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什么。
梅丽珊卓，她的母亲死去之后，塔利亚曾经问过拉斯。
她的母亲被人谋杀，之后被扔进了拉萨路之池里。可是梅丽珊卓并没有醒来，而是继续沉睡着。
像是做了一个好梦。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所以拽着拉斯的袖口，问了他这个问题。
拉斯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死亡是新生。”
塔利亚睁开眼睛，脑海里回荡起父亲的声音，离开了那片燃烧的地方。
按照拉斯的说法，他们的生命在此时消解，可是又在其他地方重新凝固，用另一种形式延续下去。
这个说法充满了漏洞，但是塔利亚一直相信这个。
这让她好过一些。
“我好丧。”
迪克在把所有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之后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振金！！！”
韦恩靠在蝙蝠电脑前的椅子上，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听到迪克的惊呼回过头：“什么？”
“我把振金忘在那儿了！”
迪克抱头：“我真是蠢死了！”
韦恩花了点时间才了解了振金的情况，并且想起了当时是塔利亚帮忙把那些人全部送上去的。想到了什么之后，他勾了勾嘴角。
“她大概是故意的，在帮忙的时候隐藏了一点东西。”
“我就知道，但是布鲁斯，如果振金流向了外面的话——我们得把那些东西找回来。”迪克也多少听说过那东西的稀罕程度：“我认真的，布鲁斯。”
“……还是算了。”
韦恩斟酌了一下：“我多少得给塔利亚留点什么东西，否则，她是没办法向他父亲交差的。”
“那一点振金难道就足够了吗？”迪克有些怀疑：“真的吗？”
“或许足够了，或许不行。”想到这里，韦恩皱了皱眉：“但是拉斯很爱护塔利亚，她不回因此受罚。”
塔利亚的确没有受罚。
在拖着自己回到了刺客联盟之后，拉斯被这个结果惊讶到了。最惊讶的是丧钟被蝙蝠侠打败并带走，其次是塔利亚带回了一箱子振金，再然后是……
“你受伤了吗，塔利亚？”拉斯问：“你看起来不太好。”
“赶了那么久的路，我的确不太好，父亲。”塔利亚渴得要命，喝了一大杯水：“我很抱歉，我没能完成您的任务。”
“不，任务无关紧要。”拉斯说：“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决心罢了，而现在，你平安归来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到了塔利亚的手，上面因为拖着箱子有些红痕，这足以让他心痛。
“看起来你的确不适合做这样危险的任务。”他说：“你不适合一线作战。”
“不，不是的父亲。”塔利亚有点惊诧：“我没有受伤，而且，我还带回了一点意料之外的好东西——虽然我这次没有带回蝙蝠侠，但是通过这次，我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
她脑海里恍然想起了蝙蝠侠将她护在身后的样子。
“是吗？”拉斯皱皱眉：“比如呢？”
“他……比我想得还要更谨慎和随机应变一些。”
塔利亚低头：“而且战斗力比我想得还要高。他不杀人，但是依旧能和丧钟打得差不多五五开。”
“是吗。”拉斯说：“你这个评价并不低，塔利亚。”
“这是事实，父亲。”塔利亚说：“而且我之前一直觉得妮莎没能抓住他是因为妮莎……”
她没有批评姐姐，而是批评了自己。
“但现在我知道了，这并不全是她的原因。”
妮莎本来想冷嘲热讽的，不过因为塔利亚的自我检讨，姐妹两个之间倒是出现了难得的和平状态。
“你看到他面具下的样子了吗？”妮莎在训练的时候问塔利亚：“长得怎么样？”
“我没能抓住机会，但是……就那样吧。”塔利亚擦汗：“他长得再不错又如何呢，依旧是个穿披风紧身衣的蝙蝠怪人。”
“怪人，但是是迷人的那种。”妮莎倒是不避讳这一点：“对吧？”
“我建议你再把注意力多放在任务上，妮莎。”塔利亚收回了匕首：“你给我一种你是去约会，顺便完成任务的感觉。”
“你上次去见了钢铁侠，”妮莎反击：“你才没资格说我。”
说到钢铁侠，塔利亚又想起了就是那次见到了布鲁斯·韦恩，也是之后又见到了蝙蝠侠的。
这家伙神出鬼没的，可讲的话倒是让人很信服。
真是见鬼了。
塔利亚用毛巾擦干头发，躺在床上，想着蝙蝠侠让她把巴恩斯交给他的事情。
先赢得他的同伴的信任，然后她就可以赢得一个正常生活的机会。
这话在那时候听起来很是诱人，可是她现在回到了刺客联盟，又有了恶魔之女的归属感。
她想到了拉斯那担忧的目光，妮莎那别扭但是切实的关心。
离开这里的心思又不迫切了。
塔利亚也在反思为什么会这样，想来想去，或许是因为威胁不在了吧。
但她还是要找拉斯好好谈谈。
“父亲。”塔利亚找到了刺客联盟的首领，说：“我真的很不喜欢您寻找继承人的方法。第一，我觉得我可以成为继承人；第二，哪怕您认为我不适合领导刺客联盟，我也不会成为您中意的继承人的附属品。”
拉斯有些意外：“丧钟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不需要，我是您的女儿，我是刺客联盟的女儿。”塔利亚深深吸气：“我知道您的想法。”
拉斯顿了顿，听到塔利亚接下来的发言。
“您可以将我的话当做威胁，也可以当做警告。”棕发的姑娘站在那里，异常倔强：“父亲，我爱您，我愿意为您死去。”
她翡翠般的眼睛里，透露出了不容置疑的情绪：“我也相信您爱我，父亲。可如果您依旧将我看做您吸引继承人的筹码，我保证，我会离开您。”
拉斯屏住了呼吸：“什么？”
“我会离开您，离开刺客联盟，离开阴影中的世界。”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更安全，塔利亚。”拉斯说：“而不是冒着风险去完成任务。”
“而我也不希望您再利用杀戮来净化这个世界了，父亲。”塔利亚昂着头：“鲜血无法清洁地面。”
只有水可以。
鲜血只会让地面更肮脏。
“我知道这个过程一定很艰难，但是父亲，您的经验那么丰富，您面对过那么多的智者。”塔利亚恳求他：“我们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方法。”
时间仿佛凝固了。
塔利亚自己也很紧张，但是不知过了多久，拉斯长叹了一声。
“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其他的出路，我的女儿。”
他还是妥协了：“你是对的，鲜血无法清洁地面，但我们也无法立刻转弯。我们需要一些时间。”
塔利亚的眼神充满了喜悦，她感受到了拉斯的软化：“我知道，父亲。”
“而且……关于继承人的问题，我依旧不认为你是个合适的继承人，塔利亚。”
塔利亚怔了一下，紧接着听拉斯解释：“你太心软了，我的孩子。共情是很优秀的品质，但永远不适合刺客联盟的首领，即便这个组织不杀戮。”
这话让塔利亚有点伤心，可拉斯紧接着给了另一个选择。
“但或许你可以找一个你心爱的人，让我来测试他是否能处理你无法处理的事情。”拉斯问：“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绿眼睛的姑娘眼睛动了动：“您是……认真的吗？”
“当然。”拉斯说：“你是我最珍贵的女儿，我怎么能拒绝你的爱人？”
“可……要是他通不过您的测试呢？”塔利亚问：“您会杀了他吗？”
“我真的很意外为什么你可能爱上一个无法通过我测试的男人，但如果你真的爱上了……”拉斯看起来有点头疼：“……听起来我要花很多时间来训练一个继承人了。”
刺客联盟的首领已经烦恼了起来：“所以尽量别爱这种人，塔利亚。”
塔利亚笑了起来。
“好的，父亲。”
“那么接下来，我还有一个任务给你。”拉斯在调侃塔利亚过后，说：“塔利亚，我需要你去一趟纽约。”
“为什么而去呢，父亲？”
“去见钢铁侠，套一些情报出来。”拉斯吩咐：“再去见见金并。”
这名字塔利亚很耳熟：“纽约的黑帮首领？”
“他向刺客联盟发出了结盟的邀请，而我需要人帮我看看，这个人是否值得合作。”拉斯说：“对于我来说，你是最能代表刺客联盟的人，而你上次找到的钢铁侠，我很满意他。如果训练他来继承刺客联盟的话，我认为花这个时间也是值得的。”
“……我回去准备一下，父亲。”塔利亚咳了一下：“而且我这次要带一个人一起去。”
“谁？”
“我要带冬兵。”
“这就是九头蛇的杀手？”
斯塔克很是好奇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家伙，连带着他的钢铁手臂也让他啧啧称奇——这家伙看巴恩斯简直就跟看动物一样，弄得寒冬战士非常不满。
“别跟个小学生一样，托尼。”塔利亚说：“你把巴基看得都要生气了。”
“好的好的，”斯塔克向后退：“我的错——所以你想让我带他回哪里？”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来找你了大英雄。”
塔利亚把斯塔克往旁边赶，挡住了巴恩斯：“我上次跟你说完，你就没有好好考虑过吗？”
“我考虑过了，但是……”
斯塔克说：“我其实并不确定有没有一个专门接收他的组织。”
这话一听就知道，神盾局并没有找斯塔克上门。
这让塔利亚有些失望。
“但是别急，我会问问我的好伙伴罗德的。他在这方面比我熟很多，真的。”斯塔克安抚了一下塔利亚：“我明天早上给你消息，好吗？”
“你快些，我时间不多。”塔利亚丧丧的：“我明天晚上还要出席一个宴会，后天就回去。”
“需要我陪同吗？”斯塔克问。
但这个话被巴恩斯抢答了。
“不需要。”
斯塔克翻了个白眼。
塔利亚回了房间，而巴恩斯住隔壁。
本来是可以住一个套房的，但是为了避嫌，塔利亚还是坚持让巴恩斯单独开了个房间。
年轻姑娘心事重重，不过为了明天的宴会，还是打算早点休息。金并的公司也并不小，明天会邀请不少上流社会的成员，塔利亚计划在这其中看看还有谁适合结盟。
又或许……可以找个父亲也合意的继承人。
她睫毛动了一下，将请柬放在了桌上，接着就去洗澡了。
结果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塔利亚。”
黑色的披风，黑色的尖耳朵，黑色的制服。
爱穿紧身衣的蝙蝠怪人出现在了她房间里，手里拿着的就是她的请柬。
“……你知道如果我报警的话，你会身败名裂的，对吧。”
塔利亚身上还有水珠，这让蝙蝠侠下意识别开了目光。
“抱歉，”他说：“我知道我应该走门，但我一直在等你联络我，并且已经等了很久了。所以知道你来了纽约，我就……”
他目光有些闪烁。
“……想立刻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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