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廷道:“这样吧,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和你合伙做,我出银子你出智慧你看怎么样”?田小雨道:“可行,一言为定,但我不做复杂的,咱们想个最简单的就够咱两吃喝一辈子的了。我这人没啥大的志向,只想吃喝不愁,所以和我合作你要有发不了大财的心理准备”。林俊廷笑道:“好,都依你,这个等我回来后咱们再议。既然咱两确定了合作意向,你该答应让我帮你还银子了吧”?
田小雨也笑了,跑进自己卧室拿出一个钱袋子(当初薛州之给她的那一个)说:“当初人家用这个装着给了我一袋子碎银子,多少我也不清楚,所以你帮我还的时候,算上利息一定要多出一些,知道吗?到时候我写封信、写上地址你一并给我送过去”。
结果等田小雨将写好的信交给林俊廷,林俊廷一看地址和人名,瞬间就风中凌乱了,没办法,太熟了,只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告诉田小雨。
十天后,田小雨看完了之前十年乔府的账册,再来上班时,两个人的位置就换了。
田小雨有点不习惯,进来汇报的各个管事也不太习惯,只林俊廷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偶尔咳嗽一两声,举着杯子喝口止咳糖浆。不到半天田小雨就放松下来别无旁骛了。
当然也并不全都顺利,不知道是不是受乔老爷和林俊廷所托故意来考验自己的,有一些人一些事田小雨也忍不住发脾气,年轻气盛嘛。
事例一:一个管事来领东西,说:“田先生,后天城东邱老爷寿辰,老爷说在库房取一个玉佛、一对玉如意、紫檀雕八仙过海、红珊瑚摆件一座”……田小雨说:“如果他愿意的话,这些东西可以都送,但是都送的后果请替我提前转告老爷一声,邱老爷收到东西肯定会哈哈大笑,并且说,说这个人傻吧他还钱多,简直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以后咱家无论谁过生辰都一定要叫他(林俊廷在旁边正在喝水一下子就喷了)。你肯定要问为什么呢?因为他今天送的礼物的价值等于过去十年邱老爷送给咱们家所有礼物的价值”。最后乔老爷只拿走了一对玉如意。
事件二:清水庄子距离青乌镇大概有八十里,因为就在清水河边上,所以建了个大鱼塘。因为离得远所以倒是极少供应府里,庄头儿姓李,一般一年来府里报告一次收益。田小雨看着账本,眉头微蹙,严肃说道:“老李,你们记账的换了新人吗”?老李摇摇头:“并没有”。田小雨听罢将账本“啪”一下甩在老李的脚下,怒道:“那就是看我是新人,你们故意来欺负新人咯”?
老李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力持镇定道:“田先生何出此言?我们可都是老实的庄户人家”。田小雨道:“新渝九年鱼塘初建成,耗费纹银三百两。新渝十年下半年你第一次来府里报告收益,第一年因不善管理纯收益仅得一百两,第二年二百六十两,第三年三百两,第四年……前年、去年皆是六百两,那么今天,你给我报三百五十两是为什么?是谁要你这么做的?有四成的鱼虾都被你自己吃了吗”?
老李额头冒汗,说话都不利索了:“今年雨水勤,鱼塘满了,鱼被冲跑了许多——”田小雨打断他的话:“那么府里会派一支调查小队前去调查,若情况属实,那么就是你在其位不谋其政;若情况不属实,哼——府里的惩罚你受得起吗”?老李噗通就跪在了田小雨的面前,连连告罪。
田小雨毕竟年轻,到底狠不下心,转脸看向林俊廷,林俊廷叹口气,说道:“来人,将老李带下去”。田小雨忙问:“不会罚很重吧”?林俊廷道:“怎么罚,你不用理会,发现有失职、犯错的就尽管喊声:来人,将他带下去,你的任务就完成了”。田小雨道:“喔,好吧”。
事件三:一个管事过来对田小雨说:“田先生,老爷今天中午要招待贵客,让您在旁随伺”。田小雨抬头皱眉:“以前林先生也要应付这些吗”?来人道:“林先生身体不好,所以没办法参加”。田小雨一挑眉毛,嗤笑道:“回去告诉乔老爷,我是来管账的,不是来伺候人的,更不是陪吃陪喝陪笑的-三-陪-,慢走不送”。来人看向林俊廷,林俊廷靠着椅背仍旧合着眼,倒像是睡着了,没办法,来人只得转身离开。
三个月之期很快就要到了,天也一天一天冷起来。
一日晚间,林俊廷、小絮和田小雨都窝在客厅里聊天。一盏油灯、一个火苗欢腾的蜂窝煤炉子连着烟囱伸向屋外,炉子上坐着个铁壶,壶里的水被烧得冒着白气儿,铁炉子边上烤着红薯,正使劲儿往外冒着香气。三人一人一杯热牛乳,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慢慢喝着。
林俊廷心中宁静,看着盘腿坐在大八仙椅上的田小雨,心里莫名有些恍惚——岁月静好!
林俊廷想到以后更舒服的生活,突然道:“小雨,咱们的院子还是太小了,我走了以后给你留下一部分银子,你看看左邻右舍有人肯卖房子不?咱们出高价把前后左右都买下来吧”。田小雨笑道:“都买下来啊?真是财大气粗啊”!林俊廷一挑眉毛:“你不想吗”?田小雨道:“非常想,因为我想开加工坊,所以房子、院子还是很需要的。只是我在想啊——”“想什么”?“你真的仅仅是个总账先生吗?就算一个月给你二十两、三十两,你也不能这么有钱吧”?
林俊廷笑得很温暖,以至于田小雨都看呆了。林俊廷道:“你不是也知道,乔老爷就是人傻钱多,骗他还不容易!再说了,我就是我咯,在你面前我就只是你的林大哥,其他什么都不是”。
田小雨亦笑道:“不错,我知道这一个就够了。林大哥你——就要走了吧?这房子我一个人住,有点害怕。要不,我去买个厨娘回来,又能给我做饭还能和我作伴儿,只是要先让他住在小絮的屋子里了”。
小絮嗤笑,一边吃烤红薯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你想得倒是美,买个厨娘?你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厨娘住在一起,还作伴儿?你要娶她吗?否则你们两的名声还要不要”?田小雨立刻满额黑线,是呀他怎么把男女有别这一茬儿给忘了。
林俊廷看了田小雨一眼,见眉毛都要拧到一起去了,便说道:“没准儿我很快就回来了,你看,我吃了你的药,今年好太多了,甚至我都怀疑自己已经好了”。小絮也突然抬头瞪着大大的眼睛后知后觉地说道:“公子,真的耶,往年这个时节您都卧床不起了——好神奇!您已经好了吗”?
田小雨接话道:“他并没有完全好,是在我的督促下防护的比较好罢了。回去后找个手巧的,按照我给你做的口罩、围巾的样子多做一些,做得好看些,我这些粗糙的制品就赶紧扔了吧,别人看了徒惹笑话儿”。林俊廷笑笑,并不说话。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