在庭院里的小亭内,四下无人,她才敢跟步得闲说这些皇家的事:“咱们五王爷命苦,是当今皇上早年流落在外的皇子,据说是一江湖侠女所生,后来皇上认回王爷,将他交付给一直无所出的宛妃娘娘抚养。”
步得闲心中叹息,娘家无势,这在宫廷古装剧里想要争夺皇位真的要全靠个人领袖魅力和处事能力。
碧芽继续说:“咱们五王爷一直不受皇上待见,好在宛妃娘娘视王爷如己出不在乎这些,咱们王爷又自小乖巧聪颖,倒是一对母慈子孝的典范。”
“可惜宛妃娘娘身子不好,在王爷十五岁时不幸病逝,没了宛妃娘娘庇佑,王爷在宫中的日子过的并不好,待行过及冠之礼后便早早搬出皇宫,皇上赐了这一处王爷府后便不怎么管王爷了。”
步得闲趴在石桌上,哀嚎一声:“这么不受待见,这要我怎么帮呀。”
自己这个身份如果是什么名门之后、权贵之女,倒还有点希望能帮助五王爷,可是他只是个农家小女子,无权无势,还没有钱!
碧芽好奇:“王妃想要帮王爷什么?”
步得闲正想脱口而出说是要帮忙争得皇帝老儿的宠爱,夺得储君之位,话到嘴边才惊觉这是大逆不道的话语,就算碧芽是五王爷身边的人,也不能这么贸然说出。
步得闲改口:“帮他把日子过的好一点啊,现在我和他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过得好,我才能过的舒服。”
碧芽笑:“王妃能有这份盼着王爷好的心思,便已足够了。”
没有手机,步得闲百无聊赖:“王爷人呢?”
碧芽说:“一早便进宫请安去了。宫里来的旨意只说王妃身体抱恙可以不去,王爷还是要去把礼数走个周全。”
就在这时,园子里传来一阵轻灵的笑声,当真如银铃般悦耳娇俏,步得闲抬起头,看着另一边缓缓而来的两个女子。
为首那个女子身穿华服,衣服料子倒是比步得闲身上这件还要好些。
步得闲正想问碧芽这两个人是谁,对方已经瞧见他。
美貌女子身旁的丫鬟附耳跟女子说了些什么悄悄话,步得闲肉眼可见那女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婀娜多姿地朝亭子走来。
步得闲顿时站起来,拉住碧芽的手腕转身就跑。
他这番举动,让那女子和她的丫鬟愣在原地,只能看着王妃和王妃丫鬟的身影从亭子里消失,一会儿便看不见了。
女子的丫鬟气的跺脚:“逃的好快!”
女子很快回神,轻蔑一笑:“瞧她那怂样,不过是个胆怯的农女而已,不足为患。”
丫鬟说:“可是……昨晚王爷留宿在她那了呀。”
女子敲打一记丫鬟脑袋:“你懂什么,好歹是明媒正娶的正妃,就她那懦弱性子,看见我就跟老鼠看见猫似的,估计王爷是怕她被欺负太惨,好心给她留留面子。新婚之夜都不留下,这要是传出去,她在王府里哪还有立足之地。”
丫鬟捂着被打疼的脑袋:“可是……大家都知道王爷不喜欢这门婚事啊。”
女子笑:“不喜欢归不喜欢,但总归是嫁进来了,是名义上的夫妻。按照五王爷的为人,就算不喜欢她,也会善待她。”
丫鬟点点头:“倒也是。五王爷是出了名的心善温良。”
想到自己身上肩负的任务,女子脸上笑容渐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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