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对你的读心术很有自信吗?里包恩?”
泽田纲吉脸上挂着笑容。
“或者是我把你揍一顿。”里包恩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他不是你叫来的吗?更或者说,是九代目安排的?”他微笑着反问。
泽田纲吉的理由,让里包恩狠狠皱眉:“他是九代目找来的,还是本来就是你的想法。”
“你好奇怪?里包恩。”
“你更奇怪。”
“好吧,我确实知道他要来并盛的事情,因为是我向九代目推荐的,而且我也很中意他。”
“然后呢?”
“然后我会更加的努力得到他的认同,我是绝对不会把彭格列X世的位置让给谁,因为他只能是我的左右手。”
泽田纲吉在里包恩面前,展现他从未有过的冷静强势。
里包恩很是复杂地看着他,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冷静执着,让自己感到恐惧害怕。
他优雅地咀嚼着煎蛋,将里包恩搁置在一边的报纸拿起来,随意翻阅,全是意大利语:
“《教父》你也喜欢吗?”
“老教父是西西里百姓眼里的保护神,也是黑手党家族所爱戴的教父。”里包恩目光越来越犀利。
“我清楚。”他很是自信的回答。
“你为何让内藤龙翔成为黑手党教父。”
里包恩的问题很是犀利。
“你觉得他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我,那你还真是太抬举我了。”泽田纲吉回答的无所谓。
“蠢纲,我说过我是个杀手,一直以来我的情报都没有任何差错,可是你,我有种恨不得将你扒光的想法。”
“里包恩,你也清楚,我的职业很是危险,而且龙翔他是我的前辈。”
他慢悠悠道,对于里包恩的威胁,他从容不迫。
里包恩突然大胆猜测:
“你接近内藤龙翔,接近老教父和狱寺隼人有关?”
“不,我只是想向一个人证明,我是正确的,只是我还是失败了。”他的双瞳突然变得黯然,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是谁?!”里包恩继续强势地追问着。
“听说,除了里包恩,还有其他的彩虹之子,我还真的很想见见。”他优雅一笑,想要转移话题,可是并没有成功。
“是西洋跳棋脸对吗?”里包恩皱着眉,压抑心里的愤怒。
“里包恩,你刚才的问题,还有我们之间的谈话,到此为止。”
他面色凝重,很是认真的看着里包恩。
在听到他的警告后,里包恩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见他端着盘子朝厨房而去,漆黑的眸子一直注视着窗外纷飞的樱花,思绪着那个梦境。
用过早膳。
泽田纲吉没有回并盛学院,而是提着篮子来到京都禅院。
看到那些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装饰品,他莫名觉得时光大好。
禅院依旧是熙熙攘攘的,平凡的人们享受着最平凡的生活,小孩子们围着他露出最烂漫的笑容。
他笑着将篮子里的糕点分配给孩子们。
狱寺隼人来到京都禅院,第一时间就发现他和那些孩子们。
少年穿着素色的制服,静静的跪在大殿的神像前,祷告着。
在狱寺隼人眼里,他是一股清流,并不吸引,但是却有种莫名的温暖。
“昨晚,谢谢你,送我回家。”他没有停止祷告,声音很是温柔。
狱寺隼人微微一顿,坐在他的身边:“我是不会同情你的。”
“没关系,像我这种废物,大概不需要同情,同情对我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地狱。”
泽田纲吉本来就没有期待他能给自己安慰,曾经爱他坠落地狱,爱他,执迷不悟。
然而现在,他们却彼此都形同陌路。
早在彩虹之子代理战结束后,自己整颗心都已经支离破碎。
因此泽田纲吉觉得自己不需要同情,更恐惧他的怜悯。
狱寺隼人不再嘲讽,而是沉默寡言。
而狱寺隼人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这样做,或许能得到一种安慰。
日落西沉。
天边的霞光渐渐黯然,京都禅院的人们越来越稀薄。
狱寺隼人的眸光从未离过他。
最后他打算离去,狱寺隼人也跟着站起来,见他打理褶皱的制服,从裤口里拿出一封书信:“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找我。”
狱寺隼人紧握着书信,默默地看着他离去,心里莫名的感到沧桑和温暖、五味复杂。
隼人,总有一日你会找到那个能给予你温暖的人——
这是他的姐姐碧阳琪在他接到九代目聘请前一晚对他说的话。
狱寺隼人回到家。
躺在榻上,辗转翻身,无法入眠。
他脑海里总是回荡着这几日和泽田纲吉相遇的境况。
他敏感神经告诉自己,他和泽田纲吉的几次偶遇,并不是所谓偶然,而是命中注定。
而且还是有目的性的,可他根本无法揣测泽田纲吉的心思,就连杀手里包恩也根本无法看透。
他迅速起身,穿上衣服,决定去找泽田纲吉。
淅淅沥沥的雨从天空坠落,整个并盛城镇看起来朦胧而稠密。
如果不是波维诺首领的书信,或许泽田纲吉现在还在京都禅院。
但是想想很快就能见到蓝波,于是他也没有在那里停留。
回到家。
他亲自做了蓝波喜欢吃的食物,再次希望他留给这个孩子的印象,不再和以前那样废材。
正在他琢磨怎么和蓝波相遇的时候——
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和嚎啕大哭的声音。
他放下手里的工作,绕过厨房,来到大厅。
那些侍从都围成一团,嚷嚷着。
他轻轻的问:“怎么回事?”
“抱歉,首领打扰到你,属下刚才在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不明物体闯进,仔细探查后,便看到这个孩子。”
回话的侍从将泪流满脸的蓝波提到他的面前,嘴里咀嚼着残留的食物,很是狼狈。
“呜呜呜——蓝波大人不是小偷——”蓝波挣扎着,又哭又闹:“来自意大利波维诺家族的杀手蓝波大人被欺负,最喜欢的是葡萄糖、哇哇哇——”
泽田纲吉嘴角抽搐。
这家伙,不管是过了几年,都是爱哭爱闹、又自傲的小鬼,以前替他收拾烂摊子,已经是家常便饭。
里包恩说,他太过于宠溺蓝波,让他恃宠而骄。
明明知道蓝波不是普通孩子,而他还是把蓝波当做普通孩子看待。
因此这才是他最悲剧、被欺压的根源,因为他始终放不下对这个孩子的宠爱,那是他曾经早就被遗忘的童年。
然而他同样害怕恐惧。
这个孩子那双祖母绿的眼神在看他的时候,突然黯然失色。
而他害怕的那天,在彩虹之子代理战最终战那个晚上变成现实。
他看到蓝波小小的身子,背着自己站在落地窗前。
恍惚间他看到二十年后的蓝波。
当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一时认不出是这个孩子。
彩虹之子代理战,他没有告诉蓝波。
因为这个孩子太过于年幼,真相对这个孩子太过于残忍,所以这个孩子一直不清楚。
但是这个夜晚,这个孩子对自己说的话很是含糊莫名。
这个孩子咀嚼着糖果。
告诉他,它是苦涩的,又酸又苦,根本就不好吃。
泽田纲吉从未见过这个孩子如此沉痛一面。
这个孩子在他眼里,永远是烂漫快乐,傲慢而自信,时而爱哭爱闹,曾经喋喋不休对他说,要打败里包恩成为世界第一。
而后,会扑倒在自己怀里,控诉着里包恩和其他守护者的不满,而他只要塞给他糖果,这个孩子就会很满足。
可是现在他就算给这个孩子一罐糖果,这个孩子依旧告诉自己,它们是苦涩的。
泽田纲吉很是担忧,如果彩虹之子代理战失败,他们离去。
这个孩子,不哭不闹,而是像死一般的沉默下去,那该如何是好?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孩子变得很是敏感,只要自己有稍微的不适,他变得比谁都要紧张害怕。
那双祖母绿的双瞳充满担忧恐惧。
他想,这个孩子是有童年的。
只是这种童年被残酷的血雨腥风、尔虞我诈的世界压抑着,而这个孩子向他表现的烂漫、顽皮,只不过是表面的坚强。
其实这个孩子比他们任何人看得比较透彻——
他无力的向蓝波伸手。
蓝波微微挪动身子,靠在他的双膝上,祖母绿的双眸凝视着他。
他轻轻抚摸蓝波蓬松、柔软的黑色卷发,安慰着。
“阿纲,我不想你离去,你答应蓝波要带蓝波大人去游乐园的,不要再战斗下去好不好。”
蓝波哭了,哭的很是悲伤。
“蓝波……要忍耐!”他学着蓝波的话语,轻轻的安慰着。
蓝波咬着唇,躺在他的双膝上,沉默的流淌着泪水。
他告诉蓝波,等人老了,也会面对生死。
蓝波使劲地摇晃着。
告诉他,明明你只有十四岁,哪里老了。
他闭上眼睛,没有回答蓝波的问题。
他第一次在这个孩子面前、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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